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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聲音在教堂里回蕩，曲景言卻像被釘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看著季書蕓挽著溫瑜的手走向圣壇，耀眼得讓他睜不開眼。
可她的身邊......那本該是他的位置啊。
他無可救藥地想起季書蕓曾經(jīng)和他說的那些話。
——等你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不管你能不能站起來，我都陪著你。
——曲景言，人是會變的。
可他最后做了什么？他親手把說這些話的人推開了。
“溫瑜先生，你愿意娶季書蕓小姐為妻嗎？”
“我愿意。”溫瑜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低頭時，眼神里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
“季書蕓小姐，你愿意嫁給溫瑜先生嗎？”
“我愿意?！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wěn)。
交換戒指時，溫瑜小心翼翼地執(zhí)起她的手。
他的指尖拂過季書蕓的手腕，輕輕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全場響起掌聲，婚禮就此結(jié)束。
曲景言看著他們在祝福中擁吻，心口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穿，痛得他幾乎要蜷縮起來。
他猛地轉(zhuǎn)動輪椅沖過去，在離他們幾步遠(yuǎn)的地方被保鏢攔住。
“書蕓！”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眼淚絕望地滾落。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補償你，我會用一輩子補償你......”
季書蕓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平靜。
她對旁邊的保安示意：“請把他送出去?！?/p>
“書蕓！你聽我說！”
曲景言掙扎著。
“那個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我會好好待你，像小時候那樣......”
“不必了。”
季書蕓打斷他，聲音清透。
“曲景言，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p>
保安上前把他帶走，曲景言的嘶吼聲越來越遠(yuǎn)。
“書蕓！我錯了！你回來啊——！”
直到他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教堂外，季書蕓才重新轉(zhuǎn)向溫瑜，眼底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溫瑜握緊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
“都過去了。”
結(jié)婚的第二天，他們就飛往了國外。
坐在私人飛機上，季書蕓靠在窗邊，看著溫瑜為她遞過來一杯熱牛奶。
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在想什么？”
“在想......”她笑了笑，“上次說的事，別人總覺得你風(fēng)流?！?/p>
溫瑜挑眉，接過她的話：“說我天天泡在酒店，身邊鶯鶯燕燕不斷，還為了飆車翹了訂婚宴？”
“嗯。”季書蕓點頭，“那時我也信過?！?/p>
溫瑜握住她的手，指尖劃過她的掌心，聲音低沉而認(rèn)真：“那些酒店照片，是我故意讓狗仔拍的。”
季書蕓愣住。
“你十八歲那年，曲景言剛出事，你為了給他湊手術(shù)費，把爸媽留下的房子當(dāng)了?！?/p>
他緩緩開口，眼底浮起回憶的光。
“我在拍賣平臺看到那棟房子的時候，心都碎了。可我知道你要強，直接給你錢你肯定不要?！?/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就開始故意傳緋聞，讓所有人覺得我玩世不恭。每次被拍到從酒店出來，身邊的‘女伴’都是我雇來的演員?！?/p>
“所謂黑紅也是紅......我那時候靠著和媒體串通，確實搞到了不少錢。本來打算幫你買回來，誰知道我未來的老婆這么爭氣？”
“至于翹訂婚宴去飆車......”
溫瑜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天也是我和媒體商量好，才放出的這個消息，畢竟除了你之外，我根本沒有想結(jié)婚的人嘛?！?/p>
“我還記得那天是你生日，你說想看看城郊的日落，可曲景言把你鎖在家里不讓你出門。我故意在訂婚宴上鬧得人盡皆知，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才偷偷讓人去把你帶出來，帶你去了山頂。”
季書蕓的眼眶突然熱了。
她想起十八歲生日那天，確實有人敲她的窗，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后山路口等你”。
那天的日落很美，可她一直不知道是誰安排的。
“以及......那個承諾。”
溫瑜的聲音軟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十年前，你對我說過，說要是景言好不了，你這輩子就完了。你還記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嗎？”
“......我記得。你說別怕，要是他不珍惜你，我娶你。不管等多少年，我都等你?！?/p>
“溫瑜......”季書蕓的聲音哽咽。
“傻瓜。”他低頭，輕輕吻去她的眼淚，“現(xiàn)在不用等了。”
到了國外，他們在海邊買了一棟小別墅。
溫瑜不再是那個需要偽裝的男人，每天陪著她逛市集，學(xué)做她愛吃的糖醋魚，在夕陽下牽著她的手散步。
他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會在她怕黑的夜晚留一盞小夜燈，會把季書蕓的照片小心地收在保險柜里。
季書蕓從未想過，自己真的能夠獲得幸福。
而曲景言想過嗎？
也許在他被保安扔出教堂前也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