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符生,生在閉塞的浮云村。我是個外姓人,爹娘早死,吃百家飯長大,
是村里最不受待見的人。村西的孤女林小翠死了,死在山澗里,死相凄慘。
村里來了個自稱玄鶴的道士,說林小翠怨氣太重,會為禍全村。他掐指一算,指著我。
「此子陽氣最盛,盛極則衰,最易招惹陰穢,乃是禍根。需童子尿,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方可洗去晦氣,保全村平安?!勾彘L陳伯仁帶頭,村民們一擁而上。我踹翻祭臺,
奪過道士手里的劍,架在他脖子上。1.冰冷的劍鋒貼著玄鶴道士的脖頸,
他臉上的仙風道骨瞬間崩塌,只剩下驚恐和怨毒?!阜?!你瘋了!敢對仙長不敬!」
村長陳伯仁的怒吼聲像炸雷一樣響起。村民們也從最初的錯愕中反應過來,
舉著手里的鋤頭和扁擔,將我團團圍住。「放開仙長!」「你這個禍根,還想害死我們不成!
」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此刻都變得猙獰可怖。我握著桃木劍的手很穩(wěn),
心臟卻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林小翠死了,
這個村里唯一會偷偷給我塞一個熱窩頭,會對我笑的女孩死了。我比誰都難過??伤麄?,
這群人,不去找兇手,卻要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一個活人身上。就因為我姓符,不姓陳。
就因為我無父無母,好欺負。「仙長?」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瑟瑟發(fā)抖的玄鶴,
「你算出了我是禍根,那你有沒有算出,你今日有血光之災?」玄鶴的喉結上下滾動,
嘴唇哆嗦著。「符生,你不要執(zhí)迷不悟!」陳伯仁往前逼近一步,
試圖用他村長的威嚴壓垮我,「仙長是為了我們全村好!小翠死得那么慘,怨氣沖天,
要是不除了你這個禍根,我們浮云村就要大難臨頭了!」「大難臨頭?」我笑了,「我看,
真正的大難,是人心里的鬼!」我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人群后面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上。
那是村長的兒子,陳偉。他正心虛地低下頭,不敢與我對視。我清楚地記得,前天傍晚,
我看見他拉著林小翠往西邊的山澗方向走。當時林小翠一臉不情愿,而陳偉面帶淫邪的笑。
我心底一沉,舉著劍,對準了陳伯仁?!复彘L,你這么急著除了我,是不是想掩蓋什么?」
「你兒子陳偉,在小翠死前,跟她在一起。這件事,你怎么解釋?」2.我的話音剛落,
整個場子瞬間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從我身上,轉向了人群后的陳偉。
陳偉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像見了鬼一樣,連連擺手:「你……你胡說!我沒有!
我什么時候跟林小翠在一起了?」陳伯仁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阜?!你血口噴人!
你自己是禍根,還想拉我兒子下水?」他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橫飛,
「我看你就是被陰穢迷了心竅,開始胡言亂語了!」「是不是胡言亂語,
把他叫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我手里的桃木劍又往前遞了一寸,玄鶴道士嚇得脖子一縮,
差點尿了褲子。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看向陳偉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
浮云村就這么大,誰家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住。陳偉平日里游手好閑,覬覦林小翠的美貌,
不是一天兩天了。「對啊,讓阿偉出來說說清楚?!埂阜f的,我好像也看到過……」
眼看輿論的風向要變,陳伯仁急了。他猛地一跺腳,聲色俱厲地吼道:「都給我閉嘴!
符生這小子的話能信嗎?他是想拖延時間!玄鶴仙長說了,必須在午時三刻之前,
用童子尿浸泡,否則陽時一過,我們全村都得跟著遭殃!」他這番話,
成功地將村民們的恐懼再次煽動起來。對未知的災禍的恐懼,遠遠超過了對真相的探求。
「對,先除了禍根要緊!」「不能再拖了!」一個離我最近的壯漢,是村里的屠夫,
他扔下扁擔,赤手空拳地就向我撲來,想奪我手里的劍。我眼神一冷,沒有絲毫猶豫,
抬腳就踹在他的肚子上。屠夫悶哼一聲,像個沙袋一樣倒飛出去,撞倒了后面好幾個人。
這一下,徹底點燃了火藥桶?!阜戳耍∵@小子反了!」「打死他!打死這個禍害!」
村民們紅了眼,揮舞著手里的農(nóng)具,像潮水一樣向我涌來。我挾持著玄鶴,連連后退。
混亂中,我看到陳伯仁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陰狠。就在我被逼到祭臺角落,退無可退之時,
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付甲∈?!」3.村民們的動作一滯,紛紛回頭看去。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土布衫,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擠了進來。是陳伯仁的女兒,
陳清月。她是我們村的赤腳醫(yī)生,在鄉(xiāng)里讀過幾年書,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
回村后便自建一屋為村里人行醫(yī)治病。平日里,她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樣子,
對村里的這些事從不摻和。沒想到,她今天會站出來?!盖逶拢銇砀墒裁??這里沒你的事,
快回去!」陳伯仁皺著眉,不悅地呵斥道。陳清月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我面前。
她的目光很平靜,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轉向我手中的桃木劍,
以及被我挾持的玄鶴道士?!阜?,先把劍放下?!顾穆曇舨淮?,卻很清晰,
「有話好好說?!刮铱粗?,沒有動。在這個村子里,除了林小翠,
陳清月是第二個沒有用那種嫌惡眼神看過我的人。但我信不過她。她是陳伯仁的女兒,
是陳偉的姐姐?!阜畔铝耍疫€有命嗎?」我冷冷地反問。陳清月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備,
她嘆了口氣,從隨身的藥箱里拿出一卷紗布和一瓶藥水。「林小翠的尸體我看過了?!?/p>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不是淹死的?!龟惒实哪樕E變:「清月,
你胡說什么!」「我沒有胡說?!龟惽逶掠纤赣H的目光,毫不退縮,
「她的口鼻沒有泥沙,肺里也沒有積水。她的后腦有致命傷,是被人用鈍器擊打造成的。
而且,」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的手腕和腳踝有被繩索捆綁的痕跡,
指甲縫里,有布料的纖維,還有一些……皮屑?!勾搜砸怀?,全場嘩然。這不是怨氣索命,
這是謀殺!玄鶴道士看向陳伯仁,眼神里充滿了驚慌和質問。顯然,
這和他之前收到的「劇本」不一樣。陳伯仁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強作鎮(zhèn)定地吼道:「一派胡言!你看兩眼就能斷案了?你當你是官府的仵作嗎?」
「我不是仵作,但我懂醫(yī)理。」陳清月舉起手里的藥瓶,「這是我從她指甲里取出來的東西,
是不是人皮,一驗便知。兇手在跟她搏斗的時候,一定被她抓傷了?!顾哪抗?,
落在了她親弟弟陳偉的身上。「誰身上有新的抓痕,站出來讓我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4.陳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改憧次腋墒裁?!我沒有!我身上沒有傷!」
他一邊尖叫,一邊下意識地將雙手藏到身后,動作慌亂。村民們不是傻子,
竊竊私語聲更大了,一道道目光都盯著陳偉。陳伯仁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指著陳清月,
嘴唇哆嗦著:「你……你這個不孝女!你為了一個外人,要害你親弟弟嗎?」「爹,
我不是在害他,我是在救他?!龟惽逶碌穆曇衾锿钢?,「殺人償命,這是天理。
現(xiàn)在說出來,或許還能留一條命。若是等官府來了,就什么都晚了。」「官府?」
陳伯仁冷哼一聲,「這窮山惡水的,等官府來,尸體都臭了!今天這事,
我們浮云村自己解決!」他猛地一揮手,對著幾個心腹壯漢使了個眼色。
「把這個妖言惑眾的不孝女給我拉下去!還有符生這個禍根,一起綁了!先用童子尿驅邪,
再沉塘祭天,告慰小翠的在天之靈!」那幾個壯漢得了命令,立刻兇神惡煞地撲了上來。
「我看誰敢!」我怒吼一聲,劍在玄鶴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玄鶴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別……別亂來!會死人的!」陳伯…仁的…心腹們被我鎮(zhèn)住,
一時不敢上前。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異變突生。一直躲在人群里的陳偉,
突然像瘋了一樣,撥開眾人,朝著村外的方向狂奔而去?!竸e讓他跑了!」陳清月厲聲喊道。
不用她說,離得最近的幾個村民已經(jīng)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攔。但陳偉像是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力氣大得驚人,一把推開兩個村民,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陳伯仁見狀,臉色鐵青,
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狠厲。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砍柴刀,
對著還在發(fā)愣的村民們吼道:「都愣著干什么!追!絕不能讓他跑出村子!」說完,
他自己一馬當先,提著刀追了出去。村民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大部分人跟著追了上去。
偌大的曬谷場,瞬間只剩下我,陳清月,被我挾持的玄鶴,以及幾個老弱婦孺。
我看著陳伯仁消失的方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5.「你快去,這里我頂著?!?/p>
陳清月忽然對我說道。我愣了一下,看向她。她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清冷,
只剩下焦急和決然?!杆悄愕?,你弟弟?!刮姨嵝阉!杆麄兪菤⑷藘词??!顾粗?,
眼神清澈而堅定,「符生,林小翠的死不能不明不白。你是唯一看到陳偉拉走她的人,
你是人證。你不能出事。」我心中一震。長久以來,我都是被排擠,被提防,被當成異類。
第一次有人,如此堅定地選擇相信我,保護我。「那你怎么辦?」「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p>
陳清月自嘲地笑了笑,「我還有用。村里的人生了病,還得指望我?!刮也辉侏q豫,
松開了挾持著玄鶴的手,將劍塞到他懷里?!缚春盟??!拐f完,
我轉身就朝陳伯仁追去的方向跑。玄鶴道士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我的背影,
眼神復雜。浮云村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出村的路。陳偉想跑,必然是往那條路上跑。
我抄了條近道,從山坡上往下沖。林間的樹影在我身邊飛速倒退,風聲在耳邊呼嘯。很快,
我便在下方的山路上看到了兩個身影。陳伯仁已經(jīng)追上了陳偉。
他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直接動手,而是抓著陳偉的胳膊,正在激烈地爭吵著什么。
我放慢腳步,借著樹叢的掩護,悄悄靠近?!浮氵@個畜生!我讓你別去招惹她,
你為什么不聽!」陳伯仁壓低了聲音,但語氣中的憤怒卻掩飾不住。「爹!我沒想殺她!」
陳偉的聲音帶著哭腔,「是她自己不識好歹!我就是想跟她玩玩,她非要喊,
還要去告訴清月姐!我一急,就……就推了她一下,誰知道她頭正好撞在石頭上……」
「糊涂!」陳伯仁氣得一巴掌扇在陳偉臉上,「現(xiàn)在怎么辦?全村人都知道了!
你姐姐一向只認死理!」「爹,我們跑吧!離開這個鬼地方!」陳偉哀求道,「我們去城里,
憑您的本事,到哪不能過上好日子?」「哼,跑?」陳伯仁冷哼一聲,
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我們陳家,世世代代守護著浮云村,哪兒也去不了?!?/p>
他的聲音變得陰冷而低沉?!甘碌饺缃瘢挥幸粋€辦法了?!顾従徟e起手中的砍柴刀,
刀鋒在夕陽下閃著森冷的光。陳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爹,你……你要干什么?」「阿偉,
別怪爹心狠。」陳伯仁的聲音陰毒無比,「為了陳家,為了整個村子,你必須死?!?/p>
「只有你死了,這件事才能徹底了結。你放心,爹會給你風光大葬,會告訴村民,
你是畏罪自殺的?!埂覆弧灰龟悅樀闷L尿流,轉身就想跑。
但陳伯仁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領,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向山路邊上的懸崖。那里,
正是林小翠被發(fā)現(xiàn)的山澗下方。我心頭一緊,再也顧不上隱藏,從樹叢里一躍而出?!缸∈?!
」6.我的出現(xiàn),讓陳伯仁和陳偉都愣住了。陳伯仁沒有絲毫慌張,反而臉上浮現(xiàn)猙獰。
「符生,你來得正好?!顾帎艕诺卣f道,「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天,既然你非要自己找死,
那就怪不得我了。」他松開陳偉,提著砍柴刀,一步步向我逼近。陳偉癱在地上,
看著他爹殺氣騰騰的樣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求生的欲望。「符生!救我!
救我!」他突然朝我爬過來,涕泗橫流,「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告訴你!
我知道村子里所有的秘密!」「閉嘴!」陳伯仁怒吼一聲,加快了腳步。
我沒有功夫理會陳偉的求救,全神貫注地盯著陳伯仁。他雖然上了年紀,但常年干農(nóng)活,
身子骨很硬朗,手里的砍柴刀更是分量十足。我赤手空拳,硬拼肯定吃虧。
「你以為殺了我們兩個,就能掩蓋所有事嗎?」我一邊后退,一邊試圖拖延時間,
「村民們都追過來了,他們馬上就會看到你這個道貌岸岸的村長,
是如何對親生兒子下殺手的!」「他們不會看到的?!龟惒世湫Γ杆麄冎粫吹?,
你這個禍根,喪心病狂地殺了阿偉,然后被我這個為民除害的村長,就地正法。」
他猛地一個箭步,手中的砍柴刀帶著風聲,朝著我的頭頂劈了下來。我地上一滾,
狼狽地躲開。刀鋒砍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劈進泥土里,留下一個深深的口子。好大的力氣!
我心頭一凜,還沒來得及起身,陳伯仁反手一刀又橫掃過來。我只能就地翻滾,拉開距離。
「救命??!殺人了!」地上的陳偉突然爆發(fā)出尖銳的哭喊聲。陳伯仁的臉色一變,
下手更加狠厲。他顯然想在村民趕到之前,解決掉我。刀光閃爍,我險象環(huán)生,
好幾次都差點被砍中。就在我被逼到一棵大樹下,再也無路可退時,一塊石頭呼嘯著飛來,
正中陳伯仁握刀的手腕。「鐺啷」一聲,砍柴刀脫手落地。陳伯仁痛呼一聲,捂著手腕后退。
我抬頭一看,只見陳清月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手里還拿著一塊石頭,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她到底還是跟來了。「爹!收手吧!」她帶著哭腔喊道,「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回頭?」
陳伯仁捂著手腕,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滿是失望,「晚了!都晚了!」他突然轉身,
沒有去撿地上的刀,反而沖向了癱在地上的陳偉。他一把將陳偉從地上拽起來,
用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拖到了懸崖邊上。「既然你們都逼我,那我們就一起死!」
他大吼。陳偉被勒得滿臉通紅,手腳并用地掙扎著,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不要!」
陳清月驚叫著從山坡上沖下來。我也急忙沖了過去。但我們都晚了一步。陳伯仁拖著陳偉,
縱身一躍,從懸崖上跳了下去。7.山風呼嘯,陳伯仁父子消失在懸崖之下。
陳清月扶著巖石,臉色慘白,淚水滑落:「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扶住她冰冷的手臂,盯著深不見底的山澗,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fā)強烈。「你覺得,
我爹真的死了嗎?」她忽然問。我心中一動?!高@個山澗,連著一條地下暗河?!?/p>
她聲音發(fā)顫,「村里老人說,那條河,通往‘山神’住的地方?!股缴?!
我的腦中炸開一道驚雷。陳伯仁跳崖前的詭異笑容,玄鶴道士多余的驅邪儀式,
還有他對「陽氣最盛」的我的執(zhí)著……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肝乙氯タ纯??!?/p>
我說?!改惘偭?!下面是暗河,九死一生!」「不親眼看到尸體,我睡不著覺。」我看著她,
一字一句道,「而且,我不信他們就這么死了?!惯@不是為了確認死亡,
而是為了揪出那個藏在幕后的,真正的「鬼」!陳清月定定地看了我許久,最終妥協(xié),
從附近找來繩索和火折子?!肝业饶恪!顾龑⒗K子一端系在松樹上,眼神決絕。「不用等我,
你去把其他村民安撫好,我若無事自然會上來。」我將另一端綁在腰間,深吸一口氣,
縱身滑下深淵。8.崖壁濕滑,風聲如鬼哭。下降了約莫四五十米,
我的腳觸到了冰冷的激流。就是這里!我解開繩索,劃亮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照亮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四周鐘乳石如鬼爪般張牙舞爪。暗河從洞中穿過,
不知流向何方。走了幾十米,一股檀香與血腥混合的詭異氣味鉆入鼻腔。我瞳孔一縮,
對岸的石壁上,竟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味道,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我一個猛子扎進刺骨的河水,奮力游到對岸,鉆進了那個山洞。洞內豁然開朗,
是一個人工開鑿的石室。石室中央,赫然是一座青石祭壇!而祭壇上,
躺著一個人——是陳偉!他雙目緊閉,臉色青紫,早已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