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翻案，認(rèn)親即死——我偏要這天下還我父親清白！科舉放榜日，我的名字被朱筆劃去，
貼身丫鬟為護(hù)我慘死箭下。她咽氣前塞給我半塊染血玉佩：「第七座無字碑下……有真相。」
我挖開墳?zāi)?，卻見一具嬰孩骸骨，頸上銀鎖刻著「趙逸塵」——三日前當(dāng)眾辱我的貴公子。
更駭人的是，骸骨心口插著的銀匕，與父親臨終所贈……竟是一對！「你以為的宿敵，
早為你屠盡滿門仇人……」1「林婉清——除名。」我的名字被朱砂筆劃過，
而柳如煙的名字高居在榜首，熠熠生輝。她站在人群最前，笑吟吟地望過來：「林姐姐，
真可惜呀。」我沒說話，指腹摩挲著袖中那柄銀匕——父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匕柄上刻著的「清」字，早已被磨得發(fā)亮。「罪臣之女，也配登科？」柳如煙用團(tuán)扇掩唇，
聲音卻故意揚(yáng)高，「聽說今早還有人替你求情？嘖，真是不知死活……」我轉(zhuǎn)身便走。
京城的秋風(fēng)朱紅宮墻與記憶里邊疆的黃沙礫石判若兩個世界。
祖母在臨行前塞給我的半封密信就在袖袋里，上面只有七個字「趙相府中藏真相」?！感〗?！
」身后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喚。丫鬟小桃跌跌撞撞追上來，臉色煞白：「小姐，咱們快回——」
「嗖！」破空聲驟響。我猛地側(cè)身，一支黑羽箭擦著耳畔掠過，深深釘入身后的梧桐樹。
震顫的箭尾上赫然刻著「趙」字徽記?！感√?？！」話音未落，第二箭已至。
小桃立刻撲了過來。我被她撞得踉蹌后退，眼睜睜看著那支箭沒入她后背。她悶哼一聲，
溫?zé)岬难獮R在我手背上，觸目驚心?！概堋顾齑紧鈩?，染血的手死死攥住我的袖子，
塞過來半塊玉佩，「亂葬崗……子時……」說完，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抱著小桃的尸身回到府中，祖母正坐在廊下縫補(bǔ)我的舊衣?？吹轿乙簧砝仟N，
她踉蹌著撲過來，枯瘦的手撫過小桃青白的面容。半晌，啞聲道：「葬在后院梨樹下吧，
那丫頭……最愛吃梨。」夜色如墨。我跪在梨樹下，指尖摳進(jìn)泥土里。小桃的血已經(jīng)冷了，
半塊玉佩卻仍帶著她的體溫，玉上刻著半個「忠」字，斷口參差不齊，
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掰斷的。「趙相府……」我喃喃念著，銀匕在袖中發(fā)燙。子時三刻，
我獨(dú)自去了亂葬崗。墳塋荒草間磷火浮動，遠(yuǎn)處傳來野狗的嗚咽聲。按小桃所說，
我找到了第七座無字碑，指節(jié)叩擊三下——「咚、咚、咚?！故畱?yīng)聲而移，
露出下方黑洞洞的狹隙。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探入——摸到了一塊裹尸布。布帛腐朽，
輕輕一扯便碎成齏粉。而藏在其中的，竟是一具小小的骸骨，看身形不過嬰孩大小，
頸骨上套著半枚銀鎖片，刻著「逸塵」二字。趙逸塵的生辰鎖。冷月從云層間漏下一線光，
正照在骸骨心口處插著的匕首上——與我手中銀匕，一模一樣。2我盯著那具嬰孩骸骨，
渾身發(fā)冷。趙逸塵的生辰鎖，我父親的銀匕——這兩樣?xùn)|西，怎么會埋在一起？
思緒被遠(yuǎn)處傳來的枯枝斷裂的聲響打斷。我迅速將骸骨重新掩埋，銀匕收回袖中，
轉(zhuǎn)身隱入黑暗。三日后，趙府送來燙金帖子，邀我參加趙逸塵與柳如煙的訂婚宴。「鴻門宴。
」祖母捏著帖子冷笑，袖口補(bǔ)丁又磨破了一道線，「那柳家丫頭剛害死小桃，轉(zhuǎn)頭就辦喜事？
分明是要折辱你！」我摩挲著帖子道「正好，我也想看看趙府藏著什么秘密?！巩?dāng)日，
趙府張燈結(jié)彩，紅綢從大門鋪到正廳。往來賓客盡是錦衣華服，
把一身素白的我顯得格格不入。我剛跨進(jìn)門檻，就聽見柳如煙嬌脆的笑聲：「哎喲，
林姐姐還真是賞臉??！」她今日一身正紅嫁衣，金鳳釵沉甸甸壓著鬢角，
走上前親熱地挽住我手臂，死死地掐著我的皮肉：「聽說你的丫鬟死了？真可惜啊 ，
本來我還想請她喝杯喜酒呢?！刮颐偷乜s回手，抽出袖中的銀匕抵在她腰間：「柳小姐，
當(dāng)心樂極生悲?！顾樕┝艘凰玻S即又笑開，揚(yáng)聲對滿座賓客道：「諸位！
林家姐姐原本可是女狀元初試的頭名呢，今日我定要好好敬她一杯！」
丫鬟立刻端來鎏金酒壺，柳如煙親手斟滿琉璃盞，殷紅酒液晃出妖異的光：「姐姐，請——」
酒香里混著一絲苦杏仁味。我盯著她的眼睛，緩緩抬手?！盖衣?。」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橫插進(jìn)來，奪過酒杯。趙逸塵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側(cè)，
月白的錦袍襯得他眉目如畫，卻帶著幾分肅冷：「這酒涼了，換熱的?！?/p>
琉璃盞被他隨手潑在地上，「滋啦」一聲，青石磚瞬間騰起白煙。滿座嘩然。
柳如煙的笑容僵在臉上，趙逸塵卻已轉(zhuǎn)身對賓客拱手：「諸位見諒，如煙近日身子不適，
飲不得冷酒?！顾麄?cè)頭看我一眼，眸色深沉如墨，
隨即抬手示意丫鬟：「帶林姑娘去西廂暖閣歇息，備醒酒湯?！古w里炭火燒得極旺，
我卻手腳冰涼。方才那杯毒酒，趙逸塵分明是故意打翻的——他為何要救我？
門簾突然被掀開。我以為是小丫鬟送湯藥，抬頭卻見柳如煙獨(dú)自走了進(jìn)來。她反手拴上門閂，
臉上嬌笑蕩然無存：「林婉清，我們做筆交易?！顾龔男渲谐槌鲆环夥狐S的信箋，
拍在案幾上。我垂眸看去——竟是柳夫人的絕筆信！「趙鴻老賊殺我娘親，卻偽造成自縊。」
柳如煙聲音發(fā)抖，指甲摳進(jìn)掌心，「他以為燒了遺書，
卻不知我娘早將副本藏在我妝奩底層……你想翻你爹的案，我要趙鴻的命，合作嗎？」
信紙上的字跡娟秀卻凌亂：「……趙相以軍糧貪墨案相脅，逼我毒殺林文遠(yuǎn)，
否則如煙性命不?！刮颐偷靥ь^：「我爹是被毒死的？」
柳如煙冷笑：「你以為他真是病逝邊疆？那毒叫『朱顏改』，服下后五臟潰爛如火燒，
卻查不出痕跡——」「誰在外面？！」她突然噤聲，警惕地望向窗欞。一道黑影匆匆掠過。
柳如煙迅速收起信箋，又換上那副嬌憨笑容，揚(yáng)聲喚丫鬟：「翠兒！送林姐姐去后廚取蜜餞，
姐姐最愛吃杏脯呢！」后廚柴房里堆滿了賀禮，角落里卻傳來鐵鏈聲響。
我借著取蜜餞的由頭靠近，赫然看見三個衣衫襤褸的漢子被鐵鏈鎖著，滿臉鞭痕。
其中一人抬頭看我，渾濁的眼突然瞪大：「林……林將軍的丫頭？」
我心頭劇震：「你認(rèn)得我爹？」「何止認(rèn)得！」他掙扎著向前，拉扯著鐵鏈嘩啦作響，
「三年前北狄邊境的村子，林將軍帶兵——」「林姑娘?！箿貪櫟纳ひ粼谏砗箜懫?，
驚得我寒毛倒豎。趙逸塵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中的燈籠映出他溫雅的眉眼，
說出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喜宴要開席了，祖父正在尋你呢?！顾抗鈷哌^囚犯，
那人立刻瑟縮著閉了嘴。「對了?！冠w逸塵遞來一方雪白帕子，示意我擦手，
「如煙讓我轉(zhuǎn)交這個?！古磷诱归_，里面裹著一枚金簪——簪頭的暗槽里，
殘留著一些褐色藥漬。3我攥著那支金簪，心中大驚。簪頭暗槽里的褐色藥漬已經(jīng)干涸，
卻仍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和柳如煙遞給我的那杯毒酒，氣味一模一樣。
「林姑娘？」趙逸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潤如常，卻讓我脊背發(fā)寒。
我迅速將金簪收入袖中，抬頭時已換上平靜神色：「多謝趙公子。」他眸光微動，
似要說些什么，遠(yuǎn)處卻傳來柳如煙的嬌喚：「逸塵哥哥！祖父找你呢！」
趙逸塵深深看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當(dāng)夜，我換上一身粗布衣裳，蒙面潛入趙府后巷。
那三個被鐵鏈鎖住的囚犯，必須再見一次。月色被烏云遮蔽，我貼著墻根潛行，
忽然聽見柴房方向傳來一聲悶哼。我心頭一緊，加快腳步——柴房門大敞著，鎖鏈散落一地，
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三個囚犯倒在血泊中，喉嚨皆被利刃割斷。我死死咬住嘴唇，
才沒驚叫出聲?！竵硗砹?。」身后突然響起沙啞的嗓音，驚得我險些拔匕相向。
一個滿臉刀疤的老兵從陰影處走出，左腿瘸著，腰間卻掛著邊疆軍的腰牌。
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林丫頭，周將軍讓我來接你。」「周叔叔還活著？」
我眼眶一熱。父親昔日的副將周猛，是少數(shù)幾個堅持為他申冤的舊部。老兵沒答話，
拽著我鉆進(jìn)暗巷。七拐八繞后，停在一間破敗的茶肆前?！高M(jìn)去吧?！顾崎_門，
「但別指望聽到什么好話?！共杷晾镏稽c(diǎn)了一盞油燈，周猛坐在陰影處，半邊臉隱在黑暗中。
三年不見，他鬢角已全白，右眼蒙著黑布，左眼卻亮得駭人?！竿袂??！顾ひ舸旨c如砂紙，
「你爹的案子，別查了。」我僵在原地：「為什么？」周猛猛灌一口烈酒，
突然將一張泛黃的軍報拍在桌上：「自己看！」軍報上蓋著先帝的密印，字跡已經(jīng)模糊，
卻仍能辨認(rèn)：「北狄邊境青河村現(xiàn)瘟病，著林文遠(yuǎn)即刻焚村，絕后患?！孤淇钊掌冢?/p>
正是父親被貶前三日?！改峭砦?guī)ш?duì)潑的火油。」周猛獨(dú)眼里泛著血絲，「可火剛燒起來，
就聽見村里有孩子哭……你爹沖進(jìn)去救人，出來時抱著個奄奄一息的男娃……」
他聲音戛然而止，我卻如遭雷擊。「那孩子……是趙逸塵？」周猛不答，
只從懷中掏出一塊殘破的襁褓，布料上繡著「逸塵」二字，邊緣還有火燒的焦痕。
「你爹臨終前讓我把這孩子送去京城?！顾嘈Γ刚l知那小白眼狼，竟成了趙鴻的孫子！」
窗外突然傳來夜梟啼叫，周猛猛地站起：「有人追來了！從后門走！」他推著我往后院跑，
自己卻抽刀擋在前堂。我剛翻上墻頭，就聽見茶肆大門被踹開的巨響，
緊接著是周猛的怒吼：「趙家的走狗！老子跟你們拼——」聲音戛然而止。我死死摳著墻磚，
指甲崩裂出血，卻不敢回頭。跌跌撞撞逃回小院時，天已微亮。祖母正在院中晾衣，
見我滿身狼狽，手中木盆「咣當(dāng)」落地：「婉清？！」我跪倒在地，
袖中金簪和襁褓碎片一起滑落?！缸婺浮刮液眍^哽咽，「爹當(dāng)年……真的燒了整個村子？
」祖母踉蹌著后退兩步，蒼老的手捂住嘴，半晌才啞聲道：「那晚他回來時，鎧甲上全是血，
懷里卻抱著個孩子……他跪在祠堂哭了一夜，說『那些孩子……我沒得選』……」
晨光透過窗欞，照在襁褓殘片上，那「逸塵」二字沉重地壓在我的心上。趙逸塵知道嗎？
知道是我父親燒了他的村子，卻又救了他的命嗎？知道趙鴻收養(yǎng)他，
或許只是為了控制一個活生生的「罪證」嗎？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我警覺地抬頭——一隊(duì)禁軍包圍了小院，為首的將領(lǐng)高舉圣旨：「陛下口諭，
宣林婉清即刻入宮！」4我跪在御書房冰涼的金磚上，額頭沁出的冷汗滑落鼻尖。
「罪臣之女林婉清，叩見陛下?！滚探鹣銧t騰起裊裊青煙，龍案后的人影始終沉默。
我盯著地磚上自己的倒影，袖中緊攥著那半塊「忠」字玉佩——若皇帝真要滅口，
這便是最后的機(jī)會?！柑痤^來?！孤曇舯认胂笾袦睾汀Ｎ姨а?，正對上一雙鷹隼般的眼睛。
當(dāng)朝天子不過四十出頭，眉間一道豎紋深如刀刻，手中把玩的正是一封拆開的密信。
「趙鴻今早遞了折子，說你勾結(jié)邊疆叛軍，意圖行刺?！够实蹖⑿偶埻干弦粊G，
「你怎么說？」「臣女冤枉?！刮曳蜕碜樱岗w相派人毒殺臣女丫鬟，
又囚禁邊疆老兵滅口，只因他們知曉三年前——」「青河村？」皇帝突然打斷，我渾身一僵。
他起身踱到窗前，明黃龍袍掃過案角：「那晚的火，是朕下的令?！?/p>
「北狄細(xì)作在村里散播痘疫，若蔓延至軍營，死的就不止一村人?！够实坜D(zhuǎn)身，目光如刃，
「你父親違抗軍令救人，朕罰他，有錯嗎？」我指甲掐進(jìn)掌心：「那為何趙相要滅口？
為何柳夫人遺書說——」「因?yàn)橼w鴻貪了賑災(zāi)糧！」皇帝突然拍案，震得茶盞叮當(dāng)響，
「他怕林文遠(yuǎn)查出賬目，索性栽贓個通敵罪名！」一道閃電劃過，
照亮御書房角落——那里靜靜立著個戴鐐銬的人影。趙逸塵。他半邊臉隱在陰影里，
月白錦袍換成粗麻囚衣，卻仍挺直脊背。見我望去，竟輕輕搖了搖頭?！高@小子更荒唐?！?/p>
皇帝冷笑，「昨夜闖進(jìn)趙府書房偷密函，被朕的暗衛(wèi)當(dāng)場拿下?！刮倚奶绻?。
趙逸塵去偷什么？難道他也發(fā)現(xiàn)了趙相的真面目？「陛下！」殿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趙相求見，說有要事稟告！」皇帝瞇起眼：「宣。」趙鴻走進(jìn)大殿，我險些認(rèn)不出他。
三日前還威嚴(yán)煊赫的當(dāng)朝宰相，此刻面色灰敗，官帽歪斜，撲通跪地時甚至碰翻了香爐。
「老臣有罪！」他重重叩首，「當(dāng)年賑災(zāi)糧賬目……被柳世昌做了手腳，老臣一時糊涂……」
皇帝不語，只將茶盞不輕不重往案上一擱。「但林文遠(yuǎn)確曾通敵！」趙鴻突然指著我嘶吼，
「他救下的那個北狄崽子，就是證據(jù)！」他猛地扯開趙逸塵的衣領(lǐng)——少年鎖骨下方，
赫然烙著個青黑色的狼頭刺青！北狄王族印記。殿內(nèi)死寂。趙逸塵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眸中竟帶著解脫般的平靜：「不錯，我非趙家血脈?！顾D(zhuǎn)向趙鴻，一字一頓，
「當(dāng)年你為掩蓋貪墨，派人追殺我和林將軍，沒想到我會被你家夫人所救吧？」「孽障！」
趙鴻暴起欲撲，卻被禁軍按住?！笁蛄恕！够实垡粩[手，兩名侍衛(wèi)立刻押著趙鴻退下。
老宰相的咒罵聲漸遠(yuǎn)，御書房重歸寂靜，只剩雨打窗欞的輕響。「陛下?！冠w逸塵突然跪下，
「臣請命押送趙鴻去刑部。」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準(zhǔn)了?！刮易烦鰧m門時，
暴雨又至。趙逸塵獨(dú)自立在馬車前，任由雨水浸透囚衣。
我沖過去拽住他手腕：「你早就知道？知道趙鴻害我爹，知道自己是——」「北狄遺孤？」
他苦笑，「八歲那年發(fā)高熱，醒來就全忘了。直到上月，在趙府書房找到這個?！?/p>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泛黃的信，火漆印已被刮花：「趙夫人臨終所寫，說她從火場救了我，
趙鴻卻想殺我滅口……」雨幕模糊了字跡，
但我仍看清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這孩子鎖骨折過，心口有狼頭胎記，
當(dāng)是北狄左賢王之子……」「現(xiàn)在你明白了？」趙逸塵輕輕抽回信紙，
「為何趙鴻一定要我娶柳如煙——柳家掌控漕運(yùn)，能幫他走私軍糧到北狄。」
遠(yuǎn)處傳來更鼓聲，他退后一步：「刑部的人還在等，我——」「等等?！?/p>
我扯下半塊玉佩塞進(jìn)他手里，「你見過這個嗎？」玉佩上的「忠」字在雨中泛著微光。
趙逸塵瞳孔驟縮：「這是……北狄王族的合符？」「我爹臨終前交給祖母的?！?/p>