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界能槍，望向窗外飛逝的黑暗。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平板上的紅點停在了城郊一座廢棄教堂。我盯著那個閃爍的光標(biāo)，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界能槍的紋路。"為什么是教堂？"我低聲問。
顧臨淵操控路虎駛過一段崎嶇的土路，眼中金光微閃："古老建筑通常建在能量節(jié)點上。
系統(tǒng)碎片需要大量能量激活。"夜色如墨，唯有車燈劃破黑暗。遠處，
教堂尖頂?shù)募粲按倘霝踉泼懿嫉奶炜?，像一柄指向地獄的利劍。
車停在距離教堂五百米的樹林邊。顧臨淵從后備箱取出一個金屬箱，
里面整齊排列著各種奇特的裝置——發(fā)光的棱鏡、刻滿符文的金屬片、幾管藍色液體。
"拿著這個。"他遞給我一個紐扣大小的銀色圓片，"能量屏蔽器，
能暫時掩蓋你的靈魂頻率。"我接過圓片，它立刻自動吸附在我的衣領(lǐng)內(nèi)側(cè)，
散發(fā)出淡淡的薄荷味涼意。顧臨淵的手指在觸碰我時異常冰冷，不像活人的溫度。
"還有這個。"他又遞來一副半透明眼鏡，"光譜增強鏡，能讓你看到能量流動。
"戴上眼鏡的瞬間，世界變了——空氣中飄浮著無數(shù)彩色光點，
遠處教堂被一層暗紫色的霧氣籠罩，霧氣中不時閃過血紅色的閃電。"那是什么？
"我指向那些閃電。"污染指數(shù)超標(biāo)的表現(xiàn)。"顧臨淵給自己注射了一管藍色液體，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蘇清清正在強行激活模塊。"他脫掉破損的西裝外套，
只穿一件黑色戰(zhàn)術(shù)背心，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
我注意到他左肩有一道奇特的紋身——一個由幾何圖形組成的眼睛圖案，
與我收到的匿名照片上的標(biāo)記一模一樣。"你的紋身......""界域守護者的印記。
"他簡短回答，將兩把界能短刀插在腰后，"準(zhǔn)備好了嗎？"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我們悄無聲息地接近教堂。隨著距離縮短，空氣中的腐敗氣味越來越濃，
像是腐爛的肉混合著鐵銹的味道。眼鏡顯示那層暗紫霧氣現(xiàn)在幾乎凝結(jié)成實體，
像活物般蠕動著。教堂大門早已腐朽，顧臨淵輕輕一推就開了。
內(nèi)部空間比外觀看起來大得多，長椅被推到兩側(cè)，
中央空地畫著一個巨大的、用血紅色顏料構(gòu)成的五芒星。蘇清清跪在五芒星中心，
懷里抱著那個金屬盒子，周圍散落著七根燃燒的黑蠟燭。
但最駭人的是她的樣子——原本清秀的臉現(xiàn)在布滿青紫色血管，
右眼完全變成了機械鏡頭的模樣，左肩的皮膚裂開，露出下面閃爍著藍光的金屬結(jié)構(gòu)。
她的嘴唇快速蠕動，念誦著某種非人類的語言。"晚了。"顧臨淵聲音緊繃，
"她已經(jīng)開始融合。"我強忍惡心，仔細觀察。
光譜眼鏡顯示無數(shù)暗紅色能量線正從五芒星圖案升起，纏繞在蘇清清身上，
像寄生蟲一樣鉆入她的七竅。金屬盒子懸浮在她面前，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刺目的藍光。
"我們該怎么做？"我小聲問。"打斷儀式，奪取模塊。"顧臨淵檢查界能槍，"我主攻，
你掩護。記住，不要直視模塊的核心，那會灼傷你的靈魂。"就在我們準(zhǔn)備行動時，
一個冰冷的東西突然抵住了我的后腦勺。"別動。"女聲輕柔卻危險，
"把武器慢慢放在地上。"顧臨淵身體緊繃，但沒有轉(zhuǎn)身："莫璃。
你總是喜歡這種戲劇性的出場。""顧公子。"女聲輕笑，"好久不見，
你還是這么不解風(fēng)情?！蔽衣D(zhuǎn)身，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亞裔女子。她穿著黑色緊身衣，
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槍口現(xiàn)在正對著我的眉心。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一藍一金，和顧臨淵一樣非人。"這位就是那個有趣的變量？
"她歪頭打量我，"靈魂頻率確實高得反常。""觀測者協(xié)會派你來做什么？
"顧臨淵語氣冰冷。"觀察，當(dāng)然。"名叫莫璃的女子微笑，
"順便提供一點......幫助。"她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口，朝陰影處開了一槍！"??！
"一聲慘叫響起，一個穿黑袍的身影從梁上墜落，手中還握著一把閃著藍光的匕首。
"清道夫的偵察兵。"莫璃吹散槍口的煙，"你們被包圍了，顧公子。
蜂后派了至少二十個精英單位過來。"我心頭一緊。顧臨淵卻似乎不為所動："條件？
""真?zhèn)?，我就不能出于好心幫忙嗎?莫璃假裝受傷的表情，隨即正色道，
"協(xié)會想要模塊的掃描數(shù)據(jù)，僅此而已。你可以保留實體。"顧臨淵思考了一秒，
點頭："成交。"莫璃滿意地笑了，遞給我一個小裝置："拿著這個，
能暫時干擾清道夫的通訊。你們有大約十五分鐘窗口期。"她看向教堂中央，
"儀式快完成了，建議你們快點行動。"說完，她后退幾步，身影詭異地融入陰影中，
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她是誰？"我撿起界能槍，心跳如鼓。"觀測者的高級特工。
"顧臨淵快速檢查莫璃給的裝置，"半人半機械的混血種，擅長情報工作。別擔(dān)心，
他們只觀察不干涉的立場是真實的。"我還有很多疑問，
但教堂中央突然爆發(fā)的藍光打斷了我們。
蘇清清——如果那還能稱為蘇清清的話——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她的身體扭曲成一個不可能的角度，金屬盒子完全打開，里面懸浮著一顆多面體水晶，
正放射出令人眩暈的光芒。"來不及了！"顧臨淵一把拉起我的手，"跟緊我！
"我們沖向中央祭壇。蘇清清的頭猛地轉(zhuǎn)向我們，機械眼紅光暴漲："入侵者！
"她的聲音變成了多重電子音的混合體，刺得人耳膜生疼。顧臨淵抬手就是一槍，
銀光直取蘇清清眉心！但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開，同時揮手射出一道藍紫色能量束。
顧臨淵推開我，自己卻被擊中肩膀，踉蹌著后退幾步。"顧臨淵！"我驚呼。"我沒事！
"他咬牙站直，傷口處閃爍著金色光點，"瞄準(zhǔn)模塊！別讓她完成激活！
"我舉槍瞄準(zhǔn)那顆懸浮的水晶，
但蘇清清——或者說那個占據(jù)她身體的怪物——突然尖叫起來。聲波如有實質(zhì)，
震碎了周圍的彩窗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我本能地抬手遮擋。"蘇晚晚！小心！
"顧臨淵的警告來得太遲。一股巨力擊中我的腹部，將我狠狠撞向石柱！脊椎傳來劇痛，
眼前發(fā)黑。模糊中，我看到蘇清清飄浮在半空，頭發(fā)如蛇般舞動，
機械眼中射出紅光掃描著我。
"高頻靈魂......完美的容器......"她喃喃自語，
"蜂后會獎勵我的......"她朝我伸出手，五指突然延長變成金屬觸須，
直刺向我心臟！我掙扎著想躲開，但身體不聽使喚。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銀光閃過，
觸須被齊根斬斷！顧臨淵擋在我面前，雙眼完全變成了熔金般的顏色，
皮膚下浮現(xiàn)出金色的紋路。他徒手抓住蘇清清再次襲來的觸須，
那觸須立刻如遭雷擊般痙攣起來。"滾出這個維度！"他的聲音帶著金屬質(zhì)感的重音，
震得空氣都在顫抖。蘇清清發(fā)出痛苦的嚎叫，猛地收回觸須。她懸浮的高度又提升了幾米，
金屬盒子里的水晶旋轉(zhuǎn)得更快了，發(fā)出刺耳的嗡鳴。
"她......在召喚什么......"我艱難地爬起來。
顧臨淵扶住我："清道夫 很多”。教堂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十幾個單位在靠近。
我們腹背受敵，情況危急。"聽著”。顧臨淵快速在我手心畫了一個符號，
那符號立刻發(fā)出微弱的金光，"這是界域符文，能暫時強化契約環(huán)的力量。我去奪取模塊，
你守住門口，別讓清道夫進來干擾。”"我怎么可能擋住十幾個——”"你能。
”他握住我的手，金色眼眸直視我的眼睛，"因為你的靈魂頻率是他們的天敵。相信我，
蘇晚晚?！毕嘈盼摇Ｇ笆浪麖奈磳ξ艺f過這句話。我深吸一口氣，點頭："去吧。
”顧臨淵轉(zhuǎn)身沖向祭壇，身形突然變得模糊，速度快得留下殘影。與此同時，
教堂大門被猛地撞開，五個全副武裝的清道夫沖了進來！我舉起界能槍，符文在掌心發(fā)燙。
第一個清道夫剛跨過門檻，我就扣下了扳機。銀光如箭矢般射出，精準(zhǔn)命中他的面具接縫處。
他踉蹌著倒下，但后面四個已經(jīng)分散開來。"發(fā)現(xiàn)高頻變量！優(yōu)先捕獲！
”領(lǐng)頭的清道夫機械音冰冷。我背靠一根石柱，連續(xù)射擊。第二槍打偏了，
第三槍擊中一個清道夫的腿部。他們迅速還擊，藍紫色的能量束擦過我的臉頰，
留下一道灼熱的傷痕。"該死！”我縮回掩體后，檢查彈匣——只剩三發(fā)能量了。
身后傳來激烈的打斗聲。我冒險回頭瞥了一眼，看到顧臨淵正與已經(jīng)完全變異的蘇清清纏斗。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每一次攻擊都帶起金色光?。欢K清清現(xiàn)在更像一個機械與血肉混合的怪物，
四肢延長成鋒利的金屬刃，瘋狂地劈砍著。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我的注意力被迫轉(zhuǎn)回。
清道夫們使用了某種爆破裝置，石柱被炸得粉碎！沖擊波將我掀翻在地，界能槍脫手飛出。
"目標(biāo)捕獲開始?！鳖I(lǐng)頭的清道夫逼近，手臂變形成為某種注射器裝置，
"蜂后需要你的基因樣本。”我拼命后退，手指碰到了掉落的眼鏡。戴上它的瞬間，
我看到清道夫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莫璃！她悄無聲息地解決了最后面的兩個清道夫，
現(xiàn)在正對我比劃手勢?？炊囊馑迹夜室獯舐曊f："你們永遠得不到模塊！
”清道夫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注射器朝我刺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莫璃從背后開槍，
銀光貫穿了清道夫的頭顱。另外兩個迅速轉(zhuǎn)身，但被她干凈利落地解決。"謝了。
”我爬起來，撿回界能槍。莫璃眨眨眼："別謝太早，重頭戲才開始。”她指向祭壇方向。
顧臨淵已經(jīng)奪取了金屬盒子，但蘇清清——或者說那個怪物——正處于崩潰邊緣。
她的身體像充氣般膨脹，皮膚下透出危險的藍光。"她要自爆！”莫璃臉色驟變，
"帶著模塊快跑！”顧臨淵顯然也意識到了危險。他抱著金屬盒子朝我們沖來，
同時大喊："趴下！"我們?nèi)藫湎虻孛?。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后，
熾熱的氣浪席卷了整個教堂。我抬頭看到蘇清清的身體已經(jīng)四分五裂，
但那些碎片仍在空中蠕動，試圖重組。更可怕的是，
爆炸中心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的漩渦，正緩慢地旋轉(zhuǎn)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界域裂隙！”顧臨淵聲音緊繃，"模塊激活到臨界點了！”他迅速打開金屬盒子，
里面的水晶現(xiàn)在完全變成了黑色，表面布滿紅色裂紋。顧臨淵雙手覆蓋其上，
金色光芒從他掌心涌出，與水晶中的黑暗激烈對抗。"幫我！”他咬牙道，
"把你的手放在我手上！”我毫不猶豫地照做。當(dāng)我的手碰到他的瞬間，
契約環(huán)突然變得滾燙！一股奇異的力量從戒指涌出，順著我的手臂流向顧臨淵。
金色光芒大盛，逐漸壓制了水晶中的黑暗。"堅持??！”莫璃在一旁警戒，
"清道夫增援來了！”教堂外傳來更多腳步聲，但我和顧臨淵無法分心。
水晶的裂紋越來越多，最終在一陣刺目的閃光中爆裂成無數(shù)碎片！黑色漩渦劇烈抖動了一下，
隨即如煙霧般消散。與此同時，那些蘇清清的肉體碎片也停止了蠕動，
迅速腐敗成黑色的粘液。"成功了......”顧臨淵長舒一口氣，但隨即臉色一變，
"不對！”他抓起一塊較大的水晶碎片，上面刻著微小的符號："這是復(fù)制品！
真正的模塊不在這里！”莫璃咒罵一聲："調(diào)虎離山！
蜂后真正的目標(biāo)是——”她的話被突然闖入的十幾個清道夫打斷。
他們看到碎裂的水晶和腐敗的殘骸，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立刻通過某種內(nèi)部通訊交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