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兒媳文琪生產(chǎn)這天，她竟逼我病重的女兒下跪，為她肚子里的孽種“引福氣”！
上一世，我為了愚蠢的偏愛，親手將女兒推向死亡深淵。這一世，我看著女兒慘白的臉，
抄起待產(chǎn)包狠狠砸在文琪臉上：“引你媽的福！你今天就給我難產(chǎn)死在里面！
”他們?nèi)叶忌笛哿恕?「姜昕，這可不是我這個做嫂子的為難你?！?/p>
文琪那把涂著丹蔻的指甲，一下下刮著產(chǎn)房冰冷的門框，聲音又尖又細(xì)，像淬了糖的毒針。
「這是我們老家的規(guī)矩，叫『獻(xiàn)子禮』。孩子出生前，小姑子得跪在產(chǎn)房門口，親一下地，
給我們姜家的金孫引福氣。你媽都點頭了，你就別磨蹭了。」這聲音鉆進(jìn)耳朵，
我混沌的腦子像被瞬間扔進(jìn)了冰窟窿。我活過來了。從那個漏風(fēng)的、被鐵鏈鎖住的雜物間，
活回了十年前，文琪生孩子的這一天。也就是在這一天，
我親手將家里最后一點房產(chǎn)和存款過戶給了我的好兒子姜明翰，也親手把女兒姜昕，
徹底推向了深淵。此刻，我的女兒姜昕，臉色慘白如紙，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里沒有溫度，
只有一片燒盡后的灰燼?！肝铱梢怨?，」她開口，聲音干澀得像兩片砂紙在摩擦，「跪完，
把說好借我的錢給我，我要動手術(shù)?！顾南ドw在發(fā)抖，像是支撐不住她那副單薄的骨架，
慢慢彎了下去。我心臟猛地一揪，瘋了似的沖過去，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覆粶?zhǔn)跪！」
女兒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甩開我的手，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不是你點頭的嗎？
現(xiàn)在又來裝什么好人？怕我弄臟了你孫子的福氣，不想給錢了是吧？」
我被她眼里的冰霜刺得渾身一顫。上輩子，我何曾正眼看過我這個女兒？重來一世才發(fā)現(xiàn)，
她眼里的苦，已經(jīng)濃得化不開了?！笅?，你不是還說姜昕這骨頭就是賤，
跪一下正好磨磨她的性子嗎？」文琪在一旁嬌聲嬌氣地拱火，「讓她快點吧，
我宮縮有點厲害了。醫(yī)生說今天下午三點是最好的時辰，
別讓這掃把星誤了我兒子的生辰八字?！古畠旱哪樕职琢艘环?。
我心頭積攢了一輩子的惡氣猛地炸開，指著文琪的鼻子就吼：「你給我閉了那張臭嘴！」
可來不及了。姜昕還是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冰冷的地磚，整個人像一只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
趴在文琪的腳邊。我的心，在那一刻，碎得稀爛。
我發(fā)瘋一樣搶過她手里攥著的、準(zhǔn)備遞給護(hù)士的待產(chǎn)媽咪包，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戈筷浚?/p>
不跪！有媽在，誰也不能讓你跪！」我語無倫次，眼淚滾了下來，「媽給你錢，
媽帶你去看??！昕昕，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又一次把我推開，力氣大得驚人。
「別碰我，黎秀蓮！你這副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真叫人惡心！」「哎喲，媽，你看她！
敢對你動手了！」文琪捂著嘴，陰陽怪氣，「我看這賤骨頭是真反了天了，
您可千萬別給她錢，把錢都留給您的寶貝孫子，我看她拿什么橫！」女兒的拳頭攥得死緊，
關(guān)節(jié)泛白，嘶啞地喊：「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再也忍不住，輪圓了胳膊，
將那個塞得鼓鼓囊囊的、起碼有十幾斤重的媽咪包，狠狠砸在了文琪那張幸災(zāi)樂禍的臉上。
「你也給我閉嘴！有這個力氣不如留著等會兒叫喚！你他媽難產(chǎn)了你知不知道！」「你！」
文琪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臉，滿眼的不敢置信，「黎秀蓮！你瘋了！
我肚子里懷的是你們姜家的根！你竟敢咒我？」我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肝遗蓿?/p>
我們姜家的祖宗牌位在祠堂里供著，你肚子里那頂多算個孽種！」我啐了一口，「我沒咒你，
你就是會難產(chǎn)！我告訴你文琪，一會兒萬一出了事，你猜我是讓你保大，還是保??？」
文琪指著我「你、你」了兩聲，臉上的表情忽然扭曲起來，她捂著肚子，
發(fā)出了痛苦的抽氣聲。我兒子姜明翰，我的心肝寶貝，立刻把文琪摟進(jìn)懷里，
緊張地問：「琪琪，沒事吧？」他抱著文琪就往醫(yī)院里面沖，經(jīng)過我身邊時，
還不忘回頭沖我咆哮：「媽！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怎么能說出這么歹毒的話！
你想讓我們姜家絕后嗎？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爸嗎！」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想起了上輩子我被鎖在雜物間，我這個當(dāng)成祖宗疼的孫子，天天扒著門縫往我身上撒尿。
每日一問：「老妖怪，你怎么還不死？」這樣的根，要來何用？我守了三十年的寡，
最后卻落得個不貞不潔，連祖墳都進(jìn)不去。我對不起誰？去他媽的對得起！越想越恨，
我揚手，用盡全身力氣給了姜明翰一個耳光，清脆得整個走廊都有回響?！附^后就絕后！
你這種白眼狼生出來的小崽子，死了正好！省得以后跟我女兒搶家產(chǎn)！」我說完，
文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嚎啕大哭：「我不生了！這孩子我不要了！我要打掉！」
姜明翰慌了神，連忙哄著：「琪琪乖，都足月了，不能打了，咱們生下來，生下來……」
文琪瘋了一樣在他懷里掙扎，姜明翰一個沒抱穩(wěn)，兩個人齊刷刷摔在了地上。
我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女兒。只看見一股刺眼的鮮血，順著文琪的褲腿蜿蜒而下，
在潔白的地磚上開出了一朵妖艷的花。她臉色瞬間慘白，捂著肚子尖叫：「疼……我好疼！
要生了！」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下好了，孽種怕是更難出來了?！羔t(yī)生！醫(yī)生！」
姜明翰驚慌失措地嘶吼。我拉著女兒后退一步，輕聲說：「昕昕，離遠(yuǎn)點，臟，
別濺到你身上?！?女兒低著頭，沒有說話。我這才注意到，她腳上那雙帆布鞋，
鞋面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邊緣甚至開了膠，露出里面灰色的襪子。我心如刀絞，
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昕昕，都是媽的錯，是媽混蛋！」我抓住她的手，
急切地保證，「媽把能給你的都給你，家里的存款、你爸留下的那套老房子，都給你。
我們現(xiàn)在就去辦，媽說到做到！」她抬起眼，眉心緊緊蹙著，那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又在玩什么把戲？是想先把我捧上天，再看我摔下來當(dāng)猴耍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被反復(fù)碾壓后的麻木，「這種游戲，我已經(jīng)陪你玩了二十年了，黎秀蓮，
我玩膩了?！刮覐埩藦堊欤涯蔷浞艘乃嫉摹拔抑厣恕庇采塘嘶厝?，
轉(zhuǎn)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媽是真的知道錯了，老天爺既然讓媽睜開了眼，
我就不能再當(dāng)個瞎子。昕昕，你說你病了，到底是什么?。孔寢尶纯??！?/p>
姜昕眼里的光徹底暗了下去，她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你說你是重生，
那上一世，你到死，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嗎？」她扯了扯嘴角，「黎秀蓮，你不用裝了，
你對他的偏愛，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改不掉的?！刮蚁癖蝗擞鏉娏艘慌璞?/p>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說的對，兩輩子了，我竟然連她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我說不清，
也無法讓她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行動?！缸撸筷?，我們先去看病，
媽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我拉住她的手腕，準(zhǔn)備帶她去門診?？蓜傋邇刹?，
就被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姜明翰攔住了。他一把抓住姜昕另一只胳膊，
不由分說地就往急診通道里拽，語氣是理所當(dāng)然的命令：「醫(yī)生說你嫂子大出血，
血庫的B型血不夠用，你是B型，快去給你嫂子輸血！」前世的記憶呼嘯而來，
我用家里所有的錢，逼著姜昕去給文琪輸血，抽干了她半條命。這一次，
我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把姜昕死死護(hù)在身后。「憑什么！文琪那個賤人失血，
憑什么要我女兒來續(xù)命？她就該死在手術(shù)臺上！」我聲嘶力竭。
姜明翰的眼珠子都紅了：「黎秀蓮！你還想不想讓我給你養(yǎng)老送終了！不想的話就給我閉嘴！
不然你死了連祖墳都別想進(jìn)！」說完，他猛地把我朝旁邊一推。我猝不及防，
一屁股墩在地上，尾椎骨傳來一陣劇痛，疼得我眼前發(fā)黑，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站起來。
他就那樣，在我眼前，把已經(jīng)被嚇傻的姜昕拖進(jìn)了急診室的深處。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像條瀕死的狗，一點點，掙扎著爬起來，然后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我到的時候，血，
正在從我女兒纖細(xì)的胳膊里，汩汩地流進(jìn)血袋。她靠在采血椅上，臉已經(jīng)白得像一張紙。
我沖過去，對著那個埋頭工作的護(hù)士尖叫：「停下來！我叫你停下來！」「還不夠！」
姜明翰在一旁吼道，「四百毫升還沒到！繼續(xù)抽！」我瘋了一樣，
沖上去又給了他一耳光：「抽你媽的頭！四百毫升？你怎么不抽四千毫升？
你干脆直接要了你妹妹的命好了！」我轉(zhuǎn)頭指著那個小護(hù)士，
聲音都在抖：「你立刻給我停下，不然我告你蓄意傷害！」許是我形如厲鬼的樣子嚇到了她，
那護(hù)士手一哆嗦，終于拔出了針頭。姜昕整個人軟軟地趴在操作臺上，一動不動。
我蹲在她身邊，心疼得快要窒息，又指著護(hù)士罵：「你們有沒有良心！
強(qiáng)制抽我女兒這么多血，我要去法院告你，你信不信！」那年輕護(hù)士一臉委屈：「阿姨，
您別血口噴人，是您女兒自己同意的?！刮业拇竽X“轟”地一聲，像是炸了。
我抓住姜昕冰涼的手，顫抖地問：「為什么？昕昕，你告訴媽，到底是為什么？」她趴在那，
艱難地喘息著，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敢驗椤抑?，你愛姜明翰是天性，
重生了也改不了。」她緩緩抬起頭，眼睛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從小到大，
每次你跟他生氣，就會對我好?？傻饶銈兒秃昧?，你就會加倍地……虐待我。你對我的好，
就像冬天的太陽，暖一下，就是為了讓后面的暴風(fēng)雪來得更猛烈?！顾拿恳痪湓挘?/p>
都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臟。「媽不信你那些鬼話，那只是裹著蜜糖的砒霜?！?/p>
她看著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具體的情緒——索取?！赴彦X給我，我現(xiàn)在就走?！刮叶吨郑?/p>
掏出手機(jī)，手指哆哆嗦嗦地點開銀行App。那筆我存了一輩子，
準(zhǔn)備給姜明翰開公司、買門面的七十六萬，一分不留，全部轉(zhuǎn)給了她。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提示轉(zhuǎn)賬成功。姜昕看了眼手機(jī)，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絲絲。她撐著桌子站起來，
一步一步往外走。我跟了上去。她猛地回頭，那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決絕。「別跟著我！」
我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眼睜睜看著她走到走廊盡頭，然后，
直挺挺地、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戈筷俊?！」我撕心裂肺地喊著，沖過去抱住她，
她的身體在我懷里，輕得像一片羽毛?！羔t(yī)生！救命??！醫(yī)生！」一滴滾燙的淚，
從女兒緊閉的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她徹底暈了過去。搶救室的紅燈亮起。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仡^，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姜明翰，我沖過去，左右開弓，
狠狠扇了他七八個巴掌?！腹蛳拢〗o你妹妹贖罪！」我吼道。他被打得嘴角流血，
卻梗著脖子，一臉不服?！笐{什么？葉寧變成這樣，你以為你就沒責(zé)任嗎？」
他竟然笑了一聲，那笑容無比的殘忍，「你從小就偏心我，把所有好的都給我。
是你親手教我的，我才是這個家的太陽，她就是個影子！現(xiàn)在，
你憑什么來怪我這個被你養(yǎng)歪了的人！」他的一番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我啞口無言。
腿一軟，我順著墻壁滑倒，跪在了地上。是啊，是我錯了。錯得離譜。我拽住他的褲腿，
也把他拖得跪了下來?！冈蹅z，都有罪。一起跪?！刮译p手合十，對著那盞刺目的紅燈，
一遍遍在心里祈禱：老天爺，求求你，讓我的昕昕活下來，給我一個贖罪的機(jī)會，
求求你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急促的門開了。一個護(hù)士滿身是血地跑了出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刚l是文琪的家屬？」護(hù)士焦急地喊道。聽到不是找姜昕的，
我提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姜明翰連滾帶爬地?fù)溥^去：「我是！我老婆怎么樣了？」
護(hù)士的表情無比凝重?！盖闆r非常不好?！?「你妻子之前為了等下午三點的吉時，
一直憋著用力，現(xiàn)在大出血，難產(chǎn)了！」護(hù)士把一份薄薄的紙遞到姜明翰面前，
語氣不帶絲毫感情?！秆獛斓难€在調(diào)配，可能來不及了。家屬盡快簽一下字，
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必須現(xiàn)在選一個，不然可能兩個都保不住?！菇骱蚕癖焕着艘粯樱?/p>
一把揪住護(hù)士的衣領(lǐng)?！改闼麐屨f什么屁話！保大保小？那是我老婆！肚子里是我兒子！
你們醫(yī)院是干什么吃的！兩個都給我救活！」「先生您冷靜點！」護(hù)士被他嚇到了，
「能救我們肯定都會盡力，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您不做選擇，就是在拿兩條命開玩笑！」
姜明翰死死盯著那張紙，手抖得不成樣子，還在猶豫。我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冷冷地開了口。「兩個都不救。」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刀，劃破了走廊里焦灼的空氣。
姜明翰和護(hù)士都震驚地看著我?！缸屗齻兡缸?，都死在里面，正好?！勾蟮哪莻€是毒婦，
小的這個是孽種。上輩子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兩個東西，這輩子能提前下地獄，
我高興還來不及。4「黎、秀、蓮！」姜明翰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我的名字，
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那是你的兒媳！你的親孫子！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我的心早就被你們這群白眼狼啃得千瘡百孔了?！刮铱粗?，內(nèi)心毫無波瀾，「我只知道，
現(xiàn)在躺在另一個搶救室里的，是我女兒?！刮艺f完，頭也不回地走回姜昕的搶救室門口，
重新跪了下來。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開了。一位年長的男醫(yī)生走了出來，
摘下口罩，神情嚴(yán)肅。我連滾帶爬地?fù)溥^去，「醫(yī)生，我女兒……我女兒怎么樣了？」
「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贯t(yī)生嘆了口氣，「但情況很糟糕，她不是簡單的失血過多暈倒，
而是因為嚴(yán)重的腿部感染引發(fā)了膿毒血癥（Sepsis），也就是敗血癥。再晚來半天，
人就沒了?！刮业哪X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敗血癥……「她的右腳踝有一處很深的傷口，
嚴(yán)重感染化膿，已經(jīng)傷到了肌腱。這種傷勢不可能是一兩天造成的，起碼拖延了幾個月。」
醫(yī)生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責(zé)備，「你們家屬是怎么當(dāng)?shù)?？這種病是會死人的！」
他頓了頓，又說：「我查了記錄，她一個月前來看過急診，當(dāng)時就建議她立刻住院手術(shù)，
進(jìn)行清創(chuàng)?？伤f……沒錢，自己簽了字就走了?！箾]錢……因為那筆錢，我給了姜明翰，
讓他給文琪買了一輛二十萬的車當(dāng)彩禮。因為那筆錢，我把剩下的，都存了起來，
說要給他開公司。原來，上一世，我的女兒不是因為什么子宮肌瘤。她是腿爛了，
活活疼死的，最后感染死的。而我這個親媽，親手把她推進(jìn)了地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疼得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
姜明翰失魂落魄地走了過來?！笅尅顾穆曇艨斩从纸^望，「文琪……文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