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電腦前，反復看著那段錄像，心里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如果哥哥說的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曾經發(fā)生過，那么林思思...是真的死了嗎？
我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蘇曉曉的電話。
"曉曉，林思思現在怎么樣了？"
"還在ICU，醫(yī)生說情況很危險。"蘇曉曉的聲音很沉重，"清雅，你知道嗎？思思跳樓前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說有些人心比石頭還硬，她媽媽快死了也不愿意幫一下。"
我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警察呢？他們說什么了？"
"他們在調查思思跳樓的原因，據說要找她最近接觸過的人談話。清雅，你昨天是不是見過她？"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承認的話，我就要為林思思的跳樓承擔責任。不承認的話，我又覺得對不起她。
"清雅？你怎么不說話？"
"我見過。"最終，我還是說了實話，"昨天下午她來找過我。"
"她找你干什么？"
我看著電腦屏幕里林思思絕望的表情，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想讓我借錢給她，說她媽媽得了癌癥需要手術費。"
"那你借了嗎？"
"沒有。"我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拒絕了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蘇曉曉才開口："清雅，三十萬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么，你為什么不幫她？"
"我...我當時沒想那么多。"
其實不是沒想那么多，而是我根本沒把林思思的求助當回事。在我眼里，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跟班，她的困難和我有什么關系？
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的冷漠和刻薄，真的太過分了。
"清雅，你快回學校吧。警察說要找你了解情況。"
我掛斷電話，坐在床上發(fā)呆。
半個小時后，我換了件衣服準備出門。
剛走到樓下，就看見沈墨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正在看電視新聞。
"...十九歲女大學生跳樓自殺，疑因家庭困難無力承擔母親醫(yī)療費..."電視里播音員的聲音傳來。
沈墨轉頭看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造成的。"
"我沒有逼她跳樓！"我反駁道。
"沒有直接逼，但你的冷漠殺死了她。"沈墨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沈清雅，你知道上一世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搖搖頭。
"上一世，林思思死了。她從十二層跳下去，當場死亡。而你，因為是她跳樓前最后接觸的人，被警察帶走調查。雖然最后沒有被起訴，但是這件事被媒體曝光，你被全網罵成了殺人兇手。"
我的臉色刷得白了。
"后來呢？"
"后來你精神崩潰，休學在家。我為了保護你，動用了家里所有的關系，花了上千萬公關費才把這件事壓下去。"沈墨的眼神變得復雜，"但是代價是什么你知道嗎？"
我不敢問，但沈墨還是說了。
"代價是我被踢出了沈氏集團。爸爸說我為了一個任性自私的妹妹，把整個家族都拖下水。從那以后，我們家就敗落了。"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最可笑的是，經歷了這么多，你還是沒有悔改。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別人，說是林思思自己想不開，說是媒體惡意炒作，說是爸爸不夠愛你。你從來沒有反省過自己。"
沈墨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
"所以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從茶幾上拿起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有三千塊，夠你這個月的基本開銷。多的沒有。"
我接過銀行卡，手在發(fā)抖，"哥哥，如果你真的重生了，如果你真的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那你為什么不阻止林思思跳樓？"
"我為什么要阻止？"沈墨反問，"我又不認識她。而且，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發(fā)生的，我改變不了。我唯一能改變的，就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是她會死！"
"那是她的選擇，也是你造成的后果。"沈墨冷冷地說，"沈清雅，不要指望我為你的任性買單。這一世，我只管我自己。"
說完，他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你去哪？"我追問。
"公司。"沈墨頭也不回，"對了，晚飯你自己解決。"
看著沈墨開車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這個家好空曠，好冷清。
以前的沈墨，絕對不會讓我一個人在家，更不會讓我自己解決晚飯。他總是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就怕我受一點委屈。
可是現在...
我拿起手機，想給爸媽打電話，但是想起沈墨說他們支持他的決定，又放下了。
也許，我真的應該去學校面對這一切了。
我打車到了學校，剛走進宿舍樓，就看見樓下圍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議論林思思的事情。
"聽說她是因為借不到錢才跳樓的。"
"她媽媽得了癌癥，需要三十萬手術費。"
"她平時不是跟沈清雅關系很好嗎？沈清雅那么有錢，為什么不幫她？"
"沈清雅是什么人你們不知道嗎？只會花錢買包包，哪會管別人死活。"
聽到這些議論，我低著頭快步走過，但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沈清雅！"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到幾個平時和林思思關系不錯的同學。
"思思現在怎么樣了？"其中一個女生問。
"還在搶救。"我小聲回答。
"昨天她是不是找過你？"另一個女生問，語氣很不善。
我點點頭。
"她找你干什么？"
"她...她想讓我借錢給她。"
"那你借了嗎？"
我搖搖頭。
"沈清雅！"那個女生突然提高了聲音，"你知不知道三十萬對你來說就是買兩個包包的錢？你怎么能見死不救？"
周圍的人都看向我，眼神里滿是譴責。
"我...我當時沒想那么多..."我結結巴巴地解釋。
"沒想那么多？"女生冷笑，"還是你根本就沒把思思當朋友？在你眼里，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跟班對不對？"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這時，有人喊："警察來了！"
我看到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進宿舍樓，心臟跳得更快了。
"請問誰是沈清雅？"其中一個警察問。
"我是。"我舉起手。
"我們想了解一下林思思同學跳樓前的情況，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跟著警察離開了宿舍樓，身后傳來同學們的議論聲。
"果然是她！"
"思思肯定是被她氣死的！"
"這種人怎么能這么冷血？"
坐在警車里，我突然想起沈墨說的話：上一世，林思思死了，而我被全網罵成了殺人兇手。
看起來，歷史真的在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