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這隱息術(shù)居然是這么用的,剛才聽聞風(fēng)星辰的安排,我還以為我聽錯了?!眾滟谎┻B連擺頭,“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無聊的人,干得出這樣脫褲子放屁的事。”
“懂什么?”萬翔宇掏出塊九天石玉拋著玩,“我乃一派之至尊,出場自然得風(fēng)光,你也不想別人說你的掌門是個廢物吧?!?/p>
婁倩雪不置可否。“那你知道這些,還不抓緊時間修煉,還成天花天酒地的?我以為你不是那種爭強斗狠的人呢?!?/p>
“唉。”萬翔宇一陣嘆息,招呼了一下風(fēng)星辰。
“你不知道嗎,門主武功被廢,早已不是能修煉的身體了?!憋L(fēng)星辰不咸不淡地說道。
婁倩雪眉目眨巴著在風(fēng)星辰和萬翔宇之間來回掃,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的門主居然還有這樣一個悲慘的經(jīng)歷。
看著她久久不能釋懷,風(fēng)星辰索性接著說?!拔揖兔髡f了吧,凌天子,聽說過吧?”
婁倩雪滿臉狐疑,那個當年響當當?shù)拿栕匀皇嵌δ咳尽!斑@誰又不知道?當年在最強的永恒洲,打得所有年輕一輩不敢出頭,是問當代年輕人其一人凌天,又有何人敢不做縮頭烏龜?所以后稱為凌天子。”
婁倩雪稍作猶豫,接著說,“當年永恒洲那場爭鋒我也參與了,別說什么決賽了,我在初賽的時候就被淘汰了,去參加一場那樣盛大的比賽,卻連他的面都沒有見上?!?/p>
在婁倩雪夸贊的期間,萬翔宇連連搖頭,深表否認,像是在說凌天子不值一提似的。
“怎么,你當年不會也參賽了吧?”婁倩雪在思索著,這家伙不會是在那場比賽的時候被廢的吧,要是這死人闖入了初賽,那無異是對婁倩雪的一記沉重打擊,要知道,她現(xiàn)在和以前的實力可不止這些,天玄六階算得了啥,雖然還沒有告訴萬翔宇現(xiàn)在已經(jīng)晉級,但是現(xiàn)在的天玄八階,也到不得哪里去,她真正的實力,還不僅僅如此。就連這樣的她都闖不進去的初賽,要是被萬翔宇闖過了,那試問這萬翔宇當初到底有多強,再看看這吊兒郎當?shù)臉?,要承認他是個強者婁倩雪是一萬個不答應(yīng)。
“唉!”風(fēng)星辰再次發(fā)出嘆息,“他不僅參賽了還闖入了決賽?!?/p>
“什么?。俊边@下就連一眾弟子們都繃不住了,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還沒完呢,他打入了決賽,決賽上與凌天子相遇,并且成功臨陣突破到了洪荒一階,差點一只手捏死凌天子?!憋L(fēng)星辰像是說了無數(shù)遍一般,味如嚼蠟般徐徐道來。
眾弟子一陣歡呼,沒想到他們門主當年居然如此強橫。
婁倩雪卻楞得不行,就像是一塊大石頭砸在了頭上,要多懵有多懵,思考的事是一點也不能運轉(zhuǎn),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否定?!安徊徊徊唬銈冃值軆蓚€,就算是再怎么玩樂,也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你這要是說出去,得丟多大的人啊,吹牛也要貼著地面啊,牛都飛起來還怎么讓人相信,你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婁倩發(fā)誓,這是她人生中最為失態(tài)的一刻,就算是當年被賣為奴隸,也沒有這樣失去鎮(zhèn)定。
“懵逼很正常,這樣的事?lián)Q了誰來你也不會信。”萬翔宇點著頭說道。
風(fēng)星辰拍了拍婁倩雪肩膀,壓低聲音道:“信不信由你,當年要不是凌天子上面有老妖怪插手比斗,咱們門主早就是永恒洲第一人了。什么凌天子,不過是彈指可滅的蛆蟲罷了。”
他望著萬翔宇把玩石玉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現(xiàn)在滿身的九天石玉,富可敵國,不過是他最后的體面罷了?!?/p>
“哎哎,什么最后的體面,我以后的人生還長,凌天子那的場子我總歸是要找回來的,別把人說的太慘,我還活著呢?!比f翔宇叫好兄弟悠著點。
看著兩人一唱一隨,婁倩雪眼角狂跳?!爱斈炅杼熳幼詈笠粦?zhàn),極為隱秘,人們都說他險勝,賽后身負重傷,他的敵人小黑子...不會就是你吧?”
“這個稱號我其實一直都有所抵抗的,你看我一臉白凈,偏偏因為我來自黑石洲,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知道了我的籍貫給我起了個小黑子,在眾人之中廣為流傳,竟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即使我再怎么戰(zhàn)勝敵人報上帥氣的名號,他們都給我傳小黑子,所以,沒錯,小黑子就是我,黑石洲當年唯一的參賽者也是我?!?/p>
萬翔宇本以為會一臉嘚瑟,卻不想被小黑子這個稱號拉回了現(xiàn)實,真是個糟心的稱號,到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還是會隱隱作痛。
婁倩雪沒了話,這兩人開起玩笑那叫一個嘚瑟。就這嚴肅樣,她還只有相信的份了。還有,確實當年聽說了小黑子來自黑石洲,還是萬族里出來的,這么說來,萬翔宇姓萬也不是偶然。
“你是萬族的人?說起來,你還躲著萬族的人,為什么?”婁倩雪做著最后的確認。
“當年我擊敗凌天子,在想要格殺之際,被他們門派的掌門擊傷,之后又派強者搜尋,欲斷絕口舌,讓凌天子得勝,在那次長達三天三夜的追殺中,我險死還生,他們都看到毫無原氣的我落入火山口,都以為我死定了,不曾想,我武功雖廢,人卻還活著?!比f翔宇說起這事,毫無炫耀之意,有的只是想了千遍又萬遍的仇恨,一股難以曲解的慍怒在他的眼神中閃爍?!爸笪姨踊亓撕谑奕f族,見我落為廢人,曾經(jīng)的百般奉承也變?yōu)檗陕?,族長和族里的高層把我趕下傳承之位,并且為了避人口舌還將我趕出了萬族,對外宣稱我已經(jīng)死了,并且要求我隱世埋名,我若是大張旗鼓,壞了他們的算計,他們應(yīng)該就會派人前來取我性命?!?/p>
說到了這,就算是婁倩雪再怎么小看萬翔宇,也明白了他說的應(yīng)該就是事實??粗@位曾經(jīng)的天驕,一只手能夠捏死凌天子的天驕,洪荒一階的強者,這樣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只有天玄一階的實力。再想一想他之前的那些經(jīng)歷,在同情之時,不禁感慨,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到底要怎樣才能撐過那么多的苦難?然后又再次站在這片大地上,成立門派......
意識到萬翔宇成立門派的初衷,婁倩雪一陣啞然?!澳阆胍獜?fù)仇嗎?”
“當然?!比f翔宇毫無波瀾。
“先不說黑石洲的小小萬族,想那永恒洲凌天子的門派強者如云,那可是真正的強者,聚集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啊,你一個不能修煉的廢體,又怎么能夠?qū)崿F(xiàn)呢?”婁倩雪聲音微顫,她不是害怕那些強者,只是一想到門主之后要面臨的敵人,前路的艱難,便再難以自抑。
“我會實現(xiàn)的,無論用什么方法。”萬翔宇如此堅定,就像是往日里的離譜與他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婁倩雪此刻是感同身受的,她也身負仇恨,只不過一想到敵人的強大,她便會在心里開始揶揄自己,總覺得自己難以完成這復(fù)仇之路。只不過,當她看到萬翔宇的路,看到萬翔宇的仇敵時,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前路坎坷,什么敵人才是真正的敵人。他萬翔宇所面臨的敵人,那是象征著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一股力量,面對這那樣的敵人,他卻決心以廢體擊之,這怎能不叫人動容,怎能不叫人蕩氣回腸!
“你難道沒有想過,此去復(fù)仇,很有可能就一去不返,那樣強大的敵人,你沒有任何的希望!”婁倩雪聲帶淚腔。
“男子漢大丈夫,生亦何歡死又何妨!屈辱的生,我已經(jīng)走過了三年,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時候了?!?/p>
萬翔宇是那般地決絕,決絕地讓婁倩雪眼中出現(xiàn)了幻覺,那是一個白衣少年,小小的年紀,猖狂霸道,一人獨立于萬人之上,衣角的鮮血是來自敵人的熱血,腳底下踩的,是那君臨天下的凌天子!
“原來如此,一人君臨天下,萬人莫敢不做縮頭烏龜!真正的凌天子,是你?。 眾滟谎┫乱庾R小聲說出了這話。所以,這位看似平平凡凡的萬翔宇居然有著這樣的傲骨。所以,他不肯退讓。所以,他寧死不屈。所以.....他才想要踏入萬載!
默然間,婁倩雪眼角滑落了淚水,趁著沒人看見,她捂著臉轉(zhuǎn)身離去。
“你去干嘛?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比f翔宇叫道。
“少廢話,你這廢門主,我去如廁你也管?。俊?/p>
萬翔宇尷尬地結(jié)束了話題。
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里,婁倩雪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這其中包含著對恩人坎坷命運的悲傷,包含著對恩人前路艱辛的痛苦;但最多的,還是她隱藏多年的,對自己被賣為奴隸的委屈。
被門派的長老們背叛,她沒有哭泣,賣為了奴隸,她沒有哭泣,這么些日子,奴隸商的折辱,賣家的調(diào)戲,衣衫襤褸,食不果腹,她都沒有哭泣。在這一刻,她因為萬翔宇的堅定,給她指明了前路,給予了她勇氣,她明白了,自己不應(yīng)該只是身負仇恨,不論敵人多么強大,前路多么艱辛,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向著那個目標走下去。萬翔宇的事無疑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已然決心復(fù)仇,哪怕自己會面對怎樣的敵人!也決心了自己的歸處,萬載門,就是她以后的歸宿!
一段無聊的等待之后,婁倩雪回來了。
“你呀,廁所就那么吸引你嗎?一待就那么長的時間?”萬翔宇調(diào)侃道。
風(fēng)星辰捂住了萬翔宇的嘴,給了他一個眼色。
萬翔宇向著婁倩雪望去,眼角居然有些紅潤?這是哪那樣?他之前有做了什么能逗哭這位姑娘的事嗎?再說了,這位冷面判官心理素質(zhì)嘎嘎好,又怎么會輕易就哭了?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婁倩雪表現(xiàn)的一如往日。
“哦,那走吧,比賽快開始了。”萬翔宇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他自然是給臺階就下的主。
廣場鐘聲突然響起。童熙辰的聲音傳遍全城:“奪寶比試開始!“隨著鐘聲激蕩,廣場上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投向中央高臺。各門派的旗幟在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散修們也紛紛握緊了腰間的兵器,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興奮的氣息。
萬翔宇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領(lǐng),朝著風(fēng)星辰和婁倩雪揚了揚下巴:“走,該咱們登臺露臉了,可別讓別人搶了風(fēng)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