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風帶著涼意,吹起林硯耳邊的碎發(fā)。她站在“硯”字工作室的落地窗前,
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今天是工作室成立一周年的慶功宴,客廳里傳來熱鬧的談笑聲,
周衍正拿著話筒,臉紅脖子粗地跟幾個新銳作者拼酒,
說要感謝林老師給了他們“被看見的機會”。林硯端著杯香檳,輕輕晃動著。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像極了她這幾年走過的路——有起伏,卻始終向前。
工作室不大,只有五間辦公室,卻簽下了周衍在內(nèi)的七個新銳作者,
每本出版的書都在市場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尤其是《巷口的燈》,不僅銷量破了三百萬,
還被改編成了電視劇,剛殺青就被平臺預(yù)定為年度重點劇目?!耙粋€人在這兒吹風?
”身后傳來清朗的聲音。林硯回頭,看到姜嶼端著兩杯酒走過來,他是出版社前同事,
后來跟著她出來創(chuàng)業(yè),成了工作室的運營總監(jiān)。姜嶼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剛周衍還在說,要不是你當年在他那堆廢稿里挑出《巷口的燈》,
他現(xiàn)在還在便利店打零工呢?!绷殖幮α诵?,抿了口香檳:“是他自己寫得好,
我只是做了編輯該做的事?!薄翱刹皇钦l都有你這種眼光?!苯獛Z碰了碰她的杯子,
語氣里帶著真誠的佩服,“當年你頂著壓力接下陸時硯那本書,誰都以為你是想蹭熱度,
結(jié)果你把他那本矯情小說改得只剩骨架,
最后還讓他自己明白——”“明白他那套‘深情’早就過時了?!绷殖幗舆^話,
語氣里帶著點自嘲的笑意,“說起來,那本書也算沒白改,至少讓我徹底斷了最后一點念想。
”姜嶼沒再接話,只是和她一起望著窗外。遠處的CBD燈火璀璨,像一片星海,
把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晝。那些曾經(jīng)讓她輾轉(zhuǎn)難眠的人和事,在這片光亮里,顯得格外渺小,
像幾粒被風吹散的塵埃?!澳憧?,”姜嶼忽然開口,指著遠處的燈火,“前面比后面亮多了。
”林硯轉(zhuǎn)過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睛。姜嶼的眼神很干凈,帶著欣賞,卻沒有多余的曖昧,
像工作室里那盞常年亮著的臺燈,溫暖,卻不刺眼。她笑了,舉起杯子:“敬前面的光。
”“敬前面的光?!迸霰妮p響混在客廳的喧鬧里,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
漾開一圈溫柔的漣漪。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條新聞推送。林硯拿出來看了一眼,
標題很短:《劣跡藝人陸時硯被全網(wǎng)封殺,相關(guān)作品下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