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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耀一進門,她就立刻撲上去哭訴:
“耀啊,你看看你媳婦。反了天了,自己躲在臥室里安了空調(diào),獨自享受!讓她吹點冷風給我,她都不干。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兒媳婦?心腸歹毒?。 ?/p>
“還有,她天天窩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不去上班,吃閑飯,這日子沒法過了,都是她鬧得家宅不寧!”
李耀被工作煩了一天,火氣也上來了。
他沖到臥室門口,用力拍門:“林青,你出來!你安的什么空調(diào)?把媽氣成這樣?有點規(guī)矩沒有?還有,你就打算一直這樣混吃等死?”
我慢悠悠地開門,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帶著一身涼爽的空氣走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門口這一對焦躁煩悶的母子。
高溫讓李耀也滿頭大汗,臉色因為怒氣而潮紅。
“李耀。”
“天這么熱,你媽不是一直說她耐熱,不讓開空調(diào)嗎?我這是在臥室里給自己安個空調(diào),自己出電費,礙著誰了?至于我為什么不去上班......”
“這個問題,麻煩你好好問問你媽!問問她當初堵著我,罵我‘雞窩’,當著老板面把我工作搞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養(yǎng)家糊口?”
“你!”李耀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比誰都清楚他媽干的好事,也知道我的指控句句屬實。
“李耀?!?/p>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了那句如釋重負的話:
“這日子,我真的過夠了。實在不行,我們離婚吧。對大家都好?!?/p>
“離婚?”李耀猛地抬頭,眼神里充滿了本能的抗拒。
“你胡說什么?什么離婚不離婚的,至于嗎?不就是安個空調(diào)的事?媽她......”
他想逃避這個話題。
“行?。 逼牌诺穆曇裘偷夭辶诉M來,打斷了李耀的話。
她幾乎是跳了起來,沖到我面前:
“離,必須離。我早就巴不得你滾蛋了,你這種女人,鬧得我們李家雞犬不寧。害我和兒子天天吵架,一天到晚穿得不三不四,招蜂引蝶。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離了正好!”
婆婆越說越激動:“耀啊,聽媽的。離了咱找個更好的。保證胸大,屁股大,懂事,孝順!進門就給我們老李家生個大胖小子!”
她拍著胸脯保證,眼神發(fā)亮。
李耀聽著他媽的話,臉上的抗拒漸漸被一種復雜的心動取代。
他沉默了,低著頭,似乎真的在權(quán)衡利弊。
我笑了。
“既然沒什么好說的了,那就走吧。正好民政局還沒下班。戶口本?結(jié)婚證?帶上?,F(xiàn)在就去辦?!?/p>
我的決絕和效率讓李耀和婆婆都愣了一下。
“現(xiàn)在就去?”李耀有點懵。
“對,就現(xiàn)在?!蔽业穆曇舨蝗葜靡?。
去民政局的路上,車里一片死寂。
李耀握著方向盤,臉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婆婆坐在后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期待。
辦手續(xù)的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
鋼印落下。
兩個暗紅色的小本本,被推到了我們面前。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我本就不多的行李離開了。
離開那個家,憑著積蓄和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再加上朋友的一拍即合,我和她合開了一家主打本地風味的飯店。
開業(yè)后,雖然每天忙得像陀螺,但聽著客人們夸贊飯菜好吃,和搭檔朋友為一點小成就開懷大笑。
看著賬戶里逐漸增長的數(shù)字,每一滴汗水都流得心甘情愿。
這天打烊時間快到了,店里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還在細嚼慢咽。
我和朋友正在柜臺后核對一天的賬目,收銀機發(fā)出歡快的叮當聲。
“叮鈴!”門口的風鈴突兀地響起。
“老板,還接客嗎?餓死了!”一個帶著抱怨卻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和朋友抬頭望去,那一瞬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