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看兒子護著媳婦兒,膽氣更壯了,叉著腰對羅桂芬開炮:“我兒子媳婦兒睡一個炕頭礙著你眼啦?咸吃蘿卜淡操心!有那閑工夫嚼蛆,不如管管你家那遭瘟的豬圈!蓋我家屋后頭,報應(yīng)來了吧?把你兒子褲襠里那二兩肉都喂豬了吧?絕戶命!”
這話徹底點燃了羅桂芬的怒火,她眼睛都紅了:“呸!要不是你家兒子搞破鞋,我兒子能遭這無妄之災(zāi)?等著瞧!一會兒就有人來抓你們這對狗男女!”
“哈哈哈!”李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著大腿直樂,“你那個瘸腿兒子,是阮安安那個小賤蹄子親手扔豬圈里的!他想去禍害人家,結(jié)果呢?被個丫頭片子收拾了!哈哈哈,一個瘸子打不過小姑娘,笑掉人大牙了!”
“你放屁!”羅桂芬后槽牙咬得咯咯響,“我兒子怎么會去禍害安安?再說了,安安那風(fēng)吹就倒的身子骨,能搬得動一個大老爺們?你編瞎話也不編個像樣的!”
李英被懟得氣血上涌,口不擇言:“你們這些下三濫懂個屁!那小賤人陰得很!要不然我們一家子能被她害得這么慘?”
一句話把劉婆子也捎帶上了,兩個老婆子氣得眼冒金星,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的嘴。
徐宴禮比他媽多了個心眼,知道不能硬頂,連忙站出來,擺出一副“我是講理人”的架勢。
“羅嬸子,劉嬸子,我媽話糙理不糙。害王大哥的,確實是阮安安。昨兒半夜,王大哥摸進了安安院子,安安一怒之下,才……唉?!?/p>
他嘆了口氣,語氣帶著點“無奈”。
既然阮安安不念舊情,幫著外人,那就別怪他揭她老底!
以前那么愛他,現(xiàn)在居然見死不救?
心腸太狠了!必須讓她吃點教訓(xùn)!
見羅桂芬臉色驚疑不定,蘇清月立刻抓住機會,怯生生地添了把火,聲音細若蚊吶卻字字清晰:“嬸子……是,是真的。我……我親眼看見,王大哥他……他進了阮家的門……”
說完她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虛弱”地靠在徐宴禮懷里。
“啥……啥玩意兒?!” 羅桂芬腦子“嗡”的一聲,像被大錘砸中。
她兒子確實跟她嘀咕過,說阮安安那小臉盤兒俊得勾魂,能睡一回死了都值。
難道……難道真是這混小子色膽包天,被阮安安給……扔豬圈了?
劉婆子也是一臉震驚加狐疑,王瘸子那德行……
這事兒,還真像他能干出來的!
就在這時,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卷著塵土開了過來。
靈泉水的效果讓阮安安耳聰目明,隔著老遠就把那些污言穢語聽了個一清二楚。
呵,這仨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p>
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在現(xiàn)場似的。
行啊,戲臺子給你們搭好了,看我怎么把這臺戲唱得更精彩!
她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車子剛停穩(wěn),阮安安就拎著個油紙包乖巧地跑到劉婆子和羅桂芬跟前,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喜:“哎呀,嬸子們都在呀?那可太好了!”
她熱情地把油紙包打開,露出里面醬色油亮、香氣四溢的半個大肘子。
“喏,軍區(qū)招待所帶回來的,還熱乎著呢!嬸子們分分,嘗嘗味兒!”
說著,她特意轉(zhuǎn)向羅桂芬,語氣關(guān)切:“羅嬸子,王大哥身子好些沒?這骨頭棒子聽說最補人了,您趕緊拿回去給大哥熬鍋湯,補補元氣!”
說著,不由分說就把半個肘子塞進羅桂芬手里,又把另一半給了還在發(fā)愣的劉婆子。
雖然是吃剩的,可在這年頭,這油汪汪、肉乎乎的鹵肘子,對她們來說就是天上的龍肉。
別說半個肘子,就是那根大骨頭,熬鍋白菜都能香掉舌頭!
羅桂芬看著手里沉甸甸、油乎乎的肘子,一時沒接話。
劉婆子已經(jīng)驚喜地叫出聲:“哎喲!安安丫頭,這……這真給我們?”
“嗯吶!” 阮安安用力點頭,大眼睛撲閃撲閃,全是真誠。
“我特意省下來給嬸子們帶的,自己都沒舍得吃幾口呢!”
這時,李建國帶著警衛(wèi)員也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由衷地對兩位婆子感嘆道:“阮同志這心啊真是金子做的!自己舍不得吃,就惦記著你們這些鄰居。這年頭,這份情誼,難得啊!”
羅桂芬原本被徐家人挑起的疑心,瞬間被這實打?qū)嵉摹爸庾忧椤焙蛙姽俚淖C詞砸得粉碎。
她猛地抬頭,把肘子往劉婆子懷里一懟,像頭被激怒的母獅子,惡狠狠地瞪著徐家三口。
“聽聽!都聽聽!安安對我們娘倆這么好,心腸比菩薩還善!她能害我兒子?放你娘的狗臭屁!也就安安心善,換了我,早拿大掃帚把你們這群黑心爛肺、不要臉的玩意兒轟出八里地了!”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徐宴禮臉上。
蘇清月看著那油亮的肘子和周圍人瞬間倒戈的眼神,一股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完了!這賤人又使詐!那肘子……那軍官的話……讓風(fēng)向全變了!
她臉色更白了,除了緊緊抓著徐宴禮的胳膊裝柔弱,腦子里一片空白。
李英見心肝寶貝兒媳被“嚇”得面無人色,心疼壞了,指著羅桂芬破口大罵:“呸,你個絕戶的下賤胚子,有什么資格對我們說這種話?”
“你TM罵誰絕戶?!罵誰下賤?!”
羅桂芬憋了一肚子的邪火,被這句徹底點燃了。
她嗷一嗓子,袖子往上一擼,像顆炮彈似的沖過去,薅住了李英那半灰不白的頭發(fā)。
抬手就是四個清脆響亮的大耳刮子。
“啪!啪!啪!啪!”
又快又狠,扇得李英腦袋像個撥浪鼓,慘叫聲跟殺豬似的。
那巴掌聲落在阮安安耳朵里,簡直比貝多芬的交響樂還動聽悅耳。
打得好!使勁打!她心里的小人兒在歡呼。
表面上,她卻驚呼一聲,焦急地作勢要沖過去拉架:“哎呀!別打了!羅嬸子快住手!有話好好說??!”
旁邊的劉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阮安安的胳膊,并對著李建國急急地解釋:“長官!長官您明鑒??!不是我們桂芬愛打人,實在是徐家欺人太甚??!他們紅口白牙污蔑安安,說安安把人扔豬圈里害人!您說這缺德不缺德?”
阮安安適時地睜大了無辜的雙眼,一臉茫然和委屈:“嬸子,他們說我把誰……扔豬圈了?”
羅桂芬此刻也打累了,喘著粗氣松開手,指著縮在徐宴禮懷里的蘇清月,恨聲道:“就是她!蘇清月這個小賤蹄子!她說我兒子要去禍害你,是你把我兒子扔豬圈里了!她還說,她親眼看見我兒子鉆……鉆你被窩了!不要臉的娼婦,滿嘴噴糞!”
李建國本來覺得鄉(xiāng)下婆子打架,拉拉扯扯常有的事,沒打算深管。
可聽到“鉆被窩”這幾個字,臉色瞬間鐵青!
他目光如電,猛地射向徐家三人,威嚴(yán)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
“敢污蔑軍屬清白?你們真是好大的狗膽!”
軍屬?阮安安和徐宴丞的婚約不是解除了嗎?
她算哪門子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