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巔集團頂層會議室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我攥著藍色U盤站在蔣燁身旁，
能感受到他身體散發(fā)出的寒意。對面長桌盡頭，蔣億森正在調(diào)試投影儀，
輪椅上的老人看起來比一個月前蒼老了十歲。"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我低聲對蔣燁說，
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指。蔣燁的西裝袖口下，
橡皮筋在手腕上勒出紅痕——這是他治療師教的，情緒臨界時的物理干預。他反手握住我，
掌心潮濕："他必須為母親的死付出代價。"會議室門被推開，
杜遠恒帶著兩位董事和兩位警察走進來。蔣億森抬頭看了眼兒子，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畏懼："阿燁，你確定要當著外人面...""播放吧。
"蔣燁聲音平靜得可怕。投影亮起，畫面中的蔣億森年輕二十歲，
正與一個穿紅裙的女人交談。
我立刻認出那是蔣燁生母——他們有著同樣鋒利的眉骨和下頜線。
"飛機失事是最干凈的方案。"視頻里的蔣億森點燃雪茄，"機長家人已經(jīng)控制好了。
"紅裙女人顫抖著抓住桌沿："那是一百多條人命！""包括你兒子。"蔣億森冷笑，
"除非你簽了這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視頻戛然而止。會議室死一般寂靜，
只有蔣燁指關節(jié)咔咔作響的聲音。我急忙扳開他緊握的拳頭，
發(fā)現(xiàn)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四個血月牙。"偽造！"蔣億森拍案而起，又因腿傷跌回輪椅，
"這視頻是合成的！
"蔣燁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泛黃的信封："母親留給我的信里提到過這個U盤，她藏了三十年。
"他聲音開始發(fā)抖，"你知道她最后句話是什么嗎？『黑暗不是你的敵人，
是保護你的鎧甲』。"我心頭一震——這不正是暴雨那晚蔣燁解離時說過的話？
蔣億森突然大笑，笑聲嘶啞如裂帛："你以為這就夠定罪了？當年證據(jù)早被...""爸！
"蔣玥沖進會議室，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驚慌，"古治文被帶走了！
警方掌握了陳家販毒的證據(jù)鏈！"蔣燁身體猛地一晃。我扶住他時，發(fā)現(xiàn)他瞳孔急劇收縮，
右眼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這是副人格即將出現(xiàn)的征兆。"蔣燁！"我用力拍打他臉頰，
"看著我！你母親說黑暗是鎧甲，不是武器！"他茫然地看我，眼神逐漸聚焦："馬嵐？
""對，是我。"我松了口氣，轉(zhuǎn)向蔣億森，"蔣董，警方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當年機長家屬的下落。
您覺得他們會不會像陳家那樣，留個錄音或賬本？"老人臉色瞬間灰敗。
蔣玥突然抓起茶杯朝我砸來，被蔣燁一把擋開。熱水潑在他西裝上，蒸騰起一片白霧。
"賤人！"蔣玥尖叫，"你挑撥我們父子...""夠了！"蔣燁暴喝，
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嘶啞，"你們害死母親，還想害馬嵐？
"我渾身發(fā)冷——這不是蔣燁平時的聲音！他轉(zhuǎn)身掐住蔣玥脖子，將她提離地面。
蔣玥雙腳亂蹬，妝容被冷汗暈花。董事們驚慌后退，警察正要上前，
我搶先一步抱住蔣燁的腰："蔣燁！你母親看著呢！"他手臂一顫，松開了蔣玥。
"她...不希望...你這樣..."我貼著他后背喘息，"記得嗎？
鎧甲...是保護..."蔣燁劇烈顫抖起來，像有兩股力量在體內(nèi)撕扯。最終他癱坐在地，
恢復清明的眼神中充滿恐懼："我又...失控了？"警察趁機帶走了蔣億森和蔣玥。
杜遠恒遞來濕巾，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流血——剛才擋茶杯時被碎片劃傷了手臂。"去醫(yī)院。
"蔣燁抓住我手腕，看到血跡后瞳孔又一陣收縮。"小傷而已。"我故意晃了晃手臂，
"比起你上次在酒館打架...""那不一樣！"他猛地打斷我，
"我怕...怕下次傷到你的是我自己。"窗外雷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