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第一件事,我簽了離婚協(xié)議。前世臨死前,
我聽見丈夫陸沉舟對閨蜜蘇晴說:“終于死了,真晦氣?!痹俦犙郏?/p>
我發(fā)誓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我設局讓蘇晴身敗名裂,在陸沉舟的商業(yè)帝國即將崩塌時,
我舉杯慶祝。陸沉舟卻突然出現(xiàn)在慶功宴上,笑著對我說:“晚晚,恭喜你復仇成功。
”他轉身跳下天臺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口袋里那封泛黃的遺書?!巴硗?,蘇晴在給你下毒,
我必須演下去才能拿到解藥...”---寒風像淬了冰的刀子,刮過天臺的邊緣,
也刮過林晚裸露的脖頸和手臂,激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她站在那里,
如同腳下生根的塑像,視線死死釘在幾步之外的男人身上。陸沉舟,她的前夫,
這個曾占據(jù)她整個青春、呼吸與心跳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天臺搖搖欲墜的邊緣,
單薄昂貴的西裝外套在風中獵獵作響,勾勒出過分清瘦的脊背輪廓。
的人聲、香檳杯清脆的碰撞、還有那支在她勝利時刻特意奏響的、激昂得近乎諷刺的交響樂,
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屏障隔絕開去。世界只剩下風聲,
和他臉上那抹平靜得令人心頭發(fā)毛的微笑?!巴硗?,”陸沉舟開口了,聲音不大,
卻奇異地穿透了喧囂的風,“恭喜你?!彼囊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深處翻涌著某種濃稠得化不開的東西,是解脫?是疲憊?
還是……一種林晚完全無法理解的、近乎溫柔的釋然?這眼神像一根燒紅的針,
猝不及防地刺進她精心構筑了整整一年的冰冷堡壘?!皬统鸪晒??!彼p輕吐出最后四個字,
嘴角的笑意加深了,那弧度里沒有嘲諷,沒有怨恨,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虛無。然后,
在林晚的瞳孔驟然緊縮、身體下意識向前傾的瞬間,陸沉舟的身體,
像一片被狂風驟然卷起的枯葉,毫無留戀地向后倒去,
融入了身后那片吞噬一切的、深不見底的黑暗虛空。“不——!
”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撕裂了空氣,林晚不顧一切地撲向天臺邊緣。
高跟鞋在冰冷光滑的地磚上打滑,她狼狽地撲倒在地,
指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火辣辣的痛感傳來,
卻遠不及心臟被瞬間攥緊、捏碎的萬分之一。她半個身體懸空探出,徒勞地向下抓去。
視野里,只有急速縮小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像一顆被無情擲向地獄的流星,
最后重重地砸在遙遠的地面。沉悶的撞擊聲隔了幾秒才傳來,微弱,卻像一柄巨錘,
狠狠砸在她的靈魂深處。時間仿佛凝固了,又猛地倒流。一年前。
刺鼻的消毒水味頑固地鉆進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屬于死亡的氣息。
林晚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像一具被抽干了血肉的標本。骨頭縫里都透著蝕骨的寒意,
身體沉得如同灌滿了鉛水,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耗費掉她殘存的全部力氣。
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生疼,像有無數(shù)細小的玻璃渣在里面翻滾。病房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熟悉的聲音飄了進來,帶著刻意壓低的、黏膩的甜膩。“沉舟哥,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是蘇晴。她最好的閨蜜,此刻聲音里聽不出半分悲傷,只有一種故作姿態(tài)的關切,
底下掩蓋不住的是某種興奮的期待。短暫的沉默后,
那個刻進她骨髓里的、清冷低沉的男聲響起,是陸沉舟。“嗯?!敝皇且粋€單音節(jié)的回應,
冷硬得像塊冰?!敖K于……”蘇晴的聲音里泄出一絲按捺不住的雀躍,
隨即又立刻換上了虛假的悲憫,“唉,雖然她以前做了那么多錯事,
霸占著你……但看她這樣,我也挺難過的。沉舟哥,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照顧她這么久……真晦氣啊,總算是解脫了?!薄班??!标懗林鄣穆曇粢琅f沒什么起伏,
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等她咽氣,就都結束了?!薄盎逇狻焙汀敖饷摗眱蓚€詞,
像淬了劇毒的冰錐,精準無比地貫穿了林晚混沌的意識,狠狠釘在她殘存的生命上。
心臟猛地一陣痙攣,痛得她幾乎窒息。原來……原來她掏心掏肺愛了十年的男人,
她視為親姐妹的閨蜜,就是這樣看待她的存在——一個礙眼的、令人作嘔的累贅,
一個迫不及待想要甩脫的“晦氣”!強烈的恨意如同滾燙的巖漿,
瞬間沖垮了所有生理上的痛苦和虛弱。她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
死死攥緊了身下冰冷的床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意識墜入無邊黑暗的最后一秒,一個念頭如同地獄之火般熊熊燃燒:陸沉舟!蘇晴!
若有來世,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我要你們……生不如死!冰冷的黑暗持續(xù)了不知多久,
直到一陣刺眼的光線強行撕開眼簾。林晚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
仿佛剛剛從深水中掙扎出來。映入眼簾的,是頭頂奢華繁復的水晶吊燈,
折射著窗外過分明媚的陽光,在米白色的天花板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不是醫(yī)院那慘白冰冷的天花板。她撐著身體坐起來,絲綢被單從身上滑落,觸感冰涼柔滑。
環(huán)顧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天際線。這里是觀瀾灣頂層公寓,
她和陸沉舟的婚房。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她掀開被子,
赤著腳沖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鏡前。鏡子里映出一張年輕、飽滿的臉龐,皮膚白皙緊致,
沒有一絲病容,眼神卻帶著剛從地獄歸來的、尚未完全退卻的驚悸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
這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氐搅恕磺卸歼€來得及的時候!床頭柜上,
電子臺歷清晰地顯示著日期——2024年3月17日。
距離她被確診患上那種詭異的、拖垮了她生命的慢性血液病,還有整整三個月!
距離她親耳聽見那對狗男女判她“晦氣”的死刑,還有不到兩年!冰冷的狂喜如同毒蛇,
瞬間纏緊了她的心臟。她盯著鏡中自己那雙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無聲地笑了,
笑容扭曲而猙獰。陸沉舟,蘇晴,你們的報應,我親自來送!重生第七天,
林晚坐在市中心頂級律所“明德”那間寬敞明亮得近乎空曠的辦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街景,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光潔如鏡的紅木桌面上。她面前,
端端正正地放著一份文件,封面上幾個加粗的黑體字,像冰冷的刺,
也像灼熱的火——《離婚協(xié)議書》。指尖冰涼,她拿起桌上那支沉甸甸的萬寶龍鋼筆,
旋開筆帽。筆尖懸在“乙方簽字”那一欄上方,微微顫抖著。不是猶豫,
而是那股從地獄深處帶來的恨意,此刻正激烈地沖撞著她的四肢百骸,幾乎要破體而出。
“林小姐,您……確定不再考慮一下?”對面,
戴著金絲眼鏡、氣質(zhì)精明的李律師推了推眼鏡,
語氣帶著職業(yè)性的謹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作為陸氏集團總裁夫人的代理律師,
他深知這份協(xié)議一旦簽下意味著什么。林晚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像結了冰的湖面,
深處卻涌動著洶涌的暗流。“考慮?”她扯了扯嘴角,勾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
“考慮如何繼續(xù)忍受一個心里裝著別人的丈夫嗎?”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筆尖終于落下,劃過紙張,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林晚兩個字,
簽得行云流水,力透紙背,帶著一股斬斷一切的狠戾。簽完,她將筆輕輕擱下,動作優(yōu)雅,
指尖的冰冷卻蔓延到了全身。“麻煩李律師了,”她站起身,拿起自己那份協(xié)議,
看也沒再看一眼桌上那份屬于陸沉舟的,“盡快通知他簽字。還有,從今天起,
我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包括林氏剩余的股份,都委托貴律所進行獨立托管和運作,
任何非我本人簽署的指令,一律無效?!彼闷鹗职?,轉身離開,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而孤絕的回響。
律師室厚重的門在她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李律師復雜難辨的目光。
消息傳到陸氏頂樓的總裁辦公室時,陸沉舟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腳下如螻蟻般的車流。夕陽的余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在冰冷昂貴的地板上。
“陸總,夫人……林小姐那邊,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碧刂苤?shù)穆曇粼谏砗箜懫穑?/p>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手里捧著那份剛從律所傳真過來的文件。陸沉舟沒有回頭,
只是背對著周謹?shù)纳眢w,似乎有那么一瞬間極其細微的僵硬。他沉默了幾秒,
窗外的夕陽將他半邊臉染上一層模糊的金邊,看不清表情。“知道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像一潭死水,平靜得可怕。他緩緩轉過身,
目光落在周謹手中的文件上,那眼神沉沉的,像暴風雨前壓抑的鉛云。
周謹將文件輕輕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陸沉舟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份協(xié)議。
他沒有立刻去看內(nèi)容,
指腹卻無意識地、極其緩慢地摩挲著簽名頁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林晚。力道很輕,
仿佛在觸碰什么易碎的珍寶,又像是在確認某種冰冷的現(xiàn)實。
指尖停留在那帶著狠勁的筆鋒末端,久久沒有移開。良久,他才翻到最后一頁,
目光落在“乙方簽字”那一欄。他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桌上的鋼筆,
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陸沉舟。字跡依舊鋒利遒勁,帶著他一貫的強勢和掌控感,
只是落筆的剎那,筆尖似乎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在紙面上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墨點。
簽完,他將筆隨手丟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敖o她?!彼鲁鰞蓚€字,聲音冷硬如鐵,
“另外,通知財務,按協(xié)議,該給她的,一分不少?!敝苤斈闷鸷灪玫膮f(xié)議,應聲退下。
辦公室厚重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巨大的空間里只剩下陸沉舟一個人。
夕陽已經(jīng)完全沉沒,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在他身后交織成一片璀璨而冰冷的光網(wǎng)。
他依舊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直,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絕。
窗玻璃清晰地映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眼神深不見底,
仿佛醞釀著一場無人知曉的風暴。他垂在身側的手,
無意識地、反復地捻動著無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鉑金婚戒,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重生第89天。
華燈初上,“魅影”酒吧VIP包廂厚重的隔音門內(nèi),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被隔絕了大半,
只剩下沉悶的鼓點敲打著心臟。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香水、酒精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甜膩氣息混合的味道。光線昏暗曖昧,
巨大的環(huán)形沙發(fā)上,一群衣著光鮮的男女嬉笑玩鬧,酒杯碰撞聲不絕于耳。
包廂角落的陰影里,林晚安靜地坐著,手里端著一杯幾乎沒怎么動過的蘇打水,
冰塊在杯中輕輕碰撞。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絲絨長裙,襯得肌膚勝雪,神情淡漠,
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冷玉美人?!扒缜?,再喝一杯嘛!
今天你可是主角!”一個染著粉色頭發(fā)的女孩嬉笑著,
將一杯顏色艷麗的雞尾酒塞進蘇晴手里。蘇晴今晚顯然精心打扮過,
一身惹火的紅色吊帶短裙,妝容精致,眼神在酒精和眾人的吹捧下早已迷離,雙頰酡紅,
帶著一種放縱的興奮。她咯咯笑著,來者不拒,仰頭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動作帶著刻意的豪放。林晚冷眼看著,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她拿出手機,
屏幕的冷光照亮她沉靜的側臉。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一條加密信息悄無聲息地發(fā)送出去。
幾乎就在信息發(fā)送成功的下一秒,包廂的門被猛地推開!
刺眼的白熾燈光瞬間涌入昏暗的空間,打斷了里面的紙醉金迷。
幾個穿著深色制服、表情嚴肅的緝毒警站在門口,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
包廂內(nèi)的音樂戛然而止,嬉笑聲凝固在空氣里,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所有人!原地不動!配合檢查!”為首的警官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沙發(fā)上東倒西歪的眾人,
準地落在了蘇晴和她面前那個神色慌張、正試圖將一小包透明晶體藏進沙發(fā)縫里的男人身上。
“你!還有你!站起來!”警察大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將那個面如土色的男人控制住,
同時一把奪過蘇晴還握在手里的酒杯。酒杯邊緣,殘留著一點可疑的白色粉末。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這酒是別人給我的!”蘇晴的酒瞬間醒了大半,臉上血色盡褪,
驚恐地尖叫起來,語無倫次地掙扎辯解。她慌亂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包廂,
在掠過角落陰影里的林晚時,猛地頓??!那一刻,
蘇晴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絲驟然升起的、毒蛇般的怨毒。
林晚依舊安靜地坐在陰影里,握著冰冷的玻璃杯,隔著晃動的人影和閃爍的警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