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溫憲華和康芝芝的家。
還有他們的孩子。
姚晚搬離溫家,住在外面,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治療費愈加高昂。
溫憲華已經(jīng)沒了耐心,給她請人照顧,更沒空搭理她,是死是活,后面,甚至連治療費,都不愿意再出。
可他還是忌憚,怕姚晚背后的姚家,因為此事,來找他挑刺,即使,姚晚和姚家很多年沒有來往過,她還是姚家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血脈至親。
溫憲華不情愿的,給姚晚出治療費用,供她治病。
姚晚病了這么多年,狀況如何,在港城的姚家人,從來沒有派人關(guān)心過,也不過問。
仿佛,這個人的存在,對他們而言,不重要了。
這讓溫憲華放寬了心,他知道姚家人不可能再承認(rèn)姚晚了。
畢竟,她可是一個為了男人,能和家人斷絕關(guān)系的女兒。
是死是活,過的怎樣,都和港城姚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溫憲華撤走了照顧姚晚的人,沒了人照顧,生活無法自理的姚晚,情況更加嚴(yán)重。
小霜繪每天放了學(xué),就前往姚晚的住所,很多次她都留宿,沒有回家,溫憲華就會派人,來接她回家。
他不允許小霜繪跟姚晚,過多的待在一起,偶爾來看望一下可以。
畢竟溫霜繪,還是他溫憲華的女兒,再怎么樣,也該待在溫家,而不是姚晚那個連自己都顧不上的人身邊。
八歲那年,小霜繪和溫思雨,在樓梯口起了爭執(zhí)。
溫思雨惱羞成怒,伸手推了她一把,小霜繪被推的后退,腦袋撞到了樓梯欄桿上。
而溫思雨自己沒有站穩(wěn),從樓梯口摔了下去。
她哭的大聲,康芝芝匆忙的趕過來,將她扶起,問這是怎么了。
溫思雨哇哇大哭,鬧的又兇又狠,說是溫霜繪把她推下來的。
小霜繪撞在欄桿上,還沒有緩過神來,解釋的話沒說出口,著急趕來的溫憲華一聽,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八歲的小霜繪臉上。
小霜繪白皙的臉蛋上,多出鮮紅的五個手指印。
她聽不清,看不清,只感覺耳邊一陣轟鳴刺耳的聲音,久久圍繞著她。
眼前的父親,是如此的陌生,不,他根本不是她的父親,他是別人的爸爸。
溫憲華惡毒謾罵的話語傳來,他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推妹妹,她的心,這么嫉妒惡毒,小小年紀(jì),就知道排擠親人。
小霜繪無助的看著他,不斷搖頭,說她沒有推溫思雨,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為什么不聽她的解釋。
溫憲華咄咄逼人的模樣,像一張可怖的惡鬼面孔,他說,怎么摔下去的人不是她,偏偏是妹妹。
小霜繪忍著疼痛與悲傷,看見康芝芝懷中的溫思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溫憲華過去抱著溫思雨,和康芝芝一起送她去醫(yī)院。
走之前,他讓小霜繪自己在那閉門思過。
小霜繪在溫家走了一圈,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她,問她疼不疼,有沒有事。
是啊,這里不是她的家。
小霜繪不敢去母親那里,她怕媽媽看到了她這個樣子,會偷偷流眼淚,她只有媽媽了,不想讓她難過。
小霜繪默默的在房間里,給自己涂了藥,坐在角落里,蜷縮起來。
溫憲華和康芝芝,帶著溫思雨回來后,溫憲華給她買了很多禮物,補償她。
不忘給溫少延帶了一份。
唯獨沒有小霜繪的。
吃飯時,溫憲華冷漠的眼神,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不讓小霜繪上桌吃飯,說這是她推妹妹的懲罰。
小霜繪捧著碗,站在旁邊扒著白米飯。
她一滴淚都沒有流。
因為會心疼她的人,不在這里。
康芝芝說著勸導(dǎo)的話語,卻絲毫沒有讓小霜繪過來吃飯的意思。
她盯著小霜繪精致的五官,和絕色的容貌,手中筷子掐緊,調(diào)侃著說,小霜繪怎么長得那么漂亮,一點都不像溫憲華,長得黑漆漆的。
這話讓溫憲華很不高興,他長得丑,他的女兒長得漂亮,有什么問題嗎?
康芝芝依然是笑著說,肯定是因為姚晚漂亮,溫霜繪遺傳了姚晚的好基因,沒有遺傳到他的。
溫憲華心中起了疑心。
可是當(dāng)初,姚晚那么愛他,溫霜繪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一定是他多想了。
從那以后,溫憲華更加不愿意支付姚晚的治療費用。
一次拖的比一次晚,甚至無視。
沒了錢,沒有醫(yī)院愿意接納姚晚。
小霜繪沒有辦法,只能去求溫憲華,求他救母親,求他不要斷掉治療費,錢,她以后會還給他的。
溫憲華這才愿意支付姚晚的治療費。
支撐小霜繪待在溫家的信念,也只有姚晚。
為了媽媽,她什么都可以。
……
溫霜繪的目光緩緩挪開,沒什么情緒,“說吧,叫我回來,有什么事。”
康芝芝笑著說,“一家人,總是要團(tuán)聚的,霜繪,你看看你不在家的這幾年,都瘦成這樣了,一個人在外不容易吧。”
“康阿姨,你不累嗎?!睖厮L盯著她彎起來的嘴臉,“垃圾袋都沒你能裝?!?/p>
康芝芝的笑容僵在臉上。
坐她旁邊的溫思雨,從溫霜繪進(jìn)來到現(xiàn)在,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三年不見,這死丫頭倒是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她內(nèi)心嫉妒到發(fā)狂。
憑什么都是一個爹生的,她就平平無奇,溫霜繪就能這么驚艷。
“溫霜繪,你怎么跟我媽說話的!”
溫思雨身穿昂貴的名牌裙子,做著精致的發(fā)型指甲,妝容化的很齊全,一張臉上盡是不滿。
溫霜繪淡然的瞥向她,神色平靜,“你也知道是你媽,不是我媽。”
她明明身上穿的很松弛,從內(nèi)由外,散發(fā)出來一種隨性,臉上也看不出來妝容的痕跡,可就是美的過分。
溫思雨又氣說不過她,又氣自己沒她好看,只能吐出一句,“沒教養(yǎng)的野蠻丫頭!”
溫霜繪從容不迫,自然接上她的話,“我沒爹沒媽,當(dāng)然沒教養(yǎng)?!?/p>
“噗嗤?!睂γ孀臏厣傺尤滩蛔⌒Τ雎?。
意識到自己笑的場合不太對時,他趕緊收起上揚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