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了那間白色的治療室。這一次,我們不是醫(yī)生和病人。我們是同謀。
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她的身世,比孽鏡臺里任何一個案子,都更黑暗。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父母是誰。十三歲那年,被一戶人家收養(yǎng)。養(yǎng)父是個酒鬼,
喝醉了就打她和養(yǎng)母。十五歲那年,養(yǎng)父在一次醉酒后,失手打死了養(yǎng)母。他為了掩蓋罪行,
試圖偽造現(xiàn)場,把一切都推到許念身上。許念在極度的恐懼和憤怒中,爆發(fā)了。
她用一把水果刀,刺了養(yǎng)父三十七刀。然后,她放了一把火,燒掉了那個所謂的「家」。
她被送進了少管所,后來又被轉到精神病院,被鑒定為「極度危險的反社會人格」。
所有人都以為,她這輩子完了。直到周行知找到了她。他帶著「銜尾蛇計劃」,
像個救世主一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說,他能治好她,能讓她變回一個正常人。她信了。
在清源中心,她認識了裴思源。裴思源是周行知的導師的女兒,
一個真正的、充滿理想主義的心理學天才。她是整個計劃里,唯一一個反對用「記憶移植」
這種粗暴方式對待實驗品的人。她主張用陪伴和理解來感化他們。
她和周行知代表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理念。一個想當上帝,重塑靈魂;一個想當園丁,
修剪枝葉。許念成了她們兩人角力的中心。周行知在她身上,看到了「改造」的極致可能。
裴思源在她身上,看到了「救贖」的一線希望。而許念,在裴思源身上,
看到了她生命里唯一的光。「她會偷偷給我?guī)嫊?,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p>
許念坐在那把皮沙發(fā)上,眼神悠遠,「她會教我畫畫。我畫得不好,她就握著我的手,
一筆一筆地教。」「她說,我不是怪物。我只是一個受了傷,
所以長出尖刺來保護自己的小女孩?!乖S念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砸在我心上。「后來,
實驗的經(jīng)費出了問題。周行知為了拉投資,開始走歪路。他把那些有錢有勢,
但心理變態(tài)的『客戶』介紹到中心來。美其名曰『心理治療』,
其實是把我們當成了滿足他們變態(tài)欲望的工具?!埂笍垈ィ褪瞧渲幸粋€?!?/p>
「裴思源激烈反對。她和周行知大吵了一架,甚至要去舉報他。周行知怕了。
他把裴思源軟禁了起來?!埂溉缓螅馂木桶l(fā)生了?!埂覆皇且馔?,也不是實驗品暴動?!?/p>
許念的眼神,變得冰冷?!甘侵苄兄H手放的火。他要銷毀所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