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閃光燈都對準了我。傅景川的前女友,蘇曼,拿著話筒,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忘憂」
系列抄襲了她公司的最新產(chǎn)品。而我的“隱婚老公”傅景川,正作為特邀嘉賓坐在第一排,
神情冷漠,像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鬧劇。閨蜜周小棠氣得差點沖上臺,被我攔住了。
就在蘇曼要求我拿出證據(jù)時,我看到傅景川的助理陳默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下一秒,
傅景川的臉色唰地白了。他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此刻死死地鎖定了我,
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恐慌。全場嘩然中,他突然站起身,
不顧一切地朝臺上走來。1第1章 結(jié)婚三年,他連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苦澀的藥香,
混著窗外雨后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絲絲縷縷鉆進林知夏的鼻腔。她守在砂鍋前,微微皺眉,
將燃氣灶的火調(diào)小了一絲。對她而言,氣味是刻進骨子里的記憶鑰匙,這熟悉的草藥味,
是母親留在人間的最后一道印記。手機在圍裙口袋里嗡嗡震動。是閨蜜周小棠發(fā)來的消息,
一連串的感嘆號足以燎穿屏幕:“夏夏!‘夏知香·忘憂’系列預(yù)售已經(jīng)破十萬瓶了!
平臺瘋了,點名要你露臉做一場直播答謝!封你為天才調(diào)香師!”林知夏眼底滑過一絲波瀾,
隨即又歸于死寂。她指尖輕點,面無表情地刪掉了那段夸張的回復。
目光越過晨光熹微的廚房,落在客廳茶幾上。
那上面靜靜躺著一份未拆封的牛皮紙文件袋——離婚協(xié)議書。母親昨天走了,她在這世上,
再無牽掛。傅氏集團總部,頂層。傅景川西裝筆挺地走出專屬電梯,周身氣壓低得駭人。
特助陳默快步跟上,遞過一份加急文件:“傅總,林小姐今天生日,
公關(guān)部問要不要訂一個蛋糕送到別墅?”傅景川翻閱文件的手頓了一下,頭也未抬,
冷淡地問:“哪個林小姐?”陳默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硬著頭皮提醒:“您的夫人……林知夏?!备稻按夹孽酒鹨唤z不耐,
似乎在腦海里搜索了片刻,才“哦”了一聲,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不用蛋糕了,
去買個包應(yīng)付一下。她不愛這些?!彼蟛搅餍堑刈呦驎h室,在推開玻璃門的前一秒,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頭也不回地補了一句:“別搞得太張揚,她不喜歡熱鬧。
”陳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默默在備忘錄上記下一行字:給夫人的生日禮物,預(yù)算五萬以內(nèi)。夜幕降臨,
別墅里只亮著餐廳一盞暖黃的燈。林知夏將最后一道清蒸鱸魚端上桌,燭光搖曳,
映著對面那把空蕩蕩的餐椅,顯得格外冷清。三年來,每一個生日,都是如此。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傅景川。她劃開接聽,聽筒里傳來他一貫清冷的嗓音,
夾雜著嘈雜的背景音:“公司臨時有個重要的會,今晚不回去了?!薄昂谩?/p>
”林知夏只說了一個字,便掛斷了電話。她靜坐了片刻,然后起身,俯身,
一口氣吹滅了蛋糕上那根孤零零的蠟燭。廚房里,為她自己調(diào)理身體的藥罐,
還在咕嘟咕嘟地響著,一室凄清。與此同時,城中最高檔的商務(wù)會所里,觥籌交錯。
傅景川正與一位重要的合作方洽談。對方公司的CEO,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興奮地舉起手機,展示著一個購物APP的頁面?!案悼?,你看看這個,
最近在網(wǎng)上爆火的‘夏知香·忘憂’系列香水!我們公司想盡辦法,
就為了拿下它的獨家代理權(quán)!”男人激動地說道,“這香水簡直神了,我太太說,
聞到它的前調(diào),就像一瞬間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夏天,所有的煩惱都沒了!
”傅景川的目光隨意掃過,并未在意。坐在他身側(cè)的蘇曼卻在此刻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
她端著紅酒杯,語帶譏諷:“王總,您可別被這些網(wǎng)紅產(chǎn)品騙了。
不過是一款過度營銷的香水罷了,背后的調(diào)香師連臉都不敢露,
誰知道是不是東拼西湊抄來的。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可登不上大雅之堂?!备稻按勓?,
眉梢微挑,看了一眼蘇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她的說法。深夜,別墅二樓的工作室。
林知夏伏在長桌前,身前身后,數(shù)百個裝著各色液體的玻璃瓶在燈光下如星河般璀璨。
她用滴管小心翼翼地吸取了一滴琥珀色的精油,這是“忘憂”的靈魂。原料,
是她從母親最后那間病房的窗臺上,親手摘下的忍冬花,一朵一朵,蒸餾提純而成。
那是母親在病痛中,唯一能感受到的來自外界的芬芳。她將手腕湊到鼻尖,輕輕一嗅。
那熟悉的,夾雜著陽光和希望的忍冬花香瞬間包裹了她。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落下來,
滴在冰涼的玻璃桌面上。就在這時,周小棠的視頻電話猛地彈了出來?!跋南?!出事了!
快看熱搜第一!”周小棠的聲音焦急萬分,
“‘夏知香’被指控抄襲星辰香水集團的王牌產(chǎn)品‘晨曦之露’!那個蘇曼,
就是星辰集團的首席調(diào)香師,她發(fā)了一篇長文,還曬出了所謂的‘研發(fā)時間線’,
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罵我們!”林知夏看著屏幕上那張咄咄逼人的臉,
和那份偽造得天衣無縫的時間線,握著玻璃瓶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指節(jié)泛白。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掛斷了視頻。第二天清晨,一則財經(jīng)早間新聞的插播,引爆了整個商圈。
“傅氏集團高管妻子身份疑曝光?近日深陷抄襲風波的神秘天才調(diào)香師‘夏知香’,
或為傅氏投資部總裁傅景川之妻林知夏!”電視屏幕上,鏡頭給到了一張高清抓拍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正從市立醫(yī)院里走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個裝著中藥的袋子。她素面朝天,
臉色略顯憔悴,但那雙眼睛,卻像淬了火的寒星,清亮得驚人。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傅景川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張被放大的照片。那個在他印象里,
永遠安靜、溫順,只會低頭吃飯,從不爭搶,甚至有些乏味的妻子,
林知夏……竟然就是那個攪動了整個香水界,被全網(wǎng)追捧又被全網(wǎng)謾罵的,夏知香?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鬼使神差地,
他點開了“夏知香·忘憂”的香水介紹頁面。頁面最頂端,一行纖細卻有力的字,
像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刺入他的眼底——“謹以此香,獻給所有在無邊黑暗中,
依舊選擇相信光的人。”傅景川的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他腦中一片空白,那個安靜的身影和新聞里清亮的眼神不斷交錯。他拿起內(nèi)線電話,
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和緊繃?!瓣惸??!薄案悼?,您有什么吩咐?
”傅景川盯著屏幕上“林知夏”三個字,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一字一句地開口,
聲音冷得像冰?!叭ゲ椋阉@三年所有的資料,全部調(diào)出來給我,我要知道所有,每一件。
”2第2章 原來你一直在發(fā)光,而我瞎了眼陳默的動作很快,不過半小時,
一疊薄薄的A4紙就放在了傅景川的辦公桌上。這疊紙,就是林知夏三年的全部人生。
傅景川的指尖冰涼,一頁頁翻過。銀行流水清晰地記錄著,她每個月都會有一筆固定支出,
匯給一家名為“森語”的香料實驗室,備注永遠是兩個字:原料。而另一邊,
是她少得可憐的個人開銷。結(jié)婚三年,她從沒動過他給的任何一張副卡。她自己的工資,
除去給實驗室的匯款,剩下的部分被精打細算地分成無數(shù)小份。
就連她母親后期那筆昂貴的住院費,賬單上赫然印著“分期支付”的字樣,
刺得傅景川眼睛生疼。他從未想過,住在他頂級豪宅里的傅太太,
竟過著這樣清貧甚至窘迫的生活。他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悶得喘不過氣。就在這時,
助理陳默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傅總,查到了。
周小姐名下那家‘棠語文化’,主推的就是小眾獨立設(shè)計師。
而他們旗下最神秘、也是最成功的王牌項目,是一個名為‘夏知香’的調(diào)香師品牌?!毕摹?/p>
知。香。三個字,如三記重錘,狠狠砸在傅景川的心上。林知夏的“夏”,林知夏的“知”。
原來,她從未向他索取過什么,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又驕傲地,
守護著她的夢想和她的母親。發(fā)布會后臺,周小棠緊張得手心冒汗,
她最后一次確認:“知夏,真的要露臉嗎?
傅景川那邊……”林知夏正在檢查裝著原始手稿和蒸餾記錄的密封檔案袋,聞言,她抬起頭,
目光平靜而堅定,像淬了火的冰:“小棠,我媽媽走了。從今往后,
我不用再為任何人躲在暗處?!本酃鉄粝?,林知夏一步步走上臺。她沒有絲毫的怯場,
反而有一種長久壓抑后終于釋放的坦然。她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打開了那個密封的檔案袋。
“‘忘憂’這款香水的核心構(gòu)想,始于三年前?!彼穆曇敉ㄟ^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全場,
“這是我的第一版調(diào)香手稿,上面的日期,比蘇曼小姐的‘晨曦之露’上市時間,
早了整整八個月?!彼龑⒎狐S的手稿投上大屏,每一個修改的痕跡都清晰可見。緊接著,
她又舉起一張照片:“這是我母親生前病房的監(jiān)控截圖,后面這段視頻,
記錄了我用病房窗臺那盆忍冬花進行蒸餾實驗的全過程,視頻時間可以追溯到去年五月。
”視頻里,女孩的身影在簡陋的設(shè)備前忙碌,背景里是病床上老人安詳?shù)乃?。那一刻?/p>
香氣似乎穿透了屏幕,帶著親情與執(zhí)著的溫度。臺下的蘇曼,臉色一寸寸變得慘白。
有記者已經(jīng)將話筒對準了她,尖銳地提問:“蘇曼小姐,
請問你對林小姐出示的證據(jù)有何解釋?你是否會為你的抄襲行為道歉?”蘇曼攥緊了拳頭,
強自鎮(zhèn)定地狡辯:“誰知道這些是不是偽造的!手稿和視頻而已,現(xiàn)在技術(shù)這么發(fā)達,
什么做不出來!”林知夏看著她垂死掙扎的模樣,忽然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沒有嘲諷,
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她從口袋里取出一支小小的、裝著透明液體的試管?!澳阏f的對,
實物證據(jù)或許可以偽造,但氣味和記憶,不會說謊?!彼e起試管,
“這是‘忘憂’里最核心的成分,我稱之為‘記憶觸發(fā)劑’。它含有微量的神經(jīng)肽前體,
能夠選擇性地激活人腦中與特定嗅覺記憶相關(guān)的海馬體區(qū)域。簡單來說,
它能讓你聞到氣味時,身臨其境地‘看’到一段回憶?!比珗鰢W然,
記者們的鏡頭瘋狂地對準了那支小小的試管?!疤K曼小姐,”林知夏的聲音清冷如月光,
“既然你說‘晨曦之露’也是你的心血,那你應(yīng)該也經(jīng)歷過那個為了尋找靈感,
在夏日午后靜聽蟬鳴的瞬間。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聞一下它嗎?如果你真的‘研發(fā)’過它,
你應(yīng)該能立刻回憶起,那年夏天,聒噪的蟬聲和風里忍冬花的香氣?!碧K曼的瞳孔猛地一縮,
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懼的東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連連擺手:“不……我拒絕!
我憑什么要接受你這種無理的要求!”她的倉皇與驚恐,就是最確鑿的答案。
傅景川在辦公室里,看完了整場直播。當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
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屏幕上林知夏最后定格的側(cè)臉,她的那句“氣味不會說謊”,
像一根針,猝不及防地扎進了他記憶的深處。三年前,他們的新婚之夜。她穿著白色的睡裙,
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精致的小瓶子走到他書桌前,眼底帶著他從未讀懂過的期待與羞怯,
輕聲說:“景川,我調(diào)了一款香水,叫‘初遇’,想送給你?!彼敃r在忙什么?
好像是一封重要的海外郵件。他甚至沒回頭看她一眼,只冷淡地回了句:“放桌上就行。
”然后,他就聽到了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心臟驟然一緊,
傅景川猛地拉開右手邊最下層的抽屜。在雜物深處,那個被他遺忘了三年的香水瓶,
靜靜地躺在那里。瓶身上的標簽已經(jīng)微微泛黃,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跡——初遇。深夜,
傅景川回到別墅,主臥的燈亮著。林知夏正在整理行李箱,動作干脆利落。她看到他,
只是愣了一下,隨即拿起那個被她珍藏了許久的“初遇”香水,走過去,
輕輕放回了他書房的抽屜里,旁邊還壓著一張紙條:離婚協(xié)議在書房,我已經(jīng)簽好字了。
謝謝你這三年的包容。她做完這一切,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傅景川卻堵在了門口,
手里死死攥著那瓶“初遇”,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乞求:“我能……聞一下嗎?”林知夏沒有回答,
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下了樓。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
然后一切歸于死寂。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傅景川一人。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緩緩靠在門框上。許久,他才顫抖著擰開了那泛黃的瓶蓋。
一縷清冽的雪松混合著極淡的藥香,蠻橫地闖入鼻腔。剎那間,
一個他封存多年、不愿回想的畫面,
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那是在他自己母親臨終前的病房里,彌漫在空氣中的,
正是這種消毒水和窗外雪松混合的、令人心碎的味道。那瓶香水,不是他們的初遇。是她的,
也是他的,訣別。瓶身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只是死死地盯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口。那不是一瓶香水,
那是他親手丟掉的、林知夏唯一的求救信號。他猛地抓起手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幾乎是命令般地撥通了陳默的電話。3第3章 傅總,
您夫人要掀了您客戶的場子電話接通的瞬間,
傅景川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和不容置喙的權(quán)威:“陳默,不惜任何代價,
把‘夏知香’這個品牌給我收回來。”聽筒那頭沉默了幾秒,陳默的聲音帶著為難:“傅總,
我試過了。林小姐那邊……拒絕了所有收購意向。
”傅景川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報價翻倍?!薄安皇清X的問題。”陳默的聲音更低了,
幾乎是在復述,“林小姐的原話是,‘這不是商品,是記憶’。她不賣。
”記憶……傅景川的心像是被一根細針猛地刺中,密密麻麻的疼。他壓下翻涌的情緒,
冷聲道:“收購不行,那就投資。告訴她,我們傅氏基金可以作為天使投資人,
支持她公司的一切發(fā)展,條件她可以隨便開?!彼詾檫@已經(jīng)是最大的讓步,
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重新建立連接的方式。然而,
陳默的苦笑聲幾乎要從聽筒里溢出來:“傅總,林小姐的助理,就是那位周小姐,
只回了一句話——‘我們不缺錢,缺的是尊重’。”“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傅景川握著手機,第一次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尊重?他從前給過她嗎?
他甚至不記得她為了那個小小的調(diào)香室,熬過多少個夜晚,畫過多少張設(shè)計圖。幾天后,
國內(nèi)最高規(guī)格的“新銳香氛論壇”上,傅景川以投資方代表的身份,
坐在了臺下最不起眼的位置。聚光燈下,林知夏一襲簡約的白色長裙,氣質(zhì)清冷而出眾。
她不再是那個總圍著他轉(zhuǎn)、眼神里帶著討好和愛慕的家庭主婦,
而是一個散發(fā)著自信光芒的品牌創(chuàng)始人。她的鄰座,是國內(nèi)美妝巨頭“風尚集團”的李總。
李總看著林知夏,眼中滿是欣賞和熱切:“林小姐,
我們集團最近準備重磅推出一個‘記憶系列’香氛,概念和你的品牌理念不謀而合。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擔任我們這個系列的首席顧問?”全場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這無疑是向一個新銳品牌遞出的橄欖枝,而且是最高規(guī)格的那種。林知夏只是微微一笑,
從容得體:“當然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這個系列的所有配方必須由我主導,
我不接受任何商業(yè)目的的干涉?!彼穆曇舨淮?,但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和底氣。
李總哈哈大笑,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更加欣賞:“沒問題!就要你這份堅持!”說完,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朝著傅景川的方向朗聲笑道,“傅總,你這位……前夫人,
可比你還會談生意??!”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臺上轉(zhuǎn)到了臺下傅景川的身上,探究,
好奇,甚至帶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傅景川面無表情,但放在膝上的手,卻悄然攥緊。晚宴上,
氣氛更加熱烈。林知夏無疑是全場的焦點,敬酒的人絡(luò)繹不絕。就在這時,蘇曼端著酒杯,
帶著她的團隊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她臉上掛著虛偽的笑,話里卻藏著刺:“林老師,
真是恭喜你啊。誰能想到,一個家庭主婦,也能有逆襲的這一天,真是我們女人的榜樣。
”“家庭主婦”四個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聞到了火藥味。
林知夏晃了晃杯中澄澈的香檳,眼皮都未抬一下,紅唇輕啟:“蘇總監(jiān)說得對,
我的確只是個主婦?!彼D了頓,抬眼看向臉色得意的蘇曼,笑容清淺卻鋒利,
“但一個主婦,也能憑自己的雙手,調(diào)配出讓全網(wǎng)瘋搶的香水。而有些人,
拿著公司最優(yōu)渥的資源,頂著金牌總監(jiān)的頭銜,卻連抄襲來的作品,都不敢親口承認。
”轟的一聲,全場徹底靜默。所有人都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抄襲風波,
蘇曼所在的公司雖然強行壓下了熱搜,但業(yè)內(nèi)的風言風語從未停止。林知夏這一句話,
無異于當眾撕下了蘇曼最后一層遮羞布。蘇曼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從紅到白,再到鐵青,
握著酒杯的手不住地顫抖。她“砰”地一聲放下酒杯,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憤然離席。晚宴結(jié)束,
林知夏剛走出宴會廳,就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是傅景川。他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西裝,
領(lǐng)帶卻扯松了些,神情是林知夏從未見過的疲憊與……恐慌。
“我已經(jīng)向集團遞交了調(diào)崗申請,”他聲音沙啞,語速很快,“我不升海外總部了,
就留在國內(nèi)。”林知夏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不起絲毫波瀾:“傅景川,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的補償。”“不是補償!”他急切地上前一步,想去抓她的手,
卻又不敢,“知夏,我知道我以前錯了,錯得離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著哀求,是他過去三十年人生里從未有過的卑微。林知夏終于抬眼,
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三年前,我拿著工作室的設(shè)計圖給你看,
我說我想擁有自己的事業(yè),你說那是異想天開,浪費時間。我母親病危,我打電話給你,
你正在跟海外團隊開會,直到凌晨才回我一個‘忙’字?!泵恳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
插進傅景川的心臟。她看著他瞬間煞白的臉,扯出一個涼薄的笑:“現(xiàn)在,
你聞到了‘初遇’的香水味,才想起來我是誰了?傅景川,太晚了?!彼f完,
再也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夜風中,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發(fā)出的“嗒、嗒”聲,清脆、利落,像一場遲來的審判。傅景川僵在原地,
直到那聲音徹底消失在夜色里。第二天一早,傅景川剛到辦公室,
就收到了風尚集團李總發(fā)來的微信?!案悼偅中〗愕摹洃浵盗小?,
我們已經(jīng)簽了獨家合作協(xié)議,未來三年,她會是我們唯一的合作調(diào)香師。另外,
她向我們推薦了你們傅氏基金,作為我們集團后續(xù)IPO的顧問之一?!备稻按ǖ闹讣庖活D。
李總的下一條信息緊跟著發(fā)了過來:“她說,‘給他一次機會,但別讓他拿得太容易’。
傅總,你這位前妻,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备稻按ǘ⒅謾C屏幕,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助理陳默敲門進來,表情復雜地將一個精致的包裝盒放在了他桌上。“傅總,
”陳默的聲音壓得很低,“這是林小姐剛剛派人送回來的,是那瓶……‘初遇’香水。
”傅景川猛地抬頭。陳默又遞上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面是林知夏清秀又帶著鋒芒的字跡。
“她還附了一張紙條,說:‘這次,換你追我’。
”傅景川的目光死死地鎖在辦公桌上那瓶被退回來的香水上。
熟悉的玻璃瓶身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那曾經(jīng)代表著他們一切開始的香氣,
此刻仿佛變成了一個沉甸甸的謎題,一個全新的、由她書寫規(guī)則的開始。
4第4章 她寄回來的不是香水,是張戰(zhàn)書傅景川修長的手指在冰冷的瓶身上摩挲,
指尖的溫度似乎也無法溫暖那玻璃半分。瓶身下壓著一張硬質(zhì)便簽,
上面是林知夏清雋有力的字跡,一如她的人,帶著不容置喙的疏離。“配方已封存,
重制需通關(guān)?!睕]有稱謂,沒有落款,像一份冷冰冰的商業(yè)指令。
傅景川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身后的特助陳默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觸了總裁的霉頭。
這瓶名為“初遇”的香水,曾是傅總親自參與調(diào)配,送給林小姐的定情之作,
如今卻被原封不動地寄回,還附帶這樣一道戰(zhàn)書。傅景川打開電腦,
指尖在鍵盤上敲下“夏知香”三個字。官網(wǎng)設(shè)計得極簡,一如林知夏的風格,
首頁卻彈出一個巨大的、極具挑釁意味的彈窗——“尋香挑戰(zhàn)”。限時任務(wù),三道謎題。
下面一行小字寫著:通關(guān)者,可獲得“夏知香”創(chuàng)始人親手調(diào)制限量版“忘憂”簽名瓶。
陳默湊近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傅總,這……像是專為您設(shè)的局。
”傅景川沒說話,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第一道題,像是要把它看穿。與此同時,
“夏知香”工作室里,一片歲月靜好。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空氣中浮動著柑橘與雪松混合的清冽香氣。林知夏穿著白色的工作服,
正用玻璃棒輕攪著燒杯里琥珀色的液體,神情專注而寧靜。她的助理周小棠正捧著平板電腦,
看著后臺數(shù)據(jù)笑得前仰后合:“知夏姐,你快看!傅景川為了解你那第一道題,
查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植物學文獻!‘雨后青草與中藥混合的氣息,源自哪類植物蒸餾?
’他差點把整個中科院的數(shù)據(jù)庫都給黑了?!绷种难燮ざ紱]抬一下,
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他習慣了用數(shù)據(jù)和邏輯解決一切問題。
可氣味是感性的,是記憶的鑰匙,不是冷冰冰的分子式?!彼O率种械膭幼?,
用滴管吸取一滴新調(diào)配的香液,滴在試香紙上,輕輕一晃,遞給了坐在對面的訪客。
來人是國內(nèi)美妝零售巨頭“風華”的總裁李婉,一個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她接過試香紙,
湊到鼻尖輕嗅,眼神瞬間就變了。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味道,前調(diào)是陽光暴曬后塵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