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禁閉，對于心高氣傲的何青雙而言，無異于奇恥大辱。尤其每每想起那日被段塵用古怪招式鎖住脖頸、幾乎窒息的痛苦與當(dāng)眾的狼狽，一股邪火便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他認(rèn)定，若非段塵偷襲，憑借自己苦修多年的劍法和真氣修為（四品巔峰），定能將那奴仆出身的家伙打得滿地找牙！
禁閉結(jié)束當(dāng)日，何青雙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公正堂。他擲地有聲，要求與段塵“堂堂正正”地比試一場，以洗刷恥辱，并請公正堂長老主持裁決，立下擂臺，生死不論，但要點(diǎn)到為止（實(shí)則恨不能將段塵廢掉）。
公正堂長老見是二長老之子，雖覺小題大做，但門規(guī)允許弟子切磋，便應(yīng)允下來，定于三日后在演武場主擂比試。
消息傳到后山竹林，雷雨蟬秀眉微蹙，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段師弟入門才三個月，何青雙他……他已是四品巔峰了，會不會……” 她雖知段塵天賦異稟，但時間太短，境界差距擺在那里。
雷隱正坐在石桌旁品茶，聞言眼皮都沒抬，只是用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竹林邊緣：“看看后面。”
雷雨蟬疑惑地轉(zhuǎn)頭望去。只見竹林邊緣的空地上，散落著數(shù)十根斷成兩截的木樁。
這些木樁并非普通木材，而是產(chǎn)自北地、以堅硬沉重著稱的“鋼松”！尋常刀劍砍上去，只能留下淺淺白痕。
然而，這些鋼松樁的斷口處，皆光滑如鏡，顯是被極其鋒銳且凝聚的力量瞬間斬斷！其中不少木樁，更是被從中一刀兩斷，干凈利落！
“這……這都是段師弟斬斷的？”雷雨蟬掩口輕呼，美眸中充滿了震撼。短短三月，能將基礎(chǔ)刀法練到如此舉重若輕、斬鋼斷鐵的地步，這天賦簡直駭人聽聞！
“嗯?！崩纂[放下茶杯，目光看向正在不遠(yuǎn)處調(diào)息的段塵，“去吧。記住，同門切磋，點(diǎn)到為止。勿要傷及性命，但也無需畏首畏尾?！?/p>
段塵睜開眼，眼中精光內(nèi)斂，平靜無波：“弟子謹(jǐn)遵師命?！?/p>
三日轉(zhuǎn)瞬即至。演武場主擂四周，早已圍滿了聞訊趕來的弟子。
何青雙在青松派內(nèi)跋扈已久，段塵則以奴仆身份被雷隱長老破格收徒、三月前當(dāng)眾制服何青雙的事跡更是引人矚目。這場比試，噱頭十足。
何青雙一身嶄新的錦緞勁裝，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早早立于擂臺之上，下巴微揚(yáng)，眼神睥睨，享受著眾人的矚目。
段塵則依舊一身樸素的青色弟子服，腰間懸著“寒鐵”刀，步伐沉穩(wěn)地走上擂臺，神色淡然。
“哼！段塵，今日沒有偷襲，我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樣！”何青雙冷笑一聲，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指段塵，“讓你見識見識，仙人的劍法！仙云縹緲！”
他起手便是何默山一系的招牌劍法。劍勢展開，果然帶著幾分飄逸靈動之意，劍光點(diǎn)點(diǎn)，如同云霧繚繞，虛實(shí)難辨，直刺段塵周身要害。
段塵眼神一凝，并未拔刀。腳下《游百步》瞬間發(fā)動！身形如同風(fēng)中柳絮，又似水中游魚，在何青雙看似縝密的劍網(wǎng)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軌跡滑步、側(cè)身、擰腰！
何青雙那迅疾的劍鋒，每每總是貼著段塵的衣角掠過，卻連一絲衣料都未能劃破！
“好快的身法！”
“這步法……沒見過??！”
“雷隱長老教的？竟然如此神妙！”
臺下弟子一片驚嘆。何青雙連刺數(shù)劍皆告落空，臉上有些掛不住，劍勢一變，厲喝道：“仙蹤難覓！” 劍光陡然加速，如同狂風(fēng)驟雨，試圖以密集攻勢壓制段塵的閃避空間。
段塵依舊不動刀。他仿佛早已預(yù)判到何青雙的每一個動作，身形在方寸之地輾轉(zhuǎn)騰挪，將《游百步》的精髓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十六步連踏，身形如穿花蝴蝶，在劍光縫隙中游刃有余。偶爾迫不得已，也只是并指如刀，灌注真氣，精準(zhǔn)地彈、點(diǎn)、撥在何青雙的劍脊或手腕薄弱處，便將其凌厲的攻勢化解于無形。
何青雙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焦躁。他感覺自己就像在追逐一道虛幻的影子，空有力量卻無處著力。
段塵那平靜的眼神，更讓他感到一種無聲的羞辱。
“只會躲嗎？廢物！”何青雙怒吼一聲，體內(nèi)真氣狂涌，使出一招自以為必殺的“仙凡永隔”，劍光暴漲，直劈段塵頭頂！
就在劍鋒即將及體的剎那，段塵眼中寒光一閃，一直按在刀柄上的右手動了！
嗆啷！
寒鐵刀出鞘！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基礎(chǔ)、最迅疾、凝聚了三月苦修與《九淵納元訣》精純真氣的一記——上撩！
刀光如匹練，后發(fā)先至！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何青雙手中的精鋼長劍，竟被這樸實(shí)無華的一刀，從中生生斬斷！半截劍身旋轉(zhuǎn)著飛上半空！
巨大的力量順著斷劍傳來，震得何青雙手臂發(fā)麻，虎口崩裂！他踉蹌后退，滿臉的驚駭與難以置信，看著手中只剩半截的斷劍，又看看段塵手中寒光凜冽的長刀，一時間呆若木雞。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誰也沒想到，這場本以為勢均力敵甚至何青雙占優(yōu)的比試，竟結(jié)束得如此干脆利落！段塵甚至只出了一刀！僅僅一刀！
“承讓?！倍螇m收刀入鞘，聲音平靜。
何青雙的臉?biāo)查g漲成豬肝色，羞憤欲絕，指著段塵“你…你…”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猛地噴出一口郁結(jié)的鮮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被臺下眼疾手快的何默山系弟子慌忙接住。
“段塵！你竟敢下此重手！”一聲厲喝炸響。一道身影如同大鳥般掠上擂臺，正是左天光！他面色陰沉似水，眼中怒火熊熊，死死盯著段塵。
“左師兄此言差矣?！惫瞄L老沉聲道，“比試過程眾人皆見，段塵只出一刀，斬斷兵器，并未傷及何青雙本人。何青雙急火攻心，乃是自身之故?！?/p>
左天光自知理虧，但何青雙當(dāng)眾慘敗，他若不找回場子，如何在何長老面前交代？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怒火，對著段塵和公正堂長老抱拳道：“長老明鑒！段師弟刀法精妙，左某佩服！但青雙師弟終究是敗在段師弟出其不意的刀鋒之下，恐難心服。左某不才，愿代青雙師弟，向段師弟討教幾招！若左某敗了，從今往后，我何默山一系弟子，絕不再尋段師弟與雷長老一脈的麻煩！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看似大度實(shí)則陰險的笑容：“為免旁人說左某以大欺小，恃強(qiáng)凌弱，此戰(zhàn)，左某不用兵器，空手應(yīng)戰(zhàn)！段師弟，你可敢接？”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議論紛紛。左天光可是五品的高手！比段塵高出整整兩個品階！而且他本身就以一套剛猛凌厲的掌法聞名，空手正是其強(qiáng)項(xiàng)！這看似“公平”的提議，實(shí)則包藏禍心！
葉天明在臺下急得跳腳：“卑鄙！左天光你還要不要臉！”
雷雨蟬也緊張地攥緊了衣角。
段塵看著左天光眼中那抹毫不掩飾的算計，心知今日若避，他日定然麻煩不斷。他緩緩抽出剛?cè)肭实暮F刀，將其交給公正堂長老保管，然后對著左天光抱拳，聲音依舊平靜：“請左師兄賜教?！?/p>
“好！”左天光眼中厲色一閃，不再廢話，身形暴起！他雙掌瞬間變得如同精鐵般黝黑，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段塵！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黑煞掌”！掌風(fēng)未至，一股陰寒刺骨的勁氣已然襲來，封堵段塵閃避空間。
段塵不敢怠慢，《游百步》全力施展！身形化作道道殘影，在擂臺上急速閃避。
然而，左天光畢竟是五品高手，真氣雄渾，速度、力量、眼力都遠(yuǎn)超何青雙！他的掌法更是大開大闔，勢大力沉，掌風(fēng)籠罩范圍極廣！
段塵將基礎(chǔ)刀法的發(fā)力技巧融入拳腳，以指代刀，配合游百步的靈動，或點(diǎn)、或戳、或格、或卸，勉強(qiáng)抵擋著左天光如同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勢。
每一次拳掌交擊，段塵都感覺手臂一陣酸麻，氣血翻騰。境界的差距，在純粹的力量對拼上顯露無疑。
纏斗十?dāng)?shù)招，段塵雖未落敗，但已明顯處于下風(fēng)，險象環(huán)生。
左天光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尤其看到段塵那依舊沉靜的眼神，更覺怒火中燒。
他一咬牙，體內(nèi)真氣極速運(yùn)轉(zhuǎn)，雙掌猛地回收于胸前，掌心相對，一股磅礴的陰寒真氣急速凝聚壓縮！
“段塵！能逼我用出這招，你也算本事了！接我這招——大仙人掌！”
隨著左天光一聲暴喝，他雙掌猛地向上推出！一只由精純陰寒真氣凝聚而成的、足有磨盤大小的黑色巨掌虛影，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威壓，如同泰山壓頂般，朝著段塵當(dāng)頭拍下！
掌風(fēng)呼嘯，籠罩了整個擂臺中央，避無可避！
看著那從天而降的黑色巨掌，段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內(nèi)心瘋狂吐槽：這名字……‘大仙人掌’？！這畫面……怎么感覺我成火云邪神了？！’
吐槽歸吐槽，那恐怖的威壓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
段塵瞳孔驟縮，體內(nèi)《九淵納元訣》瘋狂運(yùn)轉(zhuǎn)，真氣灌注雙腿，將《游百步》催動到極致，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側(cè)面急閃！
轟——！??！
巨掌狠狠拍落在段塵剛才站立之處！堅硬的青石擂臺瞬間被拍出一個巨大的掌印深坑，碎石如同炮彈般四射飛濺！狂暴的氣浪將閃避不及的段塵狠狠掀飛出去！
噗！
段塵人在空中，便噴出一口鮮血，背部衣衫被凌厲的氣勁和碎石撕扯得破碎不堪，露出道道血痕。他重重摔落在擂臺邊緣，又翻滾了幾圈才勉強(qiáng)停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渾身骨頭像散了架。
“段塵！”葉天明和雷雨蟬驚呼出聲。
左天光看著掙扎著想要爬起的段塵，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他一步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地、氣息萎靡的段塵，冷笑道：“段師弟，認(rèn)輸吧！看在同門份上，我還能給你留點(diǎn)體面！”
段塵咬緊牙關(guān)，口腔里滿是血腥味。他雙手撐地，顫抖著，一點(diǎn)點(diǎn)，極其艱難地?fù)纹鹕眢w，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血絲，背部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那雙眼睛，卻如同燃燒著不屈的火焰，死死地盯著左天光。
“還沒……完……”段塵的聲音嘶啞，卻帶著鋼鐵般的意志。
左天光被這眼神看得心頭莫名一悸，隨即被更強(qiáng)烈的惱怒取代：“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不想再拖延，一個箭步?jīng)_到段塵身前，凝聚著殘余真氣的右掌，帶著凌厲的掌風(fēng)，狠狠拍向段塵的胸口！他要徹底廢了這個讓他屢次難堪的家伙！
臺下眾人不忍再看，許多人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鐺——！”
一聲清脆無比、如同金玉碎裂般的聲響，猛然從段塵胸口炸開！
左天光志在必得的一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拍在了段塵胸前！然而，預(yù)想中胸骨碎裂的聲音并未傳來，反而是一股堅硬無比的反震之力傳來！同時，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爆發(fā)！
段塵胸口衣物碎裂，露出了貼身佩戴的那面溫潤護(hù)心鏡！此刻，鏡面之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掌印裂紋，邊緣焦黑！正是葉月白所贈！
劇痛從掌心傳來，左天光驚愕萬分！就在他這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心神劇震的瞬間——
段塵眼中精光爆射！蓄勢已久的左手如同鐵鉗般閃電探出，死死扣住了左天光拍在自己胸口的右手腕！同時，他強(qiáng)忍著全身劇痛，腰腹核心力量爆發(fā)，雙腳蹬地，整個人如同矯健的獵豹，順著左天光的手臂猛地向上翻卷！利用體重將左天光壓倒在地。
幾乎在左天光倒地同時，段塵用臀部壓住左天光，用膝蓋的下部絞緊左天光的頭部，膝蓋與膝蓋之間收攏，緊拽左天光的手臂發(fā)力—腕十字固！成型！
“呃?。 弊筇旃忖Р患胺?，右臂被瞬間反關(guān)節(jié)，劇痛鉆心！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瘋狂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磅礴的陰寒真氣如同潮水般涌向右臂，試圖撐開段塵的鎖扣！
段塵同樣咬緊牙關(guān)，《九淵納元訣》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精純渾厚的真氣毫無保留地灌注雙臂！他全身肌肉賁張，青筋暴起，將所有的力量、意志都傾注在這致命一鎖之上！
“給我——鎖死！”段塵心中怒吼！
兩股強(qiáng)大的真氣在左天光的右臂肘關(guān)節(jié)處展開了激烈的對抗！一邊是五品高手的陰寒真氣，試圖撐開束縛；一邊是三品境界卻擁有二十倍引氣量、精純度驚人的浩瀚真氣，死死鎖住關(guān)節(jié)！
嘎吱——！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響起！左天光臉色瞬間由紅轉(zhuǎn)紫，豆大的汗珠滾落，額角青筋暴跳！他拼命掙扎，試圖用左手攻擊段塵，但身體被段塵雙腿牢牢鎖住，根本使不上力！
“放開我！”左天光嘶吼，聲音帶著痛苦和恐懼。
段塵雙目赤紅，一言不發(fā)，雙臂的力量如同鐵閘般繼續(xù)收緊！他丹田內(nèi)真氣如同沸騰的海洋，源源不絕地支撐著這最后的搏殺！
時間仿佛凝固。擂臺上，兩人皆是牙關(guān)緊咬面紅耳赤，臺上只有那因極度用力而劇烈顫抖的身體和粗重的喘息聲，顯示著這場無聲卻兇險萬分的角力仍在繼續(xù)。
臺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誰也沒想到，重傷的段塵竟然還能使出如此詭異而致命的鎖技！更沒想到，他竟然能在真氣對耗中，硬生生扛住五品高手的沖擊！
“天啊……他……他怎么還有力氣？”
“那是什么招式？好可怕！”
“左師兄的手臂……不會斷吧？”
葉天明激動得渾身發(fā)抖，雷雨蟬捂著小嘴，眼中滿是震撼。
左天光感覺自己的右臂仿佛要被生生掰斷！更可怕的是，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內(nèi)的真氣……正在飛速消耗，即將枯竭！而段塵雙臂傳來的力量，卻如同深淵般，依舊磅礴！
殘廢的恐懼瞬間震懾住了他！手臂廢了，這輩子就完了！
“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快放開我！”左天光用盡最后力氣嘶喊出來，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就在他喊出認(rèn)輸?shù)膭x那，段塵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
他雙臂的力量也隨之卸去，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軟軟地癱倒在地。纏繞著左天光的雙腿也無力地松開。
左天光捂著幾乎失去知覺、劇痛難忍的右臂，踉蹌后退幾步，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段塵，臉色慘白如鬼，眼中充滿了后怕、怨毒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知道，若非最后關(guān)頭認(rèn)輸，他的右臂，絕對會被段塵生生絞斷！
“段塵！”葉天明第一個沖上擂臺，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段塵抱起，狠狠瞪了失魂落魄的左天光一眼，轉(zhuǎn)身便朝著后山竹林方向飛奔而去。
擂臺下，死寂過后，爆發(fā)出震天的嘩然！所有人都被這峰回路轉(zhuǎn)、以弱勝強(qiáng)的結(jié)局深深震撼！
“段塵……贏了？”
“他……他真的打敗了左天光師兄？”
“我的天！入門三月，連敗何青雙和左天光……雷隱長老到底收了個什么怪物?。 ?/p>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淹沒了演武場。段塵的名字，伴隨著這場驚心動魄的雙戰(zhàn)，徹底響徹青松派！
而左天光，則在無數(shù)道復(fù)雜目光的注視下，捂著劇痛的手臂，臉色灰敗地擠開人群，狼狽離去。他立下的誓言猶在耳邊，這青松派，恐怕再無他公然尋釁段塵的余地。
后山竹林的靜室中，雷隱看著葉天明抱回來的、氣息微弱、渾身是血的段塵，眉頭深深皺起。
他檢查了一下段塵的傷勢，尤其是那面布滿裂紋的護(hù)心鏡和胸口殘留的陰寒掌力，又探了探段塵的脈象，最終目光落在他丹田處那依舊雄渾卻因過度消耗而略顯紊亂的真氣上，眼神深邃，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