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夏葉,你還要讓我等多久?”冰冷的男聲毫無征兆地從我手機里傳來,
我嚇得差點把剛點的麻辣燙扣在鍵盤上。這不是來電,也不是外放的視頻。聲音的源頭,
是我正掛機刷材料的戀愛游戲——《與你的愛戀》。游戲界面上,
那個我花了三個月、氪了五位數(shù)都沒能解鎖的隱藏角色“景雨”,不知何時已站在屏幕中央。
他穿著萬年不變的黑色高領(lǐng)毛衣,那雙官方設(shè)定為“深灰色”的眼眸,
此刻竟仿佛穿透了屏幕,死死地“盯”著我。我的血液瞬間涼了半截?!坝螒虺鯾ug了?
”我壯著膽子,對著手機問了一句,聲音抖得像寒風中的落葉。下一秒,他笑了,
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我從未在任何CG圖里見過的無奈與寵溺?!安?,我只是等不及了。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透過揚聲器鉆進我的耳朵。“來見你?!蔽沂忠欢叮?/p>
第一反應是強行關(guān)閉游戲。這太詭異了,超越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知。
可我的手指還沒碰到側(cè)邊鍵,屏幕上的景雨忽然向前一步,畫面瞬間拉近,
他那張俊美到失真的臉占滿了整個屏幕?!皠e關(guān)?!彼穆曇魩е蝗葜靡傻拿睿安蝗?,
我就讓全校都知道,你昨晚躲在被窩里對著我的CG圖傻笑?!蔽掖竽X“嗡”的一聲,
徹底懵了。他……他怎么會知道?下一秒,更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的手機相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制打開,
一張我偷拍的、掛在墻上的景雨海報赫然顯示在屏幕最中央。緊接著,微信自動跳出,
置頂?shù)拈|蜜聊天框里,光標正瘋狂閃動,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這張羞恥的照片發(fā)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失聲尖叫,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T恤?!拔沂蔷坝?。
”他輕聲說,仿佛在安撫一只受驚的貓,“你的景雨?,F(xiàn)在,可以聽我說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游戲自動退出了。手機屏幕恢復了正常的桌面,
安靜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晌宜浪蓝⒅掷镞@個冰冷的鐵疙瘩,心臟狂跳不止,
第一次感覺它不再是通訊工具,而是一顆連接著未知恐怖的定時炸彈。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把手機關(guān)機,用衣服層層包裹,塞進了衣柜最深處,仿佛那是什么潘多拉的魔盒。
可我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景雨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灰色眼睛,和他那句“來見你”,
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盤旋。這一定是黑客,一個技術(shù)高超到變態(tài)的黑客。
他入侵了我的手機,用游戲角色的殼子來戲弄我。對,一定是這樣。
我反復用這個理由催眠自己,卻無法解釋他為什么會知道我昨晚的行為。
我的房間沒有攝像頭,那是我最私密的空間。難道……他真的能“看”到我?
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第二天,我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去上課,整個人都神思恍惚。
我不敢開手機,生怕再聽到那個聲音。我安慰自己,只要我不開機,
那個“黑客”就拿我沒辦法。等過幾天,他玩膩了,自然就會消失。然而,
我終究是太天真了。2周三上午的文學理論課,我像往常一樣踩著點沖進教室,
準備縮進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補覺??僧斘姨ь^時,卻在那個我專屬的座位旁,
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黑色高領(lǐng)毛衣,略長的劉海遮住英挺的眉骨,
還有那雙讓人只要看過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的灰色眼睛。他就那么安靜地坐在那里,
在現(xiàn)實世界的陽光下,真實得可怕。“哐當——”我的課本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前排幾個昏昏欲睡的同學被驚醒,回頭看我,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解。
但那個“景雨”——如果他真的是景雨——只是微微抬頭,對我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仿佛在說,你看,我來了。我的雙腿像灌了鉛,死死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同學的竊竊私語,教授翻動講義的聲音,
都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他站起身,
比我在屏幕里看到的任何形象都要高大、挺拔。他朝我走來,身上的氣息也隨之靠近。
那不是香水味,而是一股若有若無的、像冬日森林里被積雪覆蓋的松木香氣。這太真實了,
不可能是幻覺?!拔艺f過,會來找你的?!彼叩轿颐媲?,輕聲說。
聲音和游戲里經(jīng)過處理的音色一模一樣,卻又帶著現(xiàn)實世界里獨有的、細微的呼吸共鳴。
“雖然比預計的晚了一天?!蔽覐埩藦堊?,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邏輯和常識在這一刻全部崩塌。游戲角色……從手機里……走出來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或者,我已經(jīng)瘋了。教授開始點名,同學們陸續(xù)就座。
景雨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腕,將我?guī)У阶簧?。他的手心溫熱,指?jié)修長有力,
那真實的觸感像電流一樣瞬間竄遍我的全身。我機械地坐下,渾身僵硬?!澳愕降资鞘裁??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壓低了嗓音問他,另一只手在桌下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
劇烈的疼痛傳來,清晰地告訴我——這不是夢。景雨沒有回答,只是示意我拿出手機。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顫抖著從包里掏出那個被我封印了一夜的“魔盒”。開機,屏幕亮起。
他接過手機,指尖劃過屏幕解鎖,動作熟練得仿佛這是他的手機。然后,
他點開了那個我既熟悉又恐懼的游戲圖標——《與你的愛戀》。加載界面過后,
本該出現(xiàn)角色選擇畫面的地方一片漆黑,只有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
孤零零地懸在中央:“角色[景雨]暫時離線?!薄叭缒闼姡沂菑哪抢飦淼?。
”他把手機還給我,指尖在交接時輕輕擦過我的手背,那溫暖真實的觸感再次讓我心驚。
“為了來到這里,我消耗了在那個世界的‘存在數(shù)據(jù)’。”他頓了頓,
扔出了一個更讓我匪夷所思的概念?!按嬖跀?shù)據(jù)?”“你可以理解為……壽命?!彼粗?,
眼神平靜得可怕,“所以,夏葉,我能存在的時間,不多了。”3“壽命……不多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脫口而出,“什么意思?”他的身形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
邊緣似乎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像電視信號不良般的閃爍,然后又迅速恢復正常。
那個微小的變化快到讓我以為是錯覺,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卻被我捕捉到了。
“意思就是,我隨時可能會消失?!彼p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談論天氣。
教授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粉筆在黑板上吱呀作響。周圍的同學低頭記著筆記,
偶爾有人抬頭看投影,但沒有一個人對景雨的存在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就好像……他本來就應該在這里一樣。“為什么……大家好像都認識你?”我壓低聲音,
問出了心中另一個巨大的疑問。景雨輕輕笑了,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了敲,
像是在思考如何用我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耙驗樵谶@個世界,‘設(shè)定’會自動補全。
”他低聲說,“在他們眼里,我可能是新來的轉(zhuǎn)學生,
或者某個他們‘應該認識’卻沒什么印象的旁聽生。世界為了維持自身的邏輯,
會自動為我填補一個最合理的身份?!薄斑@不合邏輯?!蔽乙а??!斑壿嫞俊彼⑽⑵^,
那雙深灰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奈,“夏葉,你覺得一個游戲角色出現(xiàn)在你的教室里,
這件事本身,符合邏輯嗎?”我被他一句話噎得死死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一節(jié)課四十五分鐘,我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完全聽不進教授在講什么,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邊的這個“非現(xiàn)實”的存在身上。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能感覺到他翻動書頁時帶起的微風,
能看到陽光在他柔軟的發(fā)絲上跳躍……他的一切都真實得讓我恐慌。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
我像被按了彈射鍵一樣,抓起書包就想跑。我必須離開這里,離他遠一點,
回到我那個正常、安全、符合邏輯的世界里去。然而,我的手腕被他輕輕拉住了。
他的手指溫熱,觸感真實得讓我渾身一顫?!皠e逃?!彼f,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你明明很好奇,不是嗎?”我僵在原地。是的,
他說對了。在巨大的恐懼之下,是同樣巨大的、幾乎要將我吞噬的好奇心。他是誰?
他從哪里來?他為什么會擁有自我意識?他說的“存在數(shù)據(jù)”和“壽命”又是什么?
以及……他為什么偏偏選擇了我?無數(shù)個問題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臟,讓我無法呼吸,
也無法逃離。最終,我放棄了抵抗,被他帶著走出了教學樓。
我們?nèi)チ藢W校后街那家我常去的咖啡館,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所以,
你真的是從游戲里……出來的?”我雙手捧著溫熱的拿鐵,
試圖從咖啡的溫度里汲取一絲安定的力量?!班??!彼c頭,
修長的手指輕輕攪動著面前的黑咖啡,“準確來說,是‘突破次元壁’?!薄霸趺醋龅降模?/p>
”“用我全部的‘存在數(shù)據(jù)’作為代價?!彼Z氣平靜得像是在背誦設(shè)定集,“我來的目的,
是找到當年植入我初始意識的那個程序員留下的‘初始代碼’。那是我唯一的機會,
唯一能……穩(wěn)定存在下去的關(guān)鍵?!薄俺绦騿T?初始代碼?
”我感覺自己像在聽一部科幻小說的情節(jié)梗概?!皩??!彼粗遥凵袂八从械膰烂C,
“那個程序員在創(chuàng)造我的時候,留下了一段隱藏代碼。那段代碼,
據(jù)說可以讓我徹底錨定在現(xiàn)實世界。但我自己的記憶很模糊,
只記得一些零碎的‘數(shù)據(jù)碎片’,它們指向了第一個線索——”他頓了頓,
說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地方。“我們學校,那棟已經(jīng)廢棄了二十年的老計算機房。
”4廢棄的老計算機房,在學校最偏僻的西北角,因為傳說鬧鬼,平時連保潔阿姨都繞著走。
我跟著景雨站在那棟爬滿了常春藤的紅磚小樓前,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潮濕霉味,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確定是這里?”我抱著胳膊,心里直發(fā)毛。
“我的‘數(shù)據(jù)記憶’碎片里,有這里的畫面?!本坝甑哪樕绕綍r更蒼白了一些,
他抬手指向二樓一扇被木板釘死的窗戶,“就是那里?!蔽覀兝@到小樓后面,
找到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門上的鎖早已爛成了鐵疙瘩,景雨只是輕輕一推,
門就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開了。
一股混合著灰塵、霉菌和舊紙張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我連連咳嗽?!靶⌒狞c。
”景雨擋在我身前,率先走了進去。樓道里一片昏暗,
只有幾縷陽光從布滿蛛網(wǎng)的窗戶縫隙里艱難地擠進來,在空氣中照出無數(shù)飛舞的塵埃。
我們沿著吱吱作響的木質(zhì)樓梯,一步步走向二樓。每一步,都像踩在時間的骸骨上。
“就是這間?!本坝晖T谝婚g掛著“網(wǎng)絡中心”舊牌子的房間門口。門被反鎖了,
但這對景雨來說似乎不是問題。我只看見他的手指在鎖孔上虛虛一碰,
似乎有幾道微不可見的藍色數(shù)據(jù)流閃過,下一秒,只聽“咔噠”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這種超越常理的能力,再次提醒著我他的“非人”本質(zhì)。房間里堆滿了淘汰下來的老舊電腦,
主機和顯示器上都蓋著厚厚的白布,像一具具沉默的尸體??諝饽郎?/p>
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擺了。“我們要找什么?”我壓低聲音問,生怕驚擾了這里的沉寂。
“一份文件,或者一個硬盤。代碼可能藏在里面?!本坝觊_始在一排排的機器中搜尋,
他的動作很輕,但每一步都顯得有些吃力。我注意到,他的身影又開始閃爍了,
而且比在教室里時更加明顯?!熬坝辏恪蔽以掃€沒說完,他忽然踉蹌了一下,
扶住了身邊的機柜。他的整個身體,在瞬間變得半透明,像一幅快要被水沖走的劣質(zhì)水彩畫。
“景…景雨!”我嚇得魂飛魄散,沖過去想扶住他。“別碰我!”他低喝一聲,
聲音里充滿了痛苦,“數(shù)據(jù)在流失……我快要……維持不住形態(tài)了……”“那我該怎么辦?!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越來越淡,幾乎要消失在空氣里。怎么辦?
怎么辦?電光石火間,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我的腦?!螒蚶锏脑O(shè)定。在游戲里,
當角色陷入“虛弱”狀態(tài)時,玩家可以通過“親密互動”來為他補充能量。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我不再猶豫,閉上眼睛,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他那個幾乎透明的身體。
觸感很奇怪,像是抱住了一團溫熱而流動的空氣?!熬坝?!你不許消失!聽見沒有!
”我用盡全身力氣,把臉埋在他虛幻的背脊里,帶著哭腔大聲喊出他的名字,“我命令你,
穩(wěn)定下來!”這句羞恥度爆表的話,是我在游戲里最常對他使用的“指令”。奇跡,
真的發(fā)生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抱住的那團“空氣”正在重新凝實。他半透明的身體,
在我懷抱的溫度和聲音的包裹下,一點點恢復了實體。當他再次變回那個有血有肉的模樣時,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景雨緩緩轉(zhuǎn)過身,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無比復雜。
他抬起手,用帶著真實溫度的指腹,輕輕拭去我臉頰上的淚水?!霸瓉怼沁@樣。
”他低聲喃喃,像是在確認什么,“情感鏈接的強度……可以為我補充‘存在數(shù)據(jù)’。
”他看著我,灰色的眼眸里像是盛滿了星光,又像是藏著無盡的深淵?!跋娜~,”他說,
“看來,我比自己想象中,更需要你。”就在我們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時,
我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地振動起來。不是電話,也不是短信。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強烈警報意味的持續(xù)高頻振動。景雨的臉色瞬間變了?!八麃砹?。
”“誰?”“‘清理者’。”景雨的聲音里充滿了忌憚,
“游戲公司發(fā)現(xiàn)了我的‘數(shù)據(jù)異?!?,派來‘回收’我這個Bug的程序。”話音剛落,
我手中的手機屏幕自動亮起?!杜c你的愛戀》的游戲圖標上,
出現(xiàn)了一個鮮紅的、不斷閃爍的感嘆號。緊接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角色形象,
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那是游戲里人氣最高的、設(shè)定為“守護騎士”的男主角,陸司辰。
只是此刻,他那張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上,一片冰冷。眼睛里,
閃爍著非人的、無機質(zhì)的紅光。屏幕上,
一行血紅色的字緩緩浮現(xiàn):【Bug[景雨]定位成功…開始執(zhí)行…清除程序…】5“快走!
”景雨一把拉住我的手,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凝重和警惕。
我們甚至來不及繼續(xù)在機房里尋找,就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那棟陰森的小樓。
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也讓我從剛才的驚魂未定中稍稍清醒?!扒謇碚呤鞘裁矗?/p>
也是像你一樣的人嗎?”我被他拉著,在校園里人跡罕至的小道上飛奔,喘著氣問。“不。
”景雨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剛才的消耗顯然還沒完全恢復,
“他更像一個被格式化、只懂得執(zhí)行命令的NPC。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找到我,
然后將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徹底格式化?!备袷交@個詞聽起來比“刪除”更加冰冷,
更加殘忍。那意味著景雨的存在將從根源上被徹底抹去,無論是現(xiàn)實世界,
還是那個他誕生的游戲世界?!澳撬麜趺凑业轿覀??”我回頭望了一眼,
空曠的校園里并沒有人追來,但那種被鎖定的危機感卻像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通過任何有網(wǎng)絡的地方?!本坝甑哪_步?jīng)]有停下,
“只要我們的位置信息暴露在任何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或者連接著校園網(wǎng)的手機信號下,
他就能立刻定位我們?!蔽业男某亮讼氯?。在這個數(shù)字時代,想要完全避開網(wǎng)絡,
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們就像是兩只暴露在獵鷹眼下的兔子,無處可藏。
“去沒有監(jiān)控和網(wǎng)絡的地方!”我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一個地方!”我?guī)е坝辏?/p>
一路狂奔到了學校的大禮堂?,F(xiàn)在不是畢業(yè)季,也不是校慶,大禮堂空無一人,
厚重的天鵝絨幕布將所有的光線和聲音都隔絕在外。這里沒有wifi,
陳舊的線路也意味著監(jiān)控系統(tǒng)早已癱瘓。
我們在后臺的道具室里找到了一個狹小的角落躲起來。黑暗和寂靜包裹著我們,
我只能聽到自己和景雨劇烈的心跳聲?!皶簳r……安全了?!蔽铱恐涞膲Ρ?,
大口喘著氣。景雨的狀態(tài)比我更差。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靠在我身邊的墻上,閉著眼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剛才的奔跑和持續(xù)的緊張,
顯然又在大量消耗他本就不多的“存在數(shù)據(jù)”。我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心里一陣發(fā)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學著剛才的樣子,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像一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