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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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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當兵的丈夫陳建軍從部隊回來探親,我挺著剛顯懷的肚子給他開門,

他眼里的疼惜還沒散開,就被我那長舌頭的嫂子張翠芬一句黃腔攪得粉碎。

她當著全家人的面,嬉皮笑臉地調侃我身子弱,怕是受不住軍爺?shù)奶?。我笑了?/p>

當著全家人的面,慢條斯理地告訴她:“嫂子,自己的男人喂不飽,

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塊望夫石。我家建軍,鐵骨錚錚,保家衛(wèi)國是他的天職,回到家,

疼媳婦更是他的本能。這點分寸他有,不像有的人,嘴比腦子快,葷素不忌,

也不怕爛了舌頭?!币痪湓?,讓滿屋的喜氣瞬間結冰。01“弟妹,你這肚子可真爭氣,

就是不知道建軍這次回來,你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他那使不完的牛勁兒?

”我那個大我五歲的嫂子張翠芬,夾了一筷子油亮的肥肉堵在我碗里,

一雙小眼睛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滴溜溜地轉,說出的話像是從鄉(xiāng)下茅廁里撈出來的,

又臭又硬。一句話,滿桌的空氣瞬間凝固。我身旁,剛剛脫下軍裝換上便服的丈夫陳建軍,

那張在陽光下曬成古銅色的臉,猛地沉了下來。他常年握槍的手青筋畢露,顯然是動了真火。

我婆婆的臉也當場拉得像張驢臉,狠狠瞪了張翠芬一眼。這是八十年代末,

一個尋常的北方小城。我是衛(wèi)校畢業(yè)分配到市醫(yī)院的護士林嵐,半年前嫁給了軍官陳建軍。

他常年駐守在邊防,我們聚少離多,這次他好不容易請了探親假回來,

一家人本該是和和美美。可張翠芬,我大伯哥陳建國的媳婦,偏要在這時候給大家添堵。

她嫁進陳家五年,肚子一直沒動靜,平日里看著我這個城里來的弟媳本就不順眼,

此刻更是借著酒勁,把她那點齷齪心思擺上了臺面。在那個年代,這種話在飯桌上說出來,

不亞于當眾扒了我的衣服。我能感覺到陳建軍的身體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點,他要是當場發(fā)作,

這頓飯就算徹底毀了,還會落個“護犢子”“不敬兄嫂”的名聲。我不能讓他為難。

我抬起手,輕輕按在他那攥緊的拳頭上,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我抬眼看向張翠芬,

臉上掛著最標準、最甜美的微笑。“嫂子,這肉太肥了,我肚里的娃聞著膩得慌,

怕是沒這個福氣?!蔽衣曇舨淮?,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我用筷子夾起那塊肥肉,

手腕一轉,精準地丟到了桌下那條眼巴巴瞅著我們的土狗嘴里。土狗“吧嗒”一口吞下,

歡快地搖起了尾巴。張翠芬的臉,瞬間從豬肝色變成了醬紫色。我依舊笑著,

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盛了一小碗清淡的豆腐湯,繼續(xù)說道:“嫂子,我知道你心疼我,

也惦記我家建軍。不過你放心,建軍在部隊里是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在家里,

他是我跟孩子的靠山。他知道怎么疼人,怎么守規(guī)矩,不像有的人,嘴上沒個把門的,

什么話都往外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蔽业脑捪褚话衍浀蹲?,不帶一個臟字,

卻刀刀扎在張翠芬的心窩上?!澳悖 彼偷卣酒饋?,指著我的鼻子就要開罵?!按浞遥?/p>

你給我坐下!”我公公陳大山,一個沉默寡言的老退伍兵,終于開了口。

他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他那雙常年瞇著的眼睛里,

此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老爺子左手有三根手指在戰(zhàn)場上被炸斷了,只留下光禿禿的指節(jié),

此刻正一下下敲著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張翠芬的心上。張翠芬的氣焰,

瞬間被澆滅了一半。她不甘心地坐下,嘴里還在小聲嘟囔:“我也就是開個玩笑,

城里來的就是金貴,說都說不得……”我沒再理她,而是轉向我婆婆,

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媽,您看,我不是小氣。只是建軍難得回來一次,

我不想因為一些不三不四的玩笑,攪了一家人的興致。咱們陳家是軍人家庭,

講的是紀律和榮譽,不能讓外人聽了笑話去。

”我特意加重了“軍人家庭”和“外人”這兩個詞。婆婆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她拍了拍我的手,嘆了口氣:“嵐嵐說得對,翠芬,你以后說話注意點分寸。

建軍家的不是外人,你這個當嫂子的,要有當嫂子的樣子?!币粓鲲L波,

看似被我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陳建軍在我耳邊低聲說:“委屈你了?!蔽覔u搖頭,

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回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委屈?!蓖盹埡?,

張翠芬被大伯哥陳建國拉回了自己屋里,隱約還能聽到他們的爭吵聲。

我扶著婆婆在院子里消食,她看著天上的月亮,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嵐嵐,這個家,

以后要多靠你了。”我心里一動,還沒來得及細想這話里的深意,

就看到張翠芬從屋里沖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嶄新的男式背心,

徑直朝我和陳建軍的房間走去。她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建軍,

看嫂子給你帶了啥好東西!這可是我特意托人從南方買的‘的確良’背心,你試試合不合身!

”我的瞳孔,瞬間收縮。02夜深人靜,張翠芬捏著一件男人的白背心,

笑嘻嘻地就要往我們新房里闖?!罢咀 !蔽蚁扔陉惤ㄜ婇_了口,聲音不大,

卻像一道冰冷的柵欄,擋在了她面前。我扶著婆婆,慢慢悠悠地踱步過去,

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吧┳?,這么晚了,你拿著件男人的汗衫,

往我跟建軍的屋里送,這不合適吧?”陳建軍已經(jīng)站到了我的身前,像一堵墻,

將張翠芬那火辣辣的視線完全隔絕。他聲音低沉,帶著軍人特有的壓迫感:“嫂子,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我跟嵐嵐要休息了?!薄鞍パ?,這有啥不合適的?

”張翠芬卻像是沒聽懂人話,故意把那件背心抖得嘩嘩作響,“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我這個當嫂子的,關心一下小叔子,天經(jīng)地義!建軍,你快試試,這料子可舒服了,

夏天穿著吸汗!”她說著,就要把背心往陳建軍身上遞,眼神卻像鉤子一樣,

一個勁兒地往我身上瞟,那挑釁的意味,不加任何掩飾。大伯哥陳建國也跟了出來,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此刻臉上寫滿了尷尬。他搓著手,黝黑的臉上泛著紅,

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他有個習慣性的小動作,一著急或者為難,

手就會下意識地去摸左邊空蕩蕩的袖管——他的左臂在早年間幫村里修水利時被石頭砸斷了,

落了殘疾?!笆前?,一家人是不該分彼此?!蔽逸p笑一聲,從婆婆身邊走上前,

直接從張翠芬手里接過了那件背心。我將背心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然后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吧┳樱@背心……怎么有股汗味兒?。?/p>

”張翠芬的臉“唰”地一下白了。我像是沒看見,自顧自地把背心翻過來,

指著領口內側一個用紅線繡的、小小的“國”字,疑惑地問:“咦,

這上面怎么還繡著我大伯哥的名字?嫂子,你是不是拿錯了?這怕不是你給我大伯哥新買的,

結果舍不得給他穿,就想拿來送給建軍吧?”我這話,信息量巨大。一,這背心是舊的,

不是新買的。二,這是大伯哥陳建國的,不是什么南方來的稀罕貨。三,

你張翠芬對自己的男人摳門,卻對我丈夫獻殷勤。每一點,都足以讓在場的陳家人浮想聯(lián)翩。

“你……你胡說八道!”張翠芬的嗓門瞬間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這就是我給建軍買的!那、那名字是我繡錯了!”“繡錯了?”我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

“嫂子你這心也太粗了,‘國’和‘軍’,筆畫差那么多,這都能繡錯?再說,

這背心領口都洗得發(fā)黃了,怎么看也不像新的啊。咱們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

但也不能拿件舊衣服來糊弄建軍吧?他可是保家衛(wèi)國的功臣,傳出去,

人家還以為我們陳家虧待英雄呢?!蔽乙环?,有理有據(jù),

還把陳建軍抬到了“英雄”的高度。婆婆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她走上前,

一把奪過張翠芬手里的背心,看了一眼那個“國”字,又聞了聞,氣得渾身發(fā)抖?!皬埓浞?!

你真是長本事了!拿著你男人的舊汗衫來糊弄建軍,你安的什么心!

”婆婆的聲音里滿是失望和憤怒,“我們陳家是窮,

但還沒到要靠這種小家子氣的手段來維持臉面的地步!你是不是覺得建國殘廢了,

配不上穿新衣服,就該撿建軍剩下的?”這話,更是誅心。

它直接點破了張翠芬內心深處最隱秘的自卑和不甘。陳建國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看著張翠芬,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屈辱。他猛地轉身,一言不發(fā)地走回了屋里,那背影,

蕭瑟得像秋天最后一片落葉?!拔覜]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張翠芬徹底慌了,她想解釋,

卻發(fā)現(xiàn)我說的話像一張網(wǎng),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靶辛?,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了!

”公公陳大山的聲音從堂屋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都給我滾回屋睡覺去!

”張翠芬拿著那件背心,站在院子中央,像一個跳梁小丑,進退兩難。最后,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我坦然地回視她,

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場交鋒,我完勝。回到房間,陳建軍關上門,

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聲音里帶著一絲沙?。骸皪箥?,讓你受委屈了。

是我沒處理好。”“這不怪你?!蔽铱吭谒麍詫嵉男靥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戰(zhàn)場。你負責在外面保家衛(wèi)國,我負責在家里守護我們的大后方。

咱們是戰(zhàn)友,分工不同而已?!薄皯?zhàn)友?”陳建軍低聲重復著這個詞,

胸腔里發(fā)出低低的笑聲,“好,我的戰(zhàn)友。那……戰(zhàn)友同志,

今晚是不是該給我這個遠征歸來的戰(zhàn)士,一點獎勵?”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熱熱的,

癢癢的。我臉上一紅,剛想說點什么,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女人哭泣的聲音,緊接著,

是“啪”的一聲脆響,好像是耳光的聲音。我和陳建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張翠芬,看來是不會這么輕易善罷甘休的。03第二天一大早,我推開門,

就看到張翠芬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下洗衣服。

她的左邊臉頰微微有些紅腫,顯然昨晚那記耳光是真實存在的。看到我出來,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手里的棒槌敲得震天響,那架勢,仿佛是在捶打我,

而不是在洗衣服。院子里的氣氛尷尬得能擰出水來。婆婆在廚房里做早飯,

公公在院角抽著旱煙,大伯哥陳建國不見蹤影,想來是沒臉見人,一大早就下地去了。

我知道,張翠芬這是在做給全家人看,擺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博取同情。

對付這種人,你跟她吵,就落了下乘;不理她,她又會變本加厲。

我沒有理會她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廚房,幫婆婆端早飯?!皨?,今天我來做吧,

您歇著?!蔽倚χf。婆婆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最終還是點點頭,把灶臺讓給了我。

我們城里姑娘,或許在農(nóng)活上不如她們麻利,但在吃食上,卻能玩出花樣來。這是我的優(yōu)勢,

也是我的武器。早飯是稀飯饅頭配咸菜。我沒動這些,而是從自己帶來的小包里,

拿出了秘密武器——一小罐麥乳精和幾包方便面。這在1988年的小城,絕對是稀罕物,

尤其是麥乳精,那是給孩子和病人補身子的好東西。我當著全家人的面,

先給公公婆婆一人沖了一杯熱騰騰的麥乳精,香甜的氣味瞬間彌漫了整個院子?!鞍郑瑡?,

這是建軍部隊里發(fā)的,特意讓我?guī)Щ貋硇⒕茨系?。您們嘗嘗,甜著呢。

”我把杯子遞過去,笑得格外乖巧。公公那張嚴肅的臉,肉眼可見地柔和了下來。

婆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連聲說“好喝,好喝”。張翠芬在旁邊看著,

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棒槌也停了下來。接著,我拿出方便面,沒有直接泡,而是將面餅捏碎,

打上兩個雞蛋,切了點蔥花,在鍋里用油兩面一煎,做成了金黃酥脆的雞蛋面餅。

那股霸道的香味,比麥乳精更饞人。我把面餅切成幾塊,先給公公婆婆一人一塊,

又給陳建軍一塊,最后一塊,我掰成兩半,一半留給自己,另一半,我端著碗,

走到了張翠芬面前?!吧┳樱瑒e光顧著生氣了,嘗嘗我做的新鮮玩意兒。

你還在為大哥生氣呢?夫妻哪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再說,大哥那也是心疼你,

怕你說話不當心,在外面得罪人。”我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點明了她臉上的傷是大哥打的,又給了大哥臺階下,還順便給她送了吃的,堵住了她的嘴。

我把碗往她面前一遞,姿態(tài)放得極低。吃,還是不吃?張翠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吃,

就等于接受了我的“施舍”和“說教”;不吃,在這香氣撲鼻的食物面前,

她肚子里的饞蟲早就開始造反了。周圍的鄰居也被香味吸引,扒著墻頭往里看。“哎喲,

建軍家的,做的這是啥好吃的?真香??!”“是啊,城里來的媳婦就是不一樣,手就是巧!

”輿論,已經(jīng)完全倒向了我這邊。張翠芬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接過了碗,

惡狠狠地挖了一大口塞進嘴里。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委屈。我心里冷笑,

搞定了她,接下來,該輪到另一個人了。吃完早飯,我借口說要去供銷社買點紅糖,

給婆婆補身子。陳建軍不放心,非要陪我一起去。我們剛走出家門沒多遠,

就看到村口的歪脖子樹下,站著一個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年輕男人。他嘴里叼著根煙,

頭發(fā)抹得油光锃亮,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正盯著我們家的方向??吹轿腋惤ㄜ姵鰜?,

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掐了煙,轉身就想走。這個男人我有點印象,是村里的二流子,

叫王寶財。據(jù)說跟張翠芬在嫁人前,關系不清不楚的。陳建軍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

他常年在部隊里鍛煉出的警覺性,讓他立刻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不對勁?!澳悖咀?。

”陳建軍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王寶財?shù)哪_步一頓,轉過身來,

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是建軍哥啊,你回來了?!薄澳阍谶@兒干什么?

”陳建軍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寶財?shù)男募馍??!皼]……沒干啥,

我就是路過,看風景,看風景……”王寶財?shù)难凵穸愣汩W閃,不敢與陳建軍對視。

我看著王寶財那身在村里顯得格格不入的“時髦”打扮,

尤其注意到了他手腕上戴著的一塊上海牌手表,在陽光下閃著光。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走上前,微笑著對王寶寶說:“這位大哥,

我剛才好像聽我嫂子念叨,說托人從南方買了‘的確良’的背心和手表,不會就是你吧?

你可真有本事,這種稀罕貨都能弄到?!蓖鯇氊?shù)哪樕?,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04王寶財?shù)哪樕?,比他腳上那雙擦得锃亮的白皮鞋還要白。

他結結巴巴地說:“弟妹……你,你別瞎說,我……我不認識你嫂子?!薄安徽J識?

”我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可我怎么瞅著你手腕上這塊上海牌手表,

跟我嫂子前幾天丟的那塊一模一樣呢?”我當然是瞎編的。張翠芬要是有這么一塊手表,

尾巴早上天了,怎么可能丟了不嚷嚷得全村都知道。但我就是要詐他。

王寶財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這個動作,徹底出賣了他。陳建軍的目光冷得像冰。

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盯著王寶財,那眼神,比在邊境線上盯著敵人還要專注,

還要有壓迫感。王寶財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我這表是自己買的!在縣城百貨大樓買的!”“哦?百貨大樓買的?

”我慢悠悠地接話,“那正好,我昨天還聽我爸念叨,說他戰(zhàn)友的兒子就在百貨大樓當經(jīng)理。

咱們可以一起去問問,看看發(fā)票,要是真有這回事,我們也好給你做個見證。

可要是沒有……”我故意拖長了聲音,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那個年代,人們淳樸,

但也愛面子。撒謊被人當眾拆穿,尤其還是在英雄軍官面前,那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

王寶財?shù)男睦矸谰€,在我和陳建軍一唱一和的夾擊下,徹底崩潰了?!皠e!別去!”他急了,

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陳建軍眼中寒光一閃,上前一步,

像拎小雞一樣把王寶財?shù)氖謴奈腋觳采纤﹂_,冷聲道:“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王寶財嚇得一個哆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原來,

他跟張翠芬確實是老相好。張翠芬嫁給陳建國后,一直嫌棄他殘疾,掙不來大錢,

心里不平衡。前段時間,她不知怎么搭上了王寶財,兩人舊情復燃。

張翠芬不僅把家里的積蓄偷出來給王寶財花銷,還承諾只要王寶財能帶她去南方發(fā)財,

她就跟陳建國離婚。昨晚那件“的確良”背心,根本不是給陳建軍的,而是王寶財?shù)摹?/p>

張翠芬大概是想在陳建軍面前演一出“關心小叔子”的戲碼,結果弄巧成拙。

而王寶財今天之所以在村口徘徊,就是來找張翠芬要錢的。“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陳建軍聽完,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拳砸在旁邊的歪脖子樹上,震得樹葉嘩嘩作響。

我心里也是一陣惡寒。我原以為張翠芬只是嘴賤、嫉妒心強,

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出這種背叛家庭、道德敗壞的事情來。“建軍哥,

這事……這事真的不怪我?。∈撬鲃庸匆业?!”王寶財還在為自己辯解?!皾L!

”陳建軍一個字,嚇得王寶財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嵐嵐,”陳建軍轉過身,

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歉意和怒火,“我們陳家,竟然出了這種丑事?!薄敖ㄜ?,

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蔽依∷氖郑潇o地分析道,“這件事,我們不能直接捅出去。

”“為什么?”陳建軍不解,“這種女人,就該讓她身敗名裂,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然后呢?”我反問他,“然后讓大哥成為全村的笑柄?讓爸媽在村里一輩子抬不起頭?

讓別人一提起我們陳家,就說是那個‘出了個破鞋’的人家?”陳建軍沉默了。他是個軍人,

習慣了快刀斬亂麻,卻沒想過這件事背后牽扯的家庭榮譽和人情世故?!澳悄阏f怎么辦?

”他看著我,目光里帶著信賴?!斑@件事,必須讓大哥自己來解決。”我看著家的方向,

眼神堅定,“只有讓他徹底看清張翠芬的真面目,主動提出離婚,我們陳家的臉面才能保住。

而且,要離,也得讓張翠芬凈身出戶,把她從我們家拿走的東西,一分不少地吐出來!

”我的腦海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敖ㄜ?,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戲?!蔽覝惖剿?,

低聲說出了我的計劃。他聽完,眼睛越來越亮,最后,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就按你說的辦!”我們回到家時,張翠芬已經(jīng)洗完了衣服,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

瓜子皮吐了一地。看到我們回來,她又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喲,小兩口逛回來了?

供銷社的紅糖就是甜吧?看把你倆膩歪的。”我沒理她,徑直走到她面前,

故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陳建軍說:“建軍,剛才在路上我碰到我醫(yī)院的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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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6 04: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