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骨裂，輕微腦震蕩，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我念著顏玨的診斷書，聲音越來越高，
"你知道如果那一下打偏了，可能會造成脾臟破裂大出血嗎？"病床上的顏玨縮了縮脖子，
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姐，醫(yī)生說了沒那么嚴重...""閉嘴！
"我把診斷書摔在床頭柜上，"你腦子進水了嗎？一個人跑去那種地方！
你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屬紛紛看過來，但我顧不上那么多了。
過去24小時積壓的恐懼、憤怒和后怕，像火山一樣噴發(fā)出來。
"我...我只是想幫忙..."顏玨小聲辯解。"幫忙？"我聲音尖銳得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管這叫幫忙？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被綁在椅子上，
滿臉是血的時候..." 喉嚨突然哽住，眼前浮現(xiàn)出那一幕，手指不自覺地發(fā)抖。
顏玨的臉色變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姐...""躺好！"我按下呼叫鈴，"護士！
他要起來了！"護士匆匆趕來，把顏玨按回床上："顏先生，您不能亂動，肋骨需要靜養(yǎng)。
"等護士離開后，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現(xiàn)在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養(yǎng)傷，
不準再有任何'英雄舉動'，明白嗎？"顏玨看著我，眼神出奇地柔和："姐，你在擔心我。
""廢話！"我瞪他，"你要是死了..." 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鼻子一酸，
趕緊轉(zhuǎn)身假裝整理床頭柜上的物品。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顏玨的手比我的大很多，掌心有常年敲鍵盤留下的薄繭。"對不起，"他輕聲說，
"讓你擔心了。"我抽出手，假裝不耐煩："知道就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醫(yī)生說你今天可以吃流食了。"走出病房，我靠在墻上深呼吸。
走廊的冷空氣讓發(fā)熱的臉頰稍微降溫。從小到大，我?guī)缀鯖]在顏玨面前哭過，
更別說像剛才那樣情緒失控。這感覺...太奇怪了。醫(yī)院食堂的粥難喝得像刷鍋水，
但顏玨還是喝得津津有味，一邊喝一邊問："林世誠和陸遠怎么樣了？""都被逮捕了。
"我削著蘋果，刀法凌厲得像在解剖敵人，"證據(jù)確鑿，商業(yè)欺詐、挪用公款、故意傷害，
夠他們在監(jiān)獄里待上十幾年了。""那我們贏了啊！"顏玨眼睛一亮，
隨即因為牽動傷口而齜牙咧嘴。"別亂動。"我把蘋果塞進他嘴里，"對了，
警方說要給你頒發(fā)見義勇為獎。"顏玨差點被蘋果噎?。?什么？真的假的？""真的。
"我忍不住嘴角上揚，"'幽靈黑客'要出名了。"接下來的幾天，
顏玨的病房成了熱門景點。
同事、朋友、甚至媒體記者都來探望這位"智斗黑心企業(yè)家的英雄"。我不得不扮演門神，
限制探視時間，否則這家伙根本沒法好好休息。一周后，顏玨終于獲準出院。
我開車接他回家，一路上他像個春游的小學生，不停地指著窗外說這說那。"姐，
你看那家新開的火鍋店！我們下次去試試吧？""姐，天空好藍啊！""姐...""閉嘴，
再吵我就把你扔下車。"我威脅道，
卻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他興奮的樣子——雖然臉上還有淤青，但眼睛亮晶晶的，
像個第一次遠足的孩子。回到家，我命令顏玨立刻去休息，
自己則開始整理他住院期間堆積的郵件。
其中幾封引起了我的注意——都是知名科技公司發(fā)來的工作邀請。"哇！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的顏玨驚呼，"這是T-tech的邀請函！還有云速科技！姐，
這些都是頂級公司??！"我合上筆記本："等你完全康復(fù)了再考慮工作的事。
""但是——""沒有但是。"我站起身，"現(xiàn)在，去洗澡，然后睡覺。
你身上還有醫(yī)院的味道。"顏玨撇撇嘴，拖著腳步走向浴室。二十分鐘后，
我端著熱牛奶去他房間，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趴在床上睡著了，頭發(fā)還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