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二十一世紀了,但結婚十年的丈夫還不知情。
他正在瘋狂追求村里支教的女大學生。
小姑娘想喝牛奶,懶覺成精的丈夫,凌晨鉆牛棚,親手熬煮一大盆。
走得匆忙連剩下的半杯牛奶是生的都沒告知我。
我感染了李斯特菌,腹如刀絞大出血流產,求人找他,晚上他看完星星才回家。
“擺個臭臉給誰看呢?多大歲數了還吃個小姑娘的醋?”
“這么多年沒懷孕我是少你吃少你喝了,你作什么?”
“不想待就趕緊滾?!?/p>
看著那張陌生又冷漠的臉。
我心如死灰,下定決心要回家。
“好的主人,七天以后我們就離開?!?/p>
“這次你不會反悔了吧?”
我理解系統(tǒng)的擔憂。
當年車禍穿越到這具將死之人身上,我想回去但始終沒辦法,索性就躺平了。
后來被張丘成的老實和真誠感動,一點點愛上了他。
以至于有過一次回家的機會,我也放棄了。
可之前不走,是因為我們是雙向奔赴,我怕自己離開他會難過。
但現在,他明顯有精神寄托不需要我了。
我很感謝這個孩子的消亡讓我徹底清醒。
我不屬于這個地方,也不屬于他。
“放心,我不會再反悔了?!?/p>
“太好了主人,你終于擺脫了戀愛腦,簡直可喜可賀。”
“我現在就去準備?!?/p>
原來系統(tǒng)一直都比我清醒。
晚上,我和衣而眠。
往日里,張丘成的呼嚕聲像催眠曲,可此時卻十分刺耳。
天蒙蒙亮,張丘成窸窸窣窣爬起身,輕手輕腳穿衣服。
“夏夏,我煮了奶,你待會兒喝點,補補身子?!?/p>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邊,聲音極低。
我沒動,也沒睜眼。
“好了,是我昨晚話說得重了,別不開心了,今天我早點回來陪你。”
他胡子拉碴在我臉頰蹭了下,轉身推門出去了。
院子里傳來他叮叮當當的動靜,沒多久,腳步聲漸遠。
灰撲撲的房梁,仿佛心頭籠罩著烏云般壓抑。
我知道他又給周婷婷送奶去了。
兩周前,村里來了個支教的女大學生。
二十出頭,白裙子,馬尾辮,一笑兩個酒窩。
白凈的模樣,響鈴般的笑聲就像村里耀眼的紅旗。
作為接待處主任的丈夫張丘成,鞍前馬后為她安排日用品。
昨天小姑娘隨口說了句"想喝新鮮牛奶",我懶覺成精的丈夫,凌晨四點就爬起來鉆牛棚。
鍋碗瓢盆叮當響,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懷孕的消息,他就急匆匆走了。
臨走時,他讓我別浪費,把剩下的牛奶喝了。
直到腹部劇痛流產,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醫(yī)學生,我才知道自己感染了李斯特菌。
導致了流產。
要不是孫大夫趕來及時,我人可能都沒了。
鄰居二娃和他說我流血了,他晚上看完星星才回來。
嫌我擺臉子,硬是說我是來姨媽故意和他鬧。
最后氣得一摔,讓我待不下去就滾,背對著我睡了一宿。
眼淚在這一晚,徹底流干了。
此時,炕沿上的牛奶還冒著熱氣,旁邊還擱著一勺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