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是只吸血鬼,可他缺總是嫌棄我血的味道,「一股大蒜味兒,難喝死了。」
直到我遇到一只不會嫌棄我血的吸血鬼。原有的契約斷開后,言川給我瘋狂打電話?!腹纫簦?/p>
為什么不接電話?」終于打到第一百個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性感的聲音中帶點暗啞。
「我老婆睡了,剛折騰太晚了,有事明天說,掛了?!箤γ?zhèn)鱽砹思怃J的爆鳴聲。
「那是我老婆!你放開我老婆!你怎么連大蒜味兒的血包也下得去手!」「……」
1.人類與吸血鬼斗了幾百年,終于迎來了和平共處的一幕。就像現(xiàn)在,
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言川就是一只雜交吸血鬼。白皙通透的皮膚,琥珀色的瞳孔,
乖乖的長相下隱藏著鋒利森白的獠牙。他很渴,吸血鬼簽訂血契后,
需要向?qū)Ψ蕉ㄆ谒魅⌒迈r的血液。我主動解開襯衣,向他露出脆弱的頸部。
我看到他的瞳孔在不停跳動的脈搏的引誘下變成了淡紅色。
可他卻嫌棄地把我從他身上推下來道:「我不喝,你的血一股大蒜味兒,難喝死了。」
這一次,我懶得慣著他,扣上扣子,拿起車鑰匙,留給他一句:「愛喝不喝,咋不渴死你?!?/p>
我知道他一直埋怨我趁著他意識不清醒時和自己簽訂血契。言川討厭吸血鬼,
可他無法控制自己血液里流淌著一半的血族基因。他忍了十幾年,
但成年的時候還是無法控制住想要飲血的沖動。我還記得當(dāng)年他紅著眼眶,
渾身上下透露著破碎感,像只落水的小狗黏在我身上求我?!腹纫?,我好難受,
讓我咬一口吧?!刮曳磸?fù)跟他確認,甚至帶他找了醫(yī)生。「醫(yī)生,你確定他現(xiàn)在是清醒的嗎?
」醫(yī)生透過玻璃看著病床上蜷縮在一團的言川,給了我確切的答案?!甘堑?,
像他這種混血的,沒有那么強的飲血沖動,如果他真的想喝,你可以少量多次喂給他?!?/p>
我坐在病床前,把手腕給他,撐著臉道:「喝吧,醫(yī)生說可以?!?/p>
我和他就是在那時定下的血契。但他穩(wěn)定下來后,卻驚恐地朝我喊:「你在做什么?」
我一直以為他是害羞,后來我才明白他是在怪我,怪我讓他失去人性,徹底淪為了吸血鬼。
回憶戛然而止,我的車已經(jīng)開到了可以解除血契的辦事處。
辦理人是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純種吸血鬼,銀色面具遮住了大部分,
只露出了清瘦的下巴和一雙暗紅色的雙眼。「你是人類的警察?」
我反問道:「解除契約還要詢問職業(yè)?」男人輕笑一聲道:「不需要的,警察小姐,
不過解除血契,主動解除方會被反噬,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里,你想好了嗎?」
我果斷地點了點頭,與其狼狽地糾纏,倒不如痛快地放手。男人勾唇一笑,
沒有給我一張解除契約,反而是一張更換契約?!负慰嗄??不如換一個血契,
警察小姐愿意做我的主人嗎?」吸血鬼引誘人類是很容易的,比如說現(xiàn)在,
我恐怕真的是鬼迷心竅了。那雙暗紅色的瞳孔在誘惑著我在契約上簽下字。等我反應(yīng)過來,
那個叫祈年的男人眉眼彎彎地看著我,性感的唇微啟道?!肝椰F(xiàn)在可以叫你老婆了嗎?」
2.我摔了筆,冷笑了兩聲,「你剛勾引我了?」這是吸血鬼的一項異能。祈年不知廉恥,
笑著承認道:「是的,老婆,我剛勾引你了。」該死,作為一個資深顏狗,
看著他笑得那么好看,我的氣突然消了?!改憔筒慌挛业难菛|北大醬味的嗎?」祈年一愣,
隨后笑得更漂亮了,「無妨,剛好我是東北人,警察小姐一定很好吃。」我:「……」
確實如祈年所說更換比解除更有優(yōu)勢。就這樣,我?guī)丶伊?。一進門,
祈年把我的頭發(fā)撩到一邊,用鼻尖在我的頸窩輕蹭。「谷音,更換契約會疼一點,
我會盡量輕一點的?!贡M量全是假的。祈年眼里像是有沉睡了千年的欲望,
汗水順著他的下頜晃落到我的鎖骨。埋藏在血管里的契約被另一種更霸道更強勢的力量覆蓋。
在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我聽到祈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原來是原有的契約斷開后,
言川察覺到后給我瘋狂打電話。在打到第一百個時,祈年接聽了,對面?zhèn)鱽砹藢ξ业馁|(zhì)問。
「谷音!為什么不接電話?為什么斷開契約?你不要我了嗎?」言川從歇斯底里到聲音哽咽。
祈年輕笑一聲,性感的聲音中帶點暗啞。「我老婆睡了,剛折騰太晚了,有事明天說,掛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尖銳的爆鳴聲。「什么你老婆!那是我老婆!你給我立刻馬上放開谷音!
你怎么連大蒜味兒的血包都下得去手!
你這他媽跟喜歡吃我媽用切完蒜的刀切西瓜有什么兩樣!」「……」要不是沒力氣了,
我高低得罵他兩句。第二天,我是被言川的父親叫過去的,
一個和善且富有影響力的人類領(lǐng)導(dǎo),言景明?!腹纫?,我家小川比較任性,說話不過腦子,
容易中傷人,希望你能多擔(dān)待點?!寡源ü烙嫳凰钟?xùn)得狠了,現(xiàn)在一句話不敢說。
我擺了擺手起身道:「伯父,我不想替別人養(yǎng)孩子了,以后希望言川遇到更好的人?!?/p>
言川終于憋不住了,朝我背后大喊道:「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他上前牽住我的手,
耷拉著腦袋,聲音哽咽,「谷音,我再也不說你是大蒜味兒的血了,口味我可以改,
但是你能不能別走?」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軟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好被一只大手擋了回去。
祈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一只手捂著我的嘴,
另一只手夾著煙抵在距離言川眼睛一厘米的位置。
「你家長沒告訴過你吸血鬼不能勾引別人的老婆嗎?」
怪不得我剛想說的話和腦子里想的不一樣,言川動用能力了,我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祈年瞇著眼,看到言景明時,嘴角勾到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原來是個雜種,
怪不得這么沒教養(yǎng)?!寡源☉嵟搅藰O點,他最討厭被人說血統(tǒng)的事情,擼起袖子要打祈年,
但下一秒?yún)s被言景明按著腦袋給祈年鞠躬。言川震驚道:「爸!你這是做什么?」
我聽到了言景明壓低聲音對言川說:「小川,你也該長大了,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事不能碰。
」但言川根本聽不進去,甩開他父親的桎梏,紅著眼眶跑了出去。祈年送我去工作時,
我嚴肅地問道:「你不只是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吧,連言景明都不敢惹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祈年伸手幫我整理了頭發(fā),溫柔地說道:「警察小姐對我是不是過于生分了,
這讓我心很痛的,能不能像昨晚一樣纏著我叫老公?!刮遗拈_他的手,下車關(guān)門前,
對他說道:「晚上回來給我答案,如果答案不滿意,我不介意再解除一次契約?!?/p>
祈年用目光侵犯我的臉,笑眼彎彎道:「好的,老婆?!?.剛一進警察局,
局長給所有成員看了近期的監(jiān)控。一到晚上,有不少人類會突然消失,
再次找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具被吸的干癟的尸體。市里為了避免騷亂,
把這些消息暫時壓了下去。局長捏著眉心,
煩躁地說道:「這一看就是住在地下城的吸血鬼干的,
當(dāng)年言景明就不該推行吸血鬼和人類和平共處的政策,人類與吸血鬼本就是天敵?!?/p>
言景明有個優(yōu)雅的吸血鬼夫人,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實行的這項政策,
為很多吸血鬼與人類的組合家庭做出了巨大貢獻。但并不是所有人和吸血鬼都能接受。
局長捏了捏眉心,下達命令道:「谷音,你帶一小隊晚上去地下城區(qū)看看?!?/p>
因為我大蒜味兒的血液味道,許多吸血鬼很少靠近我,
所以局里很多去地下城的任務(wù)都由我?guī)ьI(lǐng)。我剛換了便裝,
局長那邊卻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谷音,言川失蹤了!」我的心停止跳動了一下,
為什么時間那么巧。「如果在地下城區(qū)發(fā)現(xiàn)了言川,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人活著帶回來。」
我知道他為什么那么焦急。言川不止是領(lǐng)導(dǎo)的寶貝兒子,更是人類與吸血鬼和平相處的象征。
言川一直埋怨嫌棄的雜交血統(tǒng),其實在推動城市和諧有著重要作用。可現(xiàn)在他消失了。
無論他死在哪一邊,對我們這個城市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我必須帶他回來。
我們跟著監(jiān)控一路尋找著言川的痕跡。言川跑到了地下城區(qū)最北邊黑市,
那是地下城最危險最殘忍最沒人性的地方。言川為什么會去哪個地方?
看到臺子上被五花大綁的言川我才明白,原來他是被拐到這來的。「大家來看一看,
混血吸血鬼還是挺少見的吧,您瞅瞅這漂亮的眼睛,還有這鋒利的牙齒……」
正在擺弄言川戴著面具的主持人突然尖叫了一聲?!父乙遥銈€小崽子活膩了是吧?」
「我爸是地上城領(lǐng)導(dǎo),你再不放了我,我讓我爸弄死你。」
言川本以為提了他爸在場所有人都會害怕,然而下一秒拍賣的價格更高了。
高臺上慵懶的聲音響起:「三千萬。」言川:「……」我能聽得出來,那是祈年的聲音。
他為什么在這?我一看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到第二天凌晨了,因為工作我錯過了和他的約定。
言川在臺上破口大罵,「我草你媽的祈年!」就在主持人拿著銀刀要剜進言川眼睛里時,
我在暗中一槍爆頭。人群中一時間混亂無比,尖叫連連?!覆缓靡馑?,我更喜歡零元購?!?/p>
我抓著言川的領(lǐng)口往外跑,言川感動地在我后面嗚嗚地叫著我的名字?!竼鑶瑁纫?,
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埂搁]嘴,你往前跑,我墊后?!刮赵陂T把手時,
身后貼上來了一具冰涼的胸膛?!腹纫簦氵t到了,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p>
言川見我沒有跟上來,折返回來突然撞開祈年,「別碰谷音,你個戀尸癖的死變態(tài)?!?/p>
「你接近谷音不就是為了把谷音變成和那個房間里女人一樣!」那個房間的女人?祈年不語,
暗紅色的眸中仿佛波濤洶涌。4.「谷音,跟我來!」言川拉著我的手跑,
從一個墓地的一口棺材里鉆了進去。黑色復(fù)古式的棺材內(nèi)部鋪滿了白色的花朵,
但把花朵移開后,里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我的名字。從淺到深,從扭曲到規(guī)整,
一筆一劃附著著陰冷粘稠的情緒?!竟纫簟⒐纫?、谷音……】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祈年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像是在進行一場狩獵游戲,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暗沉。
他聲音低沉地命令道:「谷音,別再往里走了。」言川把廊道里的雜物推到祈年身上,
邊跑邊說:「別聽他的,我一定要讓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寡源◣遗苓M了一間房間,
順手反鎖住門。打開燈的時候,我的呼吸一滯。這間房子里擺滿了白花花的尸骨,
一具一具完完整整地被擺放在鋪滿花的棺材里,整整有幾百具,全是成年人類女性的尸體。
「那個叫祈年的變態(tài)有收集人類尸體的癖好!你再跟那個變態(tài)在一起,
外面那口棺材就是給你住的!」門把手瘋狂地轉(zhuǎn)動,仿佛下一秒祈年就要破門而來。
「親愛的,開門。」「去你媽的親愛的!都說了谷音是我老婆!就算她是大蒜味的!
也是我的!」言川推翻了那些棺材和尸骨擋住門:「他還想殺了我!
最近的人類失蹤案就跟他有關(guān)系!我當(dāng)時跟著他來到地下城,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突然被人打暈了,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祈年的聲音越來越狠厲?!秆源?,我真后悔剛沒把你殺了?!箖扇藬R著一扇門吵得不可開交。
我扶額道:「行了,別吵了!從后門走,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把你安全帶回地上?!?/p>
我?guī)е源◤牧硪粭l隧道很幸運地遇到了言景明帶著另一小隊人員接應(yīng)。「爸!
你們終于來救我們了!」言川拉著我的手喜出望外道:「谷音,我們得救了!」
就在我們都松了一口氣時,言景明臉上的表情卻怪異無比。我皺著眉,
一把拉著言川撲倒在地?!感⌒?!」子彈擦著臉頰邊的空氣擊碎了旁邊的石頭。
開槍那人冷笑道:「言少爺,我們不是來救你的,是來殺你的?!寡源ǖ哪樕蝗蛔兊脩K白,
苦笑了兩聲,「爸,你這是做什么?我是言川啊?!股弦豢踢€在臺上拼爹的言川,
這一刻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小川啊,還記得你小時候做的噩夢嗎?夢到你媽媽被人吃了,
你太傻了孩子?!埂溉绻菈簦瑸槭裁茨隳怯郎奈韹寢寘s再也沒回過家?」言川一愣,
隨后咆哮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言景明拔槍對準言川。我舉起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