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保姆?”
我看著周子昂那張寫滿了“施舍”和“掌控”的臉忽然很想笑。
原來在他和顧安安眼里。
我最大的價值我唯一能重新“回到”她身邊的籌碼。
就是去當(dāng)一個給她處理麻煩給她帶孩子給她洗衣做飯的……保姆?
“怎么樣?”周子昂見我沒說話以為我心動了,“這個條件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你應(yīng)該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老頭你這輩子連跟安安再說一句話的機(jī)會都沒有?!?/p>
“滾?!蔽覐淖炖锿鲁鲆粋€字。
“你說什么?”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滾出去?!蔽铱粗凵袷俏疫@輩子從未有過的冰冷和……厭惡。
“李言你別不識好歹!”他怒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
“我不需要跟你討價還價?!蔽艺f聲音平靜卻又充滿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力量。
“因為這個案子”我看著他緩緩地扯起一個冰冷的笑“她贏不了?!?/p>
“你說什么胡話!”
“我有沒有說胡話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說完閉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周子昂氣急-敗壞地摔門而去。
而我在他們都離開之后默默地掏出了我的手機(jī),撥通了一個很久都沒有聯(lián)系過的號碼。
是我以前在街道辦的一個老同事張姐。
“喂是小李嗎?”
“張姐是我?!?/p>
“哎喲你小子終于肯露面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咱們這兒少了多少樂子……”
寒暄了幾句我切入了正題。
“張姐我想跟您打聽個人?!?/p>
“誰啊?”
“咱們轄區(qū)天科集團(tuán)的一個退休工程師。姓錢叫錢建國。您有印象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錢老啊……怎么沒印象?!睆埥愕恼Z氣變得有些復(fù)雜“那可是個可憐人啊?!?/p>
“怎么說?”
“哎”張姐嘆了口氣“十年前他也是天科的技術(shù)骨干。結(jié)果他那個最得意的學(xué)生偷了他的研究成果申請了專利還反過來誣告他竊取公司機(jī)-密。”
“公司為了保住那個‘天才’也為了保住那個專利就把錢老給當(dāng)成替罪羊給開除了?!?/p>
“錢老不服到處上告到處奔走。結(jié)果官司打輸了老婆氣死了兒子也跟他斷絕了關(guān)系?!?/p>
“一夜之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p>
“從那以后他就變得孤僻古怪。誰也不信誰也不見?!?/p>
“你說可不可憐?”
聽完張姐的話我沉默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顧安安的案子會卡住。
一個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恨意和不信任的老人,又怎么會愿意為一個代表著“規(guī)則”和“秩序”的律師出庭作證呢?
“張姐”我又問“那您知不知道他那個學(xué)生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周……”張姐想了想。
“周子昂?”我替她說了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張姐恍然大悟,“聽說他現(xiàn)在混得可好了。開了個什么大公司成了個大老板了?!?/p>
掛了電話我的手在微微地發(fā)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一個十年前就布下的局。
一個足以讓周子昂和天科集團(tuán)都身敗名裂的死局!
而我現(xiàn)在手里正握著那把可以掀翻整個棋盤的鑰匙。
出院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了錢建國錢老。
我沒有提任何關(guān)于案子的事。
我只是每天都去。
有時候是幫他修修家里漏水的水管。
有時候是陪他下下棋聊聊天。
有時候我什么也不干就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聽他一遍又一遍地講述他當(dāng)年的冤屈和不甘。
一開始他很警惕很排斥。
但慢慢地他看我的眼神變了。
他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可以傾訴的晚輩。
一個月后。
我覺得時機(jī)成熟了。
那天我又去他家。
我給他帶去了一份禮物。
一份十年前的舊報紙。
報紙的版面已經(jīng)泛黃脆弱。
但那上面的一個標(biāo)題卻依舊觸目驚心。
【天科集團(tuán)總工程師錢建國涉嫌竊取商業(yè)機(jī)密已被停職調(diào)查。】
錢老看到那份報紙渾身都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你……你拿這個給我看是什么意思?”他看著我眼睛一片赤紅。
“沒什么意思?!蔽艺f。
然后我當(dāng)著他的面拿出了另一份東西。
一份我托王浩從他那個在法院當(dāng)書記員的表哥那里搞到的十年前那個案子的完整的庭審記錄。
“錢老”我說“我今天來不是想勸您出庭作證?!?/p>
“我只是想和您一起把這場十年前就該打贏的官司。”
“重新打一遍?!?/p>
“只不過這一次”我看著他笑了。
“原告是您?!?/p>
“而被吿席上站著的將會是……”
“整個天科集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