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瑤走后,林歇立刻行動起來。
他翻遍了整個道觀,終于在原主床下的一個破木箱里,找到了宗門的全部家當(dāng)——十塊下品靈石。
“就這點(diǎn)錢,夠干啥的?”
林歇欲哭無淚,但有總比沒有好。
他揣著這十塊靈石下了山,直奔山下的小集市。
一番討價還價后,他用八塊靈石買了一身看起來仙風(fēng)道骨的白色長袍,又用一塊靈石買了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剩下的一塊靈石,買了一張大白紙和一根毛筆。
回到山門,林歇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代入到一個絕世高人的角色中。
他揮毫潑墨,在白紙上寫下幾個大字:
“太虛摸魚宗招生處——包教包會,包白日飛升?!?/p>
然后,他把紙往山門旁一貼,自己則學(xué)著電視里高人的樣子,手持木劍,負(fù)手而立,眼神憂郁地望向遠(yuǎn)方。
氣質(zhì)這一塊,必須拿捏得死死的。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路過的行人和散修們看到這簡陋的招生廣告,無一不投來鄙夷的目光。
“摸魚宗?什么玩意兒?聽都沒聽過?!?/p>
“還包飛升?這年頭騙子都這么不專業(yè)了嗎?”
“你看那掌門,瘦得跟猴似的,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還想教人修仙?”
恰好,一隊穿著統(tǒng)一制式服裝的年輕人路過,他們胸口繡著一個“勤”字。
是隔壁“卷王宗”——天勤宗的弟子。
為首的弟子看到林歇的攤位,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哈,大家快看,這就是那個快破產(chǎn)的太虛宗?現(xiàn)在改名叫摸魚宗了?真是笑死我了!”
“師兄,別理他,一個連工資都發(fā)不出來的宗門,馬上就要被委員會強(qiáng)制清算了。”
“就是,我們天勤宗內(nèi)門弟子月薪三千靈石,他呢?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吧?”
天勤宗的弟子們大聲嘲諷,言語中充滿了優(yōu)越感。
林歇面不改色,內(nèi)心毫無波瀾。
跟這群奮斗逼沒什么好計較的,反正他們也理解不了摸魚的快樂。
他繼續(xù)保持著高人風(fēng)范,心里卻在默默祈禱:來個瞎了眼的……啊不,來個有緣人吧!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從山下傳來。
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踉踉蹌蹌地朝著山門方向逃來。
他面色慘白,氣息紊亂,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身后還有幾個黑衣人緊追不舍。
林歇定睛一看,眼睛瞬間亮了。
來了!我的有緣人來了!
少年顯然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一個趔趄摔倒在太虛宗山門前,眼中滿是絕望。
眼看追兵就要趕上。
林歇動了。
他一步踏出,攔在了少年和追兵之間,那身白袍在風(fēng)中微微飄動。
“少年,我看你骨骼驚奇,乃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
林歇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懶散而又洞察一切的磁性。
少年猛地抬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人,一臉錯愕。
“可惜,”林歇話鋒一轉(zhuǎn),搖了搖頭,“你殺氣太重,戾氣纏身,修煉不得其法,急于求成,導(dǎo)致靈力反噬,經(jīng)脈寸斷。此乃修煉之大忌啊?!?/p>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少年心中炸響。
他叫蕭凡,出身普通家庭,但天賦卓絕。為了出人頭地,他沒日沒夜地苦修,是個天生的“卷王”。不久前他意外得到一本功法,修煉后實力大增,但也因此引來了殺身之禍。更糟糕的是,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修煉越猛,身體狀況就越差,體內(nèi)的靈力狂躁得像要爆炸一樣。
這些事,他從未對人說過。
眼前這個自稱“摸魚宗”的神秘人,怎么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有秘密?
林歇見他神色動搖,知道有戲,繼續(xù)加碼。
“你所求者,力也。但你不知,水滴石穿,靠的非力,乃恒也。你所修者,速也。但你不知,欲速則不達(dá),大道至簡,返璞歸真方為正途。”
這些話,都是他前世看來的心靈雞湯和玄學(xué)理論,此刻被他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說出來,顯得高深莫'測。
蕭凡徹底被鎮(zhèn)住了。
他感覺自己那顆因為瘋狂內(nèi)卷而緊繃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撫平了。
“若入我摸魚宗,修‘無為之道’,方可化解你這一身戾氣,重塑道基,否則,不出三日,你必將爆體而亡?!?/p>
林歇拋出了最后的橄欖枝。
蕭凡半信半疑,但林歇句句都說中了他的痛點(diǎn)。
就在他猶豫之際,身后的追兵已經(jīng)趕到。
“小子,跑啊,我看你往哪兒跑!”為首的黑衣人獰笑著,完全沒把林歇放在眼里,“還有你,哪兒來的神棍,不想死就滾開!”
危機(jī),降臨了。
蕭凡的心沉了下去,就算這位“高人”說的是真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能對付這些兇神惡煞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