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祭壇對(duì)峙
地下祭壇，幽光浮動(dòng)。
七具棺材震動(dòng)不止，灰霧如蛇般纏繞升騰，空中回蕩著無數(shù)亡魂的哀嚎。周沉淵站在中央，黑袍獵獵，手持青銅符，雙眼微閉，正低聲念誦古老的咒語：
“銜尾蛇啊，吞下輪回，吞下時(shí)間，吞下死亡……” “以七魂為祭，以凈魂為引，賜我五十年陽壽……”
沈知微站在陰影邊緣，心跳如鼓。
她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凈魂之體”在劇烈共鳴，戒指發(fā)燙，仿佛有火焰在血脈中流淌。她閉眼，試圖感應(yīng)那縷“凈魂之火”——那能焚盡邪術(shù)的純凈之焰。
可它太微弱了，像風(fēng)中殘燭，隨時(shí)可能熄滅。
“出來吧，知微?！敝艹翜Y忽然睜開眼，目光如刀，“儀式需要你。你逃不掉的?！?/p>
沈知微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出陰影。
“我不逃?！彼曇纛澏?，卻堅(jiān)定，“我來結(jié)束這一切?！?/p>
周沉淵輕笑：“你父親也這么說。結(jié)果呢？他瘋了，跳樓自盡。你也會(huì)一樣?！?/p>
“不一樣?！鄙蛑⑽站o戒指，“我信。”
“信什么？信你那荒謬的‘凈魂之火’？”
“信真相?！彼币曀?，“信這些被你獻(xiàn)祭的人，不該死?！?/p>
周沉淵眼神一冷：“她們是自愿的?！?/p>
“自愿？”沈知微怒吼，“李小梅被關(guān)在棺材里掙扎到窒息！蘇曼在鏡中看見你，嚇得割腕！她們是被你用邪術(shù)操控的！”
“操控？”周沉淵冷笑，“我只是讓她們‘看見’執(zhí)念。蘇曼渴望被愛，我讓她在鏡中‘看見’我——她以為我是她的真命天子。李小梅恐懼死亡，我讓她‘看見’另一個(gè)自己，仿佛在說：‘你已經(jīng)死了，接受吧?！?/p>
“這是精神謀殺！”
“不?！敝艹翜Y搖頭，“這是‘引導(dǎo)’。她們的靈魂，在最后一刻‘自愿’交出，這才是真正的獻(xiàn)祭。若強(qiáng)行奪取，魂魄會(huì)反抗，儀式會(huì)失敗?！?/p>
沈知微渾身發(fā)冷。
她終于明白，周沉淵最恐怖的，不是殺人，而是操控人心。
他利用恐懼、執(zhí)念、愛欲，讓死者“自愿”赴死。
這是一種靈魂的詐騙。
4.2 凈魂之火初燃
“儀式開始?！敝艹翜Y舉起青銅符，貼在蛇像額頭。
蛇眼綠光暴漲，七具棺材的符咒同時(shí)燃燒，灰霧凝聚成七道人影，懸浮空中——正是七位死者。
她們雙眼空洞，面無表情，像被抽離了靈魂的傀儡。
周沉淵伸出手，低語：“來吧，獻(xiàn)出你們的魂?！?/p>
七道灰影緩緩向他飄去。
就在這時(shí)——
沈知微感到戒指猛然一燙！
她低頭，發(fā)現(xiàn)戒指上的火焰符號(hào)竟在發(fā)光，一股暖流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閉眼，集中意念。
“凈魂之火……焚盡虛妄……”
剎那間，一縷無形的火焰從她掌心燃起，微弱卻純凈，像一顆星火落入黑暗。
火焰觸及第一道灰影——林小婉。
灰影劇烈顫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隨即“轟”地一聲，灰霧散開，化作點(diǎn)點(diǎn)光塵，消散于空中。
“不！”周沉淵怒吼，“你竟敢破我的封??！”
他猛然轉(zhuǎn)身，青銅符直指沈知微：“給我鎮(zhèn)！”
一道黑氣如蛇般撲來。
沈知微本能地舉起戒指。
凈魂之火迎上黑氣。
“嗤——！”
黑氣被火焰焚燒，發(fā)出刺耳的嘶鳴，隨即潰散。
周沉淵踉蹌后退，臉色驟變。
“你……竟真的覺醒了‘凈魂之火’？”
沈知微喘息著，手還在發(fā)抖，但眼中燃起希望。
她能破他的術(shù)。
她不是祭品。
她是凈化者。
4.3 蘇曼的魂魄現(xiàn)身
祭壇中，剩余六道灰影仍在周沉淵控制下，緩緩向他飄去。
沈知微知道，若讓儀式完成，周沉淵將獲得五十年陽壽，而她的靈魂將被吞噬。
她必須救出所有亡魂。
她閉眼，集中全部意念，呼喚那縷凈魂之火。
火焰在她掌心跳動(dòng)，越來越亮。
她沖向第二道灰影——張莉。
“張莉！醒過來！你不是自愿的！”
她將火焰觸碰灰影。
灰影劇烈掙扎，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突然，灰霧散開，露出張莉的面容——她滿臉淚水，嘴唇顫抖：
“救……救我……我不該拿那筆錢……他說能治好我媽的病……”
沈知微淚流滿面：“對(duì)不起……我來晚了?！?/p>
她將凈魂之火包裹張莉的魂魄。
火焰凈化邪術(shù)封印，張莉的魂魄逐漸清晰，化作一道柔和的光，緩緩升空，消散于無形——她終于得以安息。
周沉淵怒極，手持青銅符沖來：“你找死！”
黑氣如蛇，再次撲向沈知微。
她舉火相迎。
“轟！”
火焰與黑氣相撞，爆發(fā)出刺目的光。
祭壇震動(dòng)，符文崩裂。
就在這時(shí)——
第三道灰影——蘇曼，突然劇烈顫抖。
她的眼中，竟浮現(xiàn)出一絲清明。
“鏡子……”她喃喃，“我看見了……不是他……是假的……”
沈知微立刻沖向她：“蘇曼！醒過來！你沒看見周沉淵！那是幻覺！”
她將凈魂之火觸碰蘇曼的魂魄。
火焰焚燒邪術(shù)，蘇曼的魂魄逐漸清晰。
她睜開眼，淚流滿面：
“謝謝你……我終于……看見了真相……”
她的魂魄化作一道星光，升向祭壇頂端，消失于黑暗。
沈知微喘息著，回頭看向周沉淵。
他臉色鐵青，手中青銅符已出現(xiàn)裂痕。
“你毀不了我?！彼秃穑爸灰曃采摺男叛鲞€在，我就能重生?！?/p>
“信仰？”沈知微冷笑，“你只是個(gè)竊命者?！?/p>
她沖向第四道灰影——王婷。
凈魂之火再燃，王婷的魂魄被凈化。
第五道——趙夢(mèng)。
第六道——周琳。
六道魂魄，已救其六。
只剩最后一具棺材——陳雨晴。
但棺材上寫著“陳雨晴”，真的是她嗎？
沈知微心中一震。
她想起周沉淵的話：“第七個(gè)祭品，是沈知微?！?/p>
這具棺材，是為她準(zhǔn)備的。
她才是真正的“第七個(gè)”。
4.4 林陽的真實(shí)身份
祭壇劇烈震動(dòng)，符文崩裂，灰霧四散。
周沉淵手持青銅符，黑氣繚繞，怒視沈知微：“你毀了我的儀式！你將付出代價(jià)！”
沈知微握緊戒指，凈魂之火在掌心跳動(dòng)：“結(jié)束吧，周沉淵。你的永生，到此為止?！?/p>
就在這時(shí)——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林陽站在門口，手中握著一把鐵鉗，臉色蒼白。
“沈知微……你還活著？”
沈知微警惕地看著他：“你怎么來了？”
“我跟蹤你。”林陽走進(jìn)祭壇，目光落在周沉淵身上，“我……我知道真相了?！?/p>
“你知道什么？”周沉淵冷笑。
“我知道我不是‘中介’?！绷株柭曇纛澏?，“我是‘容器’?！?/p>
沈知微心頭一震。
“容器？”
林陽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蛇形疤痕：“三年前，我重病將死，是周館長救了我。他用‘銜尾蛇’之術(shù)，將一個(gè)‘失敗祭品’的殘魂封入我體內(nèi)。我活了下來，但我的身體，成了邪術(shù)的‘容器’?！?/p>
“所以你推陳雨晴，并非完全自愿？”
“不?！绷株枔u頭，“我有一半意識(shí)被控制。我愛雨晴，但我體內(nèi)那個(gè)‘東西’，逼我殺了她?！?/p>
沈知微看著他痛苦的眼神，忽然明白。
林陽不是兇手。
他是受害者。
和她一樣。
“你也是被選中的?！彼p聲說。
林陽點(diǎn)頭：“周館長需要‘容器’來轉(zhuǎn)移邪術(shù)反噬。每獻(xiàn)祭七魂，反噬會(huì)集中在‘容器’身上。我……就是那個(gè)替罪羊?！?/p>
周沉淵冷眼旁觀：“愚蠢。你本可長生，卻選擇背叛。”
“長生？”林陽怒吼，“我每晚夢(mèng)見雨晴的墜落！我聽見她在喊我！這叫長生？這叫地獄！”
他突然沖向周沉淵，鐵鉗砸下！
周沉淵抬手，黑氣如蛇，纏住林陽，將他狠狠甩向墻壁。
“砰！”
林陽撞地，口吐鮮血。
沈知微沖過去扶他：“你沒事吧？”
林陽苦笑：“幫我……毀掉那枚符……它是周沉淵的命門?！?/p>
沈知微抬頭，看向周沉淵手中的青銅符。
那就是“銜尾蛇之符”——他永生的根源。
她必須毀掉它。
4.5 殯儀館的內(nèi)斗
就在這時(shí)，祭壇外傳來腳步聲。
幾名殯儀館工作人員走下樓梯——是停尸間的張師傅、整容組的李姐、還有保安老王。
他們手持工具，神情凝重。
張師傅大聲道：“周館長！我們都知道了！你用邪術(shù)害人，還讓我們幫你掩蓋！”
李姐怒吼：“我妹妹就是被你獻(xiàn)祭的！她才20歲！”
老王舉起鐵鍬：“今天，我們不讓你再害人！”
沈知微震驚。
他們……都知道？
周沉淵冷笑：“你們竟敢背叛我？”
“我們不是背叛！”張師傅吼道，“我們是贖罪！這些年，我們幫你藏尸體、改記錄、騙家屬……我們?cè)缇筒皇侨肆?！?/p>
“所以你們想殺我？”周沉淵眼中閃過殺意。
“不?！崩罱銚u頭，“我們想毀掉那枚符。讓它結(jié)束?！?/p>
周沉淵大笑：“你們毀不掉的。只要‘銜尾蛇’的信仰還在，我就能重生?！?/p>
他舉起青銅符，黑氣暴漲，準(zhǔn)備發(fā)動(dòng)最后的攻擊。
沈知微知道，這是唯一的機(jī)會(huì)。
她閉眼，集中全部意念，呼喚凈魂之火。
火焰在她掌心熊熊燃起，比之前更亮、更純。
她沖向周沉淵。
“住手！”林陽掙扎著喊，“符不能硬毀！它會(huì)爆炸，邪術(shù)反噬會(huì)殺死所有人！”
沈知微停下。
林陽喘息著：“必須用‘凈魂之火’，從內(nèi)部焚毀它。只有你能做到?！?/p>
沈知微點(diǎn)頭。
她再次閉眼，將凈魂之火凝聚于指尖。
她必須觸碰那枚符。
但周沉淵不會(huì)讓她靠近。
4.6 鏡中之戰(zhàn)
周沉淵黑氣繚繞，如蛇般撲來。
張師傅、李姐、老王三人聯(lián)手阻擋，卻被黑氣擊退，重傷倒地。
林陽掙扎著爬起，沖向周沉淵，用身體撞向他。
“快！沈知微！現(xiàn)在！”
沈知微抓住機(jī)會(huì)，沖上前，伸手觸碰青銅符！
就在指尖即將接觸的瞬間——
周沉淵冷笑，符咒一轉(zhuǎn)，竟在空中幻化出一面虛幻的鏡子。
鏡中，浮現(xiàn)出沈知微的父親——沈明遠(yuǎn)。
他滿臉血污，眼神空洞，嘴唇顫抖：
“知微……救我……我好痛……我不想死……”
沈知微渾身一震。
那是她父親跳樓前的最后一刻。
她最深的恐懼。
周沉淵獰笑：“你也逃不過‘魂引之術(shù)’。只要你看見執(zhí)念，你就會(huì)崩潰?！?/p>
沈知微顫抖著，淚水滑落。
父親的影像越來越清晰，仿佛要從鏡中爬出。
“知微……為什么不來救我……你恨我嗎……”
“不……”她喃喃，“爸爸……對(duì)不起……”
就在她心神即將崩潰之際——
戒指猛然一燙！
凈魂之火在她心中燃起。
她閉眼，低語：
“凈魂之火……焚盡虛妄……焚盡恐懼……焚盡執(zhí)念……”
火焰從她體內(nèi)爆發(fā)，席卷全身。
她睜開眼，直視鏡中影像。
“爸爸，我看見你了。但我知道，這不是你。”
她伸手，掌心凈魂之火，狠狠拍向鏡子！
“轟——！”
鏡子碎裂，父親的影像化作灰燼，消散。
周沉淵悶哼一聲，嘴角溢血。
他的“魂引之術(shù)”被破了。
4.7 符咒焚毀
沈知微抓住機(jī)會(huì)，再次伸手，觸碰青銅符。
凈魂之火順著指尖，涌入符中。
符咒劇烈顫抖，黑氣嘶鳴，蛇形紋路開始崩裂。
“不——！”周沉淵怒吼，試圖掙脫。
可火焰已深入符心。
“嗤——！”
一聲輕響。
青銅符在凈魂之火中，緩緩化作灰燼。
周沉淵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迅速衰老——皮膚干裂，頭發(fā)變白，脊背佝僂。
他跪倒在地，顫抖著抬頭：
“你……毀了我……可‘銜尾蛇’……不會(huì)死……它會(huì)找到下一個(gè)……守護(hù)者……”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化作一堆枯骨，黑袍空蕩蕩地倒下。
祭壇震動(dòng)，符文全部崩裂，地下密室開始坍塌。
“快走！”林陽喊。
沈知微扶起他，與張師傅等人一起，沖向樓梯。
身后，祭壇崩塌，灰霧四散，七具棺材化為塵土。
她最后回望一眼。
在廢墟中，那尊青銅蛇像的殘骸上，蛇眼的綠寶石仍在微弱閃爍。
仿佛在說——
我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