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重生后瘋狂模仿我，連我喝豆?jié){不放糖都照抄。他得意地說這次校花只會愛上他。
我看著他學(xué)我穿白襯衫的樣子，扣子都系錯位了。?；ü婚_始給他送早餐。
他挑釁地沖我揚下巴，我回以微笑。他不知道，校花送他的早餐里，有他嚴(yán)重過敏的花生粉。
更不知道，?；ㄉ弦皇浪狼袄业氖终f：“讓他再殺我一次，你就能徹底解決他了。
”1我擰開保溫杯蓋。熱水沖進(jìn)速溶豆?jié){粉里。白霧混著豆腥氣騰起來。
周揚站在寢室門口看我。他眼睛里有東西在燒。像上輩子他開車撞向林薇前，
后視鏡里映出的那團(tuán)火。他手里也拿著個嶄新保溫杯。和我桌上那個褪色的藍(lán)杯子一個牌子。
他擰開蓋子。熱水沖進(jìn)豆?jié){粉。白霧混著豆腥氣也從他杯口冒出來。他仰頭灌了一大口。
沒加糖的豆?jié){。他喉結(jié)滾動一下。硬咽下去了。嘴角繃得死緊。我吹了吹自己杯口的熱氣。
慢慢喝了一小口。沒加糖的豆?jié){劃過喉嚨。只有純粹的豆腥味。周揚咽下最后一口。
他咣當(dāng)一聲把空杯頓在桌上。聲音很大?！案?，”他開口，嗓子有點啞，
是被那口純豆?jié){齁的，“你看我學(xué)得像不像？”我沒看他。低頭翻著桌上的習(xí)題冊。
“像什么？”“像你?。 彼曇舭胃?，帶著一種刻意壓制的興奮，“你的習(xí)慣，
你的樣子…我都學(xué)！”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襯衫。那是上周我媽給我買的。
一模一樣的另一件。此刻穿在他身上。肩線有點垮。最關(guān)鍵的，領(lǐng)口那兩顆扣子。
他扣串了位置。一高一低。像咧開一張歪嘴?；煤堋Ｎ夷抗鈷哌^那錯位的扣子。
落回習(xí)題冊的鉛字上?！芭?。”我說。他像是被我這聲“哦”噎住了。沉默了幾秒。
他往前走了兩步。鞋底摩擦著水泥地。發(fā)出刺啦聲。他停在離我書桌一步遠(yuǎn)的地方。
陰影投在我的習(xí)題冊上?！傲洲??！彼鲁鲞@個名字。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滾燙。
又混雜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狠勁?！吧弦皇?，她瞎了眼，只看得到你?！彼⒅业膫?cè)臉。
“這一世，不一樣了?！彼丝跉狻Ｐ靥盼⑽⑵鸱??！拔易兂闪四?。
”“我比她記憶里的那個‘你’，更像你！”“周遠(yuǎn)，”他叫我的名字，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淬了冰的得意，“你看著吧。”他頓了一下。
仿佛在享受某種即將到來的、碾壓我的快感?！斑@一次，她只會愛上我。”他等著我的反應(yīng)。
憤怒？驚慌？不甘？我合上習(xí)題冊。抬起頭。迎上他燃燒的、充滿攻擊性的目光。
我臉上沒什么表情。嘴角似乎向上彎了一下。又好像沒有?！笆菃?？”我說。聲音平平。
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他眼底那簇?zé)谜幕鹈?。似乎被我這盆溫水潑得。搖曳了一下。
---周揚的行動力很強(qiáng)。第二天早自習(xí)前。他就穿著那件扣錯位的白襯衫。抱著幾本書。
出現(xiàn)在了林薇班級門口。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斜射進(jìn)來。勾勒出林薇纖細(xì)的背影。
她正低頭整理桌上的文具。馬尾辮垂在頸后。露出白皙的一小段皮膚。周揚清了清嗓子。
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點他模仿來的、自認(rèn)為的“清冷”。“林薇同學(xué)。”林薇聞聲轉(zhuǎn)過頭。
清晨的光暈染著她的輪廓。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周揚臉上。然后。自然而然地。
滑向他身上那件刺眼的白襯衫。落在那兩顆錯位的扣子上。
她長長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像蝴蝶翅膀掠過平靜的水面?？斓米屓俗ゲ蛔?。
“有事？”她問。聲音很輕。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周揚立刻挺直了背。努力讓聲音更平穩(wěn)些。
“我…有道物理題不太明白。”他把一本嶄新的習(xí)題冊遞過去。翻到某一頁。
手指點著上面的題目?！澳苷埥桃幌聠?？”他補(bǔ)充道?！奥犝f你物理很好。
”林薇的目光落在那道題上?？戳藥酌?。她抬起眼。重新看向周揚。她的眼神很干凈。
像山澗里沒被碰過的溪水?！斑@題很基礎(chǔ)?！彼f。語氣很淡。周揚臉上的肌肉瞬間繃緊。
那點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裂開一條縫。他張了張嘴。還沒發(fā)出聲音。林薇已經(jīng)伸出手。
指尖輕輕拂過他習(xí)題冊的頁面?！傲Φ姆纸狻！彼闷鹱约鹤郎系囊恢ЧP。
筆尖在草稿紙上迅速劃了幾下。畫出簡潔的受力圖?！斑@樣?！彼巡莞寮埻葡蛩?。
“看懂了嗎？”周揚盯著那幾根清晰的線條。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岸?。”他說。
聲音有點干。他拿起草稿紙。手指捏得很緊?！爸x謝?！薄安豢蜌?。”林薇收起筆。低下頭。
繼續(xù)整理自己的文具。不再看他。周揚在原地站了幾秒。捏著那張輕飄飄的草稿紙。
像捏著一塊滾燙的烙鐵。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有點僵硬。那件白襯衫的錯位扣子。
在陽光里顯得格外突兀。像個拙劣的烙印。---周揚的模仿秀升級了。他不光穿白襯衫。
喝不加糖的豆?jié){。走路也刻意放慢了腳步。背挺得筆直。眼神努力放空。
試圖營造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效果嘛。像穿了大人西裝的小孩?；?。又有點可憐。
他出現(xiàn)在林薇視線里的頻率越來越高。食堂打飯?！扒『谩迸旁谒竺妗D書館自習(xí)。
“恰好”坐在她斜對面。課間走廊?！扒『谩辈良缍^。每次。
他都試圖用那種刻意壓低的、模仿來的嗓音。說一句“好巧”。或者“你也來吃飯/自習(xí)”。
林薇的反應(yīng)很統(tǒng)一。她看他一眼。目光總會在他身上那件雷打不動的白襯衫上停留半秒。
然后。點點頭?；蛘摺班拧币宦?。再沒別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淡。
像對待一個普通的、有點面熟的同校生。周揚臉上的志得意滿。
在這種日復(fù)一日的、溫吞的“嗯”“哦”里。漸漸被磨掉了棱角。他開始焦躁。
眼神里燒著的那團(tuán)火。不再只是針對我的戰(zhàn)意。更多了一種抓不住的迷茫。
他對著鏡子練習(xí)“清冷”的表情。練習(xí)到臉部肌肉僵硬。他一遍遍整理那件該死的白襯衫。
把錯位的扣子解開。再一顆一顆。重新扣好?？傻诙臁Ｄ强圩雍孟裼凶约旱南敕?。
總會頑固地錯開。像個無聲的嘲笑。我冷眼旁觀。像看一場按部就班演出的默劇。
直到那個普通的周三早晨。---早自習(xí)的鈴聲還沒響透?？諝饫镲h著包子油條混合的味道。
還有粉筆灰的微塵。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攤開英語書。
百無聊賴地看著操場角落光禿禿的梧桐樹。周揚的位置在我斜后方。我不用回頭。
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低氣壓。像一團(tuán)濕冷的烏云。黏糊糊地糊在背上。
他昨晚大概又在對著鏡子練習(xí)了。效果不佳。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很輕。停在我們班后門。
空氣里那股包子油條味里?；爝M(jìn)一絲極淡的甜香。像剛出爐的松餅。
班里細(xì)碎的說話聲低了下去。幾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我也抬起頭。林薇站在那里。
手里拎著一個白色的紙袋。袋口敞著。能看到里面兩個透明的塑料餐盒。
一個裝著幾個小巧的奶黃包。另一個。是溫?zé)岬亩節(jié){。她的目光。像穿過清晨薄霧的微光。
安靜地掃過教室。掠過周揚驟然亮起、又拼命壓抑住狂喜的臉。最終。落在了我臉上。
她的眼神很平靜。沒有刻意的溫柔。也沒有羞怯。像遞給朋友一本書那樣自然。
她朝我走過來。腳步聲在突然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她停在我的課桌旁。
把那個白色的紙袋放在我堆滿書的桌角?！敖o你的?！彼f。聲音不高不低。
正好能讓周圍幾排豎著耳朵的同學(xué)聽清。周揚臉上那點強(qiáng)壓著的、快要破土而出的狂喜。
瞬間凝固。然后。碎裂。他死死盯著那個紙袋。盯著林薇放在我桌角的手。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林薇沒看他。她只是看著我?！俺脽??！彼f。然后。轉(zhuǎn)身。
馬尾辮在晨光里劃過一個利落的弧度。走出了我們班的門。班里死寂了幾秒。隨即。
嗡嗡的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漫開。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針。扎在周揚身上。我伸手。
拿起那個還帶著溫?zé)岬募埓?。塑料餐盒里的奶黃包散發(fā)著甜香。豆?jié){杯壁凝著細(xì)小的水珠。
我側(cè)過臉。目光越過書堆?？聪蛐焙蠓?。周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那團(tuán)在他眼底燒了許久的火。此刻徹底變成了狂怒的赤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他死死瞪著我。
嘴唇抿成一條慘白的直線。胸膛劇烈起伏。像拉破的風(fēng)箱。他看到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種徹底的、毫不掩飾的挑釁。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下頜骨咬得咯咯作響。
他沖我揚起下巴。一個極其僵硬的動作。帶著一種“走著瞧”的兇狠。我看著他。
看著他眼中燃燒的屈辱和憤怒?？粗砩夏羌圩右琅f沒對齊的白襯衫。然后。
我拿起那杯溫?zé)岬亩節(jié){。拔掉蓋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很甜。加了足量的糖。我對著他。
扯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清晰的、毫無溫度的。微笑。周揚眼里的那點火星。徹底炸了。
---**2**林薇的早餐投喂。成了我們班一道固定的晨間風(fēng)景。白色紙袋。溫?zé)岵秃小?/p>
有時是奶黃包配甜豆?jié){。有時是煎蛋三明治配牛奶。偶爾還有洗干凈的草莓。
裝在透明的盒子里。紅得誘人。她總是很準(zhǔn)時。早自習(xí)鈴響前五分鐘。身影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后門。
腳步輕盈。目標(biāo)明確。徑直走到我課桌旁。放下。說一句“給你的”或者“趁熱”。
然后離開。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也從不看旁邊臉色鐵青的周揚一眼。每一次。
那紙袋落在桌角發(fā)出的輕微聲響。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周揚臉上。
他的臉色從最初的豬肝紅。慢慢褪成一種壓抑的慘白。眼底那點不甘的火焰。
被反復(fù)的冷水澆成了陰鷙的余燼。他不再刻意模仿我走路說話。那件標(biāo)志性的白襯衫。
也終于從他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顏色沉悶的深色T恤。像一層厚重的殼。
把他裹在里面。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有虛張聲勢的挑釁。只剩下一種冰冷的。淬了毒的恨意。
沉甸甸的。像浸透了水的棉絮。壓在教室后排的空氣里。班里的議論聲漸漸變了風(fēng)向。
從最初的驚訝、好奇。變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同情和看戲?！鞍?，周揚真慘…”“噓！
小聲點！人家親哥都沒說啥…”“林薇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天天這樣…”“就是，
殺人誅心啊…”這些細(xì)碎的低語。像蚊子哼。鉆進(jìn)耳朵。又飄走。周揚變得越來越沉默。
課間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蛘吒纱嗖灰娙擞?。偶爾抬頭。撞上我的視線。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片。又快又冷。刮得人生疼。我知道。他在等。等一個機(jī)會。
一個能讓他翻盤。能讓他把我。把林薇。把我們所有人加諸于他的“恥辱”。
狠狠踩在腳下的機(jī)會。這個機(jī)會。比他預(yù)想的來得更快。也更…可笑。
---年級籃球賽開打。我們班對三班。周揚報了名。他個子高。以前也打過校隊替補(bǔ)。
算半個主力。比賽那天下午。操場上人聲鼎沸。陽光白晃晃地烤著塑膠地面。
散發(fā)出刺鼻的味道。周揚穿著嶄新的籃球背心。深藍(lán)色。號碼是“7”。他站在場上熱身。
用力拍著球。砰砰聲砸在地面。帶著一股發(fā)泄的狠勁。眼神時不時掃向觀眾席。
林薇坐在前排靠邊的位置。手里拿著一瓶沒開封的運動飲料。目光落在場上。很平靜。
周揚熱身更賣力了。一個接一個地三步上籃。動作幅度很大。帶著明顯的表演性質(zhì)。哨響。
比賽開始。周揚像一頭被放出籠子的困獸。異?；钴S。拼命跑動?？ㄎ?。搶斷。
拿到球就埋頭猛沖。眼里只有籃筐。根本不管隊友的位置。好幾次。
明明有空位的隊友舉手示意。他也視而不見。強(qiáng)行自己突破。結(jié)果要么被包夾斷球。
要么倉促出手打鐵?！皞髑虬≈軗P！”“這邊空了！”隊友焦急的喊聲淹沒在喧囂里。
周揚充耳不聞。他額角冒著汗。眼神死死盯著觀眾席的林薇。又一次。他強(qiáng)行擠開防守人。
運球沖到籃下。高高跳起。試圖來一個帥氣的單手劈扣。動作很花哨?？上?。球脫手了。
“砰”一聲砸在籃筐前沿。高高彈飛。引起一片遺憾的噓聲。三班抓住機(jī)會。一個長傳快攻。
輕松得分。比分被迅速拉開。場邊我們班的體育委員急得跳腳。沖著周揚吼：“周揚！
你他媽打獨狼呢？！傳球！”周揚喘著粗氣。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眼神兇得像要吃人。
他看向觀眾席。林薇微微蹙著眉。似乎對場上的混亂局面有些不耐。這個細(xì)微的表情。
像一根燒紅的針。猛地扎進(jìn)周揚眼里。他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下半場。周揚更瘋了。
防守動作大得離譜。連拉帶拽。裁判接連吹了他兩次犯規(guī)。他置若罔聞。眼睛赤紅。
像一頭徹底失去理智的蠻牛。在一次爭搶籃板時。他猛地跳起。手肘狠狠向后一掄。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短促的痛呼。跟他一起跳起的隊友。我們班的大前鋒趙磊。
捂著鼻子蹲了下去。指縫里瞬間涌出鮮紅的血。滴滴答答砸在深色的塑膠地上。刺目得很。
裁判尖銳的哨聲幾乎刺破耳膜?！皭阂夥敢?guī)！七號！下場！”整個操場瞬間安靜了一下。
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喧嘩?！芭P槽！自己人也打？！”“瘋了吧他！”“太臟了！
”周揚站在原地。似乎也懵了。看著蹲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隊友。
又看看自己剛剛揮出去的手肘。臉色煞白。汗珠大顆大顆從額角滾落。觀眾席上。
林薇站了起來。她手里那瓶運動飲料還攥著。瓶身被捏得微微變形。
她看著場中那個失魂落魄的七號。眉頭擰得更緊。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失望。甚至。
帶著一點冰冷的厭棄。像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那眼神比任何噓聲都尖銳。周揚猛地抬頭。
恰好捕捉到這一瞬。他像被那目光燙到。觸電般縮了一下。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一種死灰般的絕望。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最終一個字也沒吐出。
在裁判嚴(yán)厲的逼視下。在全場或鄙夷或嘲弄的目光里。他低著頭。肩膀垮塌著。
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走出了球場。陽光把他失魂落魄的影子。
在塑膠地上拉得很長。很長。---那場籃球賽成了周揚高中生涯最大的污點。
“打球臟”、“獨狼”、“打自己人”。標(biāo)簽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他徹底沉了下去。像一塊投入深潭的石頭。再沒冒過泡。課間不再去走廊“偶遇”。
食堂也刻意避開林薇可能出現(xiàn)的時間段。他把自己縮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
用厚重的習(xí)題冊筑起一道墻。隔絕所有窺探的目光。偶爾。
我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帶著毒刺的目光。越過書堆。落在我背上。黏膩。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