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離婚一周年那天，我把周明遠送進了監(jiān)獄?！狈ㄔ和獾奈嗤┤~正落，
我捏著剛打印的證據(jù)清單，看他被銬住的手還在抖。那是我上周故意落在他辦公室的鋼筆，
筆帽里藏著微型錄音器。三個月前他撞破我蹲在便利店吃泡面。
鏡片后的笑意像條吐信的蛇：“林律師，離婚后混得這么慘？”我低頭擦濺在袖口的油星子，
指甲蓋掐進掌心。他看不見我包里那本舊牛皮紙封面的《證據(jù)錄》，
內(nèi)頁正用血紅色字跡爬著：“周明遠的私人電腦，D盤加密文件夾，拆遷款轉(zhuǎn)賬記錄。
”陳默昨天還在跟我冷戰(zhàn)。他舉著我硬塞給他的“配合調(diào)查時間表”，
鋼筆尖幾乎戳破紙：“林知夏，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我盯著他辦公桌上那個用了八年的馬克杯——和我家廚房的那只一模一樣，
離婚時他沒帶走?！皯{這個?！蔽曳_《證據(jù)錄》，
最新一頁剛浮現(xiàn)字跡：“陳默的拆遷協(xié)議，第三頁右下角，被篡改的公章印泥未干。
”周明遠以為我是失婚落魄的女人，陳默以為我還在較勁。
可他們都不知道——我遞出證據(jù)袋的手垂在身側(cè)，指尖輕輕碰了碰口袋里的離婚證。這場局，
我從簽離婚協(xié)議那天，就開始布了。1第1章 離婚那天，
她把我的茶杯留在了窗臺我盯著窗臺上那只白瓷杯。杯身印著“寧江政務(wù)30年”的字樣，
釉面有幾處磕痕——是林知夏去年在舊物市場淘的。離婚那天她拖走兩個行李箱，
獨獨把這杯子留在了窗臺。手機在褲袋里震得生疼。接起電話，
老張的大嗓門炸在耳邊：“陳主任！李秀蘭在街道辦門口舉著遺書要跳樓！說拆遷款被克扣，
她根本沒簽過協(xié)議！”我攥緊杯子沖進走廊。雨幕里，六旬的李秀蘭站在三米高的臺階上。
白發(fā)被雨水黏成一綹綹，手里的皺巴巴信紙在風里晃：“他們偷簽我的名字！
我化療那天根本沒來過街道辦！”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時我后背發(fā)涼。簽字日期是八月十五，
監(jiān)控顯示李秀蘭當天上午十點在市醫(yī)院做化療，
可協(xié)議上的簽名卻端端正正落在“李秀蘭”三個字上——和她平時歪歪扭扭的筆跡判若兩人。
更要命的是，這份協(xié)議三天前剛被我作為“群眾自愿簽署”的典型材料上報區(qū)里。
紀委的電話緊跟著打進來：“陳主任，我們收到實名舉報，
福興街道拆遷補償款存在重大問題。請配合調(diào)查，48小時內(nèi)給出合理解釋。”雨越下越大。
我捏著協(xié)議復印件往檔案室走，轉(zhuǎn)過樓梯口時，傘骨相撞的脆響讓我抬頭。林知夏站在后巷，
黑傘壓得低低的，深灰套裝在雨里泛著冷光。她沒看我，徑直推門進了檔案室?！傲致蓭?？
”我喊她。她沒應(yīng)，手指掃過檔案架上的協(xié)議盒。
我看見她懷里的舊牛皮紙本子突然泛起紅光——那是她總說“祖?zhèn)麈?zhèn)宅”的破書，
離婚時我以為她早扔了。她翻開本子的動作極快，我只瞥見內(nèi)頁有血紅色字跡一閃而過。
再抬頭時，她已經(jīng)把本子塞回包里，轉(zhuǎn)身時睫毛上掛著雨珠：“陳默，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什么？”“要么等紀委查你，要么聽我的?！彼穆曇粝癖曜?，可手卻在抖。
我盯著她指尖發(fā)顫的弧度——離婚前她簽文件時，手穩(wěn)得能端著咖啡寫辯詞。
窗外閃過一道人影。我認出那是周明遠的司機，手機鏡頭正對著我們。
林知夏順著我目光看過去，突然攥住我袖子：“他拍就拍，反正……”她頓了頓，
喉結(jié)動了動，“反正我就是個失婚女人，來求前夫幫忙的。”雨停時我回了家。
玄關(guān)的聲控燈亮起那刻，我差點踩翻腳邊的東西。三本黑色筆記本整整齊齊碼在門口，
封皮上是林知夏的字跡，
每本都標著日期：“陳默行動指令1”“陳默行動指令2”“陳默行動指令3”。
風從窗戶縫里鉆進來，吹得最上面那本翻開一頁。第一行字力透紙背：“明早八點，
去第三抽屜夾層。”2第2章 她的清單上，
連我呼吸的節(jié)奏都標好了我蹲下去撿起那三本筆記本，封皮硬得硌手。
最上面那本的“指令1”里，第二行是“晚七點，等我電話”。手機在褲袋里震起來。
是林知夏。“第三抽屜夾層?！彼穆曇舨粠囟?。我拉開書桌第三個抽屜，
指甲摳進木板縫隙。夾層里滑出個牛皮信封，里面是趙志國的體檢報告——尿酸580，
失眠量表重度，還有張照片：趙妻在寺廟燒香，香灰落了滿手?！摆w太太上周三去了慈云寺。
”林知夏說，“我以公益心理援助的名義約了她?！薄澳阍趺础薄八谏鐓^(qū)做義工，
登記過聯(lián)系方式?！彼驍辔?，“我跟她說，你丈夫最近總半夜起來翻舊賬，
枕頭底下壓著拆遷協(xié)議復印件，是不是壓力太大？”我喉嚨發(fā)緊。上周三我去社區(qū)調(diào)研，
確實看見趙妻在整理舊衣物。林知夏的清單，早把這些邊角料都算進去了。晚上八點整，
我手機亮起來。是趙志國發(fā)來的消息：“老地方，地下停車場。
”區(qū)圖書館的地下車庫有股霉味。趙志國縮在柱子后面，白襯衫浸著汗，
手里攥著個銀色U盤?！瓣愔魅?，我就知道您是清白的。”他把U盤往我手里塞，
指甲掐進我虎口，“這是原始臺賬，您千萬別說是我給的。”我還沒開口，
他已經(jīng)小跑著往電梯沖，背影撞在消防栓上，金屬哐當響。U盤插在電腦上，
前幾頁是正常數(shù)據(jù)，翻到八月那欄，頁面突然黑了。密碼框跳出來，提示是“周明遠生日”。
我捏著U盤去找林知夏。她在女廁隔間，門沒關(guān)嚴，我看見她懷里的舊本子泛著紅光。
聽見動靜，她迅速合上本子，睫毛上沾著水珠——不知道是洗手還是別的。“去檔案室。
”她把頭發(fā)胡亂別到耳后，高跟鞋敲得地磚響，
“以補充材料的名義調(diào)趙志國辦公室的紙質(zhì)檔案?！薄盀槭裁矗俊薄八ｋU柜第二層有東西。
”她轉(zhuǎn)身往外走，“別問。”檔案室的日光燈嗡嗡響。我翻著趙志國的檔案盒，
手機突然震得手發(fā)麻。彩信標題是“警告”，照片里林知夏站在車庫柱子旁，
趙志國的手正往她手里塞東西。附言：“律師太太，別太貪心?！蔽姨ь^看監(jiān)控——壞了，
周明遠的人早盯著我們?！敖o我?！绷种牟恢朗裁磿r候站在我身后。她盯著屏幕，
嘴角扯出個冷笑，可手指剛碰到手機就縮回來，像被燙著了。她懷里的本子突然發(fā)燙，
隔著包都能感覺到溫度。我看見她低頭瞥了眼，睫毛抖得厲害。再抬頭時，她已經(jīng)摸出手機，
聲音軟得像團棉花：“張醫(yī)生嗎？我最近總夢見有人追我……是不是離婚后應(yīng)激反應(yīng)？
”我盯著她泛紅的眼尾。離婚那天她都沒掉眼淚，現(xiàn)在倒演得像真的。深夜十一點，
她收拾東西要走。玄關(guān)的光打在她背上，我看見她拎著個舊紙盒，
里面露出半條藍裙子——是結(jié)婚時她穿的那條，裙擺磨破了都沒扔?！懊魈炻蓞f(xié)有晚宴。
”她彎腰撿地上的筆，頭也不抬，“我得去。
”3### 翻譯內(nèi)容#### 第3章 她哭的時候，
連眼淚都算準了落點我對著鏡子扯了扯藍裙子的下擺，線頭扎得手腕生疼。
這條結(jié)婚時穿的裙子，裙擺磨破的地方我補了七針——周明遠喜歡看落魄的獵物。
律協(xié)晚宴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我端著香檳站在角落，指甲掐進杯壁。酒杯晃了晃，
紅酒順著鎖骨往下淌，我沒擦?！傲致蓭煟俊敝苊鬟h的聲音從身后飄來。我轉(zhuǎn)身時踉蹌一步，
他伸手扶我，指尖剛碰到我胳膊就縮了回去——很好，他在嫌我臟?！爸芸偂?/p>
”我吸了吸鼻子，喉嚨發(fā)顫，“我……我被律所辭退了，房東要收房，
陳默也不肯……”他瞳孔縮了縮，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我垂眼盯著他西裝第三顆紐扣——那里別著微型錄音筆，和三年前他哥庭審時，
周明陽藏在袖口的同款?！靶枰獛兔?？”他聲音軟得像棉花。我搖頭，
眼淚砸在裙角：“不用，我就是……就是太害怕了?！彼麤]再說話。
我余光瞥見他摸了摸西裝內(nèi)袋，錄音筆的紅燈應(yīng)該亮了。宴散時，王亞楠追出來。
她涂著玫紅指甲，往我手里塞了個信封：“周總讓我給您的，說是慰問金?！蔽夷罅四笮欧猓?/p>
五沓鈔票的厚度。便條上“知夏姐，別硬撐了”的字跡歪歪扭扭——王亞楠貪小便宜，
周明遠肯定沒教她模仿筆跡。深夜，我關(guān)了燈。紫外線燈掃過信封邊緣，
幾個淡褐色指紋暈開——王亞楠吃了蒜香排骨，油漬滲進了紙纖維。
懷里的《證據(jù)錄》突然發(fā)燙。我翻開，
內(nèi)頁浮起血字：“王亞楠手機云端‘ZMY - 絕密’，含篡改協(xié)議錄音。
”我把信封鎖進保險柜時，陳默站在門口。他襯衫沒系扣子，
喉結(jié)動了動：“你又在……”“去咖啡廳。”我拽他胳膊，“帶信號攔截器。
”咖啡廳后巷的監(jiān)控壞了。我架起老款攔截器，筆記本屏幕跳出綠色代碼。
陳默攥住我手腕：“你瘋了？”“我在救你！”我甩開他，聲音拔高，
“趙志國的U盤為什么設(shè)周明遠生日？那天車庫的監(jiān)控為什么壞了？
你以為周明遠只想讓你停職？他要你進監(jiān)獄！”警報聲突然炸響。我迅速關(guān)機，
把寫著“702”的紙條塞進沙發(fā)縫——周明遠的保全系統(tǒng)該檢測到異常了。
陳默盯著我發(fā)紅的眼：“值得嗎？”“三天后就知道了。”我把攔截器塞進他懷里，“回家。
”三天后，我在律所翻案卷。手機震了震，陳默的短信：“紀委的人去了濱江公寓。
”我合上《證據(jù)錄》，最后一頁的字跡還在發(fā)燙：“哥哥的罪，是弟弟寫的劇本。
”窗臺上的綠蘿晃了晃，陽光透過玻璃，在“702”三個數(shù)字上投下光斑。
（濱江公寓搜查后第三天，江城市紀委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接線員看了眼來電顯示，
敲開主任門：“周明遠的案子，有新進展。”）4第4章 她等的不是道歉，
是證據(jù)落地的聲音第三天下午，陳默的短信跳出來：“紀委立案了，周明遠被留置。
”我盯著屏幕，拇指在“知道了”上懸了三秒，沒按發(fā)送。
立案理由是行賄和偽造財務(wù)憑證——和拆遷案無關(guān)，和陳默無關(guān)。晚上陳默來律所，
襯衫領(lǐng)口皺著，手機屏幕亮著，是他拍的文件交接視頻?！班嵵魅握f有人舉報我們串供。
”他聲音發(fā)悶，“我把所有記錄都給他看了。”我翻著視頻，趙志國遞U盤時的手抖得清晰。
“他還說什么？”“他說……”陳默喉結(jié)動了動，“他說你不該讓證人燒香拜佛。
”我手指頓住。趙志國妻子上周二去了普濟寺，我讓她去的，
說“菩薩顯靈能解夢”——其實是讓她在佛堂說給藏在香爐后的錄音筆聽。凌晨兩點，
我在舊檔案室翻三年前的案卷?！蹲C據(jù)錄》突然燙得灼手，我趕緊翻開。
內(nèi)頁滲出血字：“鄭文彬辦公室抽屜夾層，周明陽親筆信復印件，弟，莫再替我頂罪。
”我瞳孔縮成針尖。周明陽是周明遠哥哥，三年前我親手送他進監(jiān)獄的詐騙犯。
如果這封信是真的，說明他早供出弟弟是主謀，可案卷里沒這記錄。我查歸檔人——鄭文彬。
我給陳默發(fā)消息：“訪客卡借我?！卑胄r后他敲開律所門，卡放在我手心，
溫度還帶著他體溫。“你要去哪？”“查點東西?！蔽覜]看他眼睛。凌晨四點，
紀委大樓安保換班。我套上清潔工制服，訪客卡刷開側(cè)門。檔案區(qū)在三樓，
攝像頭盲區(qū)在消防通道拐角。鄭文彬辦公室的抽屜是老式銅鎖，我摸出工具，三秒撬開。
夾層里有個牛皮紙袋，抽出半張紙——是周明陽的字跡。燈“啪”地亮了。我轉(zhuǎn)身，
鄭文彬站在門口，手里捏著封信的原件，邊角泛著舊黃?！拔揖椭滥銜?。
”他聲音像冰碴子，“這封信在我抽屜里躺了三年，等的就是能把它公之于眾的人。
”我盯著他手里的信，周明陽的簽名在右下角洇開，像團血?！盀槭裁?？
”“三年前壓案的人，現(xiàn)在還在局里?！彼白邇刹?，信拍在我手背，“你要的真相，
在王亞楠的云端里?！蔽夷笾牛腹?jié)發(fā)白。
王亞楠的名字在耳邊嗡嗡響——她手機里的“ZMY-絕密”，該到見光的時候了。
5第5章 原來她早就把我的命寫進了她的計劃書凌晨五點，我捏著周明陽的信沖進警局。
王亞楠在審訊室里抖得像篩子，警燈在她臉上投下青白的光。
“周總每次作案后都備份到境外云盤?！彼讣讚高M掌心，“密碼分三個人管——他自己，
我，還有吳書記派來的中間人?！蔽疫o信，指縫滲出冷汗。吳書記？
江城市政法委常務(wù)副書記吳志宏。三年前周明陽案的判決前夜，他主持過案情討論會。
《證據(jù)錄》在包里燙得慌。我躲進樓梯間翻開，內(nèi)頁血字洇開：“吳志宏書房保險柜，
藏有與周明陽案關(guān)聯(lián)的會議紀要原件，落款日期為判決前夜。”手機震動，
是陳默的消息：“你昨晚沒回家?！蔽一兀骸敖裢韥砺伤?，有事要你做?！逼唿c，
陳默站在我辦公室門口，襯衫還帶著晨露的潮氣。“以街道拆遷數(shù)據(jù)復核名義，
申請調(diào)取當年所有相關(guān)會議簽到表?！蔽野盐募七^去。
他指尖頓在紙角：“這會驚動吳志宏?！薄八舨粍樱耪f明我們沒戳到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