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報到第一天，林薇就宣布了宿舍鐵律：空調(diào)費必須精確平攤到分鐘。
她用香水后要我們支付“氣味共享費”，偷用護膚品被發(fā)現(xiàn)卻說是“資源優(yōu)化”。
當(dāng)我們?nèi)虩o可忍時，她神秘宣布獲得全球最火AA系統(tǒng)內(nèi)測資格?！懊咳私蝗倜~費，
”她晃著手機，“它能計算呼吸耗氧量、眼神交流費。
”系統(tǒng)啟動當(dāng)晚瘋狂彈窗：【請支付0.03元給趙敏，因她多看了你一眼】。
我們沉默盯著林薇，突然集體爆發(fā)出雷鳴般的大笑。1. 窒息公平九月的江城，
像個巨大的、濕漉漉的蒸籠。空氣沉甸甸地壓在皮膚上，吸進去都帶著一股子黏膩的咸腥。
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汗水順著額角滑進眼睛里，刺得生疼。
推開417宿舍那扇漆皮剝落的綠門，一股更加凝滯、渾濁的熱浪迎面撲來，幾乎令人窒息。
宿舍里已經(jīng)有了人，一個身材纖細的女生正背對著門口，
一絲不茍地整理著靠窗那張床鋪上的淺藍色被罩，邊角被她拉得筆挺，像軍營里的豆腐塊。
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身。那是一張頗為清秀的臉，細眉細眼，皮膚白皙，
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溫婉得如同仕女圖里走出來的?！澳愫茫医辛洲?。
”聲音也輕輕柔柔的，帶著點江南水鄉(xiāng)的韻調(diào)。“你好，我叫蘇琪?！蔽掖鴼猓税押?，
把箱子拖了進來，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墻角那臺看起來半新不舊的空調(diào)，“這天氣，
不開空調(diào)真要命啊?！蔽?guī)缀跏敲摽诙觯焓志腿ッ郎夏莻€布滿灰塵的遙控器?！鞍?，
等等！”林薇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一個度，剛才的溫婉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急促。她幾步跨過來，一把按住了我伸向遙控器的手。
她的手心有些涼，但力道不小。我愕然地看著她。她深吸一口氣，
臉上重新堆起那種溫和的笑容，只是這次笑容底下繃緊了一根弦：“蘇琪同學(xué)，是這樣的。
你看，空調(diào)這東西，耗電很大，費用呢，需要大家共同承擔(dān)。但問題在于，”她頓了頓，
語氣變得格外鄭重其事，仿佛在宣布一項關(guān)乎國計民生的重大政策，
“每個人的使用時長很難做到絕對精確的均等。你開了十分鐘，她開了半小時，
或者有人睡著了忘記關(guān)，而其他人可能根本不需要……這中間的差值，誰來承擔(dān)？這不公平。
”她松開我的手，從自己那張整潔得不可思議的書桌抽屜里，
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簇新的、封面印著小碎花的硬殼筆記本，
又抽出一支筆尖細得如同針尖的鋼筆。她翻開本子，
扉頁上工工整整寫著幾個字：“417宿舍公平賬目”?！八裕彼痤^，
目光掃過宿舍里另外兩個剛放下行李、同樣滿頭大汗的室友——趙敏和另一個叫李婷的女孩，
“我提議，并且希望大家嚴格遵守：宿舍空調(diào)，非極端必要，一律不開。如果實在需要開啟，
必須提前報備，精確記錄每人使用起始時間，精確到分鐘。費用，嚴格按實際占用時長平攤。
”她用鋼筆輕輕敲了敲嶄新的賬本，“賬目公開透明，每日核對。這樣，
才能保證絕對的公平，杜絕任何形式的占便宜行為。大家……有意見嗎？”宿舍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蟬鳴聲變得異常刺耳，空氣里的熱浪像是有了實體，
沉甸甸地壓在我們?nèi)齻€新生的胸口。趙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看到林薇那副“公平女神”降臨般的篤定神情，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煩躁地用手扇著風(fēng)。
李婷則默默低下頭，繼續(xù)整理自己那個巨大的行李包。我捏著手里那個沒派上用場的遙控器，
塑料外殼被我的汗水浸得滑膩膩的。它冰冷地躺在掌心，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寒冰，
隔絕著外面那個能把人蒸熟的世界。我看著林薇那雙清澈、認真、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眼睛，
那里面只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對“公平”的虔誠。一種無形的枷鎖，
在踏入大學(xué)宿舍的第一個小時，伴隨著江城黏稠的暑氣，“咔噠”一聲，
鎖在了我們417的每一個角落。公平？我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冷笑，
這分明是林薇版本的、令人窒息的“暴政”。林薇的“公平賬本”迅速從空調(diào)領(lǐng)域擴張，
像一張無形又細密的網(wǎng)，籠罩了宿舍生活的每一絲縫隙。某個傍晚，
夕陽的余暉把狹小的宿舍染成一片曖昧的橘紅。林薇從她那個帶鎖的精致小化妝包里，
拿出一個設(shè)計感十足的磨砂玻璃瓶，瓶身上印著我看不懂的花體法文。
她對著自己手腕和頸側(cè)，優(yōu)雅地“嗤嗤”噴了幾下。霎時間，
一股濃烈得近乎霸道、帶著甜膩脂粉氣的花香彌漫開來，迅速填滿了狹小的空間。
趙敏正對著小鏡子擠一顆頑固的痘痘，被這突如其來的濃郁香氣嗆得連打了兩個噴嚏，
皺著眉嘟囔：“咳……什么味兒啊這么沖？”林薇恍若未聞，小心地將香水瓶放回原處，
然后，又拿出了那個令我們神經(jīng)瞬間緊繃的小碎花賬本。她翻開新的一頁，
用那支細尖鋼筆一絲不茍地記錄著，嘴里清晰地念出聲：“九月十五日，傍晚六點零七分。
林薇，使用‘邂逅夢境’香水，3噴。鑒于香水氣味具有空間彌漫性和共享性，
本著公平原則，需由全體室友共同承擔(dān)氣味體驗費用?！彼痤^，
臉上掛著那副“為大家著想”的溫和笑容：“這款香水是法國原裝進口的，價格不菲。
考慮到共享時長大約為兩小時，氣味濃度覆蓋整個宿舍公共區(qū)域，經(jīng)過精確計算，
每人需分攤體驗費，嗯……零元五角三分。來，大家簽收一下?！彼f著，
將賬本和一支筆推到了我們面前。我、趙敏、李婷三個人，面面相覷。
空氣中那股甜膩的花香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壓著我們的鼻尖和胸口。零元五角三分？
為了被迫聞到她的香水味？趙敏的臉頰肌肉抽動了一下，眼神里充滿了荒謬感，
她盯著那賬本，像是盯著一個外星生物的遺骸。李婷則抿緊了嘴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最終還是在一種無聲的、沉重的壓力下，默默地拿起筆，
在那荒唐的“氣味共享費”后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傲洲?，”趙敏終于忍不住，
聲音帶著壓抑的火氣，“你這算得也太……”“太精確了，對吧？”林薇立刻接話，
笑容依舊得體，“公平就是要靠細節(jié)維護呀。放心，每一筆我都計算得很清楚，
絕不讓任何人吃虧，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占集體的便宜?！彼恼Z氣理所當(dāng)然，
仿佛在闡述一條普世真理。而“占便宜”的指控，
很快就以一種令人作嘔的方式落到了我們自己頭上。我的洗面奶用得飛快。
新買的一支芙麗芳絲氨基酸潔面，明明才用了不到兩周，瓶身卻明顯地癟了下去。
趙敏也發(fā)現(xiàn)她剛開封沒多久的某大牌精華水，水位線下降的速度快得詭異。李婷更慘，
她放在公共洗漱架上的半袋洗衣粉，幾天之內(nèi)就見了底。
起初我們以為是宿舍太潮濕或者自己記錯了用量。直到那個周末的午后。
趙敏臨時從圖書館回來拿東西，推開宿舍門，正撞見林薇背對著門口，站在洗漱架旁。
她手里拿著我的洗面奶，正用力地往下擠壓著瓶身，透明的膏體“噗嗤”一聲涌出來，
落在她自己濕漉漉的手心。旁邊，趙敏那瓶昂貴的精華水蓋子敞開著，
空氣里彌漫著護膚品特有的混合香氣。李婷的洗衣粉袋子則被挪到了最外側(cè)，袋口敞開著。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趙敏手里的鑰匙“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林薇的身體猛地一僵，
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她臉上沒有任何被當(dāng)場抓包的慌亂，反而迅速皺起眉頭，
用一種混合著困惑和輕微指責(zé)的眼神看著趙敏：“趙敏？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嚇我一跳。
”她放下我的洗面奶，動作自然得仿佛剛才只是在使用自己的物品，
順手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我看蘇琪的洗面奶快空了，幫她試試還能擠出來多少，
節(jié)約資源嘛。還有這瓶水，”她指了指趙敏的精華，“蓋子沒擰緊，我?guī)兔﹃P(guān)一下，
免得揮發(fā)浪費了。李婷的洗衣粉袋子口松了，我整理一下。大家的東西要放好，
避免不必要的損耗，這也是資源優(yōu)化的一種形式?！薄百Y源優(yōu)化？
”趙敏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微微發(fā)顫，她指著洗漱架上的一片狼藉，
“你管這叫優(yōu)化？這是偷用！未經(jīng)允許就是偷！”“偷？”林薇的聲調(diào)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被深深冒犯的尖銳，“趙敏同學(xué)，請注意你的措辭！
我是在維護公共資源的合理利用！宿舍是一個集體空間，
任何一點浪費都是對集體的不負責(zé)任！你們平時大手大腳，瓶底殘留那么多，
袋子口也不封好，這不是變相侵占其他室友的集體利益嗎？我是在幫大家止損！
是在維護公平！”她越說越激動，白皙的臉頰泛起一層激動的紅暈，胸口微微起伏，
仿佛她才是那個蒙受了天大冤屈的受害者。我站在門口，
聽著林薇那套冠冕堂皇的“集體利益”和“公平”論調(diào)，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那瓶癟下去的洗面奶，那瓶水位驟降的精華水，那袋消失的洗衣粉，此刻都像無聲的嘲諷，
嘲笑著我們之前可笑的忍耐。空氣里她殘留的香水味混合著洗面奶的清新氣息，
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怪味。林薇的“公平”，
早已異化成她精致利己主義最堅硬的鎧甲和最鋒利的武器。
我們被籠罩在這套“公平”邏輯的陰影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被盤剝的屈辱。忍？
這個字眼在我心里裂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臨界點，就在前方不遠處猙獰地等待著。
417宿舍的氣氛，徹底降到了冰點?？照{(diào)遙控器成了禁區(qū)里的圣物，無人敢碰。
每次林薇拿起那個小碎花賬本，空氣都會瞬間凝滯，只剩下她鋼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
像小刀在刮擦神經(jīng)。我們?nèi)齻€默契地達成了無聲的同盟：盡量減少在宿舍停留的時間，
圖書館、自習(xí)室、甚至食堂的角落，都比那間彌漫著無形硝煙的牢籠來得自在。
交流也只剩下最簡短的“嗯”、“哦”，眼神都盡量避免接觸，
生怕多看一眼也會被計入某個荒唐的“眼神損耗費”。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某個周五的傍晚被打破了。2. 公平之秤林薇推開宿舍門時，
臉上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光彩，那是一種混合著亢奮、得意和某種隱秘權(quán)力的潮紅，
與她平時刻意維持的溫婉平靜截然不同。
她甚至沒像往常一樣先檢查自己的桌面是否被人動過，而是徑直走到宿舍中央，清了清嗓子，
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大家注意一下！宣布一個重大消息！”我們?nèi)齻€，
我正戴著耳機假裝看視頻，趙敏在翻一本厚厚的專業(yè)書，李婷則在整理衣物。聽到她的聲音，
動作都頓住了，沒人抬頭，但耳朵都豎了起來?？諝饫飶浡环N不祥的預(yù)感。
林薇似乎毫不在意我們的冷淡，她高高舉起自己的手機，屏幕亮著，
上面顯示著一個設(shè)計極簡、線條冷硬的APP圖標，
純黑背景上只有一個醒目的、銀灰色的天平圖案，
旁邊是一行小字：“FairScale - Beta”。“看見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顫抖，“全球最頂級的AA系統(tǒng)，‘公平之秤’！
斯坦福頂尖實驗室研發(fā)，還在嚴格的內(nèi)測階段！名額極其極其稀缺！我表哥，
”她刻意加重了語氣，強調(diào)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特權(quán)”，“就在那個實驗室！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我爭取到了四個寶貴的測試名額！就四個！
”她目光灼灼地掃過我們?nèi)齻€，那眼神不再是平時的審視，
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帶著施舍意味的恩賜?！斑@是劃時代的系統(tǒng)！
它能徹底解決我們宿舍所有關(guān)于公平分配的難題！真正實現(xiàn)毫厘不差的精準AA！
”她越說越激動，手指用力地點著手機屏幕，“什么空調(diào)時間？什么氣味共享？
什么資源損耗？通通是原始社會的計量方式！‘公平之秤’能做到什么？
它基于最先進的生物傳感和空間動態(tài)算法！能實時監(jiān)測并量化宿舍內(nèi)每個人的資源消耗！
”她如數(shù)家珍，語氣狂熱：“呼吸耗氧量！對！每個人每分鐘的呼吸，消耗的氧氣成本，
精確計算！”“體溫調(diào)節(jié)能耗！你多散發(fā)的熱量，影響了空調(diào)制冷效率？算進去！
”“空間占用成本！你在公共區(qū)域多停留一分鐘？占用了大家的‘空間份額’？沒問題！
”“甚至……眼神交流！”她猛地看向趙敏，眼神銳利，
“無意中的對視是否造成了潛在的心理能耗？系統(tǒng)都能捕捉、量化、結(jié)算！真正的公平！
絕對的透明！讓每一分資源都找到它真正的主人！讓每一個微小的消耗都得到應(yīng)有的補償！
”宿舍里靜得可怕，只剩下林薇因為興奮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我摘下耳機，
冰冷的塑料硌著耳廓。趙敏手里的書頁被她捏得變了形。李婷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但肩膀繃得緊緊的。林薇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那種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微笑：“當(dāng)然，
這樣尖端的系統(tǒng)，內(nèi)測名額本身具有極高的價值。我表哥也付出了巨大的人情成本。所以，
”她伸出三根手指，在我們面前晃了晃，“每人需要支付三百元名額費。這是內(nèi)部友情價，
對外，這個資格至少值五千美金！大家把錢轉(zhuǎn)給我，我立刻為大家激活賬戶。今晚，
我們417，就將成為全球第一批體驗絕對公平的先鋒宿舍！”三百塊。名額費。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和期待而微微發(fā)紅的臉，
聽著她口中那些荒誕不經(jīng)卻又邏輯自洽的“呼吸耗氧量”、“眼神交流費”，
一股冰冷的荒謬感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那根一直緊繃的弦，在極致的荒誕面前，
終于發(fā)出了“嘣”的一聲輕響，不是斷裂，而是某種堅冰碎裂的前兆。趙敏猛地抬起頭，
她的眼神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極度震驚后的空洞，死死地盯著林薇手中的手機屏幕，
那上面銀灰色的天平圖標，像一個冰冷的嘲諷符號。
李婷的肩膀開始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林薇還在等，等我們的轉(zhuǎn)賬，
等我們對她“公平天國”的朝拜?！翱禳c呀，”她催促著，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名額很緊張的，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這可是改變宿舍關(guān)系的歷史性時刻！”三百塊。
買一個呼吸都要被計費的資格？買一個眼神都要被標價的牢籠？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那濃烈的“邂逅夢境”香水和林薇的“公平”邏輯一起堵住了，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闹嚫邢癖涞暮Ｋ?，淹沒了憤怒和委屈，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窒息。
趙敏的眼神依舊死死釘在那個天平圖標上，李婷的顫抖似乎更明顯了。
林薇似乎把這死寂當(dāng)成了默許，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帶著一種即將開啟新紀元的興奮。
她低頭，手指飛快地在自己的手機上操作著，嘴里還在不停地介紹：“激活很快的！
我表哥說了，系統(tǒng)后臺已經(jīng)準備好，就等我們綁定宿舍號……好了！現(xiàn)在大家打開手機藍牙，
準備接收安裝包！記住，初始密碼是‘AbsoluteFairness2025’！
絕對的公平！2025！”她像個狂熱的布道者，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我們?nèi)齻€，
像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麻木地拿起各自的手機。藍牙開啟，
搜索……果然彈出了一個設(shè)備請求：FairScale_Beta_417#。
冰冷的設(shè)備名。我手指僵硬地點了“接受”。一個進度條無聲地開始跳動。
趙敏和李婷也完成了同樣的動作。宿舍里只剩下手機運行程序時微弱的嗡鳴和散熱聲，
還有林薇壓抑不住的、興奮的呼吸聲。安裝完成。圖標出現(xiàn)——冰冷的銀灰色天平。
林薇迫不及待地催促：“快登錄！快登錄！初始密碼我剛說了！
登錄后系統(tǒng)會自動掃描定位宿舍成員，完成初始綁定！公平，從第一秒就開始計算！
”她的眼睛亮得驚人，閃爍著一種病態(tài)的光芒。
我麻木地輸入那串可笑的密碼：AbsoluteFairness2025。屏幕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