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安陽候府,此時竟能出這般一位絕色佳人。真是祖宗保佑!思及兒子先前所言之事,
老太太笑得越發(fā)慈愛,自手腕上捊了只碧玉鐲子,給宋昭月戴上。
碧玉鐲子戴在宋昭月瑩潤如雪的手腕上,翠綠與白皙相互映襯,越發(fā)顯得玉手纖纖,
膚若凝脂。“多謝祖母!”宋昭月淺笑盈盈謝道。她方才一直留意老太太神色,
瞧出老太太眼中滿意與驚喜,心中方松了口氣。她這步棋走對了!“月兒養(yǎng)于我膝下多年,
今日方得見其真容!”柳氏自嘲道,“月兒這般行徑,可真是讓人寒心!”“二妹妹,
我娘辛苦養(yǎng)育你多年。你竟如此欺瞞,可見是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一旁的宋明煙隨之怒斥,滿臉悲憤。宋昭月心中暗自冷笑,柳氏與宋明煙這般一唱一和,
分明是要將不念養(yǎng)恩、心機深沉的罪名強加于她。她當(dāng)初遮掩美貌,只為避開高門聯(lián)姻,
一心只想從父親的弟子中擇一清白讀書人家嫁了,過些平淡安穩(wěn)的日子。
柳氏卻逼她嫁進柳府那等火坑,她豈能坐以待斃?展露真容,增添自身反抗籌碼,
不過是無奈之舉。她知曉,顯露美貌后或許會引來麻煩,但她從未擔(dān)心會被送去做妾。
老太太和父親還是要臉的,安陽侯府多年以來,除進宮或者嫁入皇室為側(cè)室的姑娘外,
從無送女子出去做妾的先例。老太太出身清貴,她的幾個庶女皆嫁為正妻。
如嫁給老侯爺?shù)茏拥娜霉煤退墓霉?,如今夫婿有為,家風(fēng)清正,日子順?biāo)烊缫狻?/p>
宋昭月本亦欲效仿,可柳氏偏不允許,她唯有另謀出路。雖前途未卜,但縱是再差,
也強過嫁入柳家?!澳赣H,我……”宋昭月淚光點點,“今日梳起劉海,
只是為了配老太太賞的這件裙子。若您不喜,我今后便將劉海放下來就是。
”“你……”聽到宋昭月左顧而言他,輕描淡寫地將事情推于搭配衣裙上,
宋明煙氣得七竅生煙,指著她就要開罵。尚未待她再開口,宋惕守怒喝一聲:“夠了,明煙,
你的教養(yǎng)何在!手指著自家妹妹,成何體統(tǒng)!”他轉(zhuǎn)頭又溫聲對宋昭月道:“月兒,
日后就將劉海梳上去,如此甚好。”后院之事雖他不過問,然并非不知曉。
柳氏欲將昭月嫁給她那不爭氣的侄子一事,他亦是知情。念在柳氏給自己生的兩個兒子份上,
將昭月送給柳家倒也無妨。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昭月豈是柳家所能覬覦。
見父親竟替宋昭月說話,宋明煙心中怒火高漲,恨不得上前撓花宋昭月那張狐媚子的臉,
但在父親嚴(yán)厲目光下,還是不敢再造次,只得老實低頭。手中帕子被她當(dāng)成宋昭月的臉,
幾近扯爛。柳氏在一旁臉色陰沉,眼底寒芒閃爍。洗塵宴畢,眾人陪著老太太又說了會話,
便欲告退。柳氏看著老太太身旁的宋昭月,眼色深沉。待離了老太太院子,
今日她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丫頭。既然老太太和侯爺打算將這丫頭高嫁,以幫扶侯府。
她更要好好調(diào)教,磨去她一身反骨,方能讓她日后乖乖幫襯府里。宋昭月正要起身之際,
被老太太一把拉住?!霸聝罕懔粝铝?,自今夜起,月兒搬至我院子,陪伴老身。
”宋昭月驚訝不已。她料到今后老太太會護她,卻未想到老太太如此果斷,今夜便將她留下,
絲毫不給柳氏磋磨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