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傅沉硯和沈慕亭大概已經(jīng)把顧夜白凌遲了一萬遍。
傅沉硯氣得幾乎要當(dāng)場掀桌子:「顧夜白!」
沈慕亭也怒了:「你一個醫(yī)生,湊什么熱鬧!」
顧夜白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關(guān)心學(xué)生的身體健康,是我的職責(zé)所在。洛柒同學(xué)體弱,你們一個是商人,一個是畫家,能有我懂怎么照顧她嗎?」
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他真的是個一心為學(xué)生著想的白衣天使。
只有我知道,這個男人切開來,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
讓他來“照顧”我,我怕是活不過明天。
眼看三個人就要在禮堂里打起來,學(xué)校的老校長終于坐不住了。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打著圓場:「哎呀,三位,三位都是為學(xué)生好,為學(xué)生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傷了和氣……」
可這三個瘋子,哪是聽勸的人。
傅沉硯冷冷地看著我:「洛柒,你自己選?!?/p>
沈慕亭也用一種受傷小狗般的眼神望著我:「念念,你說過要當(dāng)我的模特的。」
顧夜白則直接掏出了他的聽診器,笑瞇瞇地說:「小柒,過來,讓我聽聽,你現(xiàn)在的心跳,是在為誰而加速?」
我:「……」
我他媽是為了我即將逝去的生命在哀悼!
我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進(jìn)退維谷。
我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唐僧肉,誰都想上來咬一口。
我求助地看向系統(tǒng):「系統(tǒng),有沒有什么一鍵清空記憶,讓他們滾回老家的道具?」
系統(tǒng):「……抱歉宿主,本系統(tǒng)不提供此項服務(wù)?!?/p>
廢物!
就在我快要被這三道灼熱的目光融化時,我的救星,林漾,又一次站了出來。
他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我拉到他的身后,像一只護(hù)著雞崽的老母雞,勇敢地?fù)踉诹宋业拿媲啊?/p>
「你們夠了!」他對著三個男人吼道,「你們這是在逼她!沒看到她快被你們嚇哭了嗎!」
我:?
我沒有啊。
我偷偷在他背后掐了一下,示意他別再火上澆油了。
可林漾這個熱血少年,顯然是正義感爆棚。
他梗著脖子,對傅沉硯說:「校董先生,強扭的瓜不甜!你這樣逼一個女孩子,算什么男人!」
然后他又轉(zhuǎn)向沈慕亭:「老師,為人師表,你怎么能用住處來脅迫學(xué)生!」
最后,他瞪著顧夜白:「還有你!校醫(yī)!你那是關(guān)心嗎?你那是騷擾!」
林漾一番話說得是正氣凜然,擲地有聲。
我感動得差點流下眼淚。
雖然他罵得不太對,但精神可嘉!
然而,他這番英雄救美的行為,換來的,是三道更加陰冷、更加飽含殺意的目光。
傅沉硯看著林漾護(hù)著我的姿勢,眼神沉得能滴出水來。
沈慕亭死死地盯著林漾拉著我胳膊的手,仿佛想把它砍下來。
顧夜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絲寒光。
「這位同學(xué),」顧夜白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你似乎……很有活力啊?!?/p>
林漾還沒意識到危險:「那當(dāng)然!我是?;@球隊的!」
「哦,籃球隊啊……」顧夜白笑了,笑得讓人頭皮發(fā)麻,「運動很激烈,容易受傷。以后,要常來醫(yī)務(wù)室坐坐啊?!?/p>
我聽懂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想把林漾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