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兇?”陳警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濃烈的困惑和一絲被愚弄的慍怒。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本法醫(yī)證,銳利的目光反復掃視著證件上的照片和鋼印,
又死死地盯住我的臉,似乎在尋找哪怕一絲一毫的偽造痕跡。但眼前這張臉,
與證件照上林晚的輪廓、眼神,那份屬于法醫(yī)的獨特冷靜氣質,完美地重合了。證件是真的!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迷霧瞬間籠罩了他?!傲滞矸ㄡt(yī),我需要一個解釋!
一個能說服我的解釋!你說你不是兇手,是幫兇?幫誰的兇?趙天宏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重重地將證件拍在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我沒有立刻回答,身體向后靠進冰冷的椅背,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陷入了某種沉重的回憶。詢問室慘白的燈光落在我的臉上,
勾勒出幾分疲憊的陰影。我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聲音也低沉下去,
帶著一種抽絲剝繭的緩慢:“趙天宏……他死于昨晚深夜的‘蘭亭’會所,
死于胰島素注射過量誘發(fā)的心源性猝死。這一點,千真萬確。現場清理和尸體轉移布置,
也是我親手完成的?!蔽姨鹧郏详惥黉J利探究的目光:“但按下注射器的那個人,
不是我。”“那是誰?”陳警官追問,身體不自覺地前傾。我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拋出了一個更令人震驚的問題:“陳警官,您是否還記得,
七年前轟動一時的‘星光制藥’特大商業(yè)泄密及投毒案?”陳警官眉頭緊鎖,
努力回憶:“星光制藥?有點印象……好像是核心研發(fā)數據被竊,導致公司破產,
創(chuàng)始人夫婦……雙雙跳樓自殺?當時定性為商業(yè)惡性競爭導致的悲劇。
這……和趙天宏有什么關系?”“關系重大?!蔽业难凵褡兊帽?,“星光制藥的創(chuàng)始人,
叫蘇明遠。他的妻子,叫周雅。而他們的獨生女兒,在父母‘自殺’、家破人亡后,
被遠房親戚收養(yǎng),隱姓埋名,改換了身份……活了下來。”我的聲音頓了頓,
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沉重:“那個女孩,蘇蘇蔓?!标惥倜偷氐钩橐豢诶錃猓?/p>
眼睛瞬間睜大:“你是說……現在的你……蘇蔓……她是……”“是的。”我平靜地點頭,
“蘇蔓,就是星光制藥蘇明遠夫婦的遺孤。
家所有產業(yè)、并最終將‘星光制藥’改頭換面變成如今‘宏遠生物’的人……”我微微停頓,
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個名字,“正是趙天宏!”“轟!”仿佛又一道驚雷在陳警官腦中炸響!
他徹底僵住了,無數線索碎片開始在他腦海中瘋狂旋轉、碰撞、重組!
“所以……”他的聲音干澀無比,“蘇蔓……她才是……真正的復仇者?
殺趙天宏的……是她?!”“復仇?不,陳警官?!蔽揖従彄u頭,
眼神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悲憫,“這不僅僅是復仇。這是一場……遲到了七年的審判。
一場由‘受害者’親手執(zhí)行的、對真正惡魔的終極審判?!蔽业哪抗庠俅巫兊糜七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