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今天在外灘大酒店擺了十桌,親朋好友都知道了我們的關系,你現(xiàn)在說要撤回?讓我徐家的顏面往哪擱?”
徐宴禮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煩躁。
他從來沒想過,這樁婚事會有變數(shù)。
擺了席,可就是二婚了。
以后誰還會要她?
阮安安壓根不吃他這套,慢條斯理地撇清:“不是我要鬧,我也是替你著想。”
“為我著想?”徐宴禮一臉不信。
“那當然,”阮安安理直氣壯,“現(xiàn)在可是一夫一妻制,生活作風有問題是要被廠里開除的?!?/p>
“大嫂是個寡婦,大哥多少年都沒回來了,她肚子大了,家里就要被清查了?!?/p>
“到時候你紡織廠車間副主任的位置還保得???”
這話戳中了徐宴禮的痛處。
鐵飯碗要是砸了,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可要他放棄溫柔似水的蘇清月,又實在舍不得……
徐宴禮頓時愁眉不展。
倒是蘇清月反應快,細聲細氣地說:“家里怎么會被清查,我們又不是資本家…………”
阮安安直接打斷她,說:“可大哥是烈士啊,烈士的遺孀在其死后懷孕,你真以為不會有人來查?”
蘇清月心頭一顫。
這死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精明了?
“那我有了身孕就去鄉(xiāng)下,”
她咬著嘴唇裝可憐,“孩子記在你名下,我保證這輩子都不說出真相……”
“清月啊……”徐母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媽,沒關系的,為了徐家?!碧K清月抹著眼淚。
阮安安直接掐斷她的戲碼,“既然嫂子這么顧全大局,那我也退一步。等嫂子去鄉(xiāng)下生了孩子,我們再領證結婚。這樣就算東窗事發(fā),孩子也不是婚內奸生子,至少不會連累徐宴禮丟工作。”
蘇清月臉色霎時鐵青。
這賤人居然真要打發(fā)她去鄉(xiāng)下?
那破地方是人待的嗎?
徐宴禮卻覺得這主意不錯,神色漸漸松動。
蘇清月看在眼里,恨得牙癢癢。
她突然挽住徐母,狀似無意地提醒,“要是婚事黃了,這老洋房、還有嫁妝是不是都得……”
徐母頓時變了臉。
阮家之前就說得明明白白,得等阮安安跟宴禮把證扯了,那些陪嫁才算真正歸了徐家。
這塊到手的肥肉,徐母說什么也不能松口。
她立馬換了副嘴臉,笑瞇瞇地說:“安安啊,你不會是想趁機把嫁妝拿回去吧?”
一邊說著,眼神里閃著狠毒的光,死死盯著阮安安。
要是不聽話,有她好受的!
阮安安哪能不明白這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
她裝出一副柔順的樣子,“娘說的哪里的話,就算沒領證,我們也是一家人,嫁妝都是咱們家的。”
徐母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也是,外面現(xiàn)在形勢嚴峻,阮安安一個孤女,能依靠的只有徐家。
不過結婚申請可不能撤。
要不然以后動她那些嫁妝,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好下手。
她可是惦記那些好東西許久了!
阮家在海市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這三年來,阮安安和徐宴禮處對象,她來過不少次這里。
地下室里放了不少的大樟木箱子,那都是阮安安的嫁妝。
她偷偷瞧過,有一箱里面滿滿登登全是小黃魚!
而且兒子說阮安安手里還有更值錢的玩意兒。
這么個聚寶盆,不把她牢牢拴在徐家戶口本上,誰能睡得著覺?
徐母心里打著小算盤,拉著阮安安的手,好聲好氣地商量:“安安啊,你大舅在街道辦,能把結婚申請留一個月。要不你再等等,到時候要是清月還沒動靜,咱們再把申請拿回來,成不?”
阮安安早料到這老太婆不會輕易松口。
她皺著眉頭,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這樣會不會給大舅舅添麻煩啊?”
徐母見她這反應還算滿意,拍著她的手說:“難為你還想著你大舅舅?!?/p>
“你放心,這點事他還是能辦的?!?/p>
阮安安撇著嘴不作聲,一副為難的樣子。
"不過就是晚一個月領證,反正你遲早是我兒媳婦。"
為了哄阮安安開心,徐母進屋拿出一個楠木盒子。
里面放著一只上等的羊脂玉鐲。
徐母給阮安安戴上,溫聲細語地說:“這鐲子是你媽留給你的,我本想等你和宴禮領證那天,替你媽給你戴上?!?/p>
“雖說現(xiàn)在領證要往后推,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兒媳婦了。”
冰涼的玉鐲貼在手腕上,阮安安瞳孔微微放大。
空間!
這玉鐲在阮家東西里是最不值錢的,所以才會被徐母拿出來當人情。
但她不知道,這玉鐲里藏著一個大秘密!
蘇清月就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手鐲里的空間,所以才在那三年特殊時期捐糧捐布,死后被萬人長街相送。
可以說女主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為擁有了這個金手指。
太好了!如今空間是她的囊中物了,接下來就是收回家產(chǎn)了。
徐家,以后連根毛都別想碰到!
阮安安藏下心頭暗喜,摸著鐲子,猶豫了好一會才說:“既然媽這么看重我,我也不能讓您為難。不過,既然沒領證,法律意義是就不算夫妻?!?/p>
“未婚夫妻住在一起實在落人口實,不如你們仨就先搬走吧?!?/p>
徐母皺了皺眉,“搬走?你這洋房足足三層,咱們就四口人,一人一屋也夠了,何必讓我們搬?”
現(xiàn)在的這棟獨棟老洋房是阮家祖產(chǎn),徐家人前不久以籌備婚禮為由,帶著蘇清月死皮賴臉的搬了進來。
阮家的房子,憑什么姓徐?
阮安安眸子一轉,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哎,我這也是為了宴禮的飯碗著想,沒結婚就住在一起,算是流氓罪吧?這要是有覬覦他位置的捅出去……”
“再說,你們不一直住偏院的嗎?這走來走去不過幾米遠。”
徐母臉色微變。
那個偏院是徐家租的,是阮家祖上給下人住的地方。
這死丫頭,到底什么意思,她一個人住洋樓,讓他們一家住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