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夜決裂三周年結婚紀念日當晚十一點,傅沉川推開家門時,屋內一片漆黑。
他松了松領帶,隨手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fā)上,摸黑走向臥室。"溫念?"他輕聲呼喚,
以為妻子已經睡了。燈突然大亮。傅沉川瞇起眼適應光線,看到溫念端坐在餐桌前,
面前是已經冷透的牛排和燃盡的蠟燭。她穿著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那條湖藍色連衣裙,
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中的疲憊。"你回來了。"溫念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傅沉川這才想起今晚的約定。他急忙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上面有十七個未接來電和五條短信。
"抱歉,今天臨海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從七點等到現(xiàn)在,三個小時。
"溫念打斷他,"餐廳打烊了,服務生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可笑的棄婦。
"傅沉川走到她身邊,想握住她的手:"我補償你,明天我們...""不用了。
"溫念抽回手,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簽字吧。
"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大字刺入眼簾。傅沉川愣在原地,仿佛不認識這幾個字。"別開這種玩笑。
"他勉強笑道。溫念抬起頭,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決絕:"傅沉川,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
"傅沉川這才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跡。
他胸口突然一陣刺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為什么?"他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
溫念站起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
盒子里靜靜躺著兩枚戒指——他們的結婚對戒。"記得上周三嗎?"她問,
"我發(fā)燒到39度,打電話求你回來送我去醫(yī)院。"傅沉川皺眉回憶,
那天他正在和日本客戶談判。"我讓助理...""對,你讓助理送我去醫(yī)院。
"溫念輕笑一聲,"然后三天沒露面,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當時在東京...""上個月我生日,你說要給我驚喜。"溫念繼續(xù)說,
"結果是讓秘書訂了餐廳,自己飛去紐約處理危機,連蛋糕都是秘書買的。
"傅沉川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他突然意識到,這些年來他錯過了多少重要時刻。
"結婚三年,你記得我們一起吃過幾頓飯嗎?"溫念的聲音開始顫抖,
"你記得我教師節(jié)獲獎那天嗎?記得我們失去孩子那天嗎?""孩子?"傅沉川如遭雷擊,
"什么孩子?"溫念的眼淚終于落下來:"看,你甚至不知道我懷孕過。"她擦掉眼淚,
"八周的時候流產了,那天你正在歐洲開會,我獨自在醫(yī)院躺了一整天。"傅沉川雙腿發(fā)軟,
不得不扶住桌子。他完全不記得溫念提過懷孕的事,更不知道她經歷了這樣的痛苦。
"對不起,我...""太遲了。"溫念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已經申請調到城西的幼兒園,明天就搬走。律師會聯(lián)系你處理后續(xù)事宜。
"傅沉川抓住她的手腕:"至少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溫念看著他,
眼神漸漸冷卻:"傅沉川,愛不是靠彌補的。"她輕輕掙脫,"愛是在乎,是記得,是陪伴。
這些,你都給不了。"2 追妻之路門關上的聲音不重,卻像一記重錘砸在傅沉川心上。
他呆立在原地,手中還攥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第二天清晨,傅沉川在沙發(fā)上醒來,
脖子因不自然的睡姿而酸痛。他恍惚地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溫念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牙刷、拖鞋、書架上的相冊,
甚至冰箱上那些幼稚的便利貼。只有餐桌上那個裝著婚戒的小盒子提醒他,
昨晚不是一場噩夢。傅沉川機械地洗漱、更衣,開車去公司。一路上,
溫念最后那句話在他腦海中回蕩:"愛是在乎,是記得,是陪伴。""傅總,
臨海項目的會議十分鐘后開始。"秘書敲門提醒。傅沉川頭也不抬:"取消今天所有安排。
""可是...""我說取消!"他猛地抬頭,看到秘書驚恐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抱歉,有私事要處理。"他開車回到空蕩蕩的家,
第一次認真審視這個他幾乎不曾停留的空間。溫念的氣息無處不在——她挑選的窗簾,
她親手畫的抽象畫,她在陽臺上精心照料的多肉植物。傅沉川走進書房,
發(fā)現(xiàn)書架最下層有一個牛皮筆記本。他好奇地翻開,第一頁寫著"和沉川的239個瞬間"。
他的手開始發(fā)抖。
這本筆記記錄了溫念視角下他們婚姻的點點滴滴:"今天沉川難得準時下班,
陪我看了半集電視劇就睡著了。他睫毛好長啊,像小刷子。""結婚一周年,
沉川送了我一條鉆石項鏈。其實我更想要他陪我去海邊走走,但他太忙了。
""告訴沉川我懷孕了,他正開視頻會議,只是點了點頭。可能沒聽清吧,
晚上再給他一個驚喜..."最后一條記錄停留在三個月前:"醫(y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
沉川在巴黎,不想打擾他。一個人在醫(yī)院,好冷。"傅沉川的眼淚砸在紙頁上。
239條記錄,239個被他忽視的瞬間。他從未想過,在他追逐事業(yè)巔峰的同時,
溫念是如何孤獨地守著這段婚姻。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秘書:"傅總,
日本客戶堅持要見您...""我說了今天不見任何人!"傅沉川掛斷電話,
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他要追回溫念,不惜一切代價。第二天清晨六點,
傅沉川站在城西陽光幼兒園門口,手里拎著兩袋早餐。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而不是慣常的高定西裝。"傅總,您確定要這么做?"司機小聲問,
"董事會那邊...""告訴他們我請假。"傅沉川盯著幼兒園大門,"無限期。"七點整,
溫念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街角。她穿著簡單的米色針織衫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地扎成馬尾。
看到傅沉川的瞬間,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早安。"傅沉川遞上早餐,
"你最喜歡的豆?jié){和生煎包,老街那家的。"溫念沒有接:"不用了,我在家吃過了。
""那...咖啡?我記得你早上總要喝一杯拿鐵...""傅沉川,"溫念打斷他,
"別這樣。我們結束了。""不,我們才剛剛開始。"傅沉川固執(zhí)地舉著早餐,
"我會每天來,直到你愿意重新認識我。"溫念搖搖頭,繞過他走進幼兒園。
傅沉川沒有追上去,只是把早餐交給門衛(wèi):"請轉交給溫老師。
"3 情敵現(xiàn)身接下來的兩周,傅沉川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幼兒園門口,
帶著不同的早餐和一小束鮮花。溫念從最初的拒絕到后來的視而不見,始終沒有接受。
第十五天,情況有了變化。傅沉川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站在幼兒園門口,親昵地和溫念交談。
那人穿著休閑西裝,懷里抱著吉他,笑容陽光燦爛。"那是誰?"傅沉川酸溜溜地問門衛(wèi)。
"新來的音樂老師林嘉言,海歸高材生。"門衛(wèi)笑道,"全園女老師都迷他,
不過聽說他只對溫老師有意思。"傅沉川握緊了拳頭。當天下午,
他做了一件極其不符合傅總身份的事——報名了幼兒園的家長合唱團,
盡管他根本沒有孩子在這里上學。排練室里,林嘉言正在教大家唱《小星星》。
傅沉川站在最后一排,目光死死盯著坐在鋼琴旁的溫念。"這位家長,請跟著節(jié)奏拍手。
"林嘉言友善地提醒走神的傅沉川。休息時間,傅沉川徑直走向溫念:"我們需要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溫念合上琴蓋。"那個林嘉言,他對你...""傅沉川,
"溫念突然笑了,"你是在吃醋嗎?真新鮮。"傅沉川抓住她的手腕:"我當然吃醋!
你是我妻子!""很快就不是了。"溫念抽出手,"而且,你有什么資格吃醋?這三年來,
你和多少女客戶、女明星傳出緋聞?我有質問過你一次嗎?"傅沉川語塞。
那些緋聞大多是媒體炒作,但他確實從未解釋過,因為他覺得溫念不會在意。
"那不一樣...""沒什么不一樣。"溫念拿起樂譜,"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排練。
"傅沉川站在原地,看著溫念走向林嘉言,兩人有說有笑地討論著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嫉妒之火在他胸中燃燒。那天晚上,
傅沉川做了一件三年來從未做過的事——他推掉了所有應酬,開車來到溫念的公寓樓下。
燈亮著,他能看到溫念的身影在窗簾后走動。九點左右,林嘉言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道口。
傅沉川差點沖出去,但理智阻止了他。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年輕人上樓,
在溫念門前停留了二十分鐘才離開。傅沉川在車里坐了一整夜,抽完了半包煙。清晨時分,
他給秘書發(fā)了條短信:"查一下林嘉言的背景,越詳細越好。"第二天是周六,
幼兒園不上課。傅沉川依然準時出現(xiàn)在溫念公寓樓下,
手里拿著兩人第一次約會時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蘇。溫念下樓倒垃圾時看到他,
明顯嚇了一跳:"你在這里干什么?""給你送甜品。"傅沉川擠出笑容,"記得嗎?
我們第一次約會...""傅沉川,"溫念嘆了口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已經簽了離婚協(xié)議...""我還沒簽字。"傅沉川急切地說,"溫念,給我三個月。
如果三個月后你還是決定離婚,我絕不糾纏。"溫念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和皺巴巴的襯衫,
心軟了一瞬:"為什么是三個月?""因為..."傅沉川深吸一口氣,
"我用三年弄丟了你,至少給我四分之一的時間挽回。"溫念沉默了很久,
最后輕聲說:"隨你吧。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接下來的日子,
傅沉川變著花樣出現(xiàn)在溫念生活中。他學會了做簡單的早餐,
雖然經常煎糊雞蛋;他記住了幼兒園所有老師的名字,
甚至給門衛(wèi)老張買了治療關節(jié)炎的藥膏。最讓溫念意外的是,
傅沉川開始參加幼兒園的義工活動。這個曾經連家長會都懶得參加的男人,
現(xiàn)在每周三下午都會來給孩子們讀繪本。"大灰狼為什么要吹倒小豬的房子呢?
"傅沉川用夸張的語調讀著,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溫念站在教室后門,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和孩子們打成一片的男人,真的是那個高冷嚴肅的傅總嗎?
六月中旬的一個暴雨天,變故突生。放學時分,雷電交加,幼兒園突然停電。
傅沉川恰巧來接溫念(盡管她一再拒絕),
親眼看到她在疏散孩子時被倒塌的展示架砸中后背。"溫念!"傅沉川沖進混亂的教室,
看到她跪在地上,懷里還護著兩個嚇哭的孩子。"孩子們沒事..."溫念臉色蒼白,
"但我好像...站不起來了..."傅沉川二話不說抱起她沖向停車場。暴雨中,
他的車像離弦之箭般駛向醫(yī)院。"堅持住,馬上就到。"傅沉川緊握方向盤,
另一只手死死握住溫念冰涼的手指。
溫念虛弱地笑了笑:"你忘了打轉向燈...要扣分的...""閉嘴,別說話。
"傅沉川的聲音哽咽了,"這次我一定陪著你,我發(fā)誓。"急診室里,
醫(yī)生診斷溫念腰椎輕微骨裂,需要住院觀察。傅沉川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病床前,
連公司打來的十幾個電話都直接掛斷。"你應該回去,"溫念輕聲說,"公司需要你。
""現(xiàn)在我只在乎你需要我。"傅沉川用棉簽蘸水濕潤她干裂的嘴唇,"睡吧,我在這兒。
"溫念住院的第三天,林嘉言來探望。傅沉川正在給溫念削蘋果,看到情敵進門,
手中的水果刀差點滑落。"溫老師,你好些了嗎?"林嘉言放下果籃,"孩子們都很想你。
""好多了,謝謝。"溫念微笑著接過他帶來的手工卡片,"下周應該就能回去上課。
"傅沉川酸溜溜地看著兩人交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