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我們離婚吧。"
辦公室里,我將離婚協(xié)議書輕輕放在他桌上。
男人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漠地說:"別鬧。"
我笑了。
前世的我會哭著求他回心轉意,會卑微地詢問哪里做錯了。
但這一世,我只想快點結束這場錯誤的婚姻。
我叫林晚晚,今年二十六歲,是軍區(qū)首長陸景深的妻子。
準確地說,是即將離婚的前妻。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面前是熟悉的軍區(qū)家屬院,墻上的日歷顯示著三年前的日期。
我重生了。
回到了第一次提出離婚的那一天。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年的軍嫂生活,我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段婚姻,卻換來丈夫的冷漠和背叛。
最后,我在一場車禍中死去,臨終前聽到的是他對秘書說:"她死了也好,省得麻煩。"
心臟傳來一陣刺痛。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鏡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眼神卻堅定得可怕。
我換上最好看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妝容,然后提著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朝軍區(qū)大樓走去。
路上遇到的人都跟我打招呼:"嫂子今天真漂亮。"
我微笑回應,心里卻冷如冰霜。
這些客氣話,前世聽了三年,早就膩了。
陸景深的辦公室在三樓,我敲了敲門。
"進來。"
熟悉的聲音傳來,低沉磁性,曾經(jīng)讓我心跳加速。
現(xiàn)在只覺得諷刺。
推開門,男人正在處理文件,軍裝筆挺,肩膀寬闊,側臉輪廓完美得像雕塑。
可惜,這個男人沒有心。
"怎么來了?"他頭也不抬地問道。
我走到他桌前,將離婚協(xié)議書輕輕放下:"陸景深,我們離婚吧。"
這一次,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
前世的我說這句話時在顫抖,在哭泣。
這一世,我只想快點結束。
他終于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睛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我重復道,"協(xié)議書已經(jīng)擬好了,你看看有什么問題。"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
陸景深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拿起協(xié)議書翻閱。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
財產(chǎn)分割:我凈身出戶。
子女撫養(yǎng):無。
其他要求:無。
"你瘋了?"他將協(xié)議書扔回桌上,"為什么突然提離婚?"
我笑了笑:"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晚晚,我們結婚才三年,你為什么要離婚?"
這個問題,前世的我回答過。
我說我感受不到他的愛,我說我們不合適,我說我累了。
他當時的回答是:"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這一世,我不想再解釋。
"因為我不愛你了。"我直視他的眼睛,"陸景深,我對你沒有一點感情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不愛了?"他冷笑,"林晚晚,你追了我五年才嫁給我,現(xiàn)在告訴我不愛了?"
"是的,不愛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堅定,"人的感情是會變的,不是嗎?"
他沉默了很久。
辦公室里只聽得見鐘表的滴答聲。
最后,他開口:"我不同意。"
"不同意?"我有些意外,前世他可是很痛快就簽字了。
"對,我不同意離婚。"他重新坐下,"你想都別想。"
我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但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那你打算怎么辦?軟禁我嗎?"我問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我點點頭:"好,那我們法庭上見。"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后是急促的腳步聲。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慌亂,"昨天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
我回頭看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也會慌張。
前世的我會心軟,會以為他在乎我。
這一世,我只覺得好笑。
"陸景深,你放手。"我冷淡地說道。
他不放。
"我說放手。"
我用力掙脫,手腕上立刻出現(xiàn)了紅印。
他看到紅印,手松了一下。
我趁機掙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走廊里,幾個軍官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無所謂,反正很快就不是這里的人了。
走出軍區(qū)大樓,天空下起了小雨。
我沒有帶傘,雨水很快打濕了我的頭發(fā)和裙子。
但我不想回去。
那個家,早就不是家了。
手機響了,是陸景深打來的。
我直接掛斷。
他又打,我繼續(xù)掛斷。
第三次的時候,我索性關了機。
雨越下越大,我躲進了路邊的咖啡廳。
服務員給我拿來毛巾,我道了謝。
點了一杯拿鐵,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雨。
三年前的這一天,我第一次提出離婚。
那時的我哭得稀里嘩啦,以為自己的世界要塌了。
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
失去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有什么好難過的?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陸景深。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大步走了過來。
"跟我回家。"他說道。
我搖搖頭:"我不回去。"
"那你打算去哪里?"
"酒店。"
"林晚晚!"他壓低聲音,"你鬧夠了沒有?"
我抬頭看他,這個男人眼中有憤怒,有不解,但就是沒有愛意。
"我沒有鬧,我很認真。"我平靜地說道,"陸景深,我們真的不合適。"
他在我對面坐下,深深地看著我。
"是因為昨晚我沒回家嗎?"他問道。
昨晚?
我努力回憶前世的記憶。
哦,對了,昨晚他和秘書小李加班到很晚,沒有回家。
前世的我等了他一整夜,第二天才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回來。
那時的我傷心欲絕,沖動之下提出了離婚。
"不是因為昨晚。"我如實回答。
"那是為什么?"他的聲音里有一絲急切。
我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實話。
部分實話。
"因為我累了。"我說道,"三年了,陸景深,我真的累了。"
他沉默了。
咖啡廳里播放著輕柔的音樂,雨點敲打著玻璃窗。
很久之后,他開口:"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丈夫。"
這倒是意外。
前世的他可從來不承認這一點。
"但是離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繼續(xù)說道,"晚晚,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改的。"
我笑了。
"陸景深,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以改的嗎?"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是的,沒有什么可以改的。
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在一起。
雨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照進咖啡廳。
我站起身:"我該走了。"
"去哪里?"
"找律師。"
他的臉色變了:"晚晚..."
"再見,陸景深。"
我走向門口,他沒有追上來。
回頭看了一眼,他還坐在原地,看著窗外,神情復雜。
這一世,我不會再為任何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