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咖啡館，陽光透過百葉窗切成碎片，落在林峰面前的拿鐵上。他捏了捏西裝袖口，第三次看表——介紹人說對方叫蘇晴，比他小兩歲，在一家美妝公司做銷售，照片里笑得明媚，眼尾有顆小小的痣。
林峰今年三十二歲，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運營，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攢下了首付，在父母的催促下，這已經(jīng)是他半年來的第五次相親。他對婚姻的期待很簡單：兩個人合得來，能一起分擔生活的重量，彩禮可以有，但得在合理范圍內(nèi)，畢竟往后的日子是兩個人過，不是一場交易。
“抱歉，路上有點堵車?！?/p>
一個清亮的女聲打斷他的思緒。林峰抬頭，蘇晴站在桌旁，比照片里更惹眼，一身緊身連衣裙勾勒出曲線，妝容精致，手里拎著個看起來就不便宜的包。她拉開椅子坐下，沒看菜單，直接對服務員說：“一杯美式，冰的?！?/p>
開場白還算順利，蘇晴說話帶著點銷售特有的活絡，問了他的工作、收入，甚至細致到年終獎的大致范圍。林峰起初沒覺得異樣，相親嘛，互相了解這些也正常，直到蘇晴端起剛上桌的美式，抿了一口，忽然話鋒一轉(zhuǎn)。
“林先生，我覺得我們條件挺匹配的，”她抬眼，睫毛很長，眼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要是想繼續(xù)往下走，有個事得先說清楚。”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還是點頭：“你說?！?/p>
“彩禮，一千萬。”蘇晴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林峰耳邊響起來。她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杯壁，“我爸媽養(yǎng)我不容易，這一千萬，一是給他們養(yǎng)老，二是我們婚后的保障，你要是拿不出來，那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p>
林峰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愣了幾秒，確認蘇晴的表情不是開玩笑，一股火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他不是沒聽過彩禮高的，但一千萬？對他這種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有點發(fā)緊。
蘇晴挑眉，像是覺得他的反應很可笑：“我說彩禮一千萬，林先生，聽不懂普通話嗎？”她往前傾了傾身子，語氣帶了點嘲諷，“你不會覺得，憑我的條件，就只配嫁個拿不出一千萬的男人吧？”
“你瘋了？”林峰的手攥成了拳，指節(jié)泛白，“一千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這是嫁人還是賣人？”
“話別說得這么難聽，”蘇晴往后靠回椅背，攏了攏頭發(fā)，“現(xiàn)在行情就這樣，有本事的男人不在乎這點錢，沒本事的才會覺得是負擔。林先生，看來我們確實不合適?！?/p>
她起身要走的動作，像是一根火柴點燃了林峰壓抑的怒火。他想起自己這些年加班到凌晨的日子，想起父母為了給他攢首付省吃儉用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把婚姻當籌碼、眼神里滿是傲慢的女人，理智瞬間崩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咖啡館里炸開。
蘇晴被打得偏過頭，臉上瞬間浮起紅印，她捂著臉，眼里先是錯愕，隨即涌上暴怒：“你敢打我？！”
周圍的目光全聚集過來，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林峰也懵了，他沒想到自己會真的動手，手心火辣辣的，和心里的混亂攪在一起。他想說點什么，道歉或者解釋，但話到嘴邊，只剩下一句硬邦邦的：“白日做夢！”
蘇晴盯著他，眼神像淬了冰，突然，她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林峰，你會后悔的?！?/p>
說完，她沒再糾纏，轉(zhuǎn)身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館，留下林峰在一片指指點點中，坐在原地，渾身冰涼。他以為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卻不知道，蘇晴那句“你會后悔的”，不是威脅，而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