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提著買好的早飯來到病房。
林渺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發(fā)呆。
看到我來,她不像昨天那樣脆弱,反而眼神里帶著一絲……茫然。
“清清,你來了。”
她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感覺怎么樣?”
我把小米粥和包子放在床頭柜上。
“我……”
她皺了皺眉,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我昨天……是不是干了件特別蠢的事?”
有門兒!
我心頭一喜,看來那顆“清心明目丹”起作用了。
我故作不知,問道:“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為了宋哲……”
她說到這個名字,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癡迷,反而是一種混雜著惡心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我為了他,不吃飯,還……還用那個劃了自己一下?”
她指了指手腕上厚厚的紗布,像是那不是自己的手。
“渺渺,你……”
我話還沒說完,病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宋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個果籃,重重地放在地上,臉上掛著一種“寬宏大量”的、令人作嘔的微笑。
“渺渺,我來看你了。昨天是我話說重了點,你別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愛我,以后不許再做這種傻事了,我……我會心疼的?!?/p>
他這番話,要是放在昨天,林渺能感動得立刻下床給他跳個激光雨。
但今天,情況不一樣了。
我清晰地看到,林渺在看清宋哲那張臉的瞬間,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眼神從茫然變成了震驚,最后化為一種毫不掩飾的嫌惡。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宋哲,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
從他泛著油光的頭發(fā),到他自以為帥氣的挑眉,再到他那條緊身褲包裹下顯得有些滑稽的腿。
空氣安靜了足足十秒鐘。
然后,林渺用一種夢囈般的、充滿哲學思辨的語氣,問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咦?”
“他怎么長得……這么油膩?。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