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像一條得到了主人指令的狗,開始瘋狂地,尋找接近我的機(jī)會。
他一改之前的頹廢,重新振作了起來。他開始,用一種近乎“懺悔”的方式,來試圖,重新獲取我的“信任”。
他會每天,在我公寓樓下等我,風(fēng)雨無阻。
他會給我送來他親手做的飯菜,盡管,那些飯菜,我連碰都不會碰一下。
他甚至,會當(dāng)著我的面,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地,訴說著自己的“悔恨”。
“阿默,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林菲菲那個賤人,是她勾引我的!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他的表演,堪稱影帝級別。
如果我沒有看到,他頭頂那-100的、從未變過的忠誠度,我或許,真的會有一絲動容。
我配合著他。
我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后來的“猶豫”,再到最后的“心軟”。
我讓他覺得,我的防線,正在被他一點一點地,攻破。
終于,在一個星期后,我“答應(yīng)”了他。
“阿峰,”我看著他,臉上是“疲憊”而又“無奈”的表情,“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p>
許峰的眼中,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許峰,忠-誠度:-100(傻逼!終于還是心軟了!陳默,你這輩子,就活該被我踩在腳下?。?/p>
我“邀請”他,來我的新公寓,吃飯。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jī)會。
那天晚上,我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我們像過去無數(shù)次一樣,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我裝作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許峰,立刻,露出了他猙獰的獠牙。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個,他父親給他的U盤。他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了我的書房。
我的書房里,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那是我,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誘餌”。
他將U盤,插進(jìn)了電腦的接口。
電腦屏幕上,立刻,彈出了一個進(jìn)度條。
【數(shù)據(jù)復(fù)制中……1%……10%……50%……】
許峰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貪婪。他死死地盯著進(jìn)度條,仿佛,那跳動的數(shù)字,就是他即將到手的,整個世界。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插入U盤的瞬間,這間公寓里,所有的安保系統(tǒng),都已經(jīng),被悄無聲息地,激活了。
他也更不會知道,這個U盤,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雙向的陷阱。
它在“復(fù)制”我電腦里那些虛假數(shù)據(jù)的同時,也在,將它自身攜帶的、一個由小七精心設(shè)計的、頂級的追蹤病毒,植入到我的電腦里。
而這個病毒,會通過我電腦的內(nèi)網(wǎng),瞬間,感染他父親,許建國,在全球各地,所有與他關(guān)聯(lián)的,服務(wù)器和終端。
我要的,不僅僅是抓住他。
我要的,是他們父子二人,二十年來,建立起來的所有,黑色的、地下的網(wǎng)絡(luò),在這一瞬間,全部,暴露在陽光之下。
【數(shù)據(jù)復(fù)制完成。】
當(dāng)進(jìn)度條,走到100%的時候。
許峰,激動地,拔出了U盤。
也就在這一刻,書房的門,開了。
我,端著一杯紅酒,面帶微笑地,靠在門框上。
“復(fù)制完了嗎?”我看著他,輕聲問道,“我的好兄弟?!?/p>
許峰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他臉上的狂喜,凝固成了極致的恐懼。他看著我,像是看到了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你……你沒醉?”
“我不僅沒醉?!蔽一瘟嘶问种械木票?,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我還想,請你,看一場,現(xiàn)場直播?!?/p>
我按下了墻上的一個按鈕。
書房的整面墻壁,瞬間,變成了一塊巨大的顯示屏。
屏幕上,分成了幾十個小窗口。每一個窗口,都是一個監(jiān)控畫面。
畫面里,幾十個荷槍實彈的、穿著特警制服的人,從天而降,沖進(jìn)了世界各地的,不同的建筑物里。
有銀行的地下金庫,有偽裝成畫廊的洗錢中心,有藏在私人島嶼上的服務(wù)器基站……
那是,許建國,二十年來,建立起來的,整個,地下帝國。
而在屏幕的最中央,是一個最大的窗口。
畫面里,許建國,正在一個豪華的酒店套房里,焦急地,等待著他兒子的“好消息”。
突然,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
一群國際刑警,蜂擁而入。
為首的,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走到,面如死灰的,許建國面前,出示了證件。
“許建國先生,你被捕了。你涉嫌,二十年前的一起謀殺案,以及,多項跨國金融犯罪?!?/p>
許建國,癱軟在了地上。
而書房里,許峰,也同樣,癱軟在了地上。
他看著屏幕上,那如同好萊塢大片一般的抓捕現(xiàn)場,看著他父親,那張絕望的臉。
他終于明白,他,和他父親,從一開始,就輸了。
輸?shù)?,連底褲,都不剩。
“陳默……”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像要吃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沒有機(jī)會了?!?/p>
我打了一個響指。
書房的門外,走進(jìn)了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面無表情的男人。
他們,是蕭振國的人。
“把他,帶下去。”我淡淡地吩咐道,“送他去一個,他該去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