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我……」就在剛才，為了在我媽面前演得逼真，他把我死死摟在懷里，
結結實實地親了上來。現在戲演完了，他卻不敢看我。我心跳得像打鼓，鬼使神差地，
我舔了舔嘴唇，湊過去?！概徼ば校闶遣皇恰矚g我?。俊顾偷靥ь^，
眼神里的慌亂和炙熱，幾乎將我吞沒。1.我媽又打電話來催婚了?！甘嬖颇?，
你那個張阿姨介紹的博士，到底怎么樣??？」「人挺好的?！刮曳笱艿?。
「挺好的是個什么意思？你倒是給我個準話?。 刮覌尩纳らT高了八度。我把手機拿遠了點。
「媽，我跟他不合適?！埂冈趺淳筒缓线m了？人家是博士，有房有車，長得也不賴，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我頭疼得厲害?！妇褪遣缓线m，沒感覺?！埂父杏X感覺，
感覺能當飯吃嗎！我告訴你，這周末必須給我去見李局長家的兒子，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媽！
」電話被啪地一聲掛斷。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灌了一大口冰水。畢業(yè)兩年，考研上岸，
我媽的人生目標就從「考上名?！篃o縫切換到了「嫁個好人」。仿佛我不是個獨立的人，
而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煩死了。我點開微信，家族群里，我媽正在激情控訴我的「不孝」
。配圖是我大學時期的素顏丑照。我二姨、三姑、四舅媽在下面排著隊形勸我?！冈颇薨。?/p>
女孩子不要太挑剔了。」「是啊，年紀不小了，該考慮人生大事了。」我冷笑一聲，
直接把群消息屏蔽。手機扔到一邊，我癱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要怎么樣才能讓我媽徹底死心？除非……我找個男朋友。一個能讓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甚至自慚形穢的男朋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墒?，
上哪兒去找這么個完美男友？我劃拉著手機通訊錄，一排排的名字看過去，
愣是沒一個合適的。要么太熟不好下手，要么……長得實在抱歉。正煩著，
舍友夏沫發(fā)來一條視頻?！冈颇蘅炜矗∥覀儗W校新來的交換生，簡直是男菩G薩！
行走的荷爾蒙！」我點開視頻。傍晚的籃球場，一個穿著白色球衣的男生，身形挺拔修長。
他接過隊友的傳球，利落地轉身，起跳，投籃。動作行云流水，
帶著一種少年人特有的張揚與活力。籃球應聲入網。周圍爆發(fā)出女生的尖叫。
他渾不在意地撩起衣擺擦了擦汗，露出一截緊實的腰線。鏡頭拉近，給了他一個臉部特寫。
操。我心里爆了句粗口。這他媽也太帥了吧。眉骨高挺，鼻梁筆直，嘴唇很薄，
天生一副冷淡多情的模樣。尤其那雙眼睛，是極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
看人的時候像是在放電。評論區(qū)已經瘋了?！赴““∵@是誰！三分鐘內我要他全部資料！」
「經管學院的交換生，叫裴瑜行，大三的學弟?！埂覆荩@顏值，不出道可惜了。」
我盯著視頻里那張臉，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子里迅速成型。
就是他了。2.我花了兩天時間，搞到了裴瑜行的全部課程表。又花了一天時間，
精心炮制了一份《“假扮情侶”勞務合同》。周三下午，他有節(jié)公共課。
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階梯教室，選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心臟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演練待會兒的開場白?！竿瑢W你好，可以打擾你幾分鐘嗎？」不行，
太老套?！笇W弟，想不想搞錢？」不行，太像傳銷。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多。離上課還有五分鐘，裴瑜行才姍姍來遲。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T恤，
黑色休閑褲，背著個雙肩包，清爽又干凈。他一進來，教室里瞬間安靜了一瞬，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注視，目不斜視地掃了一圈，
徑直朝我這個方向走來。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會是要坐我旁邊吧？果然，
他在我身邊的空位站定，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股淡淡的，像是檸檬和薄荷混合的清香，
鉆進我的鼻腔。很好聞。我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他放下書包，從里面拿出電腦和書本，
全程沒有看我一眼。側臉的線條干凈利落，下頜線堪稱完美。我偷偷深呼吸，給自己打氣。
舒云霓，你可是研究生學姐，拿出你的氣勢來！我清了清嗓子，轉過頭，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又自然?！改莻€……裴瑜行同學，是嗎？」他聞聲轉過頭，
那雙桃花眼直直地看向我。近距離看，沖擊力更強了。他的睫毛又長又密，像兩把小刷子。
「嗯，學姐有事？」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是那種清冷的，帶著點顆粒感的少年音。
我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懵，準備好的說辭全忘了。大腦一片空白。眼看就要冷場，我急中生智，
把事先準備好的合同從包里拿出來，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這個?！古徼ば刑袅颂裘?，
視線落在合同上。當他看清標題上那幾個大字時，明顯愣了一下。他抬起頭，
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和……玩味？「假扮情侶？」他念出聲，尾音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勾人。
我的臉瞬間爆紅?！缚?，是這樣的。」我強裝鎮(zhèn)定，開始解釋，「我家里催婚催得緊，
需要一個臨時男友應付一下。我看你……各方面條件都挺合適的?！刮艺f得磕磕巴巴，
感覺自己像個變態(tài)。他沒說話，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那眼神，仿佛在說：繼續(xù)你的表演。我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合同里都寫清楚了，按小時計費，
公共場合有親密接觸的話，另外加錢。你看一下，時薪三百，牽手加五十，擁抱加一百……」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終于有了反應，
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份合同，一頁一頁，看得極其認真。教室里很安靜，
只有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的聲音，和我擂鼓般的心跳聲。過了足足五分鐘，他才放下合同。
「學姐?！顾_口?！赴。俊刮揖o張地應了一聲?！改氵@個定價……」他頓了頓，
拖長了語調。我心一沉，以為他要拒絕?！赣悬c低了?！埂赴?？」我又懵了?！笭渴治迨?，
擁抱一百?！顾c了點合同上的條款，桃花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接吻呢？」轟的一聲。
我的臉，從耳根紅到了脖子。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接、接吻……」我結結巴巴，
「那個……可以商量?！顾p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负冒??！埂改蔷汀磺?？」
我試探著問?！赋山??！顾闷鸸P，在合同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跡龍飛鳳舞，
跟他的人一樣，瀟灑又漂亮。我看著那份簽好的合同，感覺像在做夢。這就……成了？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又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覆贿^學姐，我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又熱又癢。「預付款，現在就要?！埂脯F在？」
「嗯。」他看著我的眼睛，眼神灼熱，「就當是……定金?！拐f著，他伸出手，
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手掌很寬大，干燥又溫暖，指骨分明。就這么猝不及防地，
把我的手整個包裹了進去。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3.周末很快就到了。
我媽一大早就發(fā)來微信，問我什么時候帶「男朋友」回家。我看著鏡子里精心打扮過的自己，
深吸一口氣，回了四個字：「下午就到。」然后給裴瑜行發(fā)消息：「準備好了嗎，
我的“完美男友”？」他秒回：「遵命，我的雇主學姐?！刮铱粗聊?，忍不住笑出聲。
下午兩點，我開著我那輛紅色小polo，在他們宿舍樓下等他。沒多久，他就下來了。
我靠在車門上，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西裝，
淺灰色的，襯得他肩寬腿長，身姿挺拔。頭發(fā)也精心打理過，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英氣的眉眼。
整個人就像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矜貴又帥氣。我吹了聲口哨?！缚梢园W弟，
很上道。」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沖我笑了笑?！笧閷W姐服務，當然要專業(yè)?！?/p>
他系上安全帶，側過頭看我，「我們現在去哪兒？」「先去商場，給你買點東西。」
「買東西？」他有些不解。「當然了?！刮野l(fā)動車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第一次見家長，總得有個像樣的見面禮吧？這是“職業(yè)操守”，懂嗎？」
其實是我自己想給他買。合同都簽了，總不能讓他破費。他沒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目光轉向窗外。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我偷偷用余光瞥他，
越看越覺得，這筆買賣，真是血賺。到了商場，我直奔男裝區(qū)?！赶矚g什么風格的，自己挑。
」我豪氣地一揮手。他跟在我身后，像個乖巧的小媳D婦?！笇W姐定就好?！?/p>
我給他挑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一條卡其色的褲子。他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
我坐在外面的沙發(fā)上等，順便刷了刷手機。沒一會兒，試衣間的門開了。我下意識地抬頭。
然后，呼吸就這么停住了。他換上了我挑的那身衣服，
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顆，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結實的小臂。
褲子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修長的腿型。禁欲又性感。我聽見旁邊有導購小姐姐在小聲驚嘆。
「天啊，這身材，這臉蛋，也太絕了。」「是啊，他女朋友真有福氣。」我聽著，
心里竟然有點小得意。他走到我面前，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笇W姐，怎么樣？
」我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掩飾住自己的失態(tài)?！膏?，還行吧，就這套了。」
嘴上說得云淡風輕，心里的小人已經在瘋狂尖叫了。結完賬，我倆又去買了些水果和保健品。
大包小包地拎著，倒真有幾分情侶的樣子。回我家的路上，
我開始給他進行最后的「崗前培訓」?！赣涀?，你叫裴瑜行，21歲，
華大經管學院大三學生，跟我是在學校圖書館認識的，對我一見鐘情，苦苦追求了我三個月，
我才答應跟你在一起?！刮乙贿呴_車一邊背臺詞?！肝覀兏星楹芎茫呀浺娺^雙方朋友，
正準備見家長?！古徼ば性谂赃吢犞瑫r不時點點頭?！高€有，
我媽可能會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比如你家是哪兒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你隨機應變，
別說漏嘴就行?！埂阜判陌蓪W姐?！顾鋈婚_口，「我功課都做好了?！埂膏?？」
我有些驚訝。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裴瑜行，男，21歲，籍貫A市，獨生子。父親裴振國，上市公司董事長；母親林婉，
知名畫家……」下面還有他的興趣愛好，人生規(guī)劃，甚至……我倆的戀愛細節(jié)?！溉缕咛枺?/p>
圖書館初遇，她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陽光灑在她身上，像個天使。」「四月一號，
第一次約會，我們去看了電影，她害怕的時候會偷偷抓我的衣角?！埂肝逶露枺?/p>
我跟她表白，她害羞地答應了?！刮铱粗@些文字，目瞪口呆?！高@……這是你寫的？」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想著，既然是演戲，就要演全套。
細節(jié)決定成敗嘛?！刮铱粗?，心里五味雜陳。這學弟，也太敬業(yè)了吧。
敬業(yè)到讓我有點……心慌。我感覺，事情好像正在朝著一個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4.車子開進小區(qū)，我找了個車位停好。解開安全帶，我側過頭，最后一次確認。
「準備好了嗎？」裴瑜行沖我比了個「OK」的手勢，眼神堅定。「保證完成任務?！?/p>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我家在六樓，沒有電梯。裴瑜行主動拎過所有東西，
一個人全包了。我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心里莫名地踏實。站在家門口，
我掏出鑰匙，手都在抖?！竸e緊張?！顾鋈婚_口，聲音很輕。我抬頭看他。他沖我笑了笑，
那雙桃花眼像是盛滿了星光?！赣形夷??！共恢罏槭裁?，我緊張的心情，瞬間就被安撫了。
我點點頭，把鑰匙插進鎖孔，擰開。「我回來了。」客廳里，我媽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聽到聲音，她頭也沒回?！高€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拐Z氣很沖。
我爸從廚房探出頭，沖我使了個眼色。我清了清嗓子，往旁邊讓了一步，
把我身后的裴瑜行露了出來?！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裴瑜行?！?/p>
我媽的視線，終于從電視上移開，落在了裴瑜行身上。然后，她就愣住了。
足足愣了有十幾秒。我甚至能聽到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裴瑜行倒是很鎮(zhèn)定，
他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走上前，微微鞠了一躬。「阿姨好，叔叔好，我叫裴瑜行，
是云霓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門，也不知道您二老喜歡什么，就隨便買了點東西，
希望你們不要嫌棄?！顾f話不卑不亢，禮貌又周到。我爸第一個反應過來，
連忙放下手里的鍋鏟，走過來。「哎呀，來就來嘛，還帶什么東西，太客氣了?！?/p>
我媽也終于回過神，她站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裴瑜行，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驚艷。
「小裴是吧？快坐快坐。」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暗自發(fā)笑?？磥?，顏值果然是通行證。
裴瑜行被我媽按在沙發(fā)上，開始接受盤問?！感∨岚。衲甓啻罅搜?？」「阿姨，
我今年二十一?！埂高€在上學是吧？哪個學校的呀？」「華大的，經管學院，大三。」
我媽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華大?。∧强墒敲０?！真有出息！」接下來，
我媽的問題越來越細致。從家庭背景到學習成績，從興趣愛好到人生規(guī)劃，
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個遍。裴瑜行對答如流，完美得不像話。
我爸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我女兒怎么這么牛逼」的贊嘆。
我坐在角落里，喝著水，假裝自己是空氣。心里卻爽翻了。讓你們再催婚！
看我給你們搞個大的！正得意著，我媽話鋒一轉，忽然問到了我身上?！感∨岚。?/p>
我們家云霓，脾氣不太好，有時候還挺任性的，你別介意啊?！古徼ば辛⒖虛u頭，
看向我的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阿姨，云霓很好。她只是不善于表達，其實內心很柔軟。
在我眼里，她所有的樣子，都很可愛。」操。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演技，
不去拿奧斯卡都屈才了。我媽被他這番話哄得心花怒放，看我的眼神都慈愛了不少。「哎呦，
還是小裴你會說話?！箽夥找黄楹?。我以為今天就能這么順利地蒙混過關。沒想到，
我媽忽然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笇α诵∨幔愀覀兗以颇?，發(fā)展到哪一步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來了來了，送命題來了。裴瑜行愣了一下，
似乎也沒想到我媽會問得這么直接。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我正想開口打個哈哈糊弄過去，裴瑜行卻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熱，帶著薄汗。
他看著我媽，眼神無比真誠。「阿姨，我們是奔著結婚去的?！刮遥骸?？？？」學弟，
劇本上沒這段??！5.我媽一聽「奔著結婚去的」，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條縫。「好好好，
現在的年輕人，就該有這個擔當！」她拉著裴瑜行的手，越看越滿意，
活像在看自己的親兒子?！感∨岚?，今晚別走了，就在這兒住下吧。家里有客房?！?/p>
我嚇得差點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笅專 归_什么玩笑！住下？這要是露餡了，
我不得被我媽打斷腿？裴瑜行也有些慌了，連忙擺手。「不了不了阿姨，我學校還有事，
一會兒就得回去?！埂赣惺裁词卤扰闩笥堰€重要??？」我媽不依不饒，「就這么說定了啊，
我去給你收拾房間?！拐f完，她就風風火火地起身，往客房走去?？蛷d里只剩下我，我爸，
還有裴瑜行。氣氛一度十分尷尬。我爸看看我，又看看裴瑜行，眼神里充滿了八卦的光芒。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鉆回了廚房。我湊到裴瑜行身邊，壓低聲音，
咬牙切齒。「你怎么回事?。空l讓你說奔著結婚去的？」他也一臉無辜?！笇W姐，
我看阿姨那個架勢，要是不說點狠的，她肯定不信啊?！埂改且膊荒苷f結婚啊！」
我快急死了，「現在好了，我媽讓你住下，怎么辦？」「我……我也不知道啊?！顾不帕恕?/p>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么手足無措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看著他通紅的耳根和慌亂的眼神，我心里的火氣，莫名其妙就消了。算了，他也是為了幫我。
「待會兒你找個借口，就說導師叫你，必須馬上回學校?！刮蚁肓藗€主意。「好?！?/p>
他點點頭。晚飯時間，我爸拿出畢生所學，做了一大桌子菜。飯桌上，
我媽不停地給裴瑜行夾菜，熱情得讓我都覺得有點過分?！感∨岚?，多吃點，看你瘦的?！?/p>
「謝謝阿姨?！埂高@個魚好吃，補腦的，你們學生就該多吃點?！埂钢x謝阿姨。」
裴瑜行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吃完飯，
裴瑜行看準時機，拿起了手機。「喂，陳導……?。楷F在就要？這么急嗎？……好好好，
我馬上過去?！顾麙炝穗娫?，一臉歉意地站起來?！甘迨灏⒁?，真不好意思，
我導師臨時有急事找我，我必須得回學校一趟?！刮覌屢荒樖??！高@么晚了還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