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些灰燼。風一吹，灰燼打著旋兒飛起來，其中一片飄過窗戶，落在紅裙上，白得刺眼。

我伸手去彈，指尖碰到裙子的瞬間，突然摸到塊硬邦邦的東西。翻過來一看，

裙擺內(nèi)側縫著塊白布，上面用紅筆寫著三個字，和夢里收件人姓名一樣——“新客留”。

指尖的寒意順著血管爬上來，我盯著裙擺內(nèi)側的紅筆字，像看到條鉆進皮肉的蟲子。

那塊白布針腳歪歪扭扭，明顯是后來縫上去的，紅墨水洇在布料上，邊緣發(fā)烏，

看著像干涸的血。“護士！護士！”我扯著嗓子喊，輸液針在手腕上晃悠，

手背的膠布被掙開，滲出血珠。進來的是個年輕護士，看到我舉著裙子發(fā)抖，

嚇了一跳：“周小姐，您怎么了？”“這布是誰縫的？”我把裙擺湊到她眼前，

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我媽昨天送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個！”護士仔細看了看，

眉頭皺起來：“昨天下午是保潔阿姨來打掃過病房……會不會是她？”保潔阿姨？

我猛地想起那個穿灰布褂子的老太太，頭發(fā)花白，總是低著頭，說話含含糊糊的。

昨天她來換床單時，確實在床邊站了很久，當時我昏昏沉沉的，沒在意?！八四?？

”“剛還在走廊盡頭拖地，我去叫她?！弊o士轉身要走，被我拽住了?！皠e去。

”我盯著那塊白布，突然想起夢里老太太沒牙的嘴，“她……是不是左眼角有顆痣？

”護士愣了愣：“好像是……您怎么知道？”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

夢里那個壽衣店的老太太，左眼角就有顆綠豆大的痣，藏在皺紋里，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媽提著保溫桶走進來，看到我臉色慘白，

趕緊放下桶過來摸我的額頭：“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媽，

這裙子……”我指著裙擺的白布，話沒說完就卡住了——那塊布不見了。裙擺內(nèi)側光溜溜的，

只有原本的針腳，紅筆字像從未存在過。我反復翻看，手指把布料揉得發(fā)皺，

眼淚急得掉下來：“剛才還有的！真的有塊布！”媽和護士對視一眼，眼里都帶著擔憂。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