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裂變(酉時?光紋驚變)“無憂渡” 酒坊的琉璃驗毒壁在酉時的余暉中泛著奇異的光彩,
壁面平滑如鏡,能映照出周圍一切細(xì)微的景象。坊內(nèi)彌漫著釋然酒特有的醇厚香氣,
混合著淡淡的花香,那是新釀的酒正在發(fā)酵時散發(fā)出來的。林疏桐正站在驗毒壁前,
仔細(xì)觀察著酒液在壁上折射出的光紋,那些靛藍(lán)色的漣漪如同平靜湖面被微風(fēng)拂過,
輕柔而舒緩,代表著此刻的安寧。突然,驗毒壁上的靛藍(lán)漣漪毫無征兆地劇烈翻涌起來,
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緊接著,一道道赤霞冰裂紋從漣漪中心迸射而出,
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至整個壁面,發(fā)出細(xì)微的 “噼啪” 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林疏桐心頭一緊,她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祥的氣息。
她下意識地伸出指尖,蘸取了壁上流淌的酒液,輕輕送入口中。就在酒液接觸舌尖的剎那,
一股濃烈的鐵銹與腐杏混合的腥苦味瞬間在口腔中炸開,刺激得她味蕾抽搐,
仿佛有無數(shù)根細(xì)針在扎刺。這味道與釋然酒應(yīng)有的醇厚甘甜截然不同,充滿了詭異與危險。
隨著這股味道在舌尖蔓延,驗毒壁上的光紋也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
赤霞冰裂紋中浮現(xiàn)出清晰的幻象:在遙遠(yuǎn)的黃河源頭,
一群身著北狄服飾的巫祝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祭壇,他們神情肅穆而狂熱。
為首的巫祝高舉著一把鋒利的彎刀,毫不猶豫地割裂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滴入一個青銅容器中。容器里盛放著數(shù)十粒漆黑的藥丸,正是那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忘川引!
當(dāng)鮮血與藥丸相融,藥丸瞬間化作一縷縷黑色的霧氣,融入黃河水中。河水被污染,
泛起詭異的黑色波紋,順著河道緩緩流淌,所過之處,草木枯萎,魚蝦翻肚。
而那些飲用了河水的百姓,眼神逐漸變得呆滯,隨后陷入瘋狂,他們高舉著手臂,
口中高呼著 “六藏菩薩降世”,狀若癲狂。“這…… 這是北狄的陰謀!
” 林疏桐瞳孔驟縮,心中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她猛地轉(zhuǎn)身,想要將這一發(fā)現(xiàn)告知他人,
卻撞進(jìn)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傲执笕耍问氯绱梭@慌?” 新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手中正拿著一份密報,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見林疏桐看來,他將密報擲入旁邊的火盆中,火苗舔舐著紙張,迅速將其吞噬,
只留下一縷青煙?!爸x酩的斷指酒,終究還是引來了豺狼。
”林疏桐順著新帝的目光看向火盆,那跳動的火焰仿佛映照出北狄巫祝猙獰的面容。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陛下,北狄巫祝已將忘川引投入黃河,若不及時阻止,
后果不堪設(shè)想!”新帝沉默片刻,眼神復(fù)雜地看向林疏桐:“愛卿的通感術(shù),
這次可能辨清敵友?”林疏桐心中一凜,她知道新帝的擔(dān)憂。在這亂世之中,人心叵測,
敵我難分,她的通感術(shù)此刻顯得尤為重要,卻也可能讓她陷入更深的旋渦。就在這時,
站在新帝身后陰影中的謝酩懷里,那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原本清澈無邪的眸子,此刻竟閃過一絲詭異的螭紋藍(lán)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林疏桐心中咯噔一下,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感再次襲來,這孩子身上,
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一幕:菌絲暗網(wǎng)(子時至卯時)【子時?通感尸語】子時的汴京,萬籟俱寂,
只有巡夜士兵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然而,
這份寧靜卻被一連串詭異的死亡事件打破。短短一夜之間,城內(nèi)已發(fā)現(xiàn)數(shù)十具尸體,
死者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唇角撕裂至耳根,仿佛是被人強(qiáng)行拉扯開來,模樣駭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尸體都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酒糟甜香,
與 “無憂渡” 酒坊的酒氣有些相似,卻又多了一絲腐爛的氣息。林疏桐接到消息后,
立刻帶著鑒察院的人趕到了停尸的義莊。義莊內(nèi)陰森寒冷,
空氣中彌漫著尸體腐爛與酒糟甜香混合的怪異氣味,讓人幾欲作嘔。
數(shù)十具尸體整齊地排列著,臉上的笑容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得格外猙獰?!傲执笕?,
這些死者生前都飲用過從黃河運來的水。” 一名下屬低聲匯報道,聲音因恐懼而有些顫抖。
林疏桐點了點頭,走到一具尸體旁,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不適,
小心翼翼地剖開了死者的胃囊。胃囊內(nèi)沒有食物,只有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菌絲,
如同棉絮般纏繞在一起,還在微微蠕動。這些菌絲上沾染著未消化的釋然酒,
在酒液的滋養(yǎng)下,菌絲不斷翻涌,形成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林疏桐取出一小塊蜂蠟,
熟練地裹在舌尖上,然后輕輕觸碰那些菌絲。就在接觸的瞬間,一股強(qiáng)烈的通感襲來,
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琥珀色的光紋。光紋中,北狄巫祝們正在舉行一場詭異的儀式,
他們口中念念有詞,聲音晦澀難懂,最終匯聚成幾個清晰的詞語:“青鸞骨,燼生花”。
“青鸞骨…… 燼生花……” 林疏桐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她知道青鸞骨指的是謝酩的斷指,可這 “燼生花” 又是什么意思?突然,
她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低頭一看,只見義莊的青磚地面上,
竟?jié)B出了一絲絲靛藍(lán)色的菌斑,這些菌斑如同有生命般,
正沿著墻角向 “無憂渡” 酒坊的方向蔓延,仿佛一條條藍(lán)色的血管。林疏桐心中大駭,
她意識到,這菌絲已經(jīng)開始擴(kuò)散,一場巨大的危機(jī)正在逼近?!安缓?!快通知酒坊的人,
加強(qiáng)戒備!” 林疏桐厲聲下令,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丑時?骨燼成花】丑時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謝酩的房間里,
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清冷的白。謝酩正坐在床邊,凝視著自己斷指的創(chuàng)口。自從上次宮變后,
這創(chuàng)口一直沒有完全愈合,時常會傳來陣陣刺痛。突然,
他感覺到斷指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瘙癢,仿佛有無數(shù)只蟲子在皮膚下游走。他低頭一看,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斷指的創(chuàng)口處,竟冒出了一絲絲青灰色的嫩芽,嫩芽迅速生長,
綻放出一朵朵詭異的菌花。菌花散發(fā)著淡淡的腥氣,與之前尸體上的酒糟甜香有些相似。
“這…… 這是什么東西?” 謝酩驚恐地想要將菌花扯掉,卻又怕傷到自己,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不斷蔓延。就在這時,盲女阿箬聞到了異樣的氣味,摸索著走進(jìn)房間。
她雖然看不見,但嗅覺卻異常靈敏。“謝公子,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 阿箬走到謝酩身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斷指處,用鼻尖輕輕嗅了嗅。
當(dāng)她聞到菌花的氣味時,突然臉色大變,驚呼道:“不好!這孢子里含有忘川引的成分!
一旦這些菌花完全開放,孢子擴(kuò)散到空氣中,全城的人都會發(fā)瘋!”謝酩聞言,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忘川引的厲害,若是真如阿箬所說,
那整個汴京就會變成一座瘋城。林疏桐接到消息后,迅速趕到謝酩的房間。
看到謝酩斷指上的菌花,她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她立刻取出酒曲霉,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菌花上。酒曲霉與菌花接觸的瞬間,發(fā)出 “滋滋” 的聲響,
菌花劇烈地顫抖起來,隨后浮現(xiàn)出一幅幅駭人的畫面:畫面中,
北狄巫祝赫連灼正將狼噬刀放入一個巨大的熔爐中熔煉。狼噬刀在高溫下逐漸融化,
刀柄上的螭紋竟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條細(xì)小的蟲子,爭先恐后地鉆入一個嬰孩的囟門。
那嬰孩,正是謝酩懷中的孩子!緊接著,畫面一轉(zhuǎn),來到了新帝的寢殿。
寢殿的地磚突然裂開,從裂縫中滲出黑色的血液,
將地磚上先帝血詔 “蕭氏弒君” 四個字浸染得漆黑一片,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不祥的預(yù)兆。
“赫連灼…… 他竟然想對孩子下手!” 謝酩目眥欲裂,緊緊握住了拳頭,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林疏桐的心中也充滿了憤怒與擔(dān)憂,她知道,
情況已經(jīng)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疽鷷r?味覺深淵】寅時的夜,
是一天中最黑暗、最寒冷的時刻?!盁o憂渡” 酒坊內(nèi),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林疏桐看著謝酩斷指上不斷生長的菌花,知道不能再等了。若是讓菌花完全開放,
后果不堪設(shè)想?!氨仨毾朕k法阻止菌花爆發(fā)?!?林疏桐眼神堅定地說道,“或許,
只有忘川引能暫時抑制它的生長?!薄笆裁矗磕阋猛ㄒ??那太危險了!” 謝酩驚呼道,
他深知忘川引的毒性,稍有不慎就會喪命。“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林疏桐搖了搖頭,
語氣決絕,“只有我能承受忘川引的毒性,也只有我的通感術(shù),或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取出一瓶忘川引,打開瓶塞,一股刺鼻的腥氣立刻彌漫開來。她深吸一口氣,
毫不猶豫地將忘川引注入了自己的喉嚨。毒酒入喉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傳來,
仿佛有一把燒紅的烙鐵在灼燒她的喉嚨和味蕾。林疏桐眼前一黑,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zhuǎn)。
緊接著,她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拽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 —— 那是 “通感深淵”。
在深淵中,億萬亡魂在酒液中沉浮,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這些亡魂的怨念凝聚成了各種毒酒的光紋,冰醪的寒氣刺骨,椒漿的辛辣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