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天晚上,我從公司加班出來,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半。昆明的夜風帶著花香,
我哼著小曲兒往家走,盤算著明天發(fā)工資后是先還信用卡還是先去吃頓好的。"帥哥,
一個人???"路過一家高檔酒吧時,門口幾個濃妝艷抹的姑娘朝我拋媚眼。我摸了摸錢包,
里面只有二十三塊五毛,于是露出標志性的痞笑:"是啊,一個人窮。
"姑娘們翻著白眼走開了。我正要離開,突然看見酒吧門口的綠化帶里趴著個人。
黑色連衣裙,高跟鞋一只在腳上,一只在三米外,長發(fā)散亂如瀑。"嘖,又一個喝斷片的。
"我搖搖頭,本著"多看美女一眼都是賺到"的原則湊近瞧了瞧。這一瞧不要緊,
差點把我魂兒嚇飛。那張臉我認識——幼楠,昆明商界新貴,楠木集團總裁,
財經(jīng)雜志封面常客。上周我們公司還想競標她旗下項目來著。"幼總?"我戳了戳她的肩膀,
"您這是體驗民間疾苦來了?"她沒反應。我蹲下來,
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高級香水的味道。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睫毛在路燈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這可麻煩了..."我掏出手機,猶豫要不要報警。
但轉(zhuǎn)念一想,明天八卦頭條可能就是《驚!女總裁深夜買醉街頭,疑似為情所困》,
那我豈不是毀了人家清譽?"算了,誰讓我是活雷鋒呢。"我把她扶起來,
她軟綿綿地靠在我身上,頭一歪,吐了我一身。
"......"我低頭看著我的優(yōu)衣庫限量款T恤,現(xiàn)在成了限量嘔吐款。"幼總,
您這見面禮可真特別。"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那雙眼睛漂亮得驚人,像是含著星辰的深潭。
然后她笑了,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你長得...像我下一個未婚夫..."我翻了個白眼:"您這是喝了多少?。?/p>
滿嘴跑火車。"她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驚人:"不許...頂嘴..."我疼得齜牙咧嘴,這女人喝醉了手勁還這么大!
"行行行,您說了算。我先送您回家成嗎?您家住哪?""家?"她眼神突然黯淡下來,
"沒有...家了..."我嘆了口氣,得,今晚算是攤上事兒了。叫了輛出租車,
司機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個撿尸的變態(tài)。我扶著幼楠坐進后座,她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
頭靠在我肩膀,呼吸噴在我脖子上,癢癢的。"師傅,去陽光花園。"我說了我住的小區(qū)名。
"小伙子,這不太好吧?"司機從后視鏡里看我。我掏出工作證:"我是正經(jīng)人!
這是我老板,喝多了,我得送她回家,但她不說地址??!"司機將信將疑,
最終還是發(fā)動了車子。到了我家,我把幼楠扶上樓。
她一路上都在嘟囔著什么"騙子""都去死"之類的話,聽得我后背發(fā)涼。開門進屋,
我那個狗窩一樣的單身公寓一覽無余。沙發(fā)上堆著臟衣服,茶幾上是吃剩的泡面,
地上散落著幾本《男人裝》。
幼楠一進門就皺起鼻子:"豬窩..."我氣笑了:"嫌棄您別來?。?她突然推開我,
踉踉蹌蹌沖向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又是一陣吐。我站在門口,遞了杯水和毛巾。
"您這是喝了多少啊?"她抬起頭,
眼神清明了些:"三瓶拉菲...那個王八蛋灌的..."我挑眉:"喲,
能讓幼總罵王八蛋的人,不簡單啊。"她沒接話,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洗手臺前洗臉。
水珠順著她的下巴滴落,打濕了衣領。透過鏡子,她盯著我。"你叫什么?""馬駿。
駿馬的馬,駿馬的駿。"她嘴角抽了抽:"真貧。""謝謝夸獎。"她突然轉(zhuǎn)身,
逼近我:"你知道我是誰?""幼楠,楠木集團總裁,昆明商界鐵娘子,
連續(xù)三年福布斯U30上榜者。"我如數(shù)家珍,"上周我們公司還競標過您的項目,
被刷下來了。"她瞇起眼:"所以你這是...報復?"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幼總,
您這被害妄想癥有點嚴重啊。我要報復您,就該把您扔酒吧門口讓狗仔拍個夠。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有意思。"然后她推開我,徑直走向我的床,
一頭栽下去。"喂!那是我床!"我抗議道。
她已經(jīng)閉上眼睛:"租金...明天給你..."我站在床邊,看著這個霸占我床的女魔頭,
無奈地撓撓頭。得,今晚沙發(fā)是我的了。給她蓋好被子,我輕手輕腳退出臥室。躺在沙發(fā)上,
我盯著天花板發(fā)呆。"這叫什么事兒啊..."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臥槽!"我直接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抹了把臉,看見幼楠站在我面前,
已經(jīng)換上了我唯一一件干凈的襯衫,下擺剛好遮住大腿根。"早上好,睡美人。"她冷笑著,
手里拿著我的刷牙杯。我咬牙切齒:"幼總,這就是您的報恩方式?""報恩?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昨晚脫我衣服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報恩?
"我瞪大眼:"天地良心!我就給您擦了擦臉和手!其他什么都沒干!"她挑眉:"真的?
""千真萬確!我要干了什么,天打雷劈!"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很好,
你通過測試了。""什么測試?""人品測試。"她轉(zhuǎn)身走向廚房,"我餓了,做早餐。
"我呆在原地,感覺腦細胞不夠用了。跟著進了廚房,我看見她正對著我空蕩蕩的冰箱皺眉。
"你就吃這些?"她指著里面僅存的兩顆雞蛋和半包掛面。我攤手:"月底了,窮。
"她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李秘書,送兩人份早餐到..."她看向我。
"陽光花園7棟302。"我補充道。掛斷電話,她靠在廚房門框上打量我:"你多大了?
""28。""做什么的?""廣告公司小策劃。""收入?""稅前八千,
稅后...更少。"她嗤笑一聲:"難怪貪財。"我挑眉:"您調(diào)查戶口呢?
"她沒理會我的調(diào)侃,突然正色道:"馬駿,我們做個交易吧。""什么交易?
""假扮我未婚夫,每月五萬。"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多少?!""五萬。
"她重復道,"稅后。"我腦子飛速運轉(zhuǎn)。五萬,是我現(xiàn)在工資的六倍多。
干一年就能付首付了..."為什么是我?"我警惕地問。她走到我面前,
伸手整理我睡歪的衣領:"因為你夠普通,夠貧嘴,最重要的是——"她湊近我耳邊,
輕聲道,"你昨晚沒趁人之危。"我咽了口唾沫:"幼總,您這是夸我還是損我?""都是。
"她退后一步,"考慮一下?""不用考慮了!"我握住她的手,
"岳母大人什么時候想見我?"她抽回手,嫌棄地在我的T恤上擦了擦:"別高興太早,
有條件的。""您說。""第一,隨叫隨到;第二,不該問的別問;第三,"她瞇起眼,
"不許真的愛上我。"我笑了:"幼總放心,我愛錢勝過一切。"她點點頭:"很好,
今天搬去我家。""?。窟@么快?""有問題?"我環(huán)顧我的小破公寓:"沒有,
就是有點...突然。"她走向門口:"給你兩小時收拾。李秘書一會兒來接你。
"門關上了,我站在原地,感覺像做了場夢。
"五萬...每月..."我突然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不是夢!"我蹦起來,
開始瘋狂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哼歌:"咱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兩小時后,
我站在幼楠的豪宅前,張大了嘴。"這...這是城堡吧?"李秘書,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嚴肅男人,推了推眼鏡:"馬先生,請跟我來。"走進大門,
我被眼前的奢華震得說不出話。水晶吊燈,大理石地板,墻上掛著我看不懂但肯定很貴的畫。
幼楠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正在看文件。見我進來,頭也不抬:"來了?""來了來了。
"我搓著手,"幼總,您這房子...真氣派。"她放下文件,
指了指樓上:"你的房間在二樓左轉(zhuǎn)第二間。記住,沒我允許不準進我臥室。""明白!
""還有,"她終于抬頭看我,"晚上有個家宴,你跟我一起出席。
"我眨眨眼:"這么快就見家長?""怎么,怕了?"我挺起胸膛:"怕?
我馬駿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她冷笑一聲:"希望到時候你還能這么嘴硬。
"晚上七點,我穿著幼楠給我準備的高定西裝,站在鏡子前差點認不出自己。
"人靠衣裝啊..."我摸著面料感嘆。幼楠走進來,一身黑色晚禮服,美得驚心動魄。
她上下打量我:"還行,能看。"我做了個紳士禮:"多謝女王陛下夸獎。"她沒笑,
遞給我一個文件夾:"這是你的背景資料,背熟它。"我翻開一看,好家伙,
給我編了個海外留學歸來、家族企業(yè)繼承人的身份。"幼總,這會不會太夸張了?""閉嘴,
照做就是。"她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車在外面等。"我小跑跟上:"那個...幼總,
我有個問題。""說。""為什么選我?真的只是因為我沒趁人之危?"她停下腳步,
背對著我:"還因為你夠不要臉。"我笑了:"這倒是實話。"她突然轉(zhuǎn)身,
眼神凌厲:"馬駿,記住我們的約定。這只是交易,別想太多。"我舉起雙手:"放心,
我馬駿最講誠信。五萬塊買我的人,買不了我的心。"她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伸手整理我的領帶。這個動作莫名溫柔,讓我心跳漏了一拍。"走吧,"她說,
"該去見見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人了。"我跟著她走向門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保護欲。
管他什么交易不交易,今晚誰讓我家幼總難堪,我就讓誰下不來臺!畢竟,
我可是她"未婚夫"啊。2幼楠的豪車駛?cè)胍蛔氯魵W洲古堡的莊園時,
我的手指幾乎要把真皮座椅摳出洞來。車窗外的噴泉雕塑在夕陽下閃著金光,
幾個穿制服的園丁正在修剪比我命還貴的灌木。"記住,"幼楠的手指敲在中央扶手上,
"你叫馬修,新加坡馬氏航運的繼承人,劍橋商學院畢業(yè),
我們是在倫敦的慈善晚宴上認識的。
"我低頭看了眼資料:"這上面寫我喜歡馬術(shù)和紅酒鑒賞?可我連馬屁股都沒摸過,
紅酒只分得清長城干紅和張裕解百納。
"幼楠從手包里抽出一張黑卡拍在我胸口:"現(xiàn)在你分得清了。今晚的拉菲是1982年的,
記住它的口感像'黑醋栗與雪松木的纏綿',有人問就這么說。"車子停穩(wěn)前,
她突然揪住我領帶迫使我低頭,
玫瑰味的吐息噴在我耳畔:"要是搞砸了..."她指尖劃過我喉結(jié),
"我就把你做成昆明湖底的水泥墩子。"我咽了口唾沫,
突然理解為什么古代太監(jiān)聲音都尖——嚇的。宴會廳門開的瞬間,
水晶吊燈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射過來,
空氣里飄著香水味和暗涌的敵意。幼楠挽住我胳膊的指甲陷進我肉里,
臉上卻綻開我從未見過的甜笑:"各位久等,這是我未婚夫馬修。""馬先生真是年輕有為。
"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用看菜市場死魚的眼神打量我,"聽說您家在東南亞有十二艘貨輪?
"幼楠在我腰后掐了一把。我端起香檳露出八顆牙微笑:"準確來說是十四艘,
上周剛交付兩艘LNG運輸船。"感謝幼楠提前給我惡補的航運知識,
我甚至知道LNG代表液化天然氣。"馬修在劍橋讀商科時還拿過賽艇冠軍呢。
"幼楠靠在我肩上,發(fā)絲掃過我下巴癢癢的。她今天穿了條露背魚尾裙,
后背蝴蝶骨在燈光下像要破繭而出。角落里傳來嗤笑。
一個穿暗紋西裝的男人晃著酒杯走來:"幼楠的品味真是...特別。
"他目光像蛇信子舔過我全身,"上次是華爾街投行家,上上次是法國酒莊少主,
這次換成海運小開?"幼楠的指尖在我掌心畫圈,
聲音卻冷得像冰:"表哥對我的感情生活這么關心,
不如先解釋下楠木建材那筆消失的三千萬?"男人臉色驟變。
我適時摟住幼楠的腰:"親愛的,不給我介紹其他長輩嗎?"手感比想象中還細,
隔著衣料能摸到脊椎的骨節(jié)。轉(zhuǎn)完一圈,我的假笑快把臉皮撐裂。
侍應生遞來的第N杯香檳突然被截胡,幼楠的二叔——集團副總裁把酒杯塞給旁人,
直接拎著酒瓶給我倒?jié)M:"新加坡人酒量都好,來,對瓶吹!
"三十八度的單一麥芽威士忌燒穿我食道時,我瞥見幼楠在陽臺沖我比劃抹脖子的手勢。
二叔拍著我后背大笑:"好小子!再喝!"又開了一瓶藍方。
當幼楠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恰好"崴腳,把整盤鵝肝醬扣在二叔定制西裝上時,
我已經(jīng)分不清天花板和地板。她拽著我逃進洗手間,把我腦袋按進大理石洗手池沖水。
"你他媽是蠢貨嗎?"她揪著我濕漉漉的頭發(fā),"他明顯在灌你酒!
"我透過睫毛滴水看她:"但...但你說不能得罪長輩..."她突然愣住,松開手。
鏡子里的我們像兩個落湯雞,她睫毛膏暈成煙熏妝,我領結(jié)歪到鎖骨。沉默三秒后,
我們同時爆發(fā)出大笑。"你看到二叔的表情了嗎?"我笑得直抽氣,"像生吞了只活王八!
"幼楠突然湊近,用拇指擦掉我嘴角的酒漬。我們鼻尖相距不到五厘米,
她瞳孔在燈光下呈現(xiàn)琥珀色的漩渦。某種危險的電流在空氣中噼啪作響,
直到門外傳來咳嗽聲。"幼楠,"一個銀發(fā)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你母親想見見這位...馬先生。"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
幼楠母親——林董事長正給一盆蝴蝶蘭修剪枯葉。她沒回頭:"馬先生知道嗎?
幼楠有夢游癥,發(fā)病時會無意識傷人。"剪刀"咔嚓"剪斷花莖,
"上個月剛把心理醫(yī)生捅進ICU。"我背后沁出冷汗,但酒精壯膽:"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