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林辰和蘇清月之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每天放學后，林辰會先去寵物診所接雪球換藥，然后帶著貓糧和保溫箱去后山的秘密基地等蘇清月。她總是在五點半準時出現(xiàn)，換下校服外套，露出里面洗得發(fā)白的便利店制服——原來她打工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晚上七點到十一點的晚班。
“今天雪球怎么樣？”她會一邊問，一邊熟練地打開保溫箱，用棉簽蘸著溫水給雪球擦臉。
“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能稍微走路了?！绷殖蕉自谒磉?，看著雪球用三條腿支撐著身體，蹭蘇清月的手指。
他們很少有多余的對話，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蘇清月照顧雪球，林辰則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假裝擺弄相機，實則鏡頭一直對著她。他拍了很多照片：她給雪球喂食時專注的側(cè)臉，制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那道淺淺的疤痕（后來才知道是上次救貓時被鐵絲網(wǎng)劃傷的），夕陽下她抱著保溫箱離開的背影……這些照片都被他存進了手機的加密相冊，命名為“秘密”。
周三那天，林辰因為攝影社活動遲到了十分鐘。趕到后山時，發(fā)現(xiàn)蘇清月正蹲在地上，用紙巾擦著雪球的爪子，而雪球卻不安分地扭動著，發(fā)出“喵嗚”的抗議聲。
“怎么了？”林辰跑過去。
“它好像想上廁所，但不肯在箱子里。”蘇清月的額頭上滲著汗，制服領口沾了點貓毛，“我試過抱它去草叢，它又不敢動。”
雪球的后腿還不能用力，走路一瘸一拐。林辰想了想，從書包里拿出一條干凈的毛巾鋪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雪球抱到毛巾上。“試試這樣？”
雪球在毛巾上轉(zhuǎn)了兩圈，終于放松下來。蘇清月看著林辰笨拙卻細心的動作，突然說：“你好像很會照顧小動物?！?/p>
“以前養(yǎng)過一只金毛，叫‘阿?！?，”林辰笑了笑，“初三的時候老死了，我哭了三天。”
這是他第一次在蘇清月面前提起自己的事。她安靜地聽著，眼神柔和了許多：“阿?！莻€好名字?！?/p>
“雪球也會好起來的?！绷殖娇粗叵淅镏匦滤サ男∝?，“等它好了，我們帶它去曬太陽?！?/p>
“我們？”蘇清月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尾音微微上揚。
林辰的臉頰瞬間發(fā)燙，趕緊別開視線：“我是說……你和我，還有雪球?！?/p>
蘇清月沒說話，只是低頭繼續(xù)給雪球整理紗布。但林辰看到，她的耳朵尖悄悄紅了。
那天晚上，林辰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只有三個字：“謝謝你。”
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回復：“明天要不要一起給雪球買個貓窩？寵物診所門口那家店在打折。”
等了十分鐘，手機震動起來。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