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偷我口糧那天,撞破了我媽和首長的好事。隔著門縫,我看到那只軍功章赫赫的手,
正不安分地伸向我媽的旗袍開衩。可笑的是,三天后,這只手的主人,
即將成為我那常年駐守邊疆的爸爸,最敬重的頂頭上司。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裹挾著時代的洪流,將我們這個小小的軍人家庭,推向了風(fēng)口浪浪尖。他們不知道,我,
顧海生,帶著兩世的記憶,回來了。這一世,我要親手撕開所有偽善的面具,
守護我真正的家人,也為自己,謀一個光明璀璨的前程。01我重生回來的第一天,
我媽蘇紅英就差點被逼著跳了井?!疤K紅英!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我們老李家三代單傳,
你嫁過來五年,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三百塊的彩禮錢還回來,
就別想走出這個門!”尖利刻薄的咒罵聲,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說話的,是我那尖嘴猴腮的奶奶,李王氏。而她身邊,站著我那個窩囊廢前夫,李大偉。
他低著頭,屁都不敢放一個,任由他媽像個潑婦一樣,指著我媽的鼻子罵。上一世,
我媽就是被他們這樣逼迫,羞憤交加,一時想不開,投了村口的枯井。我媽死后,
他們火速把弟媳婦娘家的侄女娶進了門,不到一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而我,
因為失去了母親的庇護,也被李家當(dāng)成了掃把星,日子過得豬狗不如。最后,
在大雪封山的寒冬,為了給李大偉那個寶貝兒子換一口吃的,
我被活活餓死在了漏風(fēng)的柴房里。鉆心的恨意席卷而來,我捏緊了藏在袖子里的半塊磚頭,
眼神冷得像冰。“誰說我媽生不出來?” 我從人群后擠出來,清脆的聲音不大,
卻成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擋在我媽身前,揚起下巴,
直視著李王氏那雙渾濁的三角眼,“我媽早就懷上了,都三個月了!是你們李家的種不行,
才讓我媽差點滑了胎!”“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么!” 李王氏氣得跳腳,
“她要是懷孕了,衛(wèi)生所的張大夫怎么會檢查不出來?”“張大夫?” 我冷笑一聲,
目光轉(zhuǎn)向人群里一個眼神躲閃的中年男人,“張大夫,你說句良心話,
那天給我媽檢查的時候,李大偉是不是偷偷塞給你一包紅糖了?”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個年代,一包紅糖可是稀罕物,足夠讓一個沒啥原則的赤腳醫(yī)生改口了。
張大夫的臉“刷”地一下白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我心里門兒清,我媽根本沒懷孕,
這么說,不過是緩兵之計。但眼下,必須把臟水潑回到李家身上?!霸僬f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現(xiàn)在國家都號召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們李家倒好,還抱著老黃歷不放,
重男輕女,簡直是思想上的毒瘤!” 我聲音洪亮,字正腔圓,
把從報紙上學(xué)來的詞兒都用上了。周圍的鄉(xiāng)親們開始竊竊私語,看李王氏的眼神都變了。
這個年代,最怕的就是被扣上思想落后的帽子。李王氏被我噎得滿臉通紅,
指著我的手都在發(fā)抖:“你……你個伶牙俐齒的死丫頭!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說著,
她張牙舞爪地就朝我撲了過來。我媽嚇得一把將我拽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威嚴(yán)的呵斥如平地驚雷般炸響。“住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停在了不遠處,車上下來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男人。
他肩上扛著兩杠一星,身姿挺拔如松,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風(fēng)霜之色,眼神銳利如鷹。
他快步走來,一把將我媽護在身后,冷冷地盯著李王氏:“我是顧長風(fēng),蘇紅英的愛人。
誰敢動她一下試試?”男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李王氏瞬間就蔫了,
縮著脖子不敢再撒潑。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他就是我那素未謀面的爸爸,常年駐守在西北邊防線的英雄團長,顧長風(fēng)。上一世,
直到我死,他都沒有回來過。我只在媽媽珍藏的照片里,見過他模糊的模樣。沒想到,
這一世,他竟然回來了!而且,是在我們最狼狽,最需要他的時候。顧長風(fēng)的出現(xiàn),
像一道光,瞬間撕裂了我兩世的黑暗。他沒有理會噤若寒蟬的李家人,而是轉(zhuǎn)過身,蹲下來,
小心翼翼地捧起我媽受傷的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紅英,我回來了。
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了。”我媽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所有的委屈和隱忍,
在這一刻盡數(shù)爆發(fā)。而我,看著他寬闊的后背,心里卻升起一個巨大的疑問。
他怎么會知道我叫“孩子”?我媽……難道真的懷孕了?02回到家,
顧長風(fēng)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媽在炕沿坐下,然后從他的軍用挎包里,
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堆東西。麥乳精、大白兔奶糖、水果罐頭,甚至還有一小袋精貴的白面。
這些東西在1975年的貧瘠鄉(xiāng)村,不亞于一座金山。我媽的眼睛都看直了,嘴唇哆嗦著,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而我,卻敏銳地注意到,顧長風(fēng)掏東西的時候,
有個紅本本從包里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他彎腰去撿,
我眼尖地看到了上面的字——《軍官家屬思想政治學(xué)習(xí)手冊》。這個細(xì)節(jié),
讓我的心猛地一沉。上一世,我媽死后,我整理她的遺物時,也發(fā)現(xiàn)過一本一模一樣的手冊。
不同的是,我媽那本的扉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贈吾愛蘇紅英,陳衛(wèi)國。陳衛(wèi)國!
這個名字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炸開。他是顧長風(fēng)的頂頭上司,也是后來……逼死我媽,
又間接害死我的罪魁禍?zhǔn)?!難道這一世,他們早就勾搭上了?顧長風(fēng)把東西一一擺好,
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很復(fù)雜,有愧疚,有探究,還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就是海生吧?都長這么大了?!?他沖我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
似乎不太習(xí)慣和孩子親近。我捏緊了衣角,沒有吭聲。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他。
一方面,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是我們母女的救星。但另一方面,
他頭上那頂若有若無的綠帽子,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昂⒆优律??!?我媽擦了擦眼淚,
勉強笑道,“長風(fēng),你……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報?!薄败妳^(qū)有緊急任務(wù),
路過咱們縣,就順道回來看看?!?顧長風(fēng)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落在我媽平坦的小腹上,
聲音壓得很低,“紅英,你……真的有了?”我媽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像熟透的蘋果。
她低下頭,聲如蚊吶:“嗯。”我的心,徹底涼了。如果我媽真的懷孕了,
那孩子……是誰的?是顧長風(fēng)的?還是陳衛(wèi)國的?顧長風(fēng)常年不在家,算算時間,
根本對不上!“太好了!” 顧長風(fēng)卻像是沒看出我的異樣,激動地搓著手,
在屋里來回踱步,“太好了!我要當(dāng)爸爸了!紅英,你真是我們老顧家的大功臣!
”他樂得像個孩子,完全沒有一個團長該有的沉穩(wěn)??粗歉鄙禈?,我心里五味雜陳。
他或許是個好軍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他對這個家的虧欠,太多了?!鞍帧?/p>
” 我終于開了口,聲音干澀。顧長風(fēng)猛地停下腳步,驚喜地看著我:“海生,
你……你叫我什么?”“我餓了。” 我垂下眼眸,不去看他那張寫滿期待的臉,
“我想吃白面饅頭,可以嗎?”用最平靜的語氣,提出最無理的要求。我知道,這袋白面,
對于常年吃糠咽菜的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也知道,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要求,
有多么不懂事。但我就是要這么做。我要看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
愿意為我們付出多少。我媽果然面露難色,想開口訓(xùn)我。顧長風(fēng)卻搶先一步,大手一揮,
豪氣干云:“當(dāng)然可以!別說白面饅T頭,你想吃肉都行!爸這就去給你弄!”說完,
他真的卷起袖子,走進了那間黑漆漆的廚房。我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廚房里很快傳來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夾雜著顧長風(fēng)笨拙的抱怨。他顯然是第一次干這種活,
弄得手忙腳亂。我媽看著他的背影,眼眶又紅了。她拉過我的手,小聲說:“海生,
別怪你爸。他……他不容易?!蔽覜]說話,心里卻冷笑。不容易?誰又容易呢?
等他知道自己辛苦守護的后方,早就被人抄了家,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覺得,這點白面饅頭,
能彌補一切?晚飯,我們真的吃上了白面饅頭。饅頭蒸得歪歪扭扭,有些地方還夾生,
但我卻吃得狼吞虎咽。顧長風(fēng)沒怎么吃,一直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娘倆。飯后,
他把我媽叫到里屋,關(guān)上了門。我豎起耳朵,假裝在院子里玩,偷偷聽著墻角?!凹t英,
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顧長風(fēng)的聲音里帶著疲憊,“我向上級申請了轉(zhuǎn)業(yè),
以后……就留在縣里,好好陪著你們娘倆。”我媽的聲音帶著驚喜和不敢置信:“真的?
長風(fēng),你……你不是說,要在部隊干一輩子嗎?”“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 顧長風(fēng)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我不能再讓你們受委屈了。尤其是你……懷著身孕,
李家那幫人要是再來找麻煩……”“他們不敢了?!?我媽的聲音很輕,“今天多虧了你。
”“我聽說了,也多虧了海生?!?顧長風(fēng)的語氣里帶著贊賞,“那孩子,
比我想象的要堅強?!薄八褪亲煊残能洝!?我媽嘆了口氣,“長風(fēng),你別怪她對你冷淡,
她心里其實……是高興你回來的。”屋里沉默了片刻。然后,
我聽到顧長風(fēng)壓抑著的聲音響起:“紅英,跟我說實話,你和……陳政委,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果然知道了!03“長風(fēng),你……你胡說什么?
” 我媽的聲音帶著驚慌和顫抖,“我跟陳政委清清白白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清清白白?” 顧長風(fēng)冷笑一聲,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寒意,“那這封信,你該怎么解釋?
”我聽到一陣紙張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是我媽壓抑的抽泣聲。我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頂點,
悄悄地把眼睛湊到門縫上。昏暗的煤油燈下,顧長風(fēng)手里拿著一封信,臉色鐵青。而我媽,
則跌坐在炕上,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我……我沒有……長風(fēng),你相信我,這不是我寫的!
” 我媽哭著解釋,“是……是李大偉!是他偽造的!他想訛我錢,才想出這么個毒計!
”“李大偉?” 顧長風(fēng)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一個莊稼漢,能模仿出陳政委的筆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媽哭得泣不成聲,“長風(fēng),我肚子里懷的,
是你的孩子??!你不信,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去驗!現(xiàn)在都有……都有那種技術(shù)的!
”聽到“驗”這個字,顧長風(fēng)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這個年代,
雖然已經(jīng)有了親子鑒定的雛形,但對于他們這種小縣城的人來說,還是個遙遠又陌生的詞匯。
我媽能說出這個詞,顯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顧長風(fēng)沉默了。他盯著我媽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要爆發(fā)了,他卻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將我媽攬進懷里?!凹t英,
對不起?!?他的聲音沙啞,“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蔽覌屧谒麘牙锓怕暣罂蕖?/p>
我悄悄地縮回腦袋,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我媽竟然反咬李大偉一口?
這可不像她平日里懦弱的性子。難道……是我的重生,讓她也變得不一樣了?還有那封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世,可沒出過這檔子事。顧長風(fēng)轉(zhuǎn)業(yè)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
他被安排在了縣武裝部,當(dāng)一個不大不小的干事。雖然沒了以前團長的威風(fēng),但能天天回家,
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李家那邊,自從顧長風(fēng)回來后,就再也沒敢來鬧過。
李大偉甚至還托人帶話,說是之前都是誤會,是他媽老糊涂了。我們家,
似乎一下子就從地獄,升到了天堂。顧長風(fēng)包攬了家里所有的重活,
每天變著法地給我媽弄好吃的。他的廚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
甚至還學(xué)會了給我梳好看的麻花辮。我媽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只有我,心里那根弦,始終緊繃著。我總覺得,平靜的湖面下,隱藏著巨大的漩渦。陳衛(wèi)國,
就像一個幽靈,時刻盤旋在我們家上空。我旁敲側(cè)擊地問過顧長風(fēng),關(guān)于陳衛(wèi)國的事情。
顧長風(fēng)告訴我,陳衛(wèi)國是他的老戰(zhàn)友,也是他最敬重的領(lǐng)導(dǎo)。這次他能順利轉(zhuǎn)業(yè),
也多虧了陳衛(wèi)國的幫忙?!澳汴愂迨迨莻€好人?!?顧長風(fēng)拍著我的頭,一臉真誠地說,
“以后見了他,要有禮貌?!蔽易焐洗饝?yīng)著,心里卻冷笑連連。好人?
一個覬覦自己戰(zhàn)友妻子的“好人”?我必須想辦法,在我媽生下孩子之前,
揭穿陳衛(wèi)國的真面目!機會,很快就來了。那天,顧長風(fēng)要去縣里開會,一大早就走了。
我媽的預(yù)產(chǎn)期快到了,身子重,一直在屋里躺著。我借口出去找小伙伴玩,
偷偷溜到了縣城的郵電局。我躲在郵電局對面的大樹后,死死地盯著門口。上一世,
我媽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頻繁地和陳衛(wèi)國通信。我相信,這一世,也不會例外。果然,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進了郵電局。我認(rèn)得她,
她是縣紡織廠的女工,名叫王秀蓮,和我媽關(guān)系不錯,上一世,
就是她幫我媽和陳衛(wèi)國傳遞信件的。我等王秀蓮出來后,立刻跟了上去。她七拐八拐,
最后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巷子。巷子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是陳衛(wèi)國!我的心跳瞬間加速,
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們……果然還有聯(lián)系!04我屏住呼吸,像一只敏捷的貓,
悄無聲息地貼近墻角?!笆虑檗k得怎么樣了?” 陳衛(wèi)國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不耐煩。
“辦妥了,陳政委?!?王秀蓮的聲音有些諂媚,“信已經(jīng)寄出去了,用的是加急。
估計用不了幾天,顧團長……哦不,顧干事就能收到了?!薄澳蔷秃?。
” 陳衛(wèi)國似乎松了口氣,“信里……沒寫什么不該寫的吧?”“您放心,
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寫的。就說蘇紅英水性楊花,不知廉恥,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顧干事的。
還把那封……那封您模仿李大偉筆跡寫的信,也一并附上了?!蓖跣闵彽脑挘褚坏荔@雷,
在我腦子里炸開!原來,那封栽贓我媽的信,竟然是陳衛(wèi)國親手偽造的!這個男人,
心機竟然如此深沉!他先是挑撥我們家和李家的關(guān)系,讓我媽陷入絕境。然后,
又在我爸面前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假意幫忙,博取信任?,F(xiàn)在,又寄出匿名信,
想要徹底毀了我媽的名聲,讓我爸對我媽產(chǎn)生懷疑!好一招一石二鳥,借刀殺人!
他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只要我爸和我媽離了婚,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我媽,
將她占為己有!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的肉里?!案傻貌诲e。
” 陳衛(wèi)國很滿意,“這是給你的辛苦費?!蔽衣牭揭魂嚫O窸窣窣的聲音,
似乎是遞了什么東西過去。“謝謝陳政委!謝謝陳政委!” 王秀蓮的聲音里滿是欣喜。
“記住,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敢泄露半個字……” 陳衛(wèi)國的聲音陡然變冷,
“你知道下場?!薄拔叶?,我懂!我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的!”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從墻角后走出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我必須趕在那封信寄到我爸手上之前,把它截下來!可是,我一個半大的孩子,
怎么才能從郵遞員手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一封信呢?我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對策。對了!
郵票!這個年代,信件都是要貼郵票的。如果我能想辦法,
讓那封信因為“郵資不足”而被退回……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海里迅速成型。第二天,
我揣著我積攢了好久的幾分錢零花錢,又去了郵電局。我沒有進去,而是守在門口,
等著郵遞員出來。沒多久,一個騎著二八大杠,穿著綠色郵政制服的年輕叔叔推著車出來了。
車后座的郵包里,鼓鼓囊囊地塞滿了信件和報紙。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迎了上去。
“叔叔!叔叔!” 我邁著小短腿,氣喘吁吁地追上他,“叔叔,等一下!
”郵遞員叔叔停下車,疑惑地看著我:“小同學(xué),你有什么事嗎?”我仰著臉,
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叔叔,我是紅星小學(xué)的學(xué)生,我們老師布置了一個作業(yè),
讓我們收集各種各樣漂亮的郵票。我看到您車上有好多信,上面的郵票都好好看,
您……您能送我?guī)讖垎??”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從口袋里掏出了我那皺巴巴的作業(yè)本。
郵遞員叔叔被我逗笑了,擺擺手說:“這可不行,小同學(xué)。
信件上的郵票是不能隨便撕下來的,撕了就作廢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要……” 我扁著嘴,眼眶一紅,金豆豆說掉就掉,
“老師說了,誰收集的郵票最多最好看,就能評上三好學(xué)生……”我一邊說,
一邊偷偷打量著他郵包里的信件。有了!我眼尖地看到了一封牛皮紙信封的信,
收件人地址寫的是“縣武裝部”,收件人是“顧長風(fēng)”。就是它!我假裝抹眼淚,
身體“不經(jīng)意”地往郵包上蹭了蹭,同時,我藏在袖子里的小手,迅速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