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氣墊的橡膠味嗆得我咳嗽。老李癱在我左邊，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滴。蘇雨晴右臂不自然地彎曲著，卻還在用左手操作手機。
"警察五分鐘到。"她牙齒打顫，"陳昊..."
我抬頭看向大廈。頂層手術(shù)室的玻璃全碎了，陳昊的身影在藍光中扭曲。他抓著胸口裝置，像抓住救命稻草。突然，他轉(zhuǎn)向我們，虎牙上的金箔反射著詭異的光。
"你以為結(jié)束了？"他的聲音通過大樓廣播傳來，"老爺子早就——"
爆炸聲打斷了他。氣浪把我們掀翻，碎玻璃像雨點砸在周圍。我護住老李的頭，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進衣領(lǐng)。
系統(tǒng)界面突然全紅：【終極戰(zhàn)斗模式激活】。視網(wǎng)膜上閃過父母實驗室的影像，他們最后輸入的命令是："保護林星"。
陳昊從煙霧中走來。他胸口裝置伸出金屬觸須，像活物般蠕動。西裝早成了布條，露出的皮膚上布滿電路紋路。
"我爸當年就該把你也扔進焚化爐。"他踢開擋路的鋼筋，"就像處理你父母那樣。"
我拳頭攥得太緊，指甲陷進掌心的舊傷。系統(tǒng)自動分析著他的戰(zhàn)斗姿勢——右肩有舊傷，左膝反應(yīng)慢0.3秒。
"你父親..."老李突然掙扎著坐起，"是跪著求林教授饒命的。"
陳昊的表情扭曲了。他撲過來時，金屬觸須先一步刺向我喉嚨。身體自己動了——側(cè)身，擒腕，過肩摔。陳昊重重砸在地上，又彈簧般躍起。
"知道為什么選我嗎？"他扯開襯衫。胸口裝置連著心臟，藍色液體在管道里流動。"因為我的基因和你最配，老爺子說的。"
金屬觸須突然暴長。一根刺穿我肩膀，另兩根纏住蘇雨晴的脖子。老李撲上去咬他手腕，被甩出去撞在警車上。
"密碼!"陳昊的瞳孔變成詭異的藍色，"重啟核心的密碼！"
系統(tǒng)在我視網(wǎng)膜上閃爍：【檢測到同源信號】。陳昊胸口的裝置，竟是用我父母的實驗器材改造的。金屬觸須扎得更深時，我突然抓住它們。
"ACGT-0721-LIN。"我念出密碼。
陳昊大笑："早試過了，沒——"
"聲紋驗證。"我收緊手指，"必須用我父母的聲音。"
系統(tǒng)突然播放一段隱藏錄音。母親溫柔的嗓音在硝煙中格外清晰："小星星，亮晶晶..."
陳昊胸口裝置發(fā)出尖銳警報。他瘋狂抓撓胸口的皮膚，金屬觸須像被燙到般縮回。遠處傳來警笛聲，但他已經(jīng)舉起路邊斷裂的鋼筋。
"那一起死吧！"
鋼筋刺來的瞬間，老李撞開他。兩人滾作一團時，警察的探照燈照亮現(xiàn)場。陳昊突然掏出手槍，但第一發(fā)子彈打偏了——蘇雨晴用受傷的胳膊砸中他手腕。
"放下武器！"
警察的呵斥聲中，陳昊的槍口轉(zhuǎn)向老李。我撲過去時，系統(tǒng)強制開啟了超頻模式。世界變成慢動作，我能看清子彈旋轉(zhuǎn)的軌跡。
抓住。扭轉(zhuǎn)。反推。
陳昊的慘叫和槍聲同時響起。他跪在地上，看著自己胸口汩汩冒血。警察一擁而上時，他還在喃喃自語："老爺子...答應(yīng)過我..."
老李咳著血掏出U盤："22年...證據(jù)..."他倒在我懷里，假牙不知掉哪去了，"現(xiàn)在...你叫林星了..."
救護車的藍光與系統(tǒng)界面重疊。醫(yī)護人員抬走陳昊時，他胸口的裝置突然脫落。金屬外殼裂開，露出里面發(fā)黃的照片一角——我父母站在實驗室里，背后寫著"星辰計劃"。
蘇雨晴掰開裝置，取出一枚芯片。"最后的證據(jù)。"她聲音嘶啞，"陳氏用孤兒做實驗的全部數(shù)據(jù)。"
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核心任務(wù)完成】。所有功能開始關(guān)閉，像夜幕下的城市一盞盞熄燈。最后的界面上，父母的全息影像微笑著揮手。
老李被抬上救護車前，緊緊攥著我的手。"密碼..."他氣若游絲，"是你出生時...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中，一顆星星格外明亮。系統(tǒng)徹底關(guān)閉的瞬間，我聽見22年來第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