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年，你是攝政王。我是你名義上的王妃，正妻！你怎么能親手給自己戴上恥辱綠帽？你難道想被天下人恥笑是畜生的爹嗎？！”
“認下十個來歷不明的兒子，你讓沈家先祖九泉之下怎么合眼？”
“無所謂?！?/p>
就算是尋常農(nóng)夫都不能接受此等大辱，沈灼年卻忍了十年。
他悲傷地看向虛空。
“這十年里，我每天都在后悔，要是提早一天成親，要是我能早一點去接她，她或許就不會死了。”
“每一次我看到火焰，都會想干脆燒死我算了。如果不是為了復仇，我早該隨她而去。生死都不在乎了，旁人的議論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沈灼年說著，臉上又充滿恨意。
“我會替她報仇，還會帶她回來。”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劍。
一箭穿心。
黑鱗衛(wèi)沉默著現(xiàn)身收拾殘局，卻被他揮手喊退。
這個一輩子矜貴的男子，就這樣弓著腰，跪在滿地血泊中發(fā)出野獸般的嗚咽。
“我殺了她，你怎么還不回來？”
那之后，沈灼年找來苗寨秘籍。
按照書上做法處理了沐云舒的尸身，以保我奪舍還魂時有所依托。
可那時，早已過了奪舍邪術規(guī)定的三十日。
三十日后，若死者還未復活，就再無希望。
沈灼年茫然又痛苦地問黎彥，卻再也沒得到新辦法。
“或許我們都錯了?！?/p>
黎彥聲音暗啞，語氣苦澀。
“我們手上沾了太多的血，連上天都不愿原諒。上天不會再給我們與云笙重逢的機會了?！?/p>
沈灼年沉默良久，拂袖而去。
后來，黎彥主持了我的葬禮。
全京城的百姓都來參與。
他們不再為審判我，而是只為送我最后一程。
葬禮結束后，黎彥自囚于皇宮，再也不肯踏出一步。
在他心中，云笙姐姐死了，宮外的一切都蒼白無趣。
葬禮次日，十天沒說話的沈灼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他下了一道罪己詔。
登上泰山，他對著天地，也對著那他本不相信的天神懺悔。
玩弄我的那幫土財主。
對奄奄一息的我視而不見的沐家仆從。
被他一劍穿心的沐云舒。
還有那八個他一手鑄造的怪物孩子。
......
無數(shù)人死在沈灼年手上，成為他不擇手段的復仇路上的墊腳石。
有人無辜，有人死有余辜。
罪己詔頒布后，朝野掀起軒然大波。
而沈灼年卻已經(jīng)換了新的法子。
他親自登上護國寺，三千臺階，一步一叩。
頭破血流。
方丈嫌棄他血氣太重，不肯開門。
沈灼年也不辯解，只默默回到山腳再磕上來一次。
三天三夜后，護國寺大門打開。
方丈沉聲問：“王爺權傾天下，有什么得不到。為何要來求神拜佛？”
沈灼年消瘦的面頰抖動著，竟說不出一個字。
好半晌才低聲道：“我殺孽太重。或許是這樣，她連我的夢里都不來?！?/p>
“世上如果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更早一步抓緊她。方丈，求神佛救我，也救救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