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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樹洞藏鈴 葉玄巨蟹 17629 字 2025-08-10 21: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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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迷霧入村1. 委托與抵達陳默的手指在信封邊緣摩挲了第三圈,

粗糙的牛皮紙被指尖溫度焐得發(fā)潮。信封上沒有寄件人地址,

只有右下角用鋼筆寫的“青水村”三個字,筆尖力道重得幾乎戳破紙背。他拆開信封,

里面滑出一張照片和一張銀行卡。照片是用舊膠卷拍的,顆粒感很重。

畫面中央是棵歪脖子老槐樹,樹杈上掛著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

只能看到四肢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下垂,像個被遺棄的布偶。樹下的泥土里,

散落著幾縷灰黑色的灰燼,風(fēng)一吹就散的樣子。照片背面有行鉛筆字,

寫得歪歪扭扭:“求你,救救他們?!便y行卡是本地銀行的,陳默用pos機查了余額,

數(shù)字后面跟著五個零。遠超他接私家偵探活的市場價,像是在買命,又像是在封口。

他盯著照片里的老槐樹看了半晌,樹的形態(tài)很特別,樹干左側(cè)有個碗口大的樹洞,

洞口結(jié)著層厚厚的蛛網(wǎng),像只半睜的眼睛。三天前,他剛結(jié)束一個跟蹤出軌的案子,

正窩在出租屋里煮速食面,快遞員就敲了門。“代收的,寄件人說務(wù)必親手交給陳默先生。

”快遞員的眼神有點怪,像是在看什么麻煩人物。陳默當時沒在意,直到拆開信封,

才覺出這委托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他查了“青水村”,地圖上顯示在城市西北的深山里,

最近的鎮(zhèn)子開車也要走兩小時盤山路。百科詞條只有三行字:“青水村,始建于明末,

以傳統(tǒng)民俗聞名,村民多以農(nóng)耕為生,人口約兩百?!睕]有特產(chǎn),沒有景點,

甚至沒有一張實景照片,像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出發(fā)前一晚,陳默失眠了。

天花板上的霉斑在黑暗里扭曲成各種形狀,

有張柱——那個他誤判為兇手、最終在審訊室用鞋帶自殺的嫌疑人,有死者家屬哭紅的眼睛,

還有警徽被摘下時,局長那句“你太急躁了,陳默,真相不是只有黑和白”。

他摸出枕頭下的安眠藥,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換成那枚隨身攜帶的銅質(zhì)警徽——雖然已經(jīng)被磨得發(fā)亮,卻總能讓他在心慌時定住神。

清晨五點,天剛蒙蒙亮,陳默開著他那輛二手捷達上了路。導(dǎo)航在進山后就成了擺設(shè),

屏幕上的路線像條被揉皺的線,時斷時續(xù)。山路是碎石鋪的,車輪碾過發(fā)出“咯吱”聲,

兩旁的樹越來越密,枝丫在頭頂交織成網(wǎng),把天光遮得嚴嚴實實。手機信號早就消失了,

收音機里只有滋滋的電流聲,偶爾竄出幾句模糊的戲曲唱段,咿咿呀呀的,像有人在耳邊哭。

開了將近三小時,捷達底盤磕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發(fā)出聲悶響。陳默停下車,推開車門,

一股潮濕的寒氣撲面而來,帶著腐葉和泥土的腥氣。他往前望了望,

路的盡頭有片灰撲撲的村落,炊煙寥寥,靜得能聽見遠處山澗的流水聲。

村口立著塊歪斜的木牌,上面刻著“青水村”三個字,漆皮剝落,露出底下發(fā)黑的木頭。

而擋住去路的,正是照片里的那棵老槐樹。樹比照片里看著更粗,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合抱。

樹干左側(cè)的樹洞果然存在,洞口積著層薄灰,隱約能看到里面黑黢黢的,像藏著什么東西。

樹下的灰燼比照片里多,結(jié)成了硬塊,邊緣還沾著幾根沒燒透的稻草,擰成一股一股的,

像是特意捆過。陳默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點灰燼,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草木灰的焦味,

反而帶著點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寺廟里燒的線香。他剛要伸手去探樹洞,

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踩在碎石上“沙沙”響?!斑@位先生,你是來走親戚的?

”陳默猛地回頭,看到個穿深藍色中山裝的男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臉上堆著笑,

眼角的皺紋里卻沾著點沒擦干凈的泥灰。男人手里拎著個竹筐,筐里裝著些剛挖的野菜,

葉子上還掛著露水。“路過,車壞了?!标惸酒鹕恚粍勇暽負踉跇涠辞?,

“這是青水村?”“是啊,”男人把竹筐往地上一放,熱情地搓著手,“我是這兒的村長,

叫趙山。看你車轍,是從城里來的吧?這路不好走,磕著底盤了?

”他的目光在捷達車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陳默的登山靴上,眼神閃了閃,

“城里來的客人少見得很,是來采風(fēng)的?”陳默順水推舟:“嗯,寫點民俗方面的東西,

聽說你們村老規(guī)矩多?!薄班?,都是些老掉牙的玩意兒,不值當寫。”趙山哈哈笑起來,

笑聲在山谷里回蕩,顯得有點空,“不過先生要是不嫌棄,先到我家歇歇腳?

讓我家婆娘給你燒點熱水,車的話,村里有個老修理鋪,雖說簡陋,對付磕底盤還行。

”陳默看了眼老槐樹,樹洞被趙山的身影擋住了。他點頭:“那就麻煩村長了。

”趙山領(lǐng)著他往村里走,腳步很快,竹筐在胳膊上晃悠,野菜葉子掃過褲腿,

留下片深綠的水漬。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坯墻,屋頂蓋著黑瓦,墻根下堆著柴火,

碼得整整齊齊。路上沒見到年輕人,只有幾個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人,眼神渾濁,

看到陳默時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直勾勾地盯著他,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

“村里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我們這些老骨頭?!壁w山回頭解釋,語氣輕快,

“平時安靜得很,也就陰年陰月的時候,能熱鬧點?!薄瓣幠觋幵??”陳默追問。

趙山的腳步頓了一下,像是沒料到他會接話。“哦,就是按老黃歷算的,

每隔幾年會有個陰年陰月,村里要辦點儀式,求山神保佑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彼f得含糊,

手卻下意識地摸了摸竹筐的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陳默沒再問。他注意到,村里的路都是斜的,

無論往哪個方向走,最后視線總會落回村口的老槐樹。樹頂?shù)闹ρ驹陲L(fēng)里搖晃,

像只手在招呼什么人。趙山的家在村子最東頭,是座帶院子的瓦房。院里種著棵石榴樹,

樹干被刀刻得亂七八糟,刻痕里嵌著黑泥。趙山推開院門,喊了聲“婆娘,來客了”,

屋里卻沒動靜。他又喊了一聲,才聽見屋里傳來拖沓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藍布圍裙的女人探出頭,看到陳默時愣了愣,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慌。

“這是城里來的陳先生,來采風(fēng)的,車壞在村口了。”趙山把竹筐遞給女人,“你去燒點水,

我去叫老李來看看車。”女人接過竹筐,低著頭“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圍裙帶子在背后打了個死結(jié),像是怕被人解開。陳默坐在堂屋的長條凳上,凳面被磨得光滑。

墻上掛著幅泛黃的年畫,畫的是個看不清臉的神像,手里拿著根鞭子,

腳下踩著幾個披頭散發(fā)的人。神像前的香爐里插著三炷香,香灰很長,卻沒斷,

直直地垂下來,在爐底積成個小山?!拔覀兇寰托胚@個,”趙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語氣帶著點討好,“老輩傳下來的,說能保平安?!标惸瑳]說話,

他注意到香爐旁邊的供桌上,放著個小小的稻草人偶,人偶的胸口貼著張紅紙,

上面寫著個模糊的名字,像是被水浸過,只能認出最后一個“柱”字。這時,

屋外傳來一陣鈴鐺聲,“叮鈴叮鈴”的,很清脆,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寒意。

趙山的臉色猛地變了,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騰地站起身:“我去看看老李來了沒。

”說著就往外走,腳步快得有點踉蹌。陳默透過堂屋的窗戶往外看,趙山正往村口跑,

背影在斜斜的土路上縮成個小黑點。而村口的老槐樹下,不知何時站了個穿黑袍的人,

手里舉著個東西,風(fēng)吹起黑袍的衣角,露出里面灰撲撲的布料,像剛從土里刨出來的。

鈴鐺聲還在響,忽遠忽近,像是從樹洞里鉆出來的。陳默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影在腦海里晃動,突然覺得那不是被掛在樹上,而是正從樹洞里往外爬。

2. 第一樁命案:古樹縊亡趙山的婆娘端來熱水時,手還在抖。搪瓷杯碰到桌面,

發(fā)出“哐當”一聲,熱水濺出來,在桌布上燙出個黃印子。“對、對不起?!彼琶θゲ粒?/p>

圍裙帶子松了,露出脖子上掛的銀鎖,鎖上刻著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和照片背面的字跡有點像?!按謇铩罱遣皇浅隽耸裁词??”陳默接過杯子,

指尖碰到杯壁,燙得縮了縮。女人的手猛地停住,抬頭看他,

眼神里的驚慌藏不住了:“沒、沒有啊,挺好的?!闭f完就轉(zhuǎn)身往廚房走,腳步快得像在逃。

陳默沒再追問。他走到院子里,石榴樹上的刻痕很新,像是最近才刻的,

最深的一道里嵌著點紅色的東西,湊近了看,像是干涸的血跡。院墻外傳來說話聲,

是趙山和另一個男人,嗓門很大,卻故意壓低了聲音,

只能聽清幾個詞:“……山神……規(guī)矩……燒了……”半小時后,

趙山領(lǐng)著個穿工裝的老頭進來,說這是村里唯一會修車的老李。老李蹲在捷達車底看了看,

說底盤磕凹了塊,能開,但得慢慢走,“山路陡,晚上最好別趕路,山里……不干凈。

”他說“不干凈”三個字時,往村口老槐樹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發(fā)虛。陳默付了錢,

老李接過時,手指在錢上捻了半天,像是在確認真假?!跋壬遣幌訔?,今晚住我家吧,

村里沒旅館?!壁w山熱情地招呼,“正好讓婆娘給你做頓正經(jīng)農(nóng)家飯,比城里的速食面強。

”陳默點頭答應(yīng)了。他需要時間觀察,這村子太靜了,靜得不正常。兩百人的村子,

走了半個鐘頭,只見到三個老人,還都像被抽走了魂,眼神空洞得嚇人。

晚飯是玉米糊糊和腌菜,趙山的婆娘沒上桌,說是“女人家不上席”。

趙山喝了點自釀的米酒,臉通紅,話也多了起來。“我們村啊,就靠這山吃飯,

老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多,比如不能砍后山的樹,不能往河里扔臟東西,不然……”他頓了頓,

灌了口酒,“山神會不高興的?!薄吧缴??”陳默假裝好奇,“什么樣的山神?

”“就……就供在祠堂里的,”趙山含糊其辭,“老輩說,以前鬧旱災(zāi),顆粒無收,

是山神顯靈,給我們指了條活路,所以村里每到陰年陰月,都要辦‘還愿禮’。

”他放下酒杯,突然盯著陳默,“先生寫民俗,可別瞎寫,有些事……不能往外說。

”陳默剛要接話,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趙山的臉色瞬間白了,

猛地站起身:“出事了!”兩人跟著人群往村口跑,哭喊聲越來越近,源頭正是那棵老槐樹。

樹下圍了不少人,大多是老人,還有幾個中年婦女,正抱著樹干哭。陳默擠進去,

心臟猛地一縮——樹杈上真的掛著個人,和照片里的姿勢一模一樣。是個男人,

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褂子,褲子上沾著泥,應(yīng)該是剛從地里回來。

他的脖子被根粗麻繩勒著,繩結(jié)打得很專業(yè),是漁民常用的“死結(jié)”。但詭異的是,

麻繩勒出的痕跡下面,還有一道細得像發(fā)絲的紅痕,邊緣泛著焦黑,像是被火燒過。

“是張柱?。 庇袀€老太太哭喊著,捶著樹干,“昨天還跟我討菜種,

怎么就……”“肯定是觸了山神霉頭!”有人喊,“前陣子他不是砍了后山的樹嗎?

我說過不能砍的!”“就是!山神發(fā)怒了!這是給我們的警告?。?/p>

”人群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漸漸統(tǒng)一成一個說法:張柱砍了后山的“神樹”,觸怒了山神,

所以被“收走”了。沒人提報警,沒人說要把人放下來,像是在看一場早就預(yù)知的戲。

趙山擠到最前面,臉色凝重,對著槐樹作了三個揖:“山神息怒,是我們沒看好村里人,

這就按規(guī)矩辦,給您賠罪。”他轉(zhuǎn)身對幾個年輕點的男人喊,“去拿梯子,

把人……把張柱放下來,先停到祠堂去,明天請王婆來看看?!标惸哪抗饴湓趶堉哪樕稀?/p>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瞳孔縮成一個點,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懼的東西。嘴巴微微張著,

舌尖露出一點,發(fā)紫,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過。他的手指蜷曲著,

指甲縫里嵌著些黑色的粉末,和樹下灰燼的顏色一樣,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有人遞來梯子,

兩個男人爬上樹,小心翼翼地解開麻繩。張柱的身體放下來時,

陳默注意到他的后頸有個淤青的指印,形狀很特別,像是戴著戒指掐出來的,

但趙山和村里的男人都沒戴戒指。“先生,你站遠點,這不吉利。

”趙山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他身邊,語氣里帶著點警告,“山里的事,有山里的規(guī)矩,

你一個外人,別摻和?!标惸瑳]動。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樹洞里。剛才沒注意,

樹洞深處似乎放著個東西,圓圓的,反光,像是金屬。他剛要走過去,趙山突然擋在他面前,

擋住了他的視線。“天黑了,我送你回屋吧,山里晚上涼。”人群漸漸散去,哭喊聲停了,

只剩下幾個男人在收拾現(xiàn)場。有人拿了些稻草,堆在樹下,點了把火?;鹈绺Z起來,

舔著潮濕的樹干,發(fā)出“噼啪”聲,灰燼被風(fēng)吹起來,飄到陳默腳邊,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樣。

走回趙山家的路上,陳默沒說話。趙山也沉默著,腳步很快,像是在躲避什么。路過祠堂時,

陳默瞥見里面亮著燈,窗紙上映出個佝僂的人影,正對著供桌燒著什么,煙霧繚繞的,

看不清臉?!澳鞘峭跗牛壁w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村里的神婆,懂點規(guī)矩,

明天讓她給張柱念念經(jīng),超度一下?!标惸氖种冈诳诖镞o了。他剛才看得很清楚,

樹洞里的那個東西,是枚銅鈴,鈴鐺上刻著個符號,和趙山婆娘銀鎖上的一模一樣。

而張柱指甲縫里的黑色粉末,絕不是普通的煙灰——那是廟里燒的“鎮(zhèn)魂香”的灰,

他在處理張柱的案子時見過,當時死者家屬為了“驅(qū)邪”,在停尸房燒過?;氐轿堇铮?/p>

趙山的婆娘已經(jīng)鋪好了床,被褥帶著股潮濕的霉味。“先生早點歇著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陳默點頭,等她走后,卻沒脫衣服。他坐在床沿,盯著窗外。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樹影,像無數(shù)只手在爬。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很快又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若有若無的鈴鐺聲,“叮鈴,叮鈴”,像是從村口的方向傳來的。

他走到窗邊,往外看。祠堂的燈還亮著,窗紙上的人影還在動,手里拿著個東西,舉起來,

對著月亮,像是在祭拜。而村口的老槐樹下,火光已經(jīng)滅了,只剩下一堆暗紅的灰燼,

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陳默摸出手機,沒有信號。他想起張柱圓睜的眼睛,

想起那道細如發(fā)絲的勒痕,突然覺得這村子不是被世界遺忘了,而是被什么東西困住了。

而他,或許剛踏進了這個東西的陷阱。

3. 第二樁命案:水缸浮尸張柱的尸體還停在祠堂時,青水村下起了雨。

不是那種痛快的瓢潑雨,而是黏黏糊糊的毛毛雨,像無數(shù)根細針,扎在人皮膚上,

帶著股說不出的寒意。陳默站在趙山家的屋檐下,看著雨絲把遠處的山霧攪得更濃,

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村子的平靜,是暴風(fēng)雨前的假象。張柱死后第二天,

村里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村民們見了面不說話,只是互相使個眼色,就匆匆低下頭。

孩子們被大人鎖在家里,連平時在村口打鬧的身影都不見了。祠堂里的檀香味飄得很遠,

混著雨水的潮氣,成了種讓人窒息的味道。陳默試圖找村民打聽“還愿禮”,

得到的回應(yīng)不是搖頭就是躲閃。有個正在曬谷的老頭,被問到時突然手抖,谷粒撒了一地,

嘴里念叨著“別問了,問了要遭報應(yīng)的”,扛起扁擔(dān)就往屋里跑,連谷筐都忘了收。

趙山對他明顯冷淡了,不再提“采風(fēng)”的事,吃飯時也總是低著頭,像是在盤算什么。

只有趙山的婆娘,偶爾會偷偷看他,眼神里除了害怕,還有點別的——像是有話想說,

又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第三天清晨,雨停了。陳默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

門外是趙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陳先生!出事了!李根……李根他沒了!

”李根家在村子最西頭,緊挨著山澗。陳默趕到時,院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

比張柱死時更多,卻更安靜,連哭喊聲都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他擠進去,

看到院子中央的水缸邊,王婆正蹲在地上燒紙,火光照著她布滿皺紋的臉,忽明忽暗。

“水神要祭品,你們偏不聽……”王婆的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六十年一輪的還愿禮,

少了一個都不行,現(xiàn)在好了,神自己來取了……”陳默的目光落在水缸里。水缸是粗陶的,

半舊,缸沿上結(jié)著層青苔。水只裝了一半,剛及成年人的腰部,卻浮著個人——是李根。

他穿著件灰色的短褂,雙手在胸前呈環(huán)抱狀,手指蜷曲,像是在水里拼命抓什么東西。

臉朝上,眼睛閉著,嘴角卻微微咧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笆裁磿r候發(fā)現(xiàn)的?

”陳默問旁邊一個臉色發(fā)白的村民?!敖?、今早我來叫他去地里干活,就看到他浮在缸里了。

”村民的聲音發(fā)顫,“這缸水是昨天剛挑的,淺成這樣,怎么可能淹死人?”陳默走近水缸,

蹲下身仔細觀察。李根的皮膚發(fā)白,卻沒有普通溺水者的浮腫。他的手掌心有塊圓形的淤青,

邊緣很整齊,像是被什么東西按壓過。更詭異的是,水缸里的水異常清澈,

連點渾濁的泥沙都沒有,不像是有人在里面掙扎過?!翱隙ㄊ撬耧@靈了。

”王婆燒完最后一張紙,站起身,渾濁的眼睛掃過人群,“張柱觸了山神,

李根前陣子偷挖山澗的水澆地,這是觸了水神的忌諱。還愿禮要三個祭品,山、水、火,

一個都不能少……”“還愿禮到底是什么?”陳默突然開口,聲音不大,

卻讓嘈雜的議論聲瞬間停了。王婆的身體僵了一下,像是沒料到他會追問。她看了眼趙山,

趙山正皺著眉,眼神陰沉沉的?!安辉搯柕膭e問?!蓖跗诺恼Z氣硬了起來,“外鄉(xiāng)人,

別壞了村里的規(guī)矩?!标惸瑳]理會她,目光繼續(xù)在水缸里逡巡。缸底鋪著層細沙,

是為了讓水更干凈。他注意到沙層中央有塊地方顏色比別處深,像是被什么東西硌過。

他伸手想去碰,趙山突然攔住他:“陳先生,別亂動,等王婆做完法事再說。”“做法事?

”陳默看著他,“還是想趁機銷毀證據(jù)?”趙山的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标惸栈厥?,站起身,“我只是覺得,人在只有半缸水的缸里淹死,

有點奇怪?!本驮谶@時,人群外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是李娟,她不知什么時候來了,

站在院門口,雙手捂著嘴,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流,卻不敢哭出聲。她的目光落在李根身上,

眼神里除了悲傷,還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陳默走到李娟身邊,

輕聲問:“李根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李娟渾身一顫,抬起頭,

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他、他前幾天總說晚上做噩夢,夢見有個穿黑袍的人在水里拉他的腳,

說他壞了規(guī)矩,要拿他當祭品……”“穿黑袍的人?”陳默追問,“他有沒有說別的?

”李娟剛要開口,趙山突然走過來,打斷她:“李娟,你先回屋歇著,這里有我們處理。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里帶著警告。李娟低下頭,不敢再說話,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腳步踉蹌,像是隨時會摔倒。陳默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疑竇叢生。

他趁趙山和村民們商量如何處理李根的尸體時,悄悄溜進了屋里。屋里很簡陋,

土墻上貼著幾張泛黃的年畫??看暗淖雷由戏胖鴤€粗瓷碗,里面還有半碗沒喝完的粥,

已經(jīng)涼透了。陳默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后落在墻角的水缸上——和院子里的那口一模一樣,

只是里面沒裝水,缸口蓋著塊木板。他走過去,掀開木板,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缸底是空的,但他注意到缸壁內(nèi)側(cè)有個不起眼的凸起,像是個暗格的開關(guān)。他試著按了一下,

“咔噠”一聲,缸底果然彈出塊巴掌大的木板。暗格里放著張折疊的紙條,

已經(jīng)被水浸透了大半,字跡模糊不清。陳默小心翼翼地展開,

紙上只有幾個字:“第三個是……”后面的字被水泡得暈開,

只能隱約看到個“火”字的輪廓。就在這時,屋外傳來趙山的聲音:“陳先生在屋里嗎?

”陳默迅速把紙條塞進褲兜,蓋上暗格,走出屋。趙山站在門口,

眼神銳利地盯著他:“陳先生在屋里看什么?”“沒什么,看看李娟有沒有事。

”陳默不動聲色地說。趙山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像是在確認什么。“王婆說,

李根的事也是神罰,得盡快送到祠堂去,和張柱一起等還愿禮結(jié)束。”他頓了頓,

語氣帶著點威脅,“陳先生,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吧,這村子……不適合外人待。

”陳默沒說話,目光越過趙山,看向院子里的水缸。陽光穿過云層照下來,

缸里的水泛著冷光,李根的尸體還浮在那里,像個被丟棄的木偶。

他突然想起李娟的話——“穿黑袍的人”“拿他當祭品”,

還有那張紙條上的“第三個是……火”。王婆還在燒紙,煙霧繚繞中,她的身影佝僂著,

像個剪紙人。風(fēng)卷起紙灰,飄向屋后的山澗,那里傳來潺潺的水聲,像是有人在低聲吟唱,

又像是無數(shù)只手在水里攪動。陳默摸了摸褲兜里的紙條,紙被水浸得發(fā)軟,

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有種預(yù)感,這起看似離奇的溺水案,絕不是結(jié)束。

那個沒寫完的“火”字,像個燒紅的烙鐵,正一點點燙向某個還不知道自己將成為祭品的人。

而那個藏在暗處的黑袍人,或許已經(jīng)選好了下一個目標。

4. 村民的反常與線索張柱的葬禮辦得倉促。沒有哀樂,沒有哭靈,只有王婆穿著黑袍,

圍著棺材跳一種奇怪的舞,嘴里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詞。村民們站在遠處,表情麻木,

像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guān)的戲。陳默站在祠堂的柱子后面,注意到趙山的手指一直絞著衣角,

眼神時不時瞟向后山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葬禮結(jié)束后,陳默試圖找村民聊聊。

他先去了張柱家,門虛掩著,推開門,一股餿味撲面而來。屋里空蕩蕩的,

只有炕上鋪著的破席子,墻角堆著幾個沒洗的碗,碗底結(jié)著層綠霉??活^的木箱敞著,

里面只有幾件打補丁的衣服,最底下壓著個紙包,打開一看,是半包沒抽完的煙,

和一把磨得發(fā)亮的斧頭——斧刃上還沾著點木屑,像是剛用過不久。“張柱無兒無女,

老婆前年跟人跑了,就一個遠房侄子,在鎮(zhèn)上打工,昨天來過,哭了兩聲就走了。

”門口傳來聲音,是趙山。他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手里拿著個鋤頭,像是剛從地里回來。

“村里都這樣,死了人,就像樹葉落了,過陣子就沒人記得了。

”“他上個月真的砍了后山的樹?”陳默問。趙山的眼神閃了一下:“可不是嘛,

我當時就勸他,后山的樹碰不得,那是山神的地盤。他不聽,說要蓋豬圈,

非砍了棵老松樹……”他說得篤定,卻沒提張柱砍樹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陳默沒再追問。

他走出張柱家,看到幾個小孩蹲在墻角玩彈珠,其中一個穿紅棉襖的小男孩,眼睛特別亮,

正盯著他手里的鋼筆看。陳默走過去,把口袋里的水果糖遞給他一顆?!跋氩幌氤裕?/p>

”小男孩接過去,剝開糖紙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娘不讓我跟外人說話,

村長說外人會帶來晦氣?!薄澳銈兇宓耐跗牛綍r都做什么呀?”陳默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小男孩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她晚上會去后山的破廟,我上次跟我爹去看莊稼,

看到她在里面燒東西,火光綠油油的,還有好多小人……”“小人?”“就是稻草扎的,

跟人一樣高,眼睛是紅的,用線縫的?!毙∧泻⒌穆曇粲悬c抖,“我爹說那是山神的使者,

看到了會倒霉。”他說完,抓起彈珠就跑,跑了幾步又回頭,指著后山的方向,

“破廟就在那片歪脖子松下面,門口有塊大石頭,像張人臉。”陳默望著后山的方向,

那里的樹長得格外密,黑沉沉的,像塊浸了墨的布。他想起張柱指甲縫里的黑色粉末,

想起王婆在祠堂里燒的香,突然覺得那所謂的“山神使者”,或許和這兩起命案脫不了干系。

當天晚上,陳默揣著手電筒,往后山走。山路比白天難走,枯枝在腳下發(fā)出“咔嚓”聲,

像是有人在身后跟著。月亮被云遮著,只能借著微弱的光辨認方向。走了大約半個鐘頭,

果然看到一片歪脖子松,松樹下面立著塊一人高的石頭,側(cè)面被風(fēng)蝕出兩個洞,遠遠看去,

真像張咧著嘴的臉。破廟就藏在石頭后面,是間塌了一半的土坯房,屋頂漏著天,

露出黑洞洞的椽子。廟門口掛著塊褪色的幡,上面畫著個模糊的符號,

和銅鈴內(nèi)壁的圖案一模一樣。陳默推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混雜著稻草的霉味。

他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廟里的景象,胃里猛地一縮——供桌上果然擺滿了稻草人偶,

足有十幾個,個個都有半人高,穿著褪色的舊衣服,胸口貼著寫有名字的紅紙。

最前面的兩個已經(jīng)被燒得只剩半截,紅紙上的名字依稀能認出是“張柱”和“李根”。

而緊挨著的第三個,紅紙上寫著“李娟”,人偶的脖子上系著根紅繩,繩子末端墜著枚銅鈴,

和他在老槐樹洞里撿到的那枚一模一樣。供桌后面是尊神像,用泥巴糊的,早就看不清臉,

只能看出是個人形,手里拿著根鞭子,鞭子上纏著幾縷頭發(fā),黑的、白的都有。

神像前的香爐里插著三炷香,香灰堆得很高,旁邊散落著些紙錢,燒得只剩邊角。

陳默走到供桌前,拿起那個寫著“李娟”的人偶。稻草扎得很結(jié)實,臉上用紅墨水畫著五官,

眼睛的位置縫著兩塊紅布,布下面不知道塞了什么,硬硬的,像是石子。他翻過人偶,

看到背后用墨寫著一行字:“水盡火生,三牲備齊”。“水盡火生……”陳默喃喃自語,

李根死在水里,難道下一個,會和火有關(guān)?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很輕,

像是刻意放輕的。陳默迅速關(guān)掉手電筒,躲到神像后面。廟門被推開,

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掃進來,停在供桌上的人偶上。是王婆。她穿著白天那件黑袍,

手里提著個籃子,籃子里裝著些稻草和紅線。她走到供桌前,拿起“李娟”的人偶,

用手摸了摸,嘆了口氣,又放了回去。然后從籃子里拿出些紙錢,點燃,

火光映著她皺紋堆壘的臉,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吧缴裣⑴€差一個,

就齊了……”她嘴里念叨著,“不是我狠心,是村里的規(guī)矩,六十年一輪,

少一個都不行啊……”陳默屏住呼吸,看著她燒完紙錢,又對著神像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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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0 21:1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