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的人流量很大,再加上對面開了幾家奶茶店,一到飯點就人聲鼎沸。
等網(wǎng)站開始推廣,或許可以安排人來這里發(fā)傳單試試。
江禽想著然后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了過來。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里除了我輕柔的一聲“喂”,還能清晰地聽到其他女孩的嬉鬧聲。
“小富婆,在干什么?”
我的聲音柔柔地傳出來:“在聽舍友們聊天。”
這時高曉卉突然湊過來對著聽筒說:“男朋友,說好了請客吃飯的,什么時候請?。坎蝗晃覀兛删推圬撍??!?/p>
江禽站在街邊的路沿石上伸了個懶腰:“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都給我穿漂亮點哈,哥在這條街上還是很有面子的。”
“怎么穿才叫漂亮?。课覀冊倨?,也不如你家馮難輸漂亮啊?!?/p>
聽到“你家馮難輸”這三個字,江禽心里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妹紙要是真成了我家的,那我還創(chuàng)業(yè)個毛啊,直接吃她的喝她的不就行了?
“江禽,今晚是幾點?。俊蔽覇柕?。
“五點吧,我去樓下找你們,不許穿得太漂亮?!?/p>
“?”
黃昏,天空漸漸暗淡,太陽慢慢往西方下沉,留下一片絢爛的余暉。云彩被染成黃金色、橙色和紅色,仿佛整個蒼穹都被大火燒透了一般。
江禽這段時間沒回宿舍,一直待在學園超市對面的體美樓三樓。
戀愛這種事,他是不談的,但正常男人看看美女,一點也不過分。
江禽慢慢收回目光,朝著窗外望去,偶然間看到我從對面的女生宿舍樓噠噠噠地跑出來。
我穿了一件純棉的白色短袖,外搭一件黑色的低領吊帶裙,一頭柔順的長發(fā)隨腳步揚起,渾身都洋溢著清澈靈動的少女感。
“這才幾點?”江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距離五點還有二十分鐘。這丫頭怎么這么早就下來等著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我并沒有停步,而是噠噠噠地走向了宿舍樓對面的超市入口。江禽的目光也隨之跟了過去,結果看到了超市門口的海報——【七彩棉花糖——新品上架】。
果然,下一秒,我就舉著一朵粉色棉花糖跑了出來。
江禽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手臂搭在陽臺上,墊住下巴,靜靜地看著我把棉花糖舔光。
吃完之后,我站在門口的皂莢樹下,足足沉默了五秒鐘,然后忽然用力點了下頭,轉(zhuǎn)頭又鉆進了學園超市。
江禽想了想,起身下樓,剛好看到我舉著一朵藍色的棉花糖從超市里走出來。
“趕在我沒來之前,先算好時間偷吃棉花糖是吧?”
我沉默了一下,忽然伸出粉嫩的香舌舔了一下:“不小心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他媽破罐子破摔!”
江禽聽完一愣,眼神瞬間變得嚴厲:“馮難輸,誰教你說臟話的?是不是你舍友?哪個?我打死她!”
“我,我是跟你學的啊?!蔽铱蓱z兮兮地說。
“我?你就不能跟好人學點東西嗎?”江禽裝出一臉兇相畢露的樣子走過去,“給我嘗一口?!?/p>
“噢?!?/p>
我遞給他吃了一口,自己又吃了一口:“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吃的,一個都吃不完,以后再也不吃了,都給你吧?!?/p>
“胡扯,這明明是第二個了!”江禽毫不客氣地拆穿了我。
我粉唇微張,眼神微微僵?。骸澳?,你怎么知道的?”
江禽直接無視我的問題:“吃完不許再吃了,去,叫你舍友下來,咱們?nèi)コ燥垺!?/p>
“好的好的。”
不久,樓上跑下來一個短發(fā)妹子,二話不說就朝江禽走了過來。
江禽對她有點印象,因為她就是那天在教室后門第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
“你是她的男朋友吧,我叫高曉卉?!?/p>
“我叫江禽,一個想被小富婆包養(yǎng)的小白臉。”
高曉卉沒聽清后面那句,自顧自地開口:“等你請客可不容易啊,我們宿舍的花都要謝了?!?/p>
江禽站起來拍打了下褲腳:“最近太忙了,拖了幾天,今天請你們隨便吃,不用客氣?!?/p>
“剛開學有那么忙嗎?你肯定不知道吧,你家馮難輸在宿舍可是天天想你?!?/p>
“想我?”江禽一點也不信。那天然呆的丫頭,估計連思念是什么都不明白,“小小年紀就喜歡說謊,以后千萬不要帶壞她。”
高曉卉眉毛一立:“我說的是真的。”
“胡扯,她趴你耳朵上告訴你的?”
“我們聊天的時候,她每次都說‘江禽帶我去溫泉了’,‘江禽帶我去酒吧了’,‘江禽和我一起看書了’,但翻來覆去就這幾個地方,永遠也沒有新鮮的。我們可都看出來了,她是真的一直在等你帶她出去玩??!”
“是嗎?”江禽覺得有些意外,因為謊話是編不這么圓的。
“當然了,沒見過你這樣的男朋友,開學一周了,一次也沒來找過她,她又不敢找你,真是過分。”
“等會兒,她為什么不敢找我?”
高曉卉想了想后搖頭:“我也不知道,問又不說。說起來我還真覺得挺驚訝的,她竟然不是高冷,只是社恐!”
江禽還在思考前一個問題,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回答:“是啊,她高中沒交過朋友,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欺負她。”
“誰欺負她了,我們都是一起上課,一起吃飯的?!备邥曰苻q解道。
“只是吃飯上課?你們沒帶她出去玩過嗎?”
高曉卉立刻搖頭,又趕緊補上一句:“不是我們不帶,是她自己不去的。
前天晚上我們約好要去萬興城那邊看《暮光之城》的,她都不去,還說你肯定會帶她去的?!?/p>
江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你這句話肯定是瞎編的吧?”
“騙你是小狗的,電影票根我還有呢!”
江禽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可憐的我獨自坐在昏暗的宿舍里,揮手和要去看電影的舍友說再見,嘴里念叨著“以后江禽會帶我去的”。
他伸手擦了下嘴角,神色多多少少有些恍惚。
江勤的重生,其實給原本的時間線造成了許多變化,而馮難輸就是受其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以前的馮難輸是沒有朋友的,報考的學校也是首都大學而非海大。如果沒有江禽的存在,馮難輸不會來到這里,也不會認識現(xiàn)在的這些人,生活可能會截然不同。
可我為什么會來海大?
其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是跟著江禽才來的。因為他是我唯一一個朋友,帶我泡溫泉、坐搖搖車、吃垃圾食品、逛酒吧,我甚至連寂寞都知道是什么了,不粘著他才怪。
但或許是賺錢的念頭太強烈,他最近除了軍訓,滿腦子都是搞網(wǎng)站,真的沒再帶我出去玩過。
為什么沒想過帶我出去玩呢?
江禽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是覺得我已經(jīng)有了好姐妹,自然有朋友可以一起玩,也就沒太在意。但現(xiàn)在看來,事情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樣。
江禽摸出手機翻了下通訊錄和QQ,發(fā)現(xiàn)除了開學當天,他確實沒有主動問過我。
“江禽,你怎么愣住了?”
“沒事,看了眼手機,被屏幕倒影帥到了。其他人呢?怎么還不下來?”江禽回過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