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傻站著干嘛?”他一杯咖啡潑在我臉上,手還保持著潑咖啡的姿勢,
紙杯捏得變了形,“張姐讓你印的合同呢?死了?”我懵了三秒。這不是我的身體。
皮膚觸感陌生,手腕細(xì)得像一折就斷,
低頭能看見洗得發(fā)白的襯衫領(lǐng)口——這不是我那件穿了三年的灰色衛(wèi)衣。更重要的是,
我明明在電腦前趕稿,心臟突然像被攥住,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鞍l(fā)什么呆!
”王哥又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撞在打印機上,后腰磕在金屬棱角上,疼得眼冒金星。
“對不起對不起?!鄙眢w里的本能先于意識道歉,聲音細(xì)得像蚊子叫。
周圍傳來低低的嗤笑聲。編輯部里七八個人,沒人抬頭,卻都在假裝敲鍵盤的間隙,
用余光瞥我這笑話。我這才看清墻上的日歷——平行世界的2024年,而我,
成了這個世界里的“溫棠”。一個在小出版社打雜,連署名權(quán)都保不住的新人作者。
“還不快去?。 睆埥愕拇笊らT從辦公室里炸出來,她踩著高跟鞋沖出來,
手里捏著一疊紙劈頭蓋臉砸在我身上,“李哥的稿子你也敢改?自己寫的爛東西沒人看,
就想動別人的成果?”紙張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張是我的手稿,
筆名“糖罐子”三個字被紅筆劃得像條血痕。我盯著那名字,心臟突然抽痛?!疤枪拮印?,
那是我穿越前的筆名。我靠寫甜寵文火過一陣,后來被罵“沒談過戀愛寫什么甜寵”,
讀者追著罵到私信,出版社催稿催得像索命,最后那天,我盯著屏幕上“紀(jì)寒舟”三個字,
手還沒敲下結(jié)局,人就沒了。“撿起來!”張姐的鞋尖踢在我腳踝上,“廢物就是廢物,
難怪寫的東西只配墊桌腳?!蔽叶紫氯旒?,手指抖得厲害。不是因為怕,是因為怒。
穿越前我被網(wǎng)暴到不敢出門,穿越后換了個殼子,還是要被踩在泥里?“溫棠。
”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不高,卻像冰錐敲在玻璃上,清得讓人一激靈。我抬頭的瞬間,
呼吸驟停。男人站在編輯部門口,逆光。黑色高領(lǐng)毛衣裹著窄肩寬腰,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的皮膚冷白,手骨節(jié)分明地插在西褲口袋里。他沒笑,下頜線繃得很緊,
鼻梁高得像用尺子量過,最要命是那雙眼睛——黑沉沉的,正落在我蹲在地上的姿勢上,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像極了……我寫的紀(jì)寒舟?!澳闶牵俊睆埥愕穆曇敉蝗蛔兞苏{(diào),
諂媚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請問您找哪位?”男人沒理她,視線始終鎖在我身上。
我慌忙站起來,手里的紙又掉了幾張。他邁步朝我走過來,皮鞋踩在地板上,
發(fā)出“嗒、嗒”聲,每一聲都像敲在我心跳上。編輯部里鴉雀無聲。王哥剛才還囂張的臉,
現(xiàn)在白得像紙。他在我面前站定,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
是冷冽的雪松混著點煙草味,鉆進(jìn)鼻腔時,我后頸的汗毛突然全豎了起來。
他比我高一個頭還多,我得仰頭才能看清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什么情緒,
卻看得我渾身發(fā)燙,像被無形的網(wǎng)罩住,想逃,腿卻像灌了鉛?!皷|西掉了?!彼f。
聲音比剛才更低,帶著點磨砂質(zhì)感,像直接貼在耳邊說話。我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掉的紙里,
有一張飄到了他腳邊。我彎腰去撿,手指快碰到紙邊時,他突然動了。手從口袋里拿出來,
也是朝那張紙去的。指尖在離我手指一厘米的地方停住??諝庀衲塘恕?/p>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很輕,卻帶著溫度,掃過我的額頭。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
影子剛好落在我手背上。周圍的呼吸聲都消失了。張姐和王哥的表情像見了鬼。
我盯著他停在半空的手,那只手很好看,指腹有薄繭,
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和我在書里寫的“紀(jì)寒舟的手,能提筆寫情書,
也能握拳護(hù)著喜歡的人”一模一樣?!爸x謝?!蔽颐偷乜s回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撿起那張紙,遞過來。指尖沒碰到我的,卻在松開的瞬間,有氣流掃過我的掌心,
像羽毛擦過皮膚,麻得我指尖發(fā)顫?!皽靥??!彼趾傲艘槐槲业拿?,這次帶著點笑意,
很淡,卻讓他眼底的冰化了點,“你的眼神?!蔽姨ь^撞進(jìn)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里,
清晰地映出我驚慌失措的臉?!昂汀枪拮印芟??!彼f。轟——我腦子里像炸開了煙花。
他知道“糖罐子”?他怎么知道?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黑色大衣下擺掃過空氣,
留下淡淡的雪松味。張姐反應(yīng)過來,顛顛地追上去:“先生您貴姓?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他沒回頭,只抬手揮了揮手里的名片。那張名片輕飄飄地落在我腳邊。我撿起來,
指尖幾乎要把紙戳破。上面只有三個字——紀(jì)寒舟。心臟突然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我寫了三年的男主角,那個在書里被我賦予“溫柔又強大”人設(shè)的紀(jì)寒舟,
此刻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還說我像“糖罐子”?!翱词裁纯矗 蓖醺缤蝗货吡宋乙荒_,
這次用了十足的勁,“還不快去干活!想被開除?”我沒理他,死死攥著那張名片。
手心的汗把紙浸濕了一角。剛才紀(jì)寒舟的眼神,他說話的語氣,
甚至他身上的味道……都和我寫的分毫不差。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溫棠!
”張姐回來了,臉拉得老長,“發(fā)什么愣!下午有讀者見面會,你去給李哥當(dāng)助理,
端茶倒水懂不懂?要是搞砸了,這個月工資別想要了!”我捏著名片,突然笑了。穿越前,
我被罵“寫不出真感情”。穿越后,我筆下的人,帶著一身我描寫過的氣息,走到了我面前。
這世界,還真是比我寫的任何故事都荒誕。但荒誕里,好像藏著點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此刻我攥著名片的手心,燙得像揣了顆糖。而我有種預(yù)感——這個叫紀(jì)寒舟的男人,
會讓我這攤爛泥一樣的人生,徹底翻盤。下午的讀者見面會像個鬧劇。
李哥翹著二郎腿坐在臺上,把我寫的情節(jié)說成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唾沫星子濺在話筒上。
臺下有人舉著“李哥我宣你”的燈牌,晃得我眼睛疼。我被張姐推到后臺備場,
手里攥著托盤,指尖被玻璃杯壁冰得發(fā)麻?!暗葧簷C靈點?!睆埥銐旱吐曇魯Q我胳膊,
“看見那個穿黑大衣的沒?紀(jì)總,咱們社最大的潛在投資方,你要是敢怠慢,
看我怎么收拾你?!蔽翼樦难凵窨催^去。紀(jì)寒舟坐在第一排正中,沒看臺上的李哥,
正低頭翻我那本被篡改的書。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照進(jìn)來,給他周身鍍了層金邊,
可他指尖捏著書頁的力道,卻讓紙角發(fā)皺。心臟突然像被什么東西攥住了。
他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那根本不是我的文字。“發(fā)什么呆!”張姐把一杯咖啡塞進(jìn)我手里,
“送過去!記得說‘紀(jì)總您慢用’,笑!給我笑!”我走到紀(jì)寒舟面前時,腿肚子都在轉(zhuǎn)筋。
他終于抬頭,視線從書頁移到我臉上。那雙眼睛太亮,像淬了冰的刀子,
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凹o(jì)總您慢用。”我把咖啡往桌上放,手一抖,褐色的液體晃出來,
濺在他的手背上?!皩Σ黄穑 蔽一琶θヌ图埥?,卻被他按住手腕。他的指尖沒用力,
只是輕輕搭著,溫度卻燙得驚人。我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蹭過我腕骨,
像電流順著血管竄到天靈蓋?!安挥?。”他松開手,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手,動作慢條斯理,
“這本書,你寫的?”我張了張嘴,沒敢說話。
李哥的聲音從臺上飄過來:“下面我要念的這段,是我最滿意的章節(jié),
講的是男主為了女主……”紀(jì)寒舟突然笑了,很低的一聲,帶著點嘲諷?!八f反了。
”他側(cè)過頭,離我很近,呼吸掃過我耳垂,“你原稿里,男主說‘愛不是占有,是成全’,
對嗎?”我猛地抬頭看他。他怎么知道?那段話是我穿越前寫的,
被李哥改成了“愛就要不擇手段”,除了我自己,沒人見過原稿?!澳恪薄皽靥?!
”張姐的聲音像炸雷,“磨磨蹭蹭干什么!紀(jì)總忙著呢!”紀(jì)寒舟已經(jīng)收回視線,
重新低頭看書,只是這次,他翻頁的動作重了些,像是在發(fā)泄什么。我逃回后臺時,
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臺上的掌聲還響。見面會結(jié)束后,我在樓梯間被王哥堵住了。
他手里捏著我的U盤,笑得一臉油膩:“小溫啊,這東西掉地上了,我?guī)湍銚炝恕?/p>
”那里面是我新寫的存稿,還沒備份?!斑€給我?!蔽胰?,被他狠狠推在墻上。
后腰撞在欄桿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跋胍俊彼裊盤拋起來又接住,“求我啊。
或者,今晚請哥吃頓好的?”周圍路過的同事假裝沒看見,腳步匆匆地躲開。
我盯著他手里的U盤,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穿越前被網(wǎng)暴的畫面突然涌上來,
那些“廢物”“滾出文壇”的字眼,和王哥此刻的嘴臉重疊在一起?!斑€給我!”我吼出聲,
聲音都劈了。王哥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兇:“喲,廢物還會咬人?
”他突然把U盤往地上一摔,抬腳就碾,“我讓你寫!讓你搶李哥的風(fēng)頭!
”塑料殼裂開的聲音,像踩碎了我的心臟。我撲過去想撿,被他死死按住肩膀?!胺砰_他。
”紀(jì)寒舟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王哥的手瞬間僵住。我抬頭看見紀(jì)寒舟站在臺階上,
黑大衣敞開著,里面的白襯衫袖口卷著,眼神冷得像冰。他沒下來,只是站在那里,
卻讓整個樓梯間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凹o(jì)、紀(jì)總?!蓖醺绲哪?biāo)查g白了,“誤會,
我跟小溫鬧著玩呢。”紀(jì)寒舟沒說話,視線落在我被按紅的肩膀上,眉頭皺了皺。
王哥識趣地松開手,灰溜溜地跑了。樓梯間只剩我們兩個人。我蹲在地上撿U盤碎片,
手指抖得撿不起來。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砸在碎塑料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太窩囊了。
穿越前被罵到不敢出門,穿越后連個U盤都護(hù)不住。“哭什么。”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遞來張紙巾。我抬頭,紀(jì)寒舟不知什么時候蹲了下來,和我平視。他的睫毛很長,
垂下來能遮住眼底的情緒,只有聲音放得很軟,像怕嚇著我。“碎了就碎了。
”他把紙巾塞給我,“沒備份?”我點點頭,哽咽著說不出話。“傻?!彼麌@了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巧的銀色U盤,“這個給你?!薄笆裁??”“加密的,防病毒,防手賤。
”他把U盤塞進(jìn)我手里,指尖故意碰了下我的掌心,“下次寫東西,記得多存幾份。
”我捏著那個還帶著他體溫的U盤,突然想起張姐說他是潛在投資方。
“你為什么……”“因為我討厭小偷?!彼驍辔?,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還有,
別讓他們看扁你。”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側(cè)過頭看我:“你寫的東西,很好。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點。張姐把一疊厚厚的校對稿扔給我,說必須今晚弄完,
不然扣我全勤。王哥在旁邊陰陽怪氣:“有些人啊,就是賤骨頭,不被壓榨不舒服。
”我沒理他們,悶頭改稿。肚子餓得咕咕叫,才想起早上帶的三明治被王哥搶了。
正打算咬口桌角的硬面包,門鈴響了。編輯部早就沒人了,誰會來?我透過玻璃門看出去,
腿又開始發(fā)軟。紀(jì)寒舟站在走廊里,手里提著個保溫桶,路燈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加班?”他晃了晃手里的桶,“我路過,多做了點?!蔽掖蜷_門讓他進(jìn)來,
聞到保溫桶里飄出的香味,是番茄雞蛋面?!澳阍趺粗牢覜]吃?”“猜的。
”他把面倒進(jìn)我泡咖啡的搪瓷碗里,動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看你下午那臉色,
就像三天沒吃飯?!蔽遗踔鵁釡妫蹨I又差點掉下來。穿越過來這么久,
第一次有人給我做熱乎飯?!澳愕降资钦l?”我忍不住問,“為什么要幫我?
”他靠在辦公桌邊,看著我吃面,沒說話。燈光落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顯得有些神秘。
“你認(rèn)識‘糖罐子’嗎?”我盯著他的眼睛,“你今天在見面會上,
說的那段話……”他突然笑了,從口袋里掏出顆糖,剝開糖紙遞過來。是草莓味的,
和那天樓梯間給我的一樣。“先吃飯?!彼麤]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把糖放在我手邊,
“面要涼了?!蔽乙е鏃l,偷偷看他。他正低頭看我桌上的稿紙,是我新寫的開頭,
主角叫“阿棠”,總是被欺負(fù),卻有個神秘人總在暗中幫他。“這里。
”他突然指著其中一行,“阿棠不該說‘謝謝’,他該說‘下次換我保護(hù)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這句話,是我穿越前最后一篇文里,紀(jì)寒舟對主角說的。
他絕對認(rèn)識“糖罐子”。吃完面,他收拾碗筷要走,走到門口又停下。“對了?!彼D(zhuǎn)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