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抖得按不準屏幕。我發(fā)動車子。引擎的聲音比剛才更清晰，像在回應她的叫囂。

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斑@老太太，剛才還說人家壞話呢……”“就是，

人家接自己孩子，她攔著干啥？”“看那樣子，以前沒少欺負人家吧？”張桂蘭聽見了，

臉更紅，沖著那些人喊：“關你們什么事！滾！”沒人理她。我掛擋，松手剎。

車子往前挪了一點。張桂蘭急了，往前跑了兩步，想攔在車頭前。我踩下剎車，

冷冷地看著她。她的腳停在離車頭不到半米的地方，大概是怕被撞，又不敢再往前?！傲洲?！

你要是敢開過去，我就躺地上！”她色厲內荏地喊。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幾秒鐘后，

她的眼神躲閃了，往后退了一步。周圍有人笑出了聲。我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過她身邊。

后視鏡里，張桂蘭站在原地，手攥成拳頭，使勁跺了下腳。那些看熱鬧的人，

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帶著嘲諷?！皨寢?，奶奶剛才好兇?！泵让仍诤笞÷曊f。

我透過后視鏡看她，她正扒著車窗，往后面看，但很快轉回來，對著我笑，“媽媽，

我們去哪里呀？”“回家。”我說，“回我們自己的家?！薄疤昧?！”萌萌拍了拍手，

“我想我的小熊了。”“嗯，小熊在家等你呢。”我笑了笑。車子駛出張桂蘭家的小區(qū)。

門口的保安又看了一眼，這次的眼神，沒了之前的輕視，多了點探究。我沒在意。

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陽光從車窗照進來，落在萌萌的臉上，她瞇著眼睛，

哼起了在幼兒園學的歌。調子有點跑，但聽得出來，她很開心。我握著方向盤，

手指不再僵硬。心里那股緊繃的勁兒，慢慢松了。像卸下了一塊壓了很久的石頭。

以前總覺得，日子過得憋屈，像被什么東西捆著，喘不過氣。現(xiàn)在，好像一下子解開了。

雖然未來的路還長，帶著孩子，肯定不容易。但至少，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

不用再忍氣吞聲。萌萌在后座，一會兒數(shù)路邊的樹，一會兒問我什么時候能到家。

我一一回應。她的聲音，像清泉，洗去了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