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我終于...記起你了..."
雷歐在劇痛中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空中。腳下是燃燒的熔爐廢墟,無數(shù)金色光點如螢火蟲般升騰,每一粒光塵里都映著瑟琳娜破碎的面容。左肩的烙印不再灼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刺痛,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的根須從傷口處生長出來。
"你終于醒了。"
大主教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雷歐低頭看去,看到那位白發(fā)老者被十二道符文鎖鏈吊在半空。老人胸前的圣焰勛章已經(jīng)碎裂,露出下面蠕動的黑色蠕蟲——那些是教廷用來抽取圣力的"噬光蟲",此刻正拼命往老者體內(nèi)鉆去。
"瑟琳娜..."雷歐掙扎著想要移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正在光化。每一寸皮膚下都流淌著金色的能量,像被包裹在液態(tài)陽光中。
熔爐廢墟突然劇烈震動,一根通天的光柱沖破煙塵直貫云霄。雷歐看到光柱底部站著一個人影——銀發(fā)如瀑,翡翠色的眼眸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胸口懸浮著一顆微縮的熔爐核心,正有節(jié)奏地明滅。
"你...不是..."大主教的聲音戛然而止,十二道鎖鏈同時崩斷。老者瘋狂地大笑起來:"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血月魔女!那些記憶、那些實驗...哈!我們居然喚醒了初代圣王的共軛女神!"
雷歐的光化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飄向光柱。接近瑟琳娜的瞬間,他看到了令他窒息的真相——女孩半邊身體保持著人類的形態(tài),另半邊卻由流動的金色火焰構成,火焰中隱約可見六翼天使的虛影。她胸口的核心正是熔爐的微縮版,無數(shù)金色符文在表面流動,拼寫出古老的精靈語:
【共生之契·永焰之誓】
"雷歐..."瑟琳娜飄落的銀發(fā)掃過他的臉頰,帶著熔巖冷卻后的溫熱,"我記起來了...全部..."她伸手觸碰雷歐的臉龐,指尖的金焰卻沒有灼傷他,"當年王座上的不是我一個人...你為我承受了圣焰穿心的痛苦..."
雷歐終于明白記憶碎片里缺失的部分——燃燒的王座上,六翼天使將權杖刺入自己胸膛時,同時也將另一柄短劍刺進了身旁女子的心臟。飛濺的骨灰中,圣焰與精靈皇室的血脈融合成了永恒的契約。
大主教突然暴起,用斷裂的圣杖刺向瑟琳娜的后背:"那就一起毀滅吧!"
雷歐本能地張開光翼阻擋,卻看到瑟琳娜頭也不回地抬手。一縷金焰從她指尖射出,精準地擊碎法杖的同時,將大主教轟飛出去。老者在半空中的慘叫戛然而止——他的身體正在光化,皮膚下鉆出的噬光蟲全部變成了金色晶體。
"別殺他。"雷歐抓住瑟琳娜的手腕,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高得驚人,"他只是...被利用了..."
瑟琳娜轉(zhuǎn)頭看向墜落的大主教,翡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掙扎。最終她只是輕輕一揮手,將老人送出了即將崩塌的熔爐廢墟:"讓他活著...看著圣焰教廷的真相..."
整座地下圣所開始崩塌,巨大的石塊如雨點般墜落。瑟琳娜的光翼展開到極致,將雷歐護在下方。透過半透明的羽翼,雷歐看到她胸口的核心正在不穩(wěn)定地閃爍——那些從熔爐抽取的能量正在反噬她的身體。
"我們得離開這里。"雷歐撫摸著她發(fā)燙的臉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也變成了半透明狀態(tài),"你的力量...快撐不住了..."
瑟琳娜搖搖頭,指向光柱頂端:"那里...有出口..."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聲,仿佛同時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你要答應我...找到教廷地下的...精靈族遺跡..."
一道刺目的金光突然從天而降,將兩人包裹其中。雷歐感覺自己被無數(shù)記憶碎片沖擊著——他看到瑟琳娜作為精靈公主站在星墜城之巔,看著初代圣王率領圣焰軍團出征;看到她在圣壇上用自己的鮮血繪制傳送陣;最后看到她躺在冰冷的石棺中,胸口插著那把他曾用來刺穿自己心臟的短劍...
"原來...我早就..."雷歐的話未說完,光柱突然收縮成一道漩渦。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覺到瑟琳娜的唇瓣輕輕貼上他的額頭,留下一句輕如耳語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