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贗品之殤>江燼是頂級豪門繼承人,我是他資助的貧苦學(xué)霸。
>他總在深夜摩挲我手腕的舊疤:“渺渺,這道疤還在。”>直到他白月光沈晚的忌日,
他醉醺醺掐著我下巴:>“贗品也配戴她的發(fā)卡?”>暴雨夜,
他鎖死了頂樓雜物間的門:>“燒干凈了,才像她。”>我在火海里撥通他電話:“江燼,
我手腕根本沒有疤?!保倦娫捘穷^沉默良久,傳來他冰冷的聲音:“那正好,燒死贗品。
”>三年后,整容的沈晚帶著專利回國。>江燼紅著眼攥住我的新助理:>“渺渺,
你手腕的疤……”>我笑著摘下墨鏡,露出燒傷后修復(fù)的完美臉龐:>“江總,
我助理手腕的疤,是您三年前親手鎖門時燙的?!?--圣櫻私立學(xué)院的百年禮堂,
水晶吊燈流淌著熔金般的光芒,
空氣里昂貴的香氛、絲絨帷幕厚重的氣息與少年人刻意壓低的興奮私語交織。
年度獎學(xué)金頒獎禮,衣香鬢影,浮光掠影。我站在角落的陰影里,像一件被遺忘的舊家具,
身上洗得發(fā)白的校服外套與這片流光溢彩格格不入。
掌心死死攥著那張薄薄的、卻重逾千斤的“特等獎學(xué)金”通知單,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下面,有請本年度‘星火’獎學(xué)金特等獎獲得者——高三(7)班,許知渺同學(xué)!
”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頂級音響傳遍每一個角落,帶著公式化的熱情。追光燈如同捕獵的鷹隼,
瞬間撕裂了我藏身的陰影,精準(zhǔn)地、不容置疑地將我釘死在舞臺中央。
刺目的白光灼得眼睛生疼,臺下無數(shù)道目光匯聚而來,
好奇的、探究的、更多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空氣仿佛凝固成膠水,黏稠得讓人窒息。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挺直那幾乎被自卑壓垮的脊背,抬腳走向那片令人暈眩的光明中心。
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張象征“最高榮譽”的支票放大板時——“慢著。
”一個低沉、帶著一絲慵懶醉意、卻足以凍結(jié)整個禮堂的聲音,從貴賓席最中央的位置響起。
不高,卻如同驚雷,瞬間掐滅了所有的聲音。追光燈下意識地偏移,
光柱籠罩了那個緩緩站起身的身影。江燼。圣櫻真正的無冕之王,
頂級豪門江氏唯一的繼承人。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身姿挺拔如松,
燈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冷硬的陰影。他手里隨意晃著一杯剔透的香檳,
深邃的眼眸隔著半個禮堂的距離望過來,里面沒有一絲溫度,
只有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審視,如同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整個禮堂落針可聞,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間瘋狂游移,充斥著看好戲的興奮。
他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走下貴賓席的臺階,皮鞋敲擊光潔的大理石地面,
發(fā)出清脆而孤絕的回響,像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最終,他停在我面前,
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昂貴的雪松冷香,混合著淡淡的酒精氣息。
追光燈慘白的光柱將我們兩人籠罩其中,如同舞臺劇里荒謬的男女主角。他微微俯身,
那張英俊到近乎鋒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薄唇輕啟,吐出的字句卻像淬了冰的刀子,
清晰地刺入我的耳膜,也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禮堂上空:“許知渺?” 他低笑一聲,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一個靠著江家‘慈善基金’才能站在這里的人,
也配拿‘星火’特等獎?”他頓了頓,目光像冰冷的探針,掃過我瞬間褪盡血色的臉,
最終定格在我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死死攥著通知單的手上?!澳愕莫剬W(xué)金,
”他慢條斯理地抬手,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而易舉地、近乎侮辱性地,
從我僵硬的手指間抽走了那張薄薄的紙。指尖劃過我的皮膚,留下冰涼的觸感。他看也沒看,
兩指隨意一捻,那張承載著我所有希望和尊嚴(yán)的紙片,
在他指間化作了一小撮簌簌飄落的、蒼白的碎屑。“取消了。”輕飄飄的三個字,
如同最終的審判。碎屑如同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也飄落在我瞬間凍結(jié)的心臟上。世界的聲音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血液沖上頭頂?shù)奈锁Q和心臟被撕裂的鈍響。追光燈慘白的光暈在眼前扭曲、旋轉(zhuǎn),
臺下那些模糊的面孔上,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如同淬毒的鬼影。江燼冷漠地直起身,
仿佛只是隨手撣去一粒塵埃,再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走回那片屬于他的、光芒萬丈的浮華中心。
我像一尊被徹底抽空靈魂的泥塑,僵立在舞臺中央,任由那刺目的白光將我穿透、灼燒。
直到主持人尷尬而急促的聲音再次響起,宣布下一個環(huán)節(jié),追光燈終于從我身上移開,
重新匯入那片虛假的喧囂。我踉蹌著退入后臺更深的陰影,背脊重重撞上冰冷的墻壁,
才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臉上冰涼一片,抬手一抹,全是濕漉漉的淚痕。喉嚨深處,
一股腥甜的鐵銹味翻涌上來,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江燼……這就是你給我的“資助”?
2 疤痕之謎這就是我拼命抓住的、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浮木?深夜,萬籟俱寂。
圣櫻后山那片只屬于江燼的、如同小型宮殿般的獨棟別墅區(qū),沉沒在濃稠的黑暗里。
只有頂樓那間巨大的書房還亮著燈,落地窗透出暖黃的光暈,像黑暗海洋里一座孤島。
我抱著一摞剛從圖書館借來的厚重資料,輕手輕腳地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
濃重的威士忌酒氣撲面而來,混合著雪茄燃燒后特有的辛辣焦香。
江燼陷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里,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上,領(lǐng)帶扯得松松垮垮。
水晶茶幾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空酒瓶。他閉著眼,眉宇間擰著深深的褶皺,薄唇緊抿,
即使在醉意深沉的睡夢中,也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郁和戾氣。褪去了白日里人前的矜貴冷漠,
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一頭傷痕累累、獨自舔舐傷口的困獸。我的腳步頓在門口,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泛起細(xì)密的疼。我放輕呼吸,將資料輕輕放在門邊的矮柜上,
正準(zhǔn)備悄無聲息地退出去。“渺渺……”一聲極低、極模糊的囈語,
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痛楚,猝不及防地從沙發(fā)那邊傳來。我的身體猛地僵?。?/p>
他叫我什么?渺渺?這個親昵到近乎破碎的稱呼,像一道微弱的電流,
猝不及防地?fù)糁辛宋业男呐K。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一絲荒謬的希冀,
如同藤蔓般瞬間纏繞上來。鬼使神差地,我放輕腳步,一點點挪了過去。江燼依舊閉著眼,
呼吸粗重。他的一只手垂在沙發(fā)邊緣,另一只手卻無意識地伸向虛空,
像是在徒勞地想要抓住什么。他的眉心痛苦地蹙著,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不安的陰影。
“別走……別……” 破碎的音節(jié)從他干裂的唇間溢出,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哀求。心,
在那一刻軟得一塌糊涂。白日里禮堂的羞辱和冰冷,似乎都被這脆弱的一聲呼喚沖淡了。
我甚至忘記了身份,忘記了界限,緩緩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他滾燙皮膚的剎那——那只垂在沙發(fā)邊緣的手,猛地動了!
如同沉睡的毒蛇驟然蘇醒,帶著驚人的速度和力量,一把攥住了我伸出的手腕!力道之大,
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呃!”我痛呼出聲,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江燼倏地睜開了眼!
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滿了駭人的血絲,如同燒紅的炭火,
帶著宿醉的渾濁和一種被強行驚醒的、毀滅性的暴戾!他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先是茫然的空洞,隨即聚焦在我驚恐的臉上,最后,如同鎖定獵物的猛獸,
牢牢地釘在了他死死攥住的、我的手腕上!他的目光,
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專注,死死地鎖在我手腕內(nèi)側(cè)——那里,
只有一片光潔的皮膚。沒有疤。什么都沒有。時間仿佛凝固了。他滾燙的手指如同鐵鉗,
在我光潔的手腕皮膚上反復(fù)地、用力地摩挲著。指尖粗糙的繭刮過敏感的皮膚,
帶來一陣陣刺痛和難以言喻的屈辱感。他的眼神,從最初的暴戾和審視,
漸漸變成一種深沉的、濃得化不開的失望,最后沉淀為一片冰冷的、帶著嘲諷的死寂。
“呵……”一聲極輕的、冰冷的嗤笑從他喉嚨里滾出。他猛地甩開我的手,
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手腕上留下清晰駭人的青紫指印,火辣辣地疼。
江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巨大的、壓迫性的陰影。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再也沒有半分醉意和脆弱,
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的厭惡和一種看穿贗品的嘲弄?!皾L出去?!彼穆曇舻统辽硢?,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濃濃的疲憊厭煩,“別在這里礙眼。
”空氣里濃重的酒氣和雪茄味仿佛瞬間凝結(jié)成冰,刺得人鼻腔生疼。手腕上被他捏過的地方,
骨頭縫里還殘留著那種令人窒息的痛楚和屈辱。我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腳。
方才那一點點因他脆弱囈語而升騰起的荒謬希冀,被徹底碾得粉碎。我死死咬住下唇,
嘗到了血腥的銹味,才勉強壓下喉嚨里翻涌的哽咽。
沒有再看沙發(fā)上那個重新陷入沉默、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戾氣的男人一眼,
我?guī)缀跏翘右菜频模鸢裆系馁Y料,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那間令人窒息的書房。
沉重的雕花木門在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里面的一切。走廊里空曠而冰冷,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在死寂中回蕩。我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
懷里的資料散落一地。手腕上那圈駭人的青紫,在昏暗壁燈的光線下,像一道丑陋的烙印,
無聲地嘲笑著我的愚蠢和妄想。渺渺……他剛才叫的,根本不是我。
是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中、卻如同幽靈般無處不在的——沈晚。
江燼心口那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
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我這個贗品身上尋找一絲慰藉的白月光。而我許知渺,
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自取其辱的笑話。3 鎖門之夜窗外,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了墨黑的夜空,緊隨其后的是滾雷沉悶的咆哮,如同天穹憤怒的嘶吼。
醞釀了一整天的暴雨,終于狂暴地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響,水流如同瀑布般蜿蜒而下,將窗外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晃動的光影。
江家老宅空曠的頂樓,遠(yuǎn)離了樓下隱約傳來的、為沈晚忌日而準(zhǔn)備的沉重哀樂。
空氣里彌漫著陳年灰塵、潮濕木頭和舊書籍特有的霉味。
這里堆滿了廢棄的家具、蒙塵的畫框和一些早已被遺忘的雜物,像一個被時光遺棄的角落。
我蜷縮在一張舊沙發(fā)破敗的絨布凹陷里,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褪了色的舊書包。
書包里沒有課本,
只有幾件單薄的換洗衣物和一個硬邦邦、已經(jīng)冷掉的饅頭——這是我僅有的“行李”。
樓下的哀樂,沈晚的名字,
還有江燼那雙在沈晚遺像前空洞冰冷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
壓得我喘不過氣。只有這個無人踏足的角落,能給我一絲虛假的喘息。
“吱呀——”厚重的、蒙著厚厚灰塵的橡木門,被緩緩?fù)崎_。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走廊里昏暗的光線,站在門口。雨水的氣息和濃重的酒氣混雜在一起,
隨著他一同涌入這狹小的空間。是江燼。他顯然剛從樓下的“儀式”中抽身,
昂貴的黑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里面的白襯衫領(lǐng)口扯開了兩顆扣子,
露出線條凌厲的鎖骨。頭發(fā)有些凌亂,幾縷濕發(fā)貼在飽滿的額角。
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在昏暗的光線下,
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口,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目光穿透飛舞的塵埃,精準(zhǔn)地落在我身上。一股寒意瞬間從我的腳底竄起,
沿著脊椎飛速爬升!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舊書包,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他怎么會來這里?他想干什么?
江燼的腳步動了。他走得很慢,皮鞋踩在積滿灰塵的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而孤絕的回響,
如同踏在人的神經(jīng)上。濃重的酒氣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清晰,
混合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冰冷的雪松氣息,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停在了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目光沉沉地掃過我懷里緊抱的舊書包,
掃過我身上洗得發(fā)白的校服,最后,如同冰冷的刀鋒,緩緩上移,定格在我的臉上。然后,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頭發(fā)上?;蛘哒f,
是落在我用一枚簡單的黑色小發(fā)卡別住的那一縷碎發(fā)上。
那只是一枚最普通不過的、文具店幾塊錢就能買到的塑料發(fā)卡,黑色的,沒有任何裝飾。
江燼的瞳孔,在看清那枚發(fā)卡的瞬間,驟然收縮!那里面死寂的冰冷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
瞬間翻涌起驚濤駭浪!震驚、難以置信、被觸犯逆鱗的狂怒……種種情緒激烈地碰撞、燃燒!
他猛地俯身!帶著濃重酒氣的滾燙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一只滾燙的大手如同鐵鉗,
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掐住了我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頜骨捏碎!“呃——!
”劇痛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眼淚瞬間涌了上來?!摆I品……”他冰冷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
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的冰碴,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意,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也配戴她的發(fā)卡?!”“她的東西……你也敢碰?!”話音未落,
他掐著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向下一扯!另一只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狠狠抓向我鬢邊那枚小小的黑色發(fā)卡!“嘶啦——!”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幾縷頭發(fā)被生生扯斷!那枚廉價的塑料發(fā)卡在他暴怒的力量下瞬間碎裂成幾瓣,
尖銳的碎片飛濺開來,有一片甚至劃過了我的臉頰,留下火辣辣的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